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生

昏黄的灯光散落，寂静的灰尘在空中起舞。
月光透过窗棂，倾泻满地白银。
“又是下雨的一天啊。”赫尔顿叹了口气，白雾在他的眼前形成一团团无法散去的阴霾，使他的面色既朦胧又僵硬。他的声音沙哑模糊，像是从石磨上磨出的沙砾，撒落在地上，发出一次次沉闷的回响。
他的双手不断的揉搓，那表皮已经被什么所磨破了似的，在上面皱起的皮块块相连，甚者已经露出了里面猩红的，脆弱的肉。不知是否幸运的是，他的手上结了一层厚厚的茧，这层茧已经在他手上有数十年了，自从赫尔顿在这片海打渔为生起，他那双属于年轻小伙子的娇嫩的手就已经要为此献祭了--为了谋取大海给予他的无限财产。因此这层茧每个人见到他那一双手都会在刹那间想起他这个人。
“咳...咳.......”赫尔顿开始咳嗽，他用手捂着自己的嗓子，那坚硬的喉结好似一块生锈的铁，上下微微的滑动着。终于，一口浓痰从他的嘴里吐出。
赫尔顿转身要去拿一块布，一抬腿，便好似听到身体里的骨头在嘎吱作响，他的眉头紧紧蹙在一起，锐利的眼神中闪出绝望的光，那光并不澄亮，只是微微的闪烁着。那块布就挂在床头上，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沉闷的光。赫尔顿得手在稀薄的空气中微微颤抖，终于碰到了那块布。僵硬的布与赫尔顿的手已分不清颜色，是啊，一层腐朽的树皮和一块充满污渍，散发着霉味的布又怎么有区别呢？赫尔顿微微抽动嘴角，干涸的皮肤似乎下一秒就要炸裂，但他还是笑了，笑不肯屈服的自己。
“吱......”一扇单薄的木门开了，浓墨般的夜色浸湿了眼眸。“赫尔顿先生。”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