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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取普罗米修斯的火种》

2023-03-16科幻神话奇幻 来源:百合文库

 “妈妈!祈灯节是什么呀?”一个小男孩追问他的母亲。母亲说:“明儿,嗯……祈灯节就是求灯的节日呀。”明儿不解,摸了摸嘴巴,问:“那灯是什么呀?能吃吗?”母亲意味深长地说:“灯啊!灯……灯听我的妈妈说,灯很温暖,灯可以吃的,不过不是用嘴巴,是用眼睛,是用感觉。他是先祖们创造的东西,我们……已经见不到它了,传说是‘神’对灯下了诅咒……”
明儿的思绪被拉进了那个传说,周遭的一切与他渐行渐远,仅有那未知的灯在他脑海中踱着步子。
那是个最好的时代,那是个最坏的时代。那是个拥有灯的时代,那是个灯消失的时代。那个时代存在两个王国――灯国和火国。灯国的孩子夜晚在灯旁听大人们讲那些扑朔迷离的故事,火国的孩子在篝火旁听大人们唱歌并手之舞之足之蹈之。灯国人不容争辩地认为是他们发现了灯与火,所以两者均被命名为灯。而火国人却说:“我们才是先驱者!所以他们只能叫火!”两国为此争论不休,甚至演化为信仰上的争执,不免发生了诸多争论中最后的手段――战争。
两国足足在战场上僵持了十年之久,但每次都未分胜负。直至一次战役,火国逮到了灯国王子,并将其烧死。灯国国王闻讯几度气晕昏厥,待数日国王身体健复,便举全国之力征伐火国,又命人铸造破城利器――火海(即用石油和烈性极刚的酒装入泥罐半满,随后覆盖,掷出触地乍现火海之状)。
夜幕临近,灯军以黑云压城态势逼至火国城下。三、四座投石车纷纷挣脱束缚,车上的巨型“火海”“唰唰”涌现在火国上空。而火国正沉浸在庆祝火国灭掉灯国王子的壮举中,宫廷歌舞升平,守城将士醉酒卧地而眠,刚入梦乡。只见皓空中几只庞然大物坠地,“嘭”地裂了,“呼”地着了,火国遂现火海之态,绵延数里,无尽的火焰在不尽的夜空中群魔乱舞。“嗖嗖!”大军奔入城内,兵士人手几只微型“火海”,所临之地,红焰纵横。有两三名兵士扔了几只“火海”燃了一处居所,就抢其妻女。母女挣扎之际,丈夫握刀而来,兵士又掷了两只“火海”入其身,遂化尘埃。众兵士皆同其举,不是夺了妇孺,就是灭其青年及老迈之人。他们将青壮年汇聚一处,使巨型“火海”覆之,顷刻,尸骨灰飞烟灭。老人则未动用火海,却遭三,五兵士蹂躏至死。
灯国国王步入宫殿,火国贵族手足无措,但又无处遁寻。灯国国王当着火国国王的面儿用一白刃将火国王子从脖颈处插至内脏拔出,火国国王见此欲向前,却被灯国兵士绑了起来,与火国贵族拢在一处。灯国国王信步走到火神像,喝道:“火,哼哼!死去吧,以后是灯的千秋万代,哈哈……”良久,倏地把手中的“火海”一个砸到火神像,一个甩到火国贵族们身上。贵族们张牙舞爪叫喊起来:“不!不!不……不!”
灯国走了,带走了妇孺们作奴隶,却留下了所有制造的巨型火海一并投入城内,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这一幕幕尽入“主神”眼里,“主神”发誓把普罗米修斯的成果统统收回。“人类用光明制造黑暗,不配拥有灯!不配拥有光明你们只配黑暗,只配这个,去挣扎吧,光明由你们囚禁,必将由你们解开!”
从此火消失了,灯也消失了,他们曾经所捍卫的一切都消失了,但灯的名字保留了下来,而火的名字已是历史的灰烬。
主神在灯国城内扎下一盏巨灯,巨灯夜晚会钻出来夜兽,夜兽在黑夜中望不见模样,却在人们心中各有模样(恐惧),只因他们的同胞都被那夜兽所吞噬。最初人类想要消灭掉恐惧,可后来连军队也无计可施,“火海”一入夜便如同被禁锢的兔子,完全发挥不出威力。
灯国国王只好颁布新法令――宵禁。又听祭司言:“陛下,定是我们惹怒神了,哦……神要降罪于我们,我们只有举行祭典才能豁免。”
翌日,国王在那只巨灯旁设祭坛,祭祀的队伍呈水纹状向外扩散,由小变大。第一圈跪着国王和祭司,其余圈落皆为灯国子民,从灯延伸到到城外。人们跟随祭司祈祷:“一拜天,二拜地,三拜夜,我们罪恶滔天,息怒吧……”,人们跟随祭司朝拜。所有人都是一致的动作,所有人都是一个信仰。几个世纪延续下来,这祭祀便有了名号――祈灯节。
当明儿被母亲第一次领进祭典时,虽耳闻,却仍一震。偌大的场面还是第一次见呢。祭典过后,明儿径直走向那朝思暮想的巨灯,灯是什么呢?为什么巨灯不亮呢?他心中充满着这些疑惑。正想着,他的脚步小心翼翼的,跟蜻蜓擦水一样,可母亲硬生生将他拽回来,并气愤地对明儿说:“不要靠近!危险!天快黑了,快回家!别被夜兽吃了去!”
明儿怏怏不乐地被母亲扯回了家,明儿几度欲入夜时溜出去靠近那盏灯,究竟怎么回事呢?每次想要溜走,却都被母亲堵在了门口,此后,母亲一等到入夜便锁上门。
可孩子却想,世间所有的东西,大人们都不愿靠近,打雷闪电时,人们以为那是盘旋的银蛇,吓得躲到家里不敢出来,大人的好奇心都被恐惧吓破了,殊不知那些越是可怖的地方越有我们想要的答案。
一日夜,母亲睡得深了。明儿悄悄起身,生怕惊了母亲,蹑手蹑脚地偷了钥匙挪开了门,摸黑溜了出去,明儿像刚被束缚在笼子久了的袋鼠,倏地放出,便跃着跳着靠近那灯。他嗅了嗅暮色中的花儿,似乎比平时多了一种无法描述的气味儿。他不在乎有没有夜兽,他现在是一个自由的孩子,一切怖惧挥之脑后。他陡然跃到灯前,可灯仍暗着。他全身贯注的抚摩着灯壁,思索着那个梦寐以求的灯为何不亮呢?但这不重要,他已经碰到了只有传说才存在的东西,他摸着灯壁,奔了起来,这个灯今晚只属于他。谁知,灯竟然转了起来,明儿愈发激动,跑的更快了,无数只灯内蔓延出来的光线向外探出头,向外挣扎,迸发。
蓦然灯扶摇直上,由近及远,由慢渐快。灯国的灯又回来了,巨灯飞向天尽头,光芒刺穿了模糊的岩层,拨亮了深海的游鱼,此刻,灯属于所有存在于这片土地上的生物和非生物,它不再被某一种群单独拥有。灯国人开始筹办起灯回归的庆典,所有人忙的不亦乐乎。
在这片土地上还有一个影子,灯亮了,但没有照亮所有人的内心,只有明儿清楚灯的含义,知晓光让我们获得了什么,
巨灯与明儿的影子渐行渐远,最终化为渺渺夜空中的一颗星,只有明儿能认出那颗带来光明的星,他叫它光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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