西施之沈，其美也

姑苏城外，夜半寒钟几经敲。苎萝村中，浣纱溪女多少愁。眼看着围困姑苏城已近两年，断兵绝粮，亡国顷刻就在眼前，但这寥落深宫之中，一切似如往昔一样——“再喝口莲子粥吧，虽然有点苦，但对你心口疼有好处。。。”夫差依旧端着碗勺喃喃自语。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花墙外柳风如媚，带来阵阵花香，时不时送进屋内片片荷香，和着款款竹影柳声，吹动金屋内红纱青丝摇曳。一切恍如昨日，只是如今纱幔残破，久无人洗；绿柳荷岸旁，也生出许多野草荆棘，铮铮的张牙舞爪，似要吞掉这锦绣玉园。
夫差一身寂寥，大红蟒袍上点点污渍，羽冠乱掷在地上，双眼涣散的独坐在玉案旁，桌上杯杯盏盏，剔透的碗碟散了一桌，依稀诉说着当年的豪奢，只是如今的桌上只有碗盘，里面却空空如也。几片菜叶，一晚稀粥，如今的夫差消瘦不堪，浮肿的脸上眼眶深陷，无神的望着高耸的屋顶，两年前的莺声燕语似在耳侧盘旋。。。如果说绕梁之音三日不觉，那这廿年的恩爱之声，又当于何时消弭。。。是该爱，还是该恨呢？夫差绝不是笨人，要不也继承不了阖闾衣钵，成就不了春秋霸业。。。只是，如今说这一切又有何意义呢？夷光——只要你还一切安好。。。只是不知，勾践会待你怎样，范蠡会对你如何？孤只愿拿这一片江山换得与你偕老半生，白发，白发吗？如今孤已满头灰白。。。可是，孤才刚过四十啊。。。哎。。。勾践不会放过我的吧，此人心机太重了。。。哎。。。但愿你能有自己的幸福吧，既然寡人无法给你，既然你始终思念故土。
。。不知，但愿，寡人能和你在苎萝村共度残生吗？。。。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哎。。。莫莫莫。。。”夫差依旧唏嘘。。。一切不再重来。。。
“报——”
“报——”
“报——姑苏城上已无守兵，离城十里可闻惨叫，文大夫言破城之指日可待。”
“好！少禽良策，本就让吴国颗粒无收，只是没想到夫差小儿居然储备了这么多粮食，还好，还好，如今终于到了城破之时，传孤谕旨，寡人当再亲赴前线，旅进旅退。”勾践一脸得意，意气风发，鹰嘴大笑，鹤颈朝天。
“赶紧准备车船，夫人与我同去姑苏一雪前耻，另外。。。恩，把西施也带上，少伯留守会稽。明日一早，孤王亲征！”
“少伯！明天王上要亲征姑苏，并要带我一同前往。。。姑苏城破在旦夕之间，不知大王要我一同前往所谓何意。。。”西子一脸憔悴，全不似两年前养尊处优的风光。
“这个。。。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主公只是想让夫差看到你，让他心里更难过，从而一雪在吴国的三年之辱吧。。。”
“那为什么非要你留守呢？现在的越国已入正轨，你一同前去也没有问题的吧，你说大王知道你我的关系，你说他定会成全你我，但自从姑苏被围已经两年，每日我只得住在这深宫之中，月余才能与你偷偷相见。。。大王屡次看我神色均有异样，你知我心中忐忑难安吗？已经二十年了，你怎么忍心再让我一人忍受这时光蹉跎？原来是夫差未亡。。。如果。。。如果这次姑苏城破，你又不在我身边。。。我怕，我怕。。。”
“不会的，不会有事的。。。你就放心去吧，有人来了，此处不宜多说，你先回去吧，我等你回来。”
"少伯！少伯——”任西子捧胸婉转娇啼，范蠡已转身离开，西施没有看到的，是范蠡眼旁的两行清泪。。。
怪柳树下，浊江溪旁，趁着血红的月色，一个落寞的人影独自坐在河畔溪女浣纱的青石上。无花有酒，一壶十壶。。。任是锦袍玉带，也再难唤起范蠡心中的欲望：吾本楚地才子，为展宏图抱负，和少禽一起背井离乡来到这吴越之地，一别故乡数十载。。。本打算竭力辅助越王大展宏图一番。。。没想到，夷光。。。该死，大丈夫当以事业国事为重，怎可贪恋儿女私情！。。。但。。。我真的爱夷光啊。。。朝夕相对三年，我俩早已心有灵犀。。哎，奈何为了国事，做大事者怎可有妇人之仁！。。。本想两年前夷光归越，主公能将其赐配于我。。。没想到这两年都将其囚在深宫之中，其中故事，我也有所耳闻，这次令我留守会稽。。。恐怕。。。恐怕这次回来，夷光要贵为贵妃了。。。但吾又能如何？身为人臣，吾又能怎样？吾又灭吴兴越之术，可是。。。哎。。。喝酒！。。。。
。。树影横斜，范蠡欲仰天而叹，只是血红的残月忽的拽来一片灰纱躲在云中，再也不肯与范蠡相见。。。于是，淅沥沥东流不停的江水，盛着不小心洒在其间的美酒，载着大夫范蠡的泪水，义无反顾的继续向东流去。本就没有星星的夜晚，月亮背脸过去的偷偷掩泣让天空更加昏暗，于是更加泛红的天空——看来一罐罐酒后的天空，天空也该哭泣了吧。。。
大雨从晚上一直滂沱到清晨，不晓得范蠡在雨中又喝了多少，喝了多久，只知道第二天连绵数里不时的看到酒罐，只知道第二天他重病发烧，连勾践的践行都没能出席——这恐怕，也是他唯一一次作为臣子的失职吧。
勾践没有等范蠡的到来，也没有去问候范蠡，只是派人送去了些慰问品，便急不可耐的匆匆带着夫人和西施朝着姑苏进发了。
梅雨季节的江南，一路尽是风雨飘渺，说的好听些如在云里画中，说的不好则是人发霉腐烂的心，似乎整个的生命全都变质坏掉了。西施的心中还记得当年勾践那一跪，那一跪跪出了越国的大好河山，也跪走了西施一生的平凡幸福。其实——我只想做一个浣纱女平凡的活着啊。。。大王那一跪，让我的整个生命都彻底的献给了祖国，可是，是祖国还是大王呢？
江南的烟雨诉说着离愁别恨，哎，一晃也将近四十，红颜易老，为什么少伯对我始终那么冷淡呢？难道他忘了当初的约定誓言吗？少伯不是这种人啊，但是，为什么。。。我的前路又将驶向何方呢？效颦莫笑东村女，头白溪边尚浣。。。难道，难道真是如此吗？烟雨似我愁，奈何总绵绵 ~~
“梅雨季节正和我意，没想到不知不觉间两年匆匆流逝，夫差啊夫差，实在没想到你姑苏城内居然有如此多的存粮，也罢，即使存粮再多又能怎样，早晚得有弹尽粮绝的一天，哼，连绵烟雨，让你草木腐朽，烛火难生，连树皮都吃不了，只能易子而食，不过你的吴民恐怕现在都是皮包骨头，纵然易子，只怕也难以果腹了，哈哈哈哈。传令下去，围绕姑苏四周多置乐师，戍时大奏悲曲，一让吴人闻声更无抵抗之心，而扰其睡眠，让其更加涣散狼狈。另派一支哨兵打探姑苏水源，将所有姑苏城内可能饮水的来源弄清后回报于我！”勾践刚到姑苏城外未及下榻就秣马厉兵，而后更是亲自带队勘测姑苏地下水源，至晚方回。
由于勾践来的突然，并未比斥候晚了多少，所以直到未时，中军帅帐才全部整理完毕，文种自己搬到了一座偏帐居住，不过这动作实在有点慢，以致勾践颇为不满，这也是勾践来后立刻带队勘测水源的原因吧。
是夜，天空依然霪雨不绝，遍地的空气中弥漫着那种天地树高的感觉，压的人内心郁郁难安，姑苏城中更是一片惨象，到处是破壁残垣，以往繁华的苏州如今街头处处焦黑，处处白骨，偶尔一两处废墟还冒着青烟，到处都看不到有活物的迹象，即使阴雨升不起火，树皮也都已被揭光，树叶也丝毫没有留下。更别提什么老鼠麻雀，那简直是人间美味，只是——现在即使有老鼠过街，人们也没有力气去追赶了吧，稀稀落落的偶尔能看到几个人横卧在路上，要不是偶尔翻动下身体，真就以为是一堆枯骨破布了——不过也不尽然，估计就算有老鼠，那老鼠也早已饿得步履蹒跚，要捉住吃掉也应该还是可能。。。到处都是死人，天空却连个乌鸦都没有。。。这些死人基本就是骨头，下来吃食又要冒着生命危险，久而久之——连乌鸦都整个迁出了姑苏城。。。没有一个活物。。。整条整条的街，整座城。
。。更不要说会有什么守城的士兵。。。这样的城里，宫殿里，夫差依旧望着水榭，举着空杯对着眼前的幻影露出幸福的微笑。。。“寡人。。。要疯了吗？”。。。
“把孤在黄池天下诸侯朝贡的青铜拿来。。。”夫差有气无力的说道，即使一代君王，现在每日所食无非也就是些稀粥烂叶，偶尔能吃到几片肉脯，也都是两年前留下的霉迹斑斑。。。
“把孤在黄池天下诸侯朝贡的青铜拿来。。。”夫差又提高音调喊了一遍，沙哑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宇间越传越远。。。似是从远古而来的声音一遍遍的回响，渐渐的湮没无闻，但终究是没有一个人应答，也是，这宫殿内还哪有人啊，死的死，走的走，如今剩下的也都快不能动弹了吧。。。夫差缓缓站了起来，一步一挪的走向陈列他毕生珍宝战利品的骄傲的宝物间。
而此时在城外，勾践命令一半士兵巡守，一半士兵和自己纵情狂欢，如今的姑苏，哪怕是全部的越军都去开篝火晚会，也已经无力突围了吧。。。
“哈哈，干！大家今晚不醉不休，今天孤亲自查看了姑苏城内外的情况，破城指日可待，明天众军士去挖掘姑苏地下水道，烟雨时节，想令城中断水是不可能的，但是却可以在他们的地下水源上做点文章，哈哈，这次寡人特意带来了些奇异的东西，明天一早掘其水道，把孤家带来的毒水投入其中，定要叫这姑苏城一人不留，一片焦土！”
“大王洪福齐天，定可指日破城。”
“夫差小儿怎是大王对手，大王御驾亲征实为千秋典范，定可名流千古，万世敬仰。”
。。。附和恭维，溜须拍马之声不绝于耳。。。
“臣以为不妥。。。”席间一个沧桑的声音。。。
“哦？”勾践循声望去，说话之人正是文种。
“少禽何出此言？”勾践举杯饮酒，斜睨了一下坐在旁案的文种，然后放下酒盏，令坐在身边的西施斟酒。
“上天有好生之德，大王更是有德望之君，如果在水源投毒，恐怕杀戮太巨。。。”
“哦？你是说寡人残忍？那夫差辱我夫妻之时不残忍吗？那吴国暴民不该杀吗？如果说好生之德，敢问大夫的十万担熟谷又会害死多少人呢？”不等文种把话说完，勾践就厉声打断，一时间全场鸦雀无声，没人再敢说话，偶尔几个不识时务的醉汉疯言疯语也立刻被同伴制止。
“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大王请息怒。微臣是说，如果贸然在水中投毒，随着地下水与江水的汇合，必会殃及整个吴域，而毒水之害又非一时所能解，吴民死不足惜，但吴亡后我军势必要占领整个吴国，到时候恐怕只有疆土，无人戍守，无人为大王耕种，况我大军在吴，只恐日后饮水也会困难。。。还请主公三思，”文种不徐不疾，毕恭毕敬的言谈让勾践不得不侧目正视。
“这。。。那依卿之言，孤当如何啊？”勾践趁着酒性，欲将西施搂入怀中，却被西施巧妙挣脱，于是干脆转过身来，盯着文种发问。
“依微臣愚见，主公不如大张旗鼓的派人挖掘姑苏水源，扬言不投降就投毒，夫差定会得知，届时人心惶惶，就算夫差不想，也由不得他了。”
“不错，此计甚妙，白天挖掘水源，夜晚四面悲歌，姑苏城内早就残败不堪，定承受不住此等打击了。就依卿计，明日一早，敲锣打鼓，挖掘姑苏水源。今晚不提此事，来，众将军陪孤喝酒——”
酒宴又恢复了热闹喧嚣，大家继续开怀畅饮有说有笑，除了两个人。
西施心中惴惴难安：大王连王后都没有带出来，却偏偏带我坐在身边斟酒，况席间如此非礼于我。。。再加上少伯不在，待到姑苏城破，大王再无忌惮，我。。。哎。。。吴王，姑苏城破，只怕夫差难逃一死吧。。。要说这廿年来。。。虽是为了国家，但。。。少伯你何忍心啊。。。
文种心里七上八下：大王如此狠毒，日后。。。哎，是我多虑了，我陪伴大王患难二十多年，越国复兴非我不能，大王连摄政大全都一度交予我手，我又有什么好怕的呢，就待灭吴之后，成为春秋霸主，必可让我贤名流芳千古。
是夜，夫差抱着诸国进献的青铜哭了一夜，西施望着范蠡送的玉佩和夫差母后所带的玉镯辗转难眠，而范蠡依然高烧在床，只是不敢轻易喊出西施的名字。。。只有勾践和文种，安心的睡着大觉，尤其是勾践，睡梦中还梦到了美人玉臂。。。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勾践起床就匆匆的旅行自己说过的话，派驻了大量工兵挖掘姑苏水源，又敲锣打鼓的告知夫差，让他早日开城投降。。。
又是阴雨连绵夜，今夜的夫差心中更加难安：民心尽失，姑苏已不可守，孤果然是老了。。。已经没有为人君王的资格了，子胥相父。。。孤对不起你，若早用你言。。。哎，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孤有何面目见地下吴国先祖，我姬姓吴国。。。将要断送在孤手中了。。。
“来人啊，搬出孤所有剩余的粮食肉脯！！”
“来人！搬出孤所有剩余粮食肉脯，先到者可多分一块肉脯！”
。。。于是。。。终于有人开始动了起来。。。
“去把城里所有还能动的铁匠都找来，找来后，这些食物就由你们均分！”
。。。于是，勉强的，除了宫廷的锻冶师，有来了几个民间的铁匠。。。
“将此块青铜铸成酒盉，铭文由我亲自篆刻。。。勿要速度完工，这些酒肉就赐予尔等，当竭力为之，三天内必要完工。”夫差说完，转身踉跄回宫。。。
“哎，暴君，亡国在即，还只想着铸盉作乐。。。”
“嘘，别让人听见了。。。”
“怕什么，现在他不比咱们高贵，咱们还能保全家小，只怕他，哎。。。我吴国。。。”
“报——夫差派来使臣，欲投降议和。”
“哼，宣他进来。没想到此计如此有效，只消一日夫差就来投降，看来少禽果然厉害，要想灭亡一个国家的，卿的手段真是了得啊。”不知是夸是讽，勾践喜形于色。
。。。。。。
“报大王，勾践同意接受投降。。。。但。。。“
“但什么？他肯放过孤？接受投降的条件是要将寡人处死？”
“。。。是。。。是的。”
“哎，孤早已料到。。。只是此人如此狠毒。。。只怕，只怕夷光。。。哎。。。孤不该再想这亡国祸水的。。。烦劳卿再去越营一趟，告诉勾践，后天下午，姑苏自当开城投降，孤一命无关紧要，只望他能保全我姑苏百姓。。。”
款款东南望。。。两日转眼即过，一代霸主手持宝剑，缓步走向望江楼。。。“廿载夫妻。。。只望来世我生在寻常百姓家，能再与你共续前缘，如果。。。如果有来世的话，浣纱女吗？。。。”
勾践大军进城，遍寻不见夫差身影，只在御园的一角，后人发现一尊最好的青铜打造的酒盉，上面有行铭文：吴王夫差吴金铸女子之器吉。。。
吴国既灭，当晚，越军大摆豪宴，而勾践当即借酒欲使西施侍寝。。。
“大王知我和范蠡之约，怎可谋夺臣下之妻？”西施百般无奈，只得摔破玉碗，持碎片割腕相挟。。。
此时，旁边王后正好出现，勾践不得不作罢就寝。
此夜夜风特别大，天气意外的没有下雨，但天空匆匆而过的浓云。。。似乎更在诉说着人世的苍凉。。。看来我是难逃厄运了。。。也是命中注定，我已慢慢老去，夫差却丝毫不嫌弃，反而对我愈加疼爱。。。哎，吴地百万百姓苍生。。。虽是为了祖国，但我所造杀孽太多，落此下场也是应该。。。只是，少伯。。。你太令我失望了。。。如果你能有夫差一半爱我。。。海誓山盟，难道你爱的只是你的事业吗。。。早就想和你一起隐居山林。。。只是。。。哎，算了，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勾践并非能长久相处之人。。。为何你执迷不悟呢。。。我估计活不到明天中午了。。。只希望你能够逃过此劫吧。。。若来世再为女儿，定在溪旁浣纱绝不做君王凶器。。。
于是。。。西施血书一封，用那块定情玉佩做酬，托一老农将血书带给范蠡。。。
次日上午，人们发现西施被装在鸱夷之中浮于长江之上，待到人们要去打捞时，却突然沉入江心，再也难觅其踪。。。
范蠡看到老农拿着他和西施定情的玉佩已然知道都发生了什么了。。。那血书上只有两行字：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西施临死还惦记着自己啊！！！只是。。。她也已对吾绝望了吧。。。这玉佩。。。哎。。。吾对不起你。。。
于是，范蠡向勾践提出告老之意，勾践苦苦挽留，却挡不住范蠡去意坚决，只得放其归乡隐居。
此时范蠡算是看透了官场，看透了人生，但奈何红颜已逝，只得自称鸱夷，希望能得到些许慰藉。。。
一年后，勾践霸业大成，范蠡托人给文种去了封信：“蜚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越王为人长颈鸟喙，可与共患难，不可与共乐。子何不去？”只是文种未亲历这种背信弃义之事，又没有西施这般的美人挂念，自是还渴望助勾践成就更大的伟业。。。
于是，“卿言灭吴九术，孤才用了三个，就把吴灭了，坐拥天下，那剩下的六种，你打算对谁用呢？”
言罢，一柄匕首赐给文种，可怜文种也只得和被他陷害的伍子胥一样自裁而死，巧合的是，他和伍子胥都是楚人。。。
于是勾践再无心腹，坐拥河山八年终于郁郁而终。。。
于是，陶朱公的名号响彻天下。。。但更为被人熟知的，是那句兔死狗烹。。。
三徙吾家，终不能忘了你。。。哎。。。只做此文，留给后世子孙教训吧。。。任杨柳再妩，吾早已无心，溪边的浣纱女啊。。。若能回到当年，定不叫你把那玉佩送人。。。
千年前的传说再无人提，如今也早已无人浣纱，只是那杨柳，依旧摇曳生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