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青空】误入歧途（齐屠）第五章

 
第五章 屠小意
邱外婆的饭店特别喜欢放一些老旧的歌曲，把花生送走时，我还依稀能听见店里放的音乐和着邱阿婆收拾东西时的哼唱
“让宇宙关不了天窗，叫太阳不西沉。让欢喜代替了哀愁啊，微笑不会再害羞……”
这些歌我从不曾听过，年少时喜欢嘶吼着的让人热血沸腾的动漫歌曲，在深圳时也曾和同事一起看演唱会，好像是民谣，但有点摇滚，一群人在下面不论跑调与否都卖力地嘶吼“爱情不是生活的屁，折磨着我也折磨着你”。
兰溪的夜晚也很热，但这会儿我站在齐景轩旁边，却冷的牙齿都在发颤。
“你现在住在哪里？”才开口说第一句话，我的嗓子痒的就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那里面爬。
“我就待几天，住在一家小旅馆里。”齐景轩笑笑，声音很好听。
你像我想象里的那个少年
背着青春走在七月的街头
“旅馆吗？睡得习惯吗？”话一开了头就很好往下接了。
“挺难受，隔壁小情侣太闹心，床也泛着霉气。”
“啊？这不太好吧。”我想着现在的青年都如此开放了吗？可怜我之前那短暂的几段恋情都是那么的青涩，一起坐在出租屋里，关了灯拉了帘子还觉得被窥视，现在想想也就是对方的目光一直在互相窥视而已。
“是啊，本来想去花生家里借住，可是他有老婆有孩子的，我去也不方便。”齐景轩随意地接着话题，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自己活回去了。“要不，你收留我几天？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哪里有什么麻烦好添的，就是怕你嫌弃。毕竟也是个老房子了，而且是个单身男性的。”我的屋子真的很乱的，稿纸到处丢，颜料也随意的散放在桌上。
“那，今天就麻烦了。”
“哎？！现在吗？”我以为齐景轩在和我开玩笑，虽然他话语间说是和父亲脱离了关系，但像他这样的打扮怎么看也还是个精英大少爷，怎么真的会屈尊住在那种隔音都不好的小旅馆呢？
“不行吗？看来我还是去旅馆听妖精打架吧。”
“没，就是没收拾，你别笑话就好。”
“不会的。”
一直到齐景轩拎着他的小行李箱，钻进我家狭小的卫生间洗漱时，我还是感到不可思议。
所以为什么这么熟悉呢？但实际上还是陌生。
我关于齐景轩的所有记忆戛然而止在那个夜晚，我们混乱地与小混混打了一架，然后四散奔跑，再遇见，他和姚哲恬站在巷子里，昏黄的街灯斜斜的打在他俩身上，我看见姚哲恬垫着脚尖向他凑去……我看见齐景轩肩上挎着校服，站在我家楼下等我……我看见“Try your best”，看见那个好似是齐景轩的少年站在火车轨道旁，在阳光下微笑着。
然后就没有了，回忆是断章的残卷，友谊是刚刚上轨道就偏离、被时代抛弃的老式绿皮火车。
好一会儿，即便是他洗漱好坐在我对面，我们都没说话。我估计他也是觉得陌生。
齐景轩端坐在我的床上，沉声道：“姚哲恬的孩子都要五周岁了。”
我说，“我知道。”
我能不比他清楚吗？虽然我也不懂他提这件事是为什么，现在我只庆幸自己喜欢大床，这个屋子唯一的床足足有2m多，放两个大男人完全不会挤。
他又沉默了许久，抬眼认真地打量了我一番，“屠小意，我把国王赐我的钥匙弄丢了，还可以再去配一把吗？要不打不开匣子，拿不到宝剑，不能帮公主屠龙了。”
我愣了一下，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来第一次见到齐景轩的场景，羡慕是属于他的，我只是个被罚站的丑角。
想起那时安安静静刷题的姚哲恬，她会把刘海别到耳朵后面，然后那缕头发会调皮地自己从耳后滑出来，她就会再别起来。
想起那天被齐景轩临时抓住去打篮球，投进蓝的那一刻自己就仿佛是《灌篮高手》里的主角。
想起那会儿兰溪的夕阳甚是美丽，有姑娘笑语盈盈，绿叶沙沙，齐景轩安静地走在旁边，好像与世隔绝。
“齐景轩……”
“嗯？”他托着腮，眼珠黑沉沉地望着我。
“公主大概是需要你帮助屠龙的，只不过得救以后，公主总归要和王子在一起的。”我突然觉得好笑，这是越活越幼稚了吗？最不屑于童话那一套的齐景轩竟然会和我在这里讨论公主与龙。
齐景轩面无表情，“王子早和外面的野女人生孩子了。”
我闻言越发觉得有趣，好像我不是漫画家，齐景轩才是那个天马行空的漫画家，冲着他笑道“那，这个肯不是真正的公主，只是被龙困住的可怜人罢了。”
他漫不经心地哼一声，转头看着我笑起来。
讲真，齐景轩笑起来真是好看。
然后他脱掉了衬衫，向前俯身，慢慢的贴近我的脸，我的呼吸打在他的脸上，脑子里一片恍惚。
“睡觉吧，”然后齐景轩就安静地躺在床的一边，拍拍另一边的床，“你还不睡？明天有空带我游览兰溪吗？”
“呃？”我有的跟不上他的脑回路，所有说他大费周章地跟我讲姚哲恬有孩子，讲公主和龙，都只不过是睡前故事？
想不通，我突然感觉这一刻和从前重合了——齐景轩坐在我后面，说要我去游戏厅，我不肯去，他就说“我明天就要走了”。
喏，想不通就不想了。
“好啊，我现在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时间。”
【绪碎碎碎念：屠小意还没意识到对齐景轩的感情或者说他不想往那个方向走，可以回避。关于他们都各自有过恋情，我觉得这个很正常吧，三十岁的人没谈过恋爱也不太正常。然后就是关于公主、骑士、王子和龙，你们都有猜出来这些代表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