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天使」（完美续写）Fugitive Day/逃亡之日（34）

NO.34 I will never cheat Zack
腿上的伤口和大量失血让Zack走路的姿势有点怪异，一瘸一拐、步履蹒跚
Zack那虚弱的模样让Ray眉头紧皱
「Zack，果然还是休息下……」
「你很烦啊，只是小伤而已，现在不是都不流血了吗。」
「可是……」
地上那从Zack身体里流出的一大滩血甚至还带着温热的气息，但看见Zack的表情后，Ray明白自己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了，只能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默默咽下
Zack现在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杀掉Windy !
这个女人带给了他太多恶劣的体验，积攒已久的杀意让他无法休息哪怕一刻
「这点小伤而已，不流血就好了。」
在Zack印象里，腿上的伤虽然出血很多，但跟之前的相比伤口很小，确实只能算“小伤”，Ray也很清楚没办法跟Zack解释“动脉破裂”这种东西，就算解释了Zack也只会满不在乎
至少止住了血……
这是唯一让Ray感到安心的地方，至少动脉的出血已经被止住了，伤口也已经缝合并打上绷带，只要不出什么其他的问题应该不会有事
「Ray快点走了。」
已经走出出口的Zack转过头，不耐烦的催促还在房间里的Ray
Ray点点头急忙跟上，但突然想起什么，目光转向被Xack打落在地上的匕首
将匕首捡起，Ray冷漠的看着这把凶器，在梦中，自己就是差点用这把匕首自杀了
Ray拿着匕首来到Zack身边，将匕首递到Zack面前
「Zack，这个用的上吗？」
Zack注视了Ray手中的匕首两秒，脸上逐渐写满了厌恶
一把将匕首从Ray手上夺过来，Zack握住匕首的刀刃和刀柄，用力狠狠将匕首折断，发出“嘣”的一声金属断裂的脆响
断为两节的匕首被扔在地上，Zack仿佛还是不解气一般狠狠啐了一口，转过了身
「那女人的东西别碰，会变恶心的。」
对来自Windy的这把匕首，Zack发自心底的感到厌恶，尤其是这个东西还差点夺取Ray的性命＿明明说过只有我能杀掉她，这家伙却还是……
这也是Zack现在恶劣心情的一部分成因
「嗯……」
Ray一边回应，一边看着地上断成两节的匕首，她觉得Zack刚刚将“匕首”杀死了，就好像是为了惩罚它差点杀死自己一样，虽然握住它的人是＿Rachel Gardner
「呐，Zack……」
「干嘛。」
Zack头也不回的回应，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漠
「Zack……我以后不会再那么做了。」
「无论多久，我一定会等着Zack来杀死我，实现我们的诺言的。」
少女的话让Zack止住了脚步，带着诧异的目光回过头，发现Ray正双手合十着，用近乎于虔诚的表情如此做出保证，那双湛蓝色眼睛里透露出的目光，让Zack忍不住眯起眼睛
「你知道就好了。」
Zack漫不经心的回答，转过头不再理会Ray
不知为何，心里的烦躁似乎总算平息了一些，果然原因还是出在这个小鬼身上
.
房间外的走廊一如既往的漆黑而昏暗，幽深曲折，不知通往何处
Zack双手插在裤子口袋中，一摇一晃地走着，从他时不时皱起的眉头来看，腿上的伤口其实并不是真的就不痛了
Ray在身后注视着Zack，她还是不太理解Zack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因为梦吗……
Ray想起来，如果自己的梦是Zack死去了＿这种自己最不希望出现的梦境，那在Zack的梦境中出现的究竟是什么呢？
「呐，Zack……」
「Zack在梦里见到了什么呢？」
不惜伤害自己也必须醒过来的梦境，Zack梦见了什么呢？
或者说，能在梦中意识到这是梦，然后用这种方法醒过来……Zack果然不亏是Zack呢
而如果Zack醒过来再晚片刻，自己就……
每每想到这里，Ray就有种无法释怀的愧疚、沮丧
早就“夸下海口”说自己一定会“帮到Zack”，结果自己什么忙都没帮上，什么都必须依赖Zack。Ray感觉这样的自己，与“骗子”的差距并不算太大
「梦吗……」
Zack微微仰起头，眼中浮现出回忆的神色＿过去的事对Zack来说都算“回忆”。老实说，那并不是什么好的记忆，甚至仅仅只是回想，心里都会感觉到膨胀般的躁动与不安
那个梦……让人火大到想杀掉所有人。这是Zack用贫瘠的词汇量，对自己的梦境做出的评价
背叛者的面孔正是身后的的少女，背叛者的话语几乎还能在耳边听到，Zack在心底升起一种异样感
虽然知道这家伙不会说出那种话，但是……心底那种不知名的情绪究竟是什么？
Zack停下脚步，转过头用异色的双瞳注视着Ray
「笑一个。」
「……现在吗？」
Ray微微睁大眼睛，眼底透露出深深的迷茫
「啊啊，就是现在。」
「但是……」
目光移向Zack的大腿处，那里绑着的一串白色绷带被染得血红，看着那让她感到难受的景象，想到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未知危险，Ray感觉脸上僵硬的怎么都笑不出来
「……我不知道……我现在能不能笑得好看……」
「我知道你笑得很难看啊!别啰嗦，给我笑!」
耐心已经被消磨干净，像是为了确定某件事，Zack异常暴躁的回应
嘴角被强行牵扯着勾起，眉头却没有如以往一样向上扬，反而低垂着，湛蓝色眼睛深处，眼底那名为“担心”的情绪因为这样的表情而越发凸显在脸上，明明无法笑出来却被强行挤出的怪异笑容，映入Zack的瞳孔中
“简直比哭还难看”，这是Zack看到这张脸后下意识做出的评价
但是果然，是这家伙才会有的表情没错……这才是Ray
Zack的脸色缓和下来，转过头不再注视Ray的脸
「喂，Ray，你想知道我梦到什么了是吗？」
「……嗯。」
Ray收敛了那并不“合格”的笑容，轻轻点头
「呐……我梦到啊……你变成骗子了。」
「从一开始，一切都在骗我的骗子＿」
「所以啊，我差点就把你杀掉了啊。」
Zack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自嘲的笑了笑，如果就这样杀掉Ray，因为这种可笑的梦境杀掉Ray，那等自己醒来了，一定会因此屈辱到发疯
「Zack……」
「……不会的！我不会欺骗Zack的！」
Ray着急的说着，急切的反驳Zack的话语。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梦境……
Zack的梦境让Ray感到恐慌。
她不是骗子，也从来没想过去欺骗Zack，但是如果，Zack因为这样的梦境而认为自己是骗子，Ray不知道该怎么办。
Zack讨厌谎言，这点Ray比谁都清楚，所以自己绝对不能成为骗子
这也是为什么在那栋设施里时，自己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隐瞒真相的理由，就和神父说的一样，Zack是个过于纯粹的人，纯粹的人心中容不得谎言的污垢
所以，在这之后她保证过了，绝对不会再欺骗Zack
所以，她不能成为骗子，唯有这点不允许
「啊啊，不用你再重复了，你之前就说过，所以我还记得。」
Zack的回答让Ray安下心，而接下来的话，却让Ray心脏狠狠颤抖起来
「但是啊……」
Zack眼底闪过沉思的光，眼神略微有些失神，异色的瞳孔失去了往日的攻击性
「呐，Ray，我杀死你对你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啊？」
「你说我不是怪物，但是“怪物”毕竟就是“怪物”啊……不管怎么说现实也不会变吧？」
啊，这才是事实吧＿Isaac Foster一直都是怪物，从小就是，现在依然是，这才是现实。
就算这家伙再怎么否认，再怎么告诉自己他不是“怪物”，但是现实却不会变。这副坚韧到几乎非人类的身躯，这满身的不是人类会拥有的伤痕，还有这喜爱杀人的天性＿无论哪一点，都不是人类，而是怪物才会拥有的特点
必须被“怪物”杀死的誓言，因为这样的誓言而活着，Zack为此感到可笑＿一个活人，因为要被“怪物”杀死的誓言而活着，这难道不是最大的讽刺吗？
那么对Ray而言，必须由自己杀死她这样的誓言，究竟有什么更深的意义呢？
誓言是他们立下的没错，Zack也绝对会去遵守这个誓言，但是越是深究Zack越是不理解，这样的誓言意义究竟在哪？
既然终点只是死亡而已，那必须由自己这个“怪物”来执行的必要性究竟在哪？
「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杀掉你啊，Ray……」
Zack低沉的说着，语气中透露出迷惑与茫然
“等我从这里逃出去了，我就杀了你。”
这是最初的承诺，可是不知何时，这个承诺被加上了越来越多的附加条件，多得让Zack头疼到不愿意仔细去想
梦境中停在Ray脖子上的刀刃并不是偶然，应该说是必然，在即将下手的那一瞬间，心中闪过的犹豫让Zack感到迷茫而无措，他无法理解在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而这些变化是好还是坏
既然有那么多的条件，那么自己就只能等这些条件全部达成之后再杀掉她吗？
既然这样，那意义究竟在哪？
全部条件都达成了，而完成这一切的人却不在了，这种可悲而可笑的事究竟意义在哪？
“杀死Ray”，这一简单的程序越来越复杂，复杂到Isaac Foster这个单纯的头脑已经无法处理，复杂到……让他感到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