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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豪试炼场/支线任务】《我是谁?》

“我就像沉浸在这个躯体的迷途灵魂,替他体味着他所经历的一生。”
昏昏沉沉之中,我睁开了朦胧的双眼,耳边似乎还萦绕着迷蒙中震耳欲聋的哭声,陌生的纯白色的房间,我躺在一个小小的襁褓中,看着朦胧中围着我展露笑颜的男人和女人,我肉嘟嘟的小手甚至无力抬起。
对了,有人说过婴儿的视力在出生时是很弱的,也就是说,我穿越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咯噔一下,又随即缓和下来。
想想过去的自己,穿越也未必是一件坏事吧……
我愣住了,绞尽脑汁思考,却无法得到答案。
我是谁来着……
一股浓浓的困意袭来,我的意识深深陷入迷雾中。
……
“今天下午我和表哥在他同学家玩忍者神龟,我用龙把他们全都打败了!”餐桌上,我扯着稚嫩的嗓音,向妈妈炫耀着今天的战绩。
奇怪,我不会因为这种事开心成这样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是这样啊!
我恍然大悟,我的表现是与“我”的年龄挂钩的,所以现在我看上去就是个真正的小孩子吗?
虽然这样的感觉很微妙,但没有到达不爽的境地,在这个身体里活着,就得遵循这个人的变化吧……
现在的我是谁?这种无关紧要的事何须坦明。
晚上,在向妈妈背完昨晚学习的唐诗三百首之后,一如既往地出门迎接从修理厂回家的父亲。爸爸他总是骑着摩托车,让人忍不住觉得很帅气,我们每天晚上都回去马路边迎接他。
而在这一段巷子之中,是没有路灯的,在一片深邃的黑暗中,我老老实实地趴在妈妈的背上,不知为何,本应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孩子,我却会在黑暗中将脸埋在妈妈背上,与其说是躲避黑暗,不如说是掩耳盗铃。
这个身体的主人真是可笑……可笑吗?
我突然想起来,我小时候也怕黑来着,长大后也是,到最后,我在对黑暗恐惧与依附的矛盾边缘徘徊。
我是谁?现在继续顺着这个线索找下去的话一定……
温暖侵蚀了我的身心,轻抚着我的心,在一片放松的温软之中。没来得及思考我的过去,我被卸下了所有的防备,趴在背上,在妈妈的心理庇佑下,我再次被拉入了昏沉之中。
……
我坐在泥浆之中,脖子上的抓痕还隐隐作痛,不过吃了我的那几拳,对面的大个子也不好受吧——我一厢情愿的想着。
“死矮子还挺逞揍。”比我高了一头半的胖子瞪着我,我也毫不客气地回瞪着他,他愤愤地走了,他知道再怎么打也不会变。
坐在原地,我心有不甘。凭借心理年龄与经验,我是不可能输给这个胖子的,但是为什么……
我打量着现在的躯体,从幼儿园常年以往的班级第一排,又矮又弱,就这种躯体能做到什么?
“不吃亏做不到,但绝对不能让对方觉得自己好欺负。哪怕他弄伤自己十次,但只要有一次弄伤他的机会就不会放过。”
这个身体的主人这么想着,与我意外的意见统一,但在教室被掐着脖子时,我还是没能拿起手边的凳子腿。
应该不是思考的多吧,这个年龄的小屁孩知道个什么后果……但是万一的话……
有这种可能吗?或许。
但今天至少让我明白了一件事,我充其量只是穿越到这个身体里,这些既定的历史,或许是怎么努力也无法改变的——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让我穿越到这里,再次体味一遍这个人经历的悲惨历史吗?
其实目前为止,“我”也算不上多悲惨,从小到大“老实的像个大姑娘”一直是“我”的代名词,家庭不算富裕也不算贫穷,除了父母和我外还有一个弟弟。学习成绩也算不上名列前茅,也算不上差生,中等以上。
从幼儿园到小学五年级一直稳居班级第一排(身高因素)。有几个朋友,不多也不少。
对某个女生有过好感,自己却是个钢铁直男。
打比方的话,就是那种在电视剧里也只能作为背景的普通人。就是这样的“我”,该说是正义心使然呢,还是说幼稚呢,和班里拉帮结派的自称“大哥”的家伙成了死对头。
这已经是第二次打架了,第一次是在学校厕所里,十几个人围着,他没有围殴我,说着讲什么道义只是和我单挑(虽然他们也有人帮了一把),毫无疑问,我输了。
今天也是,这个身体的主人到底怎么回事,明明弱的要死,却还要死逞强讲骨气。
真正的我,不会也是这种笨蛋吧……
躲在远处的阿航跑过来把我拉起来,替我扑打着身上的灰尘。
“你干嘛要来啊,不管他们跑了不就好了。”听着他的话,“我”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把他推开。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啊!你这个胆小鬼!”
“我”真是差劲,打不过别人就把火气撒到身边的人身上,糟糕透了。
对,其实他之前也被“下战帖”,但是他没有管,在放学时就逃走了。
在成人的角度看,他的做法是正确的,判断敌我战力差距然后决定是否迎战本就是正确的方法,逃走有时更需要勇气。
但对于幼稚的“我”来说,“男人就不该怕什么”。这种血气方刚的想法即使是在这幅弱小的身体内也熊熊燃烧着。这种所谓的“男子气概”甚至让我从未主动向家长说过这些伤。
我甩开小航,一步步走回家。
口头道歉?对小学生来说是做不到的,谁都不愿意承认自己错了,但是这也没有问题吧。
我和那家伙每次小打小闹都吵不长久,很快就和好了,也没有人道歉,作为普通的男孩子,隔日再一起玩。
那时,我再次意识到,没有太多朋友也不是大事,至少有几个知心朋友就差不多了。
我是什么时候产生的这种想法呢?
忘记了,到现在为止,以前发生了什么完全想不起来。
我是谁?
我就像沉浸在这个躯体的迷途灵魂,替他体味着他所选择的一生。
我真是个逊爆了的穿越者,搞不懂这个人生,连自己是谁也忘记了。我倒在床上,疲惫地闭上眼睛。昏昏沉沉地睡去,还有力气说一声“好累”。
……
“谢了!”我向校门外的小凯挥挥手,将大本的漫画期刊藏进秋季校服里,这是“我”常用的手段,毕竟不能让那些老师发现这个。
自小学之后,就没有碰上什么好事了。
初中我回到“我”的老家上学,本来考的是设备齐全占地面积大,还能和表哥们同校的东校,考试也顺利通过。但是开学那天在东校与设备较差的西校的名单上都没有找到我的名字。
其结果就是我被送到了一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北校区。当看到校门口那高耸的钢筋支架与绿纱网时,我彻底绝望了。夹在两个老旧小区之间的连操场也没有的初中,甚至比不上我们小学。在开学的整整一学期中,我们都在毛坯楼房与连水泥也没铺好的天井中度过着一天又一天。
虽然是第一次独自在远离父母的地方上学,我出奇的没有想家,只是在几个月后的某天晚上突然意识到——“啊,原来我真的一个人在老家上学了”。
仅此而已。
不过小孩真的有趣,“我”小学时因为“不是本地人”而被取笑排斥,在本地时,又会以“从外面回来的人”为理由嘲笑。
果然只要想去找事,理由什么的根本不重要。
不过,这个躯体真是可怜,“父亲同事的朋友”的孩子来到这里上学,班主任特别嘱托要照顾他一下,身处同一个宿舍,“我”以真心帮他,结果到头来,他这个“混社会”的“大哥大”却傍着这个姐那个哥牛逼哄哄,在宿舍里,会被找出各种理由针对的,单单是因为不合群的“我”也成为了团结其他成员的牺牲品。
当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时,人们更会团结一致。
从那时起,这个躯体明白了这个道理,也彻底对“人际交往”这个概念失去了信心。
真心的笑从躯体上流失,只留下曾经就有的应付各种亲戚朋友老师同学的,“标准的笑”。
这或许,是迄今为止我对这个躯体的主人最深沉的一次同情,只因我灵魂深处的心脏也酸溜溜的。
这种时候,发泄一下就好了吧?不行,“我”当了太久的乖孩子,所以绝对不能让父母担心。
我没有手机,只能通过小卖铺中的古老座机与父母联系,为了不让他们伤心,“我”总是用拙劣的演技掩饰着,不管前一秒我的内心有多失落,我都会在脸上挂上微笑——即使他们根本看不见,即使在挂掉电话的瞬间这就会被阴沉所代替。
“我”或许只是在自以为是地关心别人,但他的演技太过逼真,没人发现“我”内心真正渴望的关怀,因此也没有能来给予我一些关怀。
我想同情一下他,却突然意识到,现在,我就是他。
这种可怕的习惯逼迫他将苦水塞进肚子里,在这无止境的循环中。他渐渐崩坏了。害怕与别人交流,陷入了“正常交流”行为外的内心自闭中。
这时,“漫画”“小说”闯入了他的世界。
只有寒暑假才能接触到电脑的他,所以比起相见还需时日的动画,漫画与小说这种纸质的东西,在他孤身一人时,给予了他极大的归属感。就好像在一片废土中的濒死之人找到了一片丰腴又美丽的避难场,他沉浸在这股梦幻之中,因为在这里的话,他不必麻烦任何人,也不会打扰到任何人,他只要在这里,就够了。
这种行为,我并不讨厌,因为我也很喜欢漫画与动画,看着自己能再次捧着这个,即使依旧想不起来自己原本的身份,我也很欣慰。
而从门外的报亭购买漫画的重任,委托给了他少有的好友,小凯。小凯是少有的不会和别人一起取笑他的人之一,半年前还没有与他有过多少交集的我,自然而然的与他成为了朋友。
虽然大半的起因都是拜托他帮我购买每期的漫画。
那之后,每天中午我都沉浸在漫画之中,那是在学校中除了睡眠最为安心的时刻,漫画与小说成为了我的精神食粮与支撑,只有在这样的世界中,我才能得到暂时的安宁,无论是“我”还是我。
即使父母一直想剥夺我这为数不多的兴趣,也无济于事。
然后,在某个夜中,我的眼前扫过刀光剑影,机械梦幻,没能睡着的我拿起书包中的笔记本,提起了笔。
那天夜里,我睡的并不算香,但是,也不像以往一样心慌意乱。一点点地沉入了梦中……
……
高中的“我”已经没什么好讲的了,来到西校的我依旧没能摆脱被排斥的命运,虽说小凯也在同一所学校,但是班级不同,也很少见面,所幸学校的书屋中有漫画销售,也不用再麻烦小凯花时间到别的地方跑腿了。
但是很少与他见面这一点让“我”有些失落,因为即便是在高中,他也是我为数不多的友人。
这是这个躯体的主人在过去种下的恶果呢?还是只是说这是神的恶作剧?朋友一词,似乎离“我”十分遥远。
但是,如果说安排这次穿越的是神明的话,那一定是无聊的闲暇做的恶作剧吧?连过去都不知道的我,或许是这个世界上最挫的穿越者了。
高中与初中只能说“一脉相承”了,一样的狗血,一样的无奈,没有谁能拯救“我”,也没有人会拯救“我”,即使我如此期盼过。
而在这“一脉相承”种,巨大的压力又将我彻底地击溃,把我揉捏,碾碎,对于其他人的态度,只剩下冷淡。
发烧的时候,脖子因为长时间低头看书而刺痛的时候,我曾想要回家好好休息一下,然而事实告诉我,我没有这个权利,即使快要累死了也不可以。就算是其他人因为感冒也可以请假我也不行,看看脖子知道是累的那就没问题,所以贴片膏药赶快回学校学习吧——
把这个事实告诉我的,是我的父母。
他们或许是为了“我”好,毕竟这些年就是这么过来。
但是在我的眼里,这一切,只是在说明——我的身体健康我累不累算个屁,学习才tm是你的本职!
即使他们说过我小时候差点因为高烧过去了,嘱咐我发烧的话要小心。
大人似乎很容易忘记自己曾说过的话。
这时,我的心冷了,即使我知道我不会恨他们,之后的一段时间内矛盾也会自行抹消,但这并不能阻止我在那时那刻对他们的不满,对所有人的不满。
不仅是同学,连我最信任的避风港也背叛了我——那时“我”的这种想法如此强烈,强烈到刻骨铭心。
我的内心前所未有地共鸣着,疼痛这着,却始终想不起我是谁。
即便如此,我的理性依旧在驱使我寻找避风港。
深夜的床铺上,笔尖在纸张上铺洒的月光上飘舞,划过一段又一段文字序列,借助着昏暗的月光,勉强能看见字体起止,我再次提起了笔,直到我再次趴在笔记本上手持中性笔睡着——如往常一样。
……
我为什么会这样做呢?对了,因为玩的游戏惨遭和谐,这种悲愤迫使着我连夜写出了一篇同人,简述了舰长是如何打败了腐朽的敌人阻止了造成了“聋哑人”状态的“人理烧却”。
这不是他第一次在帖子里发文,但是这么多共鸣的声音还是第一次。
我想到了自己用了六七年的视频网站的专栏功能。六七年来自己只是在看视频,还从未切实发过什么。
“想让更多人看到。”
怀着这样的想法,在码完最后的章节后,我决定发布在那里。无论是这具身体的主人,还是无法改变既定事实的我的想法。
或许该多尝试一下了,毕竟,“我”已经是大学了。
虽说过去的阴影还在,但是至少我离开了那个充满阴影的地方,就算是我,也希望有新的开始。
如果要这么做的话,最好要改一下用户名啊……
沉思片刻后,我打开页面,在重设用户名的界面我愣住了,手缓缓的伸向键盘,仿佛有什么在召唤着我,在我与躯体重合的瞬间,我看到了我的名字,也明白了一切。
……
我缓缓睁开眼,扶着额头坐起来,棉被在我身上滑落,余温渐渐挥散到空气中。
烧似乎已经退了。
我久久地扶着额头,想着自己刚刚荒诞的梦境,不禁苦笑一声。
“这算什么,我竟然穿越成了那个角色……”
不过
“就像是重新回顾了一遍我的人生一样啊……”
我打开电脑,看着更改过一直用到现在的用户名,紧接着梦的后续。
“流宇游杰黎璃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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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
Ade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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