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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出第一步(五)

2023-03-16展昭猫鼠白玉堂 来源:百合文库
包大人在书案前正襟危坐,面沉似水。公孙策来到厅外,招手让赵虎过来,从怀里摸出纸条塞进赵虎手里:“把这个送到包大人手上,破了一点都揭了你的皮。”赵虎一个哆嗦,抬腿没迈明白,“呱唧”一下摔门里了。公孙策连忙闪身到墙后,只听“呜”地一声,一块黑色实木镇纸被扔了出来,正扔在院里一水盆里,“咚”的一声。赵虎颤巍巍站起来,腿肚子转筋,刚想往出溜,公孙策墙外伸脑袋拿眼睛一瞪,赵虎只得转身往里走,双手献宝似的:“大人,给你的条。”“嘭!”赵虎飞出前厅摔进草丛,脸上呼着一块木枕。展昭一揽白玉堂躲在树后,看见公孙策直起身来扑了扑袖子,正正衣襟进去了,也松了口气,拽着白玉堂跟着进去。
包大人手捏纸条,面黑如碳:“这消息可真?”公孙策点头:“韵儿透露的。”“嗯……”包拯伸手捋胡子,捋完胡子往桌子上摸,“哎?镇纸呢?”王朝从外面跑进来,伸手递过去,还湿哒哒的:“大人,镇纸在此。”包拯面色一陈:“混账!”接着摸凳子,“我的后背靠枕呢?”赵虎连忙递枕头,一手擦鼻血:“大人,仙枕。”包拯面色更黑:“金盆呢?”王朝战院里喊:“我好不容易凉热的洗澡水啊!那个混蛋给我打翻了!”包拯冷笑:“好,好,好,你们干的好事!”展昭连忙上去递茶拍后背:“大人息怒。”包拯更怒,胸腔起伏:“这三样是什么?说!”公孙策单手捋须,沉声喝骂:“堂堂开封府三宝,也容尔等如此糟践?”众人低着脑袋,谁也不敢说话。公孙策从书架上翻出个册子:“作为开封府公职人员,行事如此乖张还得了?就罚你们——”抬头扫一圈,正看见展昭扶着包拯坐下,一旁白玉堂抱着膀子眯着眼——明显从眼缝里往这边扫,咳嗽一下抬高声音“就罚你们——赵虎王朝啊,东街张老汉的儿子上次答应回去侍奉双亲,那破烂的老房子可修了?
”王朝在院中喊:“公孙先生你说啥?”赵虎摇头:“没有,据说凑不出砖瓦钱。”公孙策一笑:“作为开封府的公职人员,理应体恤百姓,赵虎王朝啊,你们就帮他们凑出砖瓦吧。放心,府上会在月末口头表扬你们的。”提笔在册子上刷刷刷开写。赵虎欲哭无泪,王朝探脑袋进门:“公孙先生你叫我?”被赵虎一脚揣了出去。两人立刻在院中打作一团。
贡品带着贡字,就意味着只有皇家能用。除非皇上赏了谁,否则就是藏私,是杀头的大罪。而作为一名不让皇上闹心自己就会闹心的千古明官,当然不会对这种大事坐视不理。灯影摇曳,映照明镜高悬;乌木金书,无愧百姓青天。包青天包大人面沉似水,凝视匾额颇久,末了,抬右手向后一指公孙策:“展昭,今夜你需在风露馆里过一夜。”左边的展昭忙跑到右边抱拳施礼:“是,大人!”拉着不断皱眉的白玉堂赶紧出门。
公孙策等一猫一鼠退出去了,提醒了一声:“大人,他们出去了。” 包大人“嗯”了一声,崴然不动。公孙策挑了一本桌案上最厚的一册书,卷成筒状,照着包拯的脖子“啪啪”狠揍了几下,一点都没留情。包大人一捂脖子“行了行了行了!”缓缓动了动脖子,转过身来,走到桌前坐下了,长出了一口气。公孙策进言:“大人,实在不行就跟夫人商量一下换个枕头吧,总落枕也不是个事。”包拯长叹一声:“哎,你又岂非不知,吾家夫人素来节俭。”公孙策从袖中取出一精致盒子摆在桌上,打开,是一对白玉雕花玲珑杯:“大人,这可是上好的羊脂玉,学生琢磨着前些日子圣上赏赐的雀舌一直放那舍不得喝舍不得喝的也不是个事,但是喝的话又没个相应的杯子,正好白义士手里有这么一对,就讨过来了。”包拯点点头,又问:“那贡品私用,没有物证也不好办啊。”公孙策又从怀里摸出一纸包来,里三层外三层的打开,里面分明就是双井白尖,最里面挨着茶叶的,却是黄澄澄的一层软细绢。
活字印刷术的发明给人们带来了极大便利,此时开封小报已十分流行,除了各种小道八卦以外,各种商家广告夺人眼球:“老王家馅饼,客官吃了都说好!”“二丫副食,改变你的三观~”“醉仙楼的酒,神仙都醉了,你呢?”……
此时,开封两大护卫,四品带刀护卫御猫展昭展大人、从四品带刀护卫锦毛鼠白玉堂白护卫,正盘腿坐于风露馆对面的翟家粥铺的屋脊上,左手王家馅饼右手二丫猪蹄,中间一坛醉仙楼紫金泉。“猫儿,”白玉堂皱眉,“你有没有觉得这猪蹄的味好像不太对?”“是么?”展昭伸头队着白玉堂手中撕下来的一块咬了一口:“嗯,是不太正宗,果然宣传害人呐。”白玉堂把剩下的猪蹄扔回纸包里,***饼:“本来听说她家卖得最火多才特意买来的,结果是些什么东西。”“炒作呗,商业利益嘛,听说她家跟庞太师家有勾结。算啦,以后咱不买就是了。”展昭也赶紧喝口酒簌嘴:“吃了半天连公母都没分出来,估计这猪也是个娘泡。”又把白玉堂拿过猪蹄的那只手放在嘴边舔了几下,白玉堂一个激灵,赶紧把手抽回来:“你干嘛!”展昭又喝酒漱口,一脸无辜:“你手上也有那猪蹄味了,怕影响食欲。
”“那你还舔?”“所以我漱口了啊。”“……”白玉堂默默转头,虽然是在黑乎乎的房顶上,但展昭还是觉得看到了耗子耳朵烧红了。刚想再接再厉,却见白玉堂伸手一指:“那不是阮诚?”
果然是阮诚。展昭捏了一粒花生抹进耗子嘴里,又捏了一粒塞进自家嘴里,伸着脖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就见一顶软轿落在楼侧街边,阮诚微挑轿帘,对着一旁跟随的说了什么,随从点头应了,开始躲一旁学鸡叫。不一会,有个小倌低着头从偏门闪出来,快行几步进了轿子。阮诚这才放下轿帘,很快,轿子也被抬走了。展白二人迅速把饭菜打包了,跟了上去。
轿子左转右转,最后顺着一条胡同进了一座院落的后门。这院落展昭并不陌生,阮诚曾在此处宴请文官,只因其在街市上无意淘到一副古画。包大人自然是座上宾,而展昭负责包大人的安危,自然也跟了来。展昭轻车熟路地跳到了卧房顶上,拆了一块瓦下来,探头往里瞧。屋里面阮诚正跟小倌调笑。只听小倌撒娇:“都说风月场里无情义,我看老爷们才是真的无情的。那如眉一心跟了阮爷,阮爷也素来只瞧他一人,如今说去就去了,竟不见阮爷伤心。”阮诚只顾往小倌脸上摸一把,笑嘻嘻道:“那是未曾见过你。咱俩只管乐呵,提那老腌瓜作甚。为了你,我可是三五个月不曾去他那里了。”两人一面调笑,一面吃酒,又闹了一会,就滚入帷帐里去了,话里再没提过如眉。白玉堂听着帷帐里一叠声的软语娇嗔,心道这阮诚虽说无义,听起来到不像是害了如眉的人,若真个是三五个月不曾见过如眉,这老鸨怎么偏偏咬定是他害的?
一面想,一面抬头,却看见展昭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神似要滑进衣领之下了。白玉堂起身就走,展昭一愣,也回过神来,追着白玉堂回了开封府。
开封府里,包拯正在案前读着卷宗,公孙策抱着一壶雀舌美得不知今夕何夕。韵儿把灯挑得又亮了些,在公孙策监督下继续练字。不一会,两道身影从门前闪过,不一会,一道身影转了回来,展昭进屋禀报了房上所见。包拯皱眉:“此事果然蹊跷。”公孙策眯着眼睛品茶:“果然还得从老鸨身上下手。”展昭施礼告退,公孙策喊住他:“后厨还给你们留了一碟盐水花生,半小碗糖醋白果。”展昭笑着谢过,脚步轻快地出去了。白玉堂正解了外衫准备打水洗漱,展昭“啪啪”地在外面敲门:“玉堂,后厨给咱们留了小菜,你今晚也没吃好,不如再喝一杯吧!”白玉堂开了门,但没让展昭进去,自己倚在门框上。展昭一抬手,是方才喝的紫金泉,还剩了大半坛;又一指对面展昭房顶:“小桌我都摆好了,一起喝一杯吧。”白玉堂想了想,点头答应,纵身上了房。
韵儿努力地把横尽量画的平一些,一面羡慕:“果然都是大侠啊,他们都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么?说上房就上房,说喝酒就喝酒,听说还都是海量。”公孙策白了他一眼:“瞎传的你也信,这么没见识呢。一会不管你听到啥,就当没听见。”韵儿一脑子的问号,不好意思再问,继续认真描字。这边展昭白玉堂吃着花生白果喝着小酒,伴着明月清风,惬意无比。白玉堂比较喜欢白果,贪嘴多吃了一会,等他慢慢把杯里的酒喝完了,再一摸坛子,空了。坏了!这是白玉堂第一时间冒出来的想法,展昭那酒量……抬头再看展昭,就见对方双眼迷离,嘴角噙笑,怀中斜抱巨阙,喷出一股温热的酒气:“玉堂,我唱歌给你听。”“呛啷”一声,巨阙出鞘半尺。玉堂额间青筋直蹦:“你醉了。”“我很清醒。”展昭开始打晃,“玉堂,其实我和你一样,也想再回江湖自在一把。你不知道,”展昭打了个酒嗝,突然弹着露出来的半尺巨阙唱了起来:
“想~当年~~”韵儿一道竖眼看要完工了,一个哆嗦,毁于一旦。展昭深吸一口气,继续唱:“床前明月光~~~小伙要喝汤~~~~喝了一大碗~~~”白玉堂的脸绿了。韵儿的手抖得不成样子,公孙策安慰他:“摸摸毛,吓不着,自己摸摸后脑勺。”韵儿颤着声问:“大侠唱歌都这么豪放么?”公孙策摇摇头:“目前我见过这么嚎的大侠就这一位。放心,等他唱到他娘那里就没事了。”包拯幽幽叹了一句:“老夫总觉得当初收了展昭是大功德一件啊!”展昭嚎:“撒了一裤裆~~铛~铛~铛~~哎哟俺滴娘……”展昭往小桌上一歪,不动了。韵儿放下笔,小跑进了后院,就见白玉堂正半扶半拖着展昭往屋里去。白玉堂看见韵儿过来,又看了看靠在自家身上的一滩烂泥:“去后厨取壶热水过来吧。”韵儿看着英明神武不在的展大侠:“展大人都醉成这样了,还能洗澡?”白玉堂一笑,意外的温和, 淡淡的月光下,眉目跟墨色晕染过似的:
“我给他擦擦脸,否则睡不舒坦。喝酒容易口渴,这热水得常备着。”“哦。”韵儿呆呆地应着,待白玉堂扶着展昭到了门口,忙过去帮着把门打开,才颠颠去了后厨。再回来时展昭已经被白玉堂安顿下了。白玉堂往盆里倒了点热水,又兑了些凉水,把巾子浸湿了拧个半干,仔仔细细地给展昭擦了脸。又把茶壶里的冷水倒掉,灌了热水进去,把空壶递给韵儿。这才自家简单洗漱了,墙边取了美人榻过来,合衣卧下了。韵儿拎着空壶回了后厨,又发了会呆,才发觉自己脸上热热的,想是已红彤彤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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