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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耀衍生】《五世觞》第一章

老爷!老爷!更更更更更新啦!
皮一下老梗很开心~
不知道为啥老福特那边一直说有敏感词OTL…双手码字以示清白!
==================以下正文==================
1
“我们已经尽最大的努力,可是只找回来这些。展sir,节哀吧。”
桌上的透明袋子里装着一件破破烂烂的白色条纹衬衫,血迹斑斑,腥味冲天。
展凌云蓦地动了动手指。
半晌,从他干涩起皮的薄唇间蹦出一个字来:“滚。”
关门声响起,展凌云眼前一黑,有什么东西从眼眶里溢出,温热又粘腻,似要与袋子里的东西融为一体。
展凌云怔怔地僵直在白旭之办公室的椅子上,眼里只剩下桌上的那件衬衣。
可是它的主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晚上的时候,展凌云终于缓过神来,慢慢站起身,行尸走肉般向档案室的方向去了。
档案室里有个暗格,原本是他和白旭之在查一起案子时一起发现的,档案室管理员更新换代之后,知道这个地方的就只有他和白旭之。
如今,只剩他一个。
不过不要紧,他马上就要去找他了。
展凌云在暗格里翻翻找找,终于从最下面一层抽出一本尘封已久的书。
准确地说,这不能算是本书,它更像是一本日记本,黑色皮质封面上黑底白字地写着一串哥特式的外文单词,里面的纸张稀稀拉拉缺页得厉害,脆弱得一碰就掉。
展凌云盯着其中一页看了许久,终于吐出一口浊气——下定了决心,就不要后悔。
白旭之的办公室门再次被人打开。
展凌云双脚重新踏进这间办公室,反手锁上了门。
空气中仿佛有霜花在燃烧,沁得他刺骨地冷,却又锥心地热。
热血奔涌,却怎么也进不了他的骨髓。从手掌心划开一道出路,放那些锥心的东西争先恐后地逃出肉体牢笼,最后在半旧不新的地板上形成一幅画。
不,那不是画,那只是个图案,一个世人从未见过的图腾,一个令所有鬼魂都避之不及的法阵。
他站在法阵中央,竖起受伤的手的食指,轻轻搭在那两片弧度姣好的薄唇上,如同在进行某种仪式。也许这个动作并无任何特殊意义,可是他就是这么做了,做得毫不拖泥带水,做得毫不矫揉造作。
一瞬间,整个办公室连带着警局的行政大楼金光大作,刺眼的光芒散去之后,法阵连同当中的人已然不见了踪影,就好像世上从未存在过展凌云这个人一样。
*
展凌云再次睁开眼时,被一道强烈的银白光芒刺得流泪滚滚而下,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到底是应激反应,还是情不自禁。
——我这是在哪儿?
展凌云的自我问询很快有了答案。
他从粗砺的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在自己原本躺着的地方发现了那个送他来这里的法阵。
这个法阵其实是个组合法阵。双重图案叠合在一起,却毫无违和感,好似两个天生一对的害人精。
展凌云原本有些暗淡的眸子逐渐清亮起来,脑袋里不可控制地回想了一遍那本黑皮日记里记载的东西。
【玄阴阵:可使任何生物跳脱三界之外,成为游魂。此法阵需以被施术者之血画成,施术者与被施术者可为同一人。】
【游方阵:可追溯某人或物转世所在的世界,需被追溯者所拥有的带血信物一件。但寻到被追溯人后,不可扰其生活,亦不可强行使其恢复前世记忆,否则此人万劫不复,不入轮回。此法需收取施术者的代价极大,不建议使用。】
展凌云冷静地仔细回忆了一下,记不起下面那两行小字写的是何内容。可是他分明记得,自己当时特意去研究过这两个法阵,绝不可能对收取的代价一无所知。
那么就只剩下一种解释——是法阵消抹了他关于代价的记忆。
展凌云盯着地上的法阵愣怔了一会儿,回过神时,眼前已只剩了一地残枝败叶,哪里还有什么法阵的影子?
展凌云从口袋里摸出装着衬衣碎片的透明袋子,颇费了些力气挖了个深坑,将那东西埋了,寻了一块较为平整的石头压住作为记号,打理好一切,便要离开。
可是刚一站起身来,背后却突然一阵剧痛,穿心之痛侵占了全身,可怜他刚刚醒来,就又晕了过去。
然而失血过多引起的昏厥毕竟不会来得太快。展凌云感觉自己大约浑浑噩噩了一个世纪,才在晕过去的前一秒看见了一双白得刺眼的皂靴。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周围都已变了样。
原木色的床板上不偏不倚地铺着一张纯白的羊毛毡,真真是不偏不倚,既没有飞出床板一厘,也没有露出床板一分,正正好好将不甚大的床板盖住。
再看四周陈设摆布,除了不远处一张案几和两张红木座椅外,只有一摞一摞的线装古籍,以一种变态程度的整齐姿态,安安静静地躺在桌案和简易书架上。
展凌云心头一跳,强自按下有些激动的心情,喉头干涩地咳了几声,想找个人来问问情况。
以展凌云的见识来看,这应该是个古代的军帐,既然是军帐,帐外总该有人守着的。
何况——能用得上这种桌椅床垫的,此帐的主人身份也该不低。
展凌云的大脑终于恢复了日常运转水平的时候,果然有人从帐外掀帘而入。
来的是一直在帐外站岗的小兵。
他只看了一眼,见展凌云醒了,二话没说,又慌里慌张地跑了。展凌云莫名其妙地看着那小兵一边跑一边喊“猎物醒了”,顿时感到有些不妙。
猎物……他们原来是围猎的时候误伤他的吗?
展凌云寻思着一会来了人该怎么和人解释自己这身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着装,竟没注意到帐外的脚步声已然向自己逼近,刚想到一半,就被闯进来的人先是吓得身子一僵,再去看来人时,整个人都有些懵了。
来人一身映雪铠甲,脚蹬黑色皂靴,左手戴着副黑色皮手套,右手执一柄一米多长的钢刀,刀身略弯,似是苗刀。这人方才应当是从校场赶来的,刀未入鞘,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握在手里,像是随时准备砍杀敌人。
展凌云心中半悬着,终于等到对方先开口:“会说官话么?”
没想到第一句竟是问这个。
展凌云一愣,随即展颜一笑:“自然会。”
虽然有些区别,不过这里的官话似乎和普通话也差不了太多。
来人对自己手里的凶器并没自觉,仍是稳稳当当地握在手里,甚至当着展凌云的面查看起刀身上的豁口来。直到检查完毕,又擦了擦刀身,才抬起头看向他,又将他浑身上下打量了一遍,问道:“你是何人?”
语气凉嗖嗖的,展凌云却不在意,他只想早点把这个人糊弄过去跑路。
“展凌云。从外乡来的,不知道怎么出现在将军狩猎的林子里。不知……将军可否放我回去?”
那人挑了挑眉:“放你回去?回哪儿?外乡,又是怎么个外乡?在哪里?看你衣着,想必那是个世外桃源了,让人感兴趣得很。”
展凌云也想不出更好的解释了,顺着这人的话往下编:“是啊,我们那儿确实世外桃源,不过很难找,就算外人找到了那地方,也进不去。”
“是么。”那人又开始盯着自己的刀瞧了,表现出一副自己很是手痒的样子,“那我要是硬要去呢?”
展凌云心知这人不好糊弄,只好半真半假道:“我说了,我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出现在林子里,又如何找到回去的路?”
他确实不知道回去的路……只是这“回去”是回哪里,却不能为外人道了。
双方僵持了一阵,就在展凌云快要睡着的时候,终于听见对方一句话“大发慈悲”地帮他赶跑了瞌睡虫:“我叫白旭之。你想走便走吧,只要你出得去这林子。”
白旭之双眼之中突然冒出精光,锋芒毕露,似有一种能看透人心的力量。
这林子是京城近郊专门用来围猎的猎场,常有达官贵胄在此狩猎,因此有专人看管,定时往里面放些鸟兽鱼虫之类,以确保贵人们随时来随时有东西可猎。只要不是战时,有些军队偶尔也会来这里操练,今日正是白旭之带着他的那一支京畿护卫队来此处做实战训练。
是以,今日这林中不仅有凶禽猛兽,还有一支近千人的军队。
展凌云被他的眼神震慑到快要不能言语,可是他的脑袋还是冷静的,他必须出去,必须远离白旭之!
遂向白旭之道了别,忍住三步一回头的冲动,头也不回地出了白旭之的军帐。
——小白,能一到这里来就看见你,我真的很高兴,可惜这一世,我不能再拖累你了。
——再见。
——再也不见。
展凌云不知道,自己身后的那个人究竟是用怎样一种姿态目送他离去的。
白旭之待他走后便唤来两个信得过的小兵,交代了几句,便提刀回了校场。
两个小兵得了将军之令,颠颠地朝着展凌云离开的方向跟了过去,私下里两相嘀咕:“这人莫不是对白将军使了什么妖术,从未见将军因为一个陌生人如此自相矛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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