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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坑不填的短文

2023-03-16卡卡西同人文 来源:百合文库
九尾袭击村子的那晚,很多人都死了,可是佐佐木活了下来。她那连名字都还没有为她取好的父母死了,她那些时不时来串门的邻居们都死了,就连所有人心目中不可一世的四代目火影也死了,很多很多人都死在了那天晚上,可是偏偏襁褓中的她活了下来。
孤儿院的日子,听着院长不停地说着能活下来是多么多么的幸运,活着又是多么多么的美好,转眼间前一天还在温柔的叫着佐佐木的院长叛变了木叶被暗部斩杀。佐佐木缩在人群里,和其他人一起被看似和蔼的忍者问东问西,然后各奔东西。
佐佐木太不起眼了,普通的父母,普通的长相,所以没有人注意到她的人生已经被太多太多的涟漪波及。
而她本人,直到入学接触到那些同龄人,才后知后觉的确定过来,原来自己还活着的。和漩涡鸣人、宇智波佐助这种遗孤不同,和春野樱、山中井野家庭的幸福美满也不同,她是沧海一粟,是木叶众多被战争波及的可怜人之一,她甚至都没有理由去寻死,因为那么多人死在了她前面,所以她幸运的活了下来,尽管并不是自愿的。
活着真的没什么乐趣,她不会像漩涡鸣人那样遭人厌恶排挤,也不会像宇智波佐助那样受人喜爱追捧,她跟在山中井野身后,成为那不起眼的十几分之一,这样的活着真的算是活这吗?从来没有人来问她叫佐佐木什么,从来没有机会找人提及她那连名字都没取好就擅自离去的父母,从来没有人给她一个选择,她的道路从那一夜起就只能一条路走到黑,至死方休。
毕业的时候,佐佐木被分到的第二十小队,最后一队,只有她和鞍马七夜两个人,不知火玄间被临时拉来暂代队长,敷衍的考核后,鞍马七夜被接回了族里接受专业的幻术学习。佐佐木正常的和她告别,正常的不舍的看着她离开,正常的听完了不知火老师的话,她做的都是一个十二、三岁的人该做到的一切,并不是伪装,她本质上还是个正常人,那些短暂而浓墨的黑暗还不足以渲染她一整个漫长人生的三观。
反抗也是有的,就是太微不足道了,就如同她现在叫佐佐木,姓佐佐名木,本着反正谁也不会记得自己的名字的叛逆心理改的名字,宛如投入汪洋大海的石子,翻不起什么浪。
佐佐木是个不让人费心的孩子,所以即便是只用管理她一个人的不知火玄间也没有在她身上花太多功夫,如果不是那次聚会,偶然的聊到了这些学生身上,通过其他带队老师的描述,不知火玄间隐约听出了一丝怪异。
佐佐木喜欢在木叶瞎逛,比起那个名为家的小屋,她更喜欢人流拥挤的街道,尤其是晚餐的时间,佐佐木会按照一定的顺序走在木叶的街道上,和那些熟悉的认识的打招呼,闲聊几句,或者帮个小忙,有时她还能认识一些新朋友,佐佐木一遍又一遍的加深她在木叶的痕迹,不停的走着,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去,才找一个还未关门的小店,打包着名义上的早饭,回家拆分成今天的晚饭和明天的早餐。
在特地的注意下,不知火玄间见过几十次四处乱晃的佐佐木,就像执行一个长期定期的任务一样,每周每周的重复着,每个周末的下午她都会去山中井野家的花店,挑选一只杂花,那些花大多有着不止一个名字,花店最多的就是这种花,剩的最多的也是这种花。
“佐佐木。”不知火玄间出声叫住了正要往回走的佐佐木,招手让她进来。
同桌的忍者们看着突然出声的不知火玄间,默默的收了收桌上的残骸和酒杯,给佐佐木让出了一个位子。
“不知火老师。”佐佐木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坐在空位上询问道,“有什么事吗?”
不知火玄间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自己叫住佐佐木的原因,随意而漫不经心的问道,“这是什么花?”
“野百合。”
“是要去扫墓?”不知火玄间对花种类并不了解,在他的印象里百合是扫墓才会带的。
“扫墓?”佐佐木一时完全想不到谁的幕需要她去扫,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父母?还是已经叛变的院长?再说了,谁用野百合去扫墓。
“那就是送给喜欢的男孩子?”除此之外,不知火玄间想不到佐佐木手里的花的用途。
喜欢的……佐佐木愣神,她还没有喜欢上一个人,还没有像小说里写的那样疯狂的痛过、爱过,她的人生还不完整,所以还不能死,真好,她又找到了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佐佐木突然笑了起来,灿烂的,满含希冀的,她说,“不知火老师你想多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说罢她把花塞到了不知火玄间的手里,拿起桌上的东西转身跑开了。
不知火玄间盯着手里意味成谜的花,同桌的一干忍者开始调侃起他来,可是到最后他们依旧没有触及到佐佐木分毫,即便是那么的接近过。
佐佐木的家里,随意的剪开的塑料瓶里插满了各式各样的杂花,五颜六色,开败不一,死的死落的落,一副凋零破败的景象,今天和以往不同,没有那只新鲜的野百合的加入,整个花群颓败异常。
但佐佐木却并没有去关注这些,她匆匆翻出了一张纸,写下了今天的事迹以及想要谈恋爱的愿望,正对床的那一面墙,满满的贴满她的生活,那么显眼,等待人来赏阅,一层又一层,一篇又一篇。佐佐木的故事,佐佐木的经历,不带一丝感情的被她记录了下来,剩下的就是她心情,她记住的就只剩下那些焦灼等待,无人知晓的情绪。
每天都是这般,明明木叶那么大,佐佐木却已经厌倦了这个毫无新意的地方,外面未必是个好地方,她有点想去,但是鞍马七夜还没有回来,不知火玄间还没有接下出村的任务,她没得选。
等待的每一天都是一种煎熬,是浪费生命,也是对死亡的靠近。积攒了大量的D级任务,鞍马七夜也需要任务历练的时候,不知火玄间接下了他们的第一个C级任务。如果鞍马七夜不是鞍马家的下任族长继承人的话,这的确只是一个C级任务。
变故来的太突然,任务都已经完成了,只是随口的一句“鞍马,佐佐木,走了。”,谁都未曾想到会出现意外,不知火玄间被引走后,对于那些忍者来说,想要活捉鞍马七夜和佐佐木简直易如反掌。
“这两个谁是鞍马七夜?”
“管他的,先把两个都带走,剩下的回去说。”
佐佐木不过是被鞍马家的仇敌波及的小人物,就像以前那么多次一样,她没得选择,只能被动接受,她不可能去说鞍马七夜就是他们要找的人,她也不想自告奋勇,她还有一墙的愿望让她活下去,缄默是她唯一的选项。
“……幻术,鞍马家以幻术见长,这种程度的拷问……”
的确,鞍马七夜的抗性更好,对幻术佐佐木毫不抵抗,然后“毫发无伤”的清醒了过来,精神上的疲惫自然不在可见的伤范围之内。幻境里,一片空白,让她沉沦的东西,让她恐惧的东西,纠结与焦灼,重点都是虚无,佐佐木所抓住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生或者死,重复或是新奇,没有选择的直到死亡,她手里握着的什么都没有,只有幻术遗留的精神上的疲倦。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人来施展幻术,佐佐木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在那些幻境里,她见到了父母、院长,还有每天不停刷存在感的街道,她看到了太多太多的死亡,残破的、触目惊心的场景,和当初搬进那个家的每个夜晚一样,毫无新意,她类似的梦境已经做过百次了。
不知火玄间带着支援的卡卡西小队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狼狈惊恐的鞍马七夜和熟睡的佐佐木。
打开牢笼的不知火玄间立刻去检查鞍马七夜的精神状态,不算太糟糕,解开幻术任其昏睡。卡卡西也上前查看了佐佐木的情况,虽然有幻术残留的查克拉,看样子却比鞍马七夜好了不知多少倍。两人都以为佐佐木没什么大碍,一人背着一个返回木叶。
是的,直到鞍马七夜清醒之前,谁都没有想到那些鞍马家的叛忍会把佐佐木错认成鞍马七夜,可是就算鞍马七夜清醒了又怎样?那个时候不知火玄间已经带着一觉睡醒的佐佐木来看望她了,佐佐木看起来对一切毫不知情,鞍马七夜又能说什么,说她看着那些人认错的时候选择了沉默?不,她……
鞍马七夜没有说出口的事,佐佐木都记录在了那面墙上,一共31个,在她清醒的时候,她一共经历的31个幻境,每一个都真实无比,残酷无比,和梦境无差,她全记下来了。还有比这更值得记录的吗,佐佐木的梦境。
“佐佐木没事吗?”鞍马七夜问道。
“对了,佐佐木你自己去复检吧,老师有些话想问鞍马同学。”
“嗯。”
佐佐木需要复检的地方并不是精神上的伤害,而是她的左手腕,刚搬入那个家迷茫的时候留下的一串串牙印,密密麻麻的新旧交错,每个午夜梦回的时候颤抖着留下的伤痕,佐佐木解释说她时常会以为自己在梦里吃东西而咬的,听起来也没什么不妥。不过,医忍还是建议每周来复查一下,佐佐木没有拒绝的理由。
佐佐木回来的时候,不知火玄间已经有事先走了,病房里的是来探病的卡卡西小队,佐佐木默默的站在后面,看着漩涡鸣人自来熟的和鞍马七夜开着玩笑,然后被春野樱揍,宇智波佐助一脸嫌弃的站在一旁,和曾经在学校的生活也没什么两样。
“手怎么样?”卡卡西走过了主动问佐佐木,是他背佐佐木回来的,自然也是看到了那细密的咬痕。
“啊?你说这个?完全没事,我都用绷带绕了好几圈了,怎么还是被发现到了。”佐佐木越说越小声,期待着这个对话能够继续下去。
“听玄间说是做梦当成吃的了?”卡卡西眯着眼睛看向佐佐木,声音里带着些许漫不经心。
“嗯。”佐佐木的头埋得更低了,眼里是止不住的笑意,无人看见。
“佐佐木你究竟梦到了什么好吃的?”卡卡西的语气有轻微的改变,那样密集的痕迹,怕是从好几年前就开始了吧,木叶对待遗孤的政策虽说不上好,但绝不至于饿得要啃自己,佐佐木手上的伤痕都很深,卡卡西也很难想象那是清醒的时候啃下的。
那应该真的是个美好的梦。卡卡西看着佐佐木欣喜的说着那些梦境,清晰的、毫无逻辑的,不断的加深了他对面前这个女孩的印象,她也是一个战争遗孤,和鸣人、佐助并无两样,只是她父亲是个普通的下忍,只是她的家族没有写轮眼。
佐佐木被卡卡西送到家门口的时候,脸上依旧是挥之不去的笑意,关上门后的佐佐木飞快的冲向那面墙,翻找着,不知道压在哪张日记下面的字条,许久,她终于找到了,久远的曾经写着诉说关于手腕伤痕故事的纸条,笑着用红笔在上面打了一个大大的勾。
真好,又减少了一个活着的理由,今天的我也离死亡又进了一步,开心……卡卡西,以前还没有太多交集的忍者,用什么来表示好呢?
佐佐木在那张纸的角落画了一个稻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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