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第二十一章】危险距离!Chapter Twenty-One:Danger Close!-上
2003年12月25日 郊外偏僻的工业区，利菲河沿岸，都柏林，爱尔兰共和国
这里离贝尔法斯特没有多远，却有着别样的景象，今天对所有天主教徒来说是个神圣的日子，清晨的阳光洒遍这片土地，安详与平和溶解在潮湿的空气中，天亮前的小雪让一切都那么沁人心脾。
虽然在这样的条件下舒睡一晚将会是天赐的好礼，但是已经有人彻夜未眠的守在车里整整呆了一晚上，他们和耸立在一旁的这座工厂厂房一样看起来不太友好。
南北向的大道为了方便大型货车出入而修的非常宽敞，在东侧的路边静静的停着两辆厢式货车。
这辆厢式货车的车厢玻璃经过了贴膜处理，从外面看起来就是一片黑，而且车子上的人们还别出心裁的用了一计障眼法，之前坐在驾驶室内的两个人早就伪装成了工人的模样，将车子停下来后他们就朝着东边的工厂里不断的卸下纸箱子装着的货物，显然这些箱子里有时装的不尽然是伪装用的砖头。
两个“工人”进厂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这是因为他们如同候鸟一样在这个工厂厂房的悬梁通道上筑起了巢。
这厢式货车前面停的另一辆货车里下来的那个人看起来就不是工人了，倒像是个老板，在那两个工人卸完最后一趟货物后就跟着他们一起走进了围墙里，进入了厂房，这三个家伙看起来是这家工厂的第一批新主人了，这家工厂的销路一直不好，最后连囤积的商品也贱卖了，最后连厂房也卖掉了。
不过那工厂里的机器和生产线早都拆掉卖掉了，这三个人只带来了货物，说不定只是来囤货的。
管他呢。
天色渐渐亮开了，西边的工厂楼上的一扇窗子后的那个家伙伸了个懒腰，昨晚上来访的这两辆车并不能勾起他的兴趣，他知道这些人即使是接手了对面的这个工厂也不可能干得下去。
背后响起了包含倦意的脚步声，软绵绵的仿佛踩在好几层羊毛地毯上一样，来换他的班的家伙来了。
“兄弟，早上好啊。”
“早上好，兄弟。”来的那个人拍了拍自己的脸，好让自己提起精神来，“昨晚有什么新鲜事吗？”
“没什么大不了的，对面那家工厂居然有人买下来了，我看怕是要把内裤都赔进去。”他用力的舒展了一下身子从窗户边走开，“早上就交给你了。”
来接班的人点了点头，他对于自己守早班一点怨言都没有，因为已经比守晚班好了很多了，那个看起来都快要倒在地上睡着的家伙慢慢的走了，把这个哨点留给了他一个人。
看着街对面的这两辆车，他没有多少危机感，枪挂在大腿边，他推开了窗户好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想让自己精神起来，殊不知一个细长的黑色十字架正停留在他的头上。
上帝保佑，这个十字架从这个可怜的家伙身上移开了，他被一发.50 BMG M8穿甲燃烧弹击碎并烧焦头颅的可能性又变成了零。
隔着中间的这条空荡荡的街道，这边的厂房里那两个工人的巢穴上，一个人问着，“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开工？”
“不确定因素太多了，我们现在需要等待机会。”回答的人正是那个看起来就像是买下了这个厂房的老板，现在正站在厂房的楼顶，借助露出来一小点的潜望镜看着对面的情况，他可比敌人的那个哨兵仔细多了。
大卫·布莱克将潜望镜收了下来，又一次的按下了无线电的发射键，“这个线人虽然不能给我们提供实时的准确情报，但是是非常可靠的家伙。”他可以理解发问者的不耐烦，因为正如他所说的，他们现在只能观察着这个可疑的工厂的正面，而这个工厂的结构和这边则全然不同，那个可疑的工厂的厂房在一圈6层高的建筑的包围之下，从外面根本看不到内部的情况。
现在要做的只有等待信号，这么想是因为，这个线人是谁他是心里有底的，然而他的士兵们并没有，他也知道这一点，“这个线人是绝对可靠的。”他再一次强调了这一点。
利菲河今天可能会潜伏着什么可靠的家伙。
杰克看到了那个码头上站着的几个IRA的武装分子，他们负责保护这个船坞里的非法货船不被发现，必要的时候他们会跟着货船一起出航负责船上的安全，这个船坞专门为他们的武器作坊服务，全爱尔兰海两岸的IRA的武器都由这样的大大小小的厂房整备运输，但不巧的是，这一次他们没能藏住。
杰克可不打算一个人硬闯这个码头，他趁着初升的朝阳从他身后的东面遍洒，将水面照得波光粼粼，继续藏在水面下朝着船坞游去，不出意外的话，绕过了这几个哨兵，船坞今天没有停靠货船，就可以从那里上岸了。
慢慢的不动声色的游着，他隔着潜水镜时刻观察着水面上的动态。
很好，很好。他看着头上的那几个哨兵，在水下能略略听到一些他们的谈话，但是那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他毫无留恋的绕过了这几个哨兵，来到了这个小码头栈道的木板下，这才慢慢的浮出了水面，吐出了一口气，他可不想在靠近了这里后还从水下呼出肺里的废气，那样的话水面上冒起的几个泡泡估计就是他此生留下的最后的东西了。
踩着水，他顺着栈道向船坞方向摸去，游动的声音刚好和海浪扑打栈道木质支柱的声音融在了一起。
这也没什么困难的，顺着到达了船坞边后，他在阴影里停下，观察着船坞里的情况。
不错，确实没有货船，更没有人在卸货，今天是一年一度的圣诞节，连恐怖分子们都没有上班，他心里冷嘲着，朝着船坞里游去。
在确认没人的情况下，他爬上了船坞内，紧闭的卷帘门成为了他和码头边那个几个哨兵之间最好的掩护，“我上岸了。”他捏着脖子上喉麦的发射键，几乎无声的说着。
“好的，我已经到位了。”轻便防水的空气导管耳机里传来杰西卡的声音，他左手再按了两下发射键表示确认，给手里的IDW冲锋枪上了膛。
手里这个小家伙并不是什么大明星，甚至提起这个名字都没有几个人知道，不过自从杰克在一次保镖任务里接触到了她之后，就认定了要在室内近距离作战的隐蔽任务中使用她，与其前身布什曼MKI冲锋枪不同，美国人乔治·埃洛维卡重新设计并命名的IDW在各方面都进行了非常符合时代的改进——机匣顶部增加皮卡汀尼导轨便于安装各类近距离作战的瞄准镜，全新的具有伸缩功能的折叠枪托——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市场前景如何，但是杰克知道她在这种情况下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坐在地上快速的将蛙蹼从脚上取了下来挂在后腰的腰带上，身上的水早已经顺着黑色的紧身潜水服滴得差不多干了，他把潜水目镜移到了前额上，走到了船坞的小门边。
将右侧的防水袋的拉链打开，里面放着一个MI6提供给他的内窥镜，打开了电源后，左手拿着成像器，右手将显像管从门缝下伸了出去，成像器上就看到了门外的景象。
很好，外围这圈路上没人，两侧的树林没人。
他再确认了几分钟，确定这里连巡逻的人都不会多看一眼，于是将内窥镜收好，慢慢的解开门锁，举枪将铁门拉开了一个缝隙。
“我已经做好了出来的准备了。”他汇报着。
“好的，等我的命令。”杰西卡在六楼的天台探出了身子，看见了五楼的阳台上站着的那个哨兵，这个家伙注意力并不怎么集中，枪都是直接放在了身后的墙角处靠着的，他的目光飘忽不定，似乎还有些没睡醒。
他的目光转向了利菲河，然后闭上眼睛打了个哈欠。
“走！”杰西卡立刻给出了命令。
杰克立刻把门推开，出来后轻轻的把门合上，然后一个箭步奔向了外围建筑的楼脚，那里堆放着用防水布罩盖着的一大堆木箱。
“就位，安全。”杰克汇报着，因为现在他就不在杰西卡的视线范围内了，接下来都要靠他自己。
杰西卡收到了这条消息后立刻缩回了身子，向着正门那边的天台低着身子跑去了，他们两个为了防止声音被认出来，直接没有连接到SAS那边的频道上，这样也算是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了。
此时，穿过堆放在路边的货箱，杰克猫着腰轻手轻脚的穿行着，这些藏着武器弹药的木箱子估计是正在等着被运上货船，他这下就正好借着这堆杂乱的东西躲过进入内圈的货运通道上的电子眼和工厂内圈的路上巡逻的哨兵。
“金发线人出现了，这是第一个信号。”刚才那个不耐烦的“工人”手指离开扳机看着这个戴着墨镜用风巾裹着头的短发女子，确认了约定好的线人的信号。
杰西卡在那里挥了挥手之后就跑开了，她可不想长时间这样高调的暴露自己的位置，沿着原路返回杰克那边。
杰克知道自己的时间很紧迫，所以很快的穿过了通道来到了这个工厂的内圈，不过看来里面这一圈小路上就没有任何掩护了，暂时还不能出去，所以他在出口处蹲下，用内窥镜绕过墙角看了看右边的情况，有一个来回巡逻的持枪哨兵。
左边……
见鬼，左边有个什么东西挡住了……
他仔细的看了一圈这个木棚，才发现自己找到了个不错的去处。
杰西卡回到了这边，绕过了几个通风设备和天台入口楼梯间，她小心的朝厂区内瞥了一眼，果然，里面的厂房就只有四楼高，外面这圈建筑完全将其挡住，“杰克，你在哪？你通过外围建筑了吗？”
杰克刚刚从南侧的小入口钻进他看中的那个挡雨棚，果然如他所料，这里放着的货物全是那些怕潮的东西，用相比起来厚的多的涤纶防水罩完全包裹住，“通过了，现在我在通道出口边的一个防水棚里面，内圈小路上巡逻的人太多了。”
杰西卡按了两下PTT表示收到，用单筒折叠望远镜搜索着这个方向的厂房，“好的，厂房你正对的方向有一段三折楼梯，到顶后是一个杂物平台，然后你能看到一段垂直的梯子，向上就能到达四楼的阳台，那里只有一个睡着的哨兵。”
杰克再一次把内窥镜通过透气用的棚顶窗口伸了出去，显像器上他也看到了那个楼梯，如果要按照原计划从楼顶直接进入厂房，那里自然是再合适不过的选择了，他按了两下PTT表示收到，同意。
脚步声近了，杰克稍微收回了一点内窥镜的软管，把身子缩到了角落的阴影中去，果然，一个端着AKS74U的哨兵经过了木棚东侧的出口，这家伙迎面走来的过程中，右手拿着他的步枪，正好将快慢机的位置露了出来，杰克很快的可以确认那支步枪现在可是全自动模式。
这非常危险，被发现的话意味着在爬楼梯的过程中被十几发7.62×39毫米M43步枪弹将他的后背打成筛子，而胸口的部分则全部糊到厂房的外墙上，那可就糟糕极了。
那个哨兵走出了二十米才回头，他缓缓的收回了内窥管，“这个方向走远过去也是差不多二十米才回头，他应该就是负责守着这个进出厂区内外的货运通道的。”杰西卡的提醒为他节省了不少时间。
二十米，他要跑到十几米宽的小路对面，跑上三折楼梯翻进位于二楼的第一个平台，否则就是被当场打死。
现在那个哨兵又走了回来背对着他经过了挡雨棚的东侧出口，杰克长按了一下PTT表示发问，这时这个哨兵已经走出去三米了。
那哨兵走的挺快的，“安全，走。”收到杰西卡的回复后，他只剩下十五米的时间了。
不加丝毫犹豫，他从黑暗处窜了出来，还好路上的积雪已经被清理过了，不然在雪地上留下足迹的话他估计很快就会被发现，很快的穿过了小路中间，跳起来抓住了那个三折楼梯的金属栏杆翻了过去，轻轻的落地后，他快速而又无声的向上爬着，软底的两栖作战鞋很好的吸收了振动和噪音。
“呼……”杰克翻出楼梯用背靠在了这个二楼平台的水泥地上，松了第一口气。
“很好，你没有被发现。”杰西卡换了一个角度以便更好的观察那个来回巡逻的哨兵的位置，反正现在已经不需要在意那个防雨棚了，“做好准备，下一次回头没有十几秒就要到了。”
“好的，好的。”杰克翻了个身，仔细的看了看这个平台的地面上放着什么东西——废弃的空调外机箱、生锈的铁皮空支架、被随手丢上来的啤酒罐子、碎玻璃——这可里可真叫人恶心，他压低着身子朝着那个向上的竖梯跑去，在那梯子的下面做好了准备。
那个哨兵经过，根本没有在意到杰克的存在，更不会没事去看那个平时根本没人用的检修楼梯。
“走！”杰西卡看准了时间，给出了信号。
杰克根本无需多想，直接跳上了竖梯向上攀爬，几乎是三格三格的跳着向上攀爬来加快速度，因为这次是从二楼的位置直接到四楼，相比之前那一次还要远得多。
快啊，快啊。他仰头一直看着上面的那个阳台，心里在给自己读着秒。
到了！内心确实激动不已，但是他表面上却不能表现出丝毫，立刻翻上了阳台，往里面躲了许多，看到了那个躺在小圆木桌旁的椅子上睡着的家伙，这家伙现在裹着厚厚的毛毯子睡的很香，很明显是喝醉了的，旁边密密麻麻的摆着啤酒瓶子和罐子。
杰克环顾了一下四周，似乎也没什么好注意的，这里只有一个扇进入厂房内的小门。
“杰克，当心！”杰西卡虽然压着声音不让自己暴露，但是急迫的语气直接刺激到了杰克的每条神经，他立刻看准了对着两个木箱子的角落跑了过去，躲在了箱子后。
“喂！”楼下那个巡逻的哨兵站在那里朝着阳台喊着，“死醉鬼！给老子醒一下！”他明显是在叫那个睡着的家伙。
“呜……呜！”那个人在椅子上哆嗦了一下猛然醒了，“妈的，这才几点？”他从裹好的毯子里伸出了左手看了看手表，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冷醒了，然后才注意到了楼下的喊叫。
他拖着毯子从椅子上慢慢的站了起来，朝着阳台边走去，一不小心把地上的瓶瓶罐罐给全数踢倒，自己也差点摔了一跤，幸好他的双手落地之前先握在了阳台的栏杆上，“呼，你他妈的，干什么！？”
“还睡！该守早班了！”楼下那个家伙晃了晃手里的枪。
“今天是圣诞节！混蛋！老子要睡到中午去！”
“那我问你，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爬上去了？！”
杰克把枪准备好了，因为除了一个遮阳伞挡住了雪以外，阳台上其他地方都有雪，虽然只积了很浅，但是只要顺着这脚印就能很快找到他，那就很糟糕了，他和杰西卡先潜入的原因就是因为SAS目前根本没有足够的证据突袭这里，如果仅仅是一个毒品加工和武器转运厂的话，他们并没有这个权利和理由在爱尔兰共和国的国土上干这种事，他们在做的正是行动前的证据收集。
如果这一步都没有成功而被发现了的话，恐怕他就要和团里的“朋友们”在军事法庭上见了，必要的话他会开枪打死这个家伙然后逃跑，至少利菲河可以成为他的掩护，但是他并不能丢下杰西卡。
见鬼，被楼下这小子看到了？杰西卡把她的那支IDW从背后拉到了身前，将保险关闭，“杰克，一旦有什么不对，你不要犹豫，先走。”
“什么东西？”阳台上这个家伙环顾了一下周围，这个小阳台放着两个鬼知道什么时候就放在这里的木箱子，他搬来的木桌木椅子和一个挡雪用的遮阳伞，周围唯一一团糟的就是因为他被打扰的好觉而导致的散的到处都是的酒瓶子和罐子，“什么都没有，怎么了？！”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你看看你旁边那个竖梯最上面的积雪，被什么东西给抹掉了。”楼下那人说的是事实，“我本来只想叫你起床，结果就注意到……”
“我看你他妈是太大惊小怪了。”趴在阳台上的这个人摆了摆手，“每天晚上都有野猫从这里爬上爬下的，有什么大不了的，老子要接着睡了，混球。”说着他离开了栏杆边，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这家伙将皮夹克的拉链拉到了最顶端来为他的脖子挡住寒风。温暖，不错，一个惬意的早晨。他慵懒的伸了伸脚，躺了下去继续睡了。
杰西卡把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她小心的看了一眼楼下那个家伙的反应，结果那个家伙并没有太在意，摇了摇头就接着自己走着自己的了，似乎嘴里还在低声骂着什么。
“安全了。”四周冷清得不带一点生机，“你注意一点那个刚睡着的家伙。”
杰克百分之百的相信她，松了一口气后慢慢的探出了身子，躺着的那个家伙表情异常的舒适，似乎还在笑着，他慢慢的站了起来从那里走了出来，注意着脚下散布着的酒瓶子，刚才是这些东西救了他，但是现在这些东西就很可能要了他的命。
跨过了一个瓶子，他推了推那扇木门，结果手上反馈来的结果就是，门是锁死的。
“见鬼，门是锁着的，你能帮我注意一下我的背后吗。”杰克先拿出内窥镜，将软管从门缝下塞了进去，借此来确定门后的情况，还好，这扇门后就是一个楼梯间，还有一个大的连排的通风管道的侧进风口。
于是把显像器放在了面前的地上好让自己时刻注意到门内的情况，掏出了左侧腰包里的开锁套件，他有很大的把握对付这种货色的木门。
……
“我们到底能不能开工啊，老大？”路边已经守了一夜的家伙们已经非常难受了，他们不能开窗透气，还穿着厚重的突击背心，戴着黑色的AC200头盔，即便是在冬季也会感到了烦闷燥热的，加上无线电尽量减少使用的要求，他们连隔空开玩笑的机会都没有。
自然，再加上现在一点线人传来的消息和信号都没有，他们更耐不住性子了。
“给我耐住性子，不然承担法律责任的就是我们。”大卫冷冷的回答着，“我们在玩一场等待游戏，就像流水线上的装配反应训练时一样，只有绿灯亮起才能开工，但是不光如此，你们还要在绿灯刚亮起的瞬间就给我迅速开始工作，我知道这很消磨意志，但是你们必须给我做好准备，小伙子们。”大卫基本上用的全都是暗喻，这也是为了防止一旦他们的无线电频率被检测到的话，不至于直接暴露身份，他这里指的是射击反应训练项目内的靶子边的作为开火信号的LED灯。
“是的，老板。”没有人不被那项训练折磨过，既然都通过了那项训练，那就要把训练的内容付诸于实际的操作上，车里的家伙们闭上了嘴。
……
一切安全，杰克把门锁给打开了，收好了开锁套件后，他低头看了看门内的情况，没有看到任何异样，于是他向左边侧过头去，看向杰西卡的方向比了比大拇指，推门进入了厂房内，将门关上。
杰西卡将单筒望远镜收了起来，接下来杰克还会需要她的帮助，他将枪背到背后，先低着身子朝着正门方向跑了过去，她要给出第二个信号。
……
“注意，这里是鸟巢，我们收到了第二个信号。”说实在的布恩也不知道这几个信号意味着什么，不过大卫心里肯定有数，到了必要的时候他肯定会给频道里的所有人解释的。
大卫举起了左手看了看时间，杰克不算特别慢，时间上还算是富裕，他举起了无线电，“各单位做好突袭准备，一收到准确情报就开始行动。”他从背包里拿出了笔记本电脑并将其打开放在了一边，然后将平时指挥用的耳机先戴在了头上，收好了潜望镜。
将耳机线插到别在衣领上的PTT上，然后将PTT和无线电连接到了一起，“无线电测试，1，2，测试完毕，各单位高度集中。”
……
杰克这个时候已经顺着楼梯下楼来到了三楼，然而楼梯边的这个墙角真是要命，有一个守卫在这里来回游走着，那家伙走远了经过一个拐角后，只需要两三秒的时间就会回来。
他收起了内窥镜，长走廊一直通到尽头都没有掩体，唯一能考虑的只有左边的角落的一个没有门的房间，但是由于光线太暗，他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房间，里面有没有人。
再等等，这走廊本不该有人把守的，肯定有什么原因让他待在这里。
那个来回巡逻的家伙经过了那个房间的门口，朝里面望了望，“喂，找到了没有？”
果然，他还有个伴，而且正好在那里找东西。杰克庆幸刚才没有冲动，把内窥镜又伸了出去，看向了那个方向。
“在这，在这！”里面的人回答着，“瞧瞧这家伙。”一个家伙抱着一箱子东西从里面走了出来，仅从纸箱子上就能看到上边标注的“红酒”等字样，果然大卫选择今天来行动是非常明智的，圣诞节了，这些家伙们都放松了警惕。
“嘿，好家伙。”门外那个守卫放下了枪接过了那个箱子，“不过我先说好，我还是要回到岗位上去的。”
“放假还工作？”里面那个家伙又抱起一箱子酒，跟着朝着走廊另一边走去。
“啊，我他妈的不是个教徒，上面大发慈悲的说只有天主教徒才可以放假，像你这样的。”
“那都是胡扯，你看我去过教会吗？”
“但是你是个教徒不是吗？”
“笑话，他们还要查我的出生地吗？我一定说我在耶路撒冷出生，妈的，我们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人物，谁在乎我们？”
“一个狗娘养的都没有，兄弟。”那个不是教徒的家伙似乎看开了一点，他们两个停在了拐角处，看起来那个想要左转回到岗位上的家伙开始犹豫了。
“谁都有权不工作，在今天，就像阳台上那个臭虫一样，走吧，跟我一起去，好几个弟兄们都在呢。”这个家伙用头向右摆了摆示意走这边。
这下，那个家伙连犹豫都放弃了，直接跟着向右走了，“你总是说这些惹人爱的话。”两个脚步声向右远去后，似乎走下了楼梯。
杰克冷哼了一声，收好了内窥管，探出了身子向着走廊那头走去，也不是没人在乎这两个家伙的死活，如果可以的话，杰克希望待会能看到这两个宗教流氓的死相。
到了那个T字路口，确认那两个家伙是抱着酒从右边下楼了，他向左转去，那里应该是其中那个家伙的“工作岗位”，果然，杰克从一开始就没有猜错，像那样能把咖啡渍弄到衣服上的家伙，十有八九都是守在监控录像前度过每天的生活的。
这扇门上标着“监控室”，杰克刚想把内窥镜从门缝下塞进去，却在身后的方向听到了急急忙忙的脚步声，“我差点忘了锁门！稍微等我一下！”
见鬼。
杰克抓着内窥镜的软管往回跑着，这里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躲……除了，那个大概是储物室的小房间。
呼。
他低喘着气扶着那个房间的门框钻了进去，听到了那个家伙回到三楼。
他还在发抖的手将软管从门框边探了出去，看到那个家伙没有一点察觉的朝着监控室走了过去，然后听到那人掏出钥匙，锁门，揣好钥匙，这一系列动作如此的熟练。
还锁了两圈，你这个混蛋。杰克暗骂着。
那个人又经过了这个走廊，朝着楼下走去了，“来了！”
杰克知道时间不多了，如果还要开个锁的话，恐怕大卫那边都等不下去了，想到这里，他立刻拿着内窥镜跑了出去，到了走廊尽头径直左转朝着监控室走去，将开锁套件掏了出来。
“你好啊，朋友。”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
见鬼。
杰克的动作停止在了那里，他甚至能够确信现在有一个枪口对准了这里，他将双手举了起来，这个人的声音听起来就在楼梯那里，而且脚步声还在靠近。
“你是不是不知道我们厂是怎么处理小偷的？”这家伙越走越近。
杰克心里有个数，那就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你恐怕要……”
枪托展开的AKS74U的长度为730毫米，而现在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恐怕已经不给这个家伙任何开枪的机会了。
杰克向左倾去，反身用左手的手肘抵住这支短突击步枪的护木将其枪口撞向了左边的墙壁上，右手没给对方反应的机会，直接成一个碗形拍在了这个家伙的左耳上，这直接让其陷入了耳鸣。
为了防止他开枪给出一个信号，他左手死死的抓住了枪身朝自己这边拉了过来，右脚狠狠的蹬在了这个家伙的腹部上，直接将枪抢了下来。
那个人捂着耳朵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好像因为耳鸣还说不出话来，这个时候杰克已经把枪慢慢的放在了地上，举起了自己的IDW冲锋枪，这孩子的枪声可就不会那么恼人了。
“啤啤啤。”三枪都从这个人的眉心穿过。
杰克跑了过去拉住了尸体防止他倒下的声音惊动下面那个家伙，然后慢慢的将其平放在地上，现在要快点了，这家伙半天没下去迟早会被发现的。
摸了摸这个人的包，最后在左边的裤兜里找到了那串钥匙。
立刻朝着监控室跑去，没忘了捡起地上的那支AKS74U。
换了两把钥匙终于把监控室的门给打开了，立刻锁上了门后，他先把一把椅子推过去挡住了门，把短突击步枪放在了中控台上，看着密密麻麻的监控画面，从胸口的小包里拿出了一个U盘。
掀开了一个金属小盖子后，找到了USB插口，将其插了上去。
拜托了，快啊。
他环顾了一下整个房间以及所有的监控画面，没能找到他要的那个东西。
……
“恩。”大卫的笔记本电脑上探出了一个进度条，于是刚才还显示“No signal”字样的画面开始不断的出现监控录像，这一看就是面前那个厂房里的画面。
他按下了胸口的PTT的按钮，“各单位注意，出现第三个信号。”
“他妈的为啥有那么多信号啊。”洛斯特把手枪插回腿套里，他的左手搭在货车挂厢的门把手上起码有两个小时了。
“稳住，洛斯特。”和他面对面坐着的老约翰没有多说什么，一只手扶着他那边的厢门，一只手握着他手里的C8 SFW CQBR，这批货才从加拿大飞来的运输机上搬下来，在他们暂时使用M4 CQBR的这段时间里，那些加拿大迪玛科公司的工程师们恐怕正满头大汗的设计着她。
这支短枪管型的C8 SFW的表现会如何呢？到现在为止还没人知道。
……
门外响起了枪声，杰克清楚的听到了这一点，因为还有人为此配上了警报。
呼。他冷静的呼了一口气，看到控制面板上的进度条完全走完了后，他取下了U盘将其收回原来的位置，然后将目光停留在了头顶的那个通风管道上，这是唯一的选择了。
他踩着中控台用力的敲了敲那个出风口，将出风口的栅板取了下来，先把AKS74U放了进去，然后引体向上双手撑着两边的铁皮爬了上去，从这个小出风口钻了进去。
“磅磅磅！”门锁处直接被几枪给打穿了。
然后看到门被推开了一个小缝，杰克拿起那支短突击步枪，朝着木门直接开始了扫射。
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扣死了扳机将仅有的一个弹匣给打空。
去你妈的。他把枪口冒着烟的短突击步枪丢了下去，顺着通风管爬离了这个出风口。
……
厂房内传来了枪声，这可不是计划中的一部分，还没收到重要目标的照片，监控录像上也看不到那东西的踪影，这个时候大卫知道他的手下们都还不能行动，“稳住，没有我的命令谁都别动。”
杰克，你在搞什么？他仔细的通过录像看着厂房内的情况。
……
“快！有人入侵了！”一个抓着AKS74U的家伙从二楼的起重机主控室跑了出来，“立刻给我收拾东西！其他人拿上武器！”
刚才还在慢慢的将散装的子弹用装弹器装入弹匣的家伙把装填好的弹匣全都放到了一边，将散装子弹从桌子上推回了地上的一个亚麻袋子里，空弹匣直接丢在了那里，不少人跑到几个桌子旁直接拿起了那些装满了子弹的弹匣。
而那些正在处理毒品的家伙们则匆匆忙忙的将一小袋一小袋的白色粉末丢进随手能够找到的黑色袋子里，丢上手推车。
“外面的老鼠们，这里是冰箱，给我汇报你们的情况。”
“外围一切都和天气一样好，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码头这边没有看到一艘船。”
他很不安，那枪声肯定不是偶然，“三楼的给我汇报一下情况。”
……然而只有一阵沉默。
“三楼的？”他拍了拍无线电。
……
“杰克，我已经设置好炸弹了。”杰西卡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满意的看着自己在弱电井里设置的遥控炸弹，“需要我现在就引爆吗？”
“不……不用。”听起来杰克回答的有些困难，“我正在钻老鼠洞，妈的。”
“听起来不错，我接下来呢？”她看了看电房门外，旁边是一个胸前还挂着AK步枪的家伙的尸体。
“你先把比基尼换上吧。”杰克开着玩笑，不过他脸上暂时还笑不起来。
杰西卡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看了眼门外，朝着外面跑了出去。
……
杰克大概知道厂房大厅在哪，但是他要找的东西现在看来似乎不在，他不信这东西不在这里，那些东西从北美洲运到这里来，很快就要运到中东去，应该是这样的才对。
他透过出风口看着下面的情况，果然，光是听起来就一团糟。
“马上给我去三楼看看怎么回事！”那个指挥的家伙一只手握着枪一只手指着楼梯，几个持枪的武装分子立刻顺着他指的方向跑了过去。
不能一直在这里待着了，被知道在通风管道里的话，恐怕这薄薄的一层铁皮就是他的棺木。
他吃力的挪动着，朝着那个指挥身后的起重机中控室的方向爬去，前面是一段下坡，他小心的抓着每一节管道的连接处，防止自己直接滑下去弄出声音。
……
“……一楼大厅内，12支AKS74U，6支AKM。”大卫看着笔记本电脑上的画面，一边用笔记着一边用无线电汇报着敌人的火力配置，“二楼控制台，两支AKS74U，回形走廊还有两支。”
“车库内有两个敌人……配电室好像还有一个人跑了出来……哦，没什么，那是我们的线人。”布恩透过狙击步枪的瞄准镜扫视着外围建筑，汇报着。
大卫在等一条信息。他捏着PTT的手上冒着汗。
……
“宝贝，找到你了。”杰克知道CIA和MI6这次不会搞错的，看着下面的这个房间里的东西，这个房间就在起重机中控室后面，那个指挥厂房里这群人的那家伙跑出来的地方。
整整齐齐的在这个储物间里放着的，是好几组导弹。
他赶紧从身后的包里拿出手机来，透过出风口的百叶板缝隙，将焦距对准了那里，关闭了闪光灯，咔，这是第一张，虽然看不清楚上面的型号，但是他知道这些东西非常的危险，恐怕现在距离这东西最近的就是他了。
而此时在大厅里，那个指挥得到了回复，“所有人！注意通风管道！还有，让马房的家伙把车开来，东西可能要转移了！”他结束了犹豫，这绝对不是小毛贼那么简单，虽然现在没能看到警察或是军队的迹象，但是绝对有什么不对劲，那批货昨天下午才到这里，还没来得及检验就惹了麻烦。
今天可是圣诞节，爱尔兰共和国军方可没这么大胆量。
他摇了摇头，不去想这么多，现在需要做的是把东西转移出去。
……
大卫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打断了他的汇报，他丢下笔急忙抓了起来，看到了那几张杰克发来的照片，“好消息。”
“行动！”他没有再说什么别的，“注意！穿着黑色潜水服的两人是我们的线人，其他的都是敌人！主要目标在二楼主控室后面的储物室里！”
“收到！”“收到！”
洛斯特直接打开了厢门，波特和海伦跳了出去，立刻跑到了车子的驾驶室里，将车子发动了起来，相信另一辆车那边，尼尔和路易斯也是这样做的。
外围建筑上的哨兵早就进入了警戒，只是他万没有想到是面前这两辆货车，他急忙抓起了无线电，然而他万没有想到会在对面的厂房里传来震天的枪响，使他的舒适的早晨到此结束。
“呜呜！”两辆改装过的货车直接顺着外围建筑的通道冲了进去。
“我们来了！”无线电里，曹天的声音听起来异常的不清晰，那是因为他的头顶现在有个大旋翼正高速的扑打着海风，这架支奴干HC MKIII从英国的西海岸起飞了很久了，现在正朝着这边高速飞来，“一切按照计划好的！”
“绿灯！绿灯！”大卫大喊着。
而此时厂房内，所有人都拿起了武器，“正门有两辆车冲进来了！”
杰克知道现在他们的注意力已经不在他的身上了，而现在要让敌人和瞎子没什么区别才行，“亲爱的，衣服换好了吗？”
“我都在水里等着你了。”杰西卡从水下探出枪口，从码头那两个家伙的背后冒出了整个枪身和他的潜水镜，“啤啤啤，啤啤啤！”那两个敌人直接栽到了海水中，“他们行动了？”
“是的，放烟花吧，就当是我给他们的道歉。”杰克从监控室的通风管出风口探出了枪口，将那个扶在控制台上看着监控录像的武装分子的脑袋直接打穿，另一边的家伙立刻从台子上抓起了AK。
“啤啤啤啤啤！”枪口仅仅移动了一小点，就将9毫米子弹扫了过去，在第二个敌人举起枪之前就准确的到达了目的地——头骨。
他跳了下来双脚落在了血泊中，打算原路返回。
现在已经没时间用内窥镜去看了，他握着紧凑小巧的IDW，在门边侧头晃了一下看清了两个敌人，他等待了一下。
“轰！”四条C4被雷管引爆，别说弱电井了，旁边的强电井都一并炸上了天。
杰西卡踩着利菲河的海水得意的看着厂房外围升起的浓烟，顺手把引爆器朝着水底扔去。
……
“喔喔，那是什么？！”洛斯特靠着厢门朝着路上的几个敌人射击着。
“那是我们的线人！”大卫叫着，“快，他们切断了电源！趁现在！”
……
利用断电的可不止突入的这些士兵们，杰克借着这个机会，蹲在了门边侧身出来朝着之前看见的敌人站着的位置扫射，这一轮扫射怎么也能让他们失去行动能力，这就足够了。
他跑了出来，在黑暗中给自己换上了一个弹匣，顺着那个要命的长走廊跑回了上四楼的楼梯。
楼上传来一阵脚步身，还有踢着啤酒瓶子的声音，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杰克举起了IDW，背向着楼梯一步一步的向上走着，枪口始终对准着上面，然后那个门被推开后，他朝着那家伙的脑袋轻轻的扣了两下扳机。
他从来都不喜欢醉鬼，在他的一生中从未沾过酒精，这也得益于他的父亲。
他跑回了四楼的阳台，看到了从后门返回来企图向SAS他们反击的敌人们。
我也曾是SAS的一员。他跑到那个遮阳伞后拿起那支AK步枪，取下弹匣检查了一下确认里面装的是子弹而不是啤酒瓶盖，很好，按了一下可以确定压得实实的是三十发M43步枪弹。
“嘿！醉鬼！还没醒吗！你……”楼下那个家伙朝着阳台这边叫着，杰克直接探出了枪口瞄准了他朝他扣下了扳机。
你太多事了。
那家伙没能把嘴里的话喊完，就直接被7.62毫米步枪弹在胸口上开出几个血洞，他瘫倒时杰克的枪口都调转向了另一边。
见鬼。
正前方对着的外围建筑上还有哨兵在，他们把杰克压制得不得不趴在了地上，毕竟对面的楼高出来两层，他向前爬着，打算换一个位置。
然而这时头顶传来了螺旋桨的声音，支奴干HC MKIII的纵列双旋翼将利菲河上空的海风切碎，越过了海边的外围建筑，两边的舱门都打开了，大沃克斯和小沃克斯两个人扶着两边的两挺M134加特林速射机枪，或者用一个更正式的名字，GAU-2 B/A。
“走！”支奴干机舱后的舱门慢慢的向下打开，机组人员立刻将垂降索抛了下去，正落在杰克所在的阳台旁边的四楼天台上，而此时沃克斯兄弟手里的机枪几乎是同时轰鸣了起来，对付这种情形，六根枪管里喷射的7.62毫米口径机枪弹正以设置好的3000发每分钟的射速喷射着。
“巴啦————啦啦！”大沃克斯扭动着枪身，每五发M61穿甲弹后就有一枚M62曳光弹给他指示射击方向，而高射速让这些高速窜射的曳光弹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步枪在全自动射击一样。
在曹天和唐纳德首先从两个并列的垂降索上滑下去的时候，两边的外围建筑上被打得烟雾弥漫，每一个哨点几乎被那些残破的墙壁迸起的烟尘挡住，而机枪子弹仍在向着里面射去。
“注意，四楼阳台上的是友军！”第一个落地的唐纳德看到了趴在那里的杰克，确定那是大卫说的黑色的紧身潜水服，“杰……”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杰克。”即使是潜水服完全包裹着那个线人的脑袋，让其只露出眼睛、眉毛和鼻子，他也认了出来。
见鬼。大卫没想到这一点。
开着车的尼尔差点挂错了档，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别讲鬼故事，新兵！”
“垂降小组，继续前进，那是MI6的特工，你们认错人了。”大卫冷静的按下了PTT，“集中到任务上！”
杰克看到了那两个新兵落地用惊讶的目光看着这边，然后跟着的还有还有人在索降下来，大卫可没告诉过他会有人在这里索降。
他趁着上面的两挺机枪掩护着，翻出了阳台的栏杆，抓着竖梯的两边直接向下滑走了，没有再让别人看到他的脸，他把潜水目镜拉到了眼前，只露出了鼻子，径直顺着原路朝着船坞跑去。
“亲爱的？”杰西卡甚至跑回了船坞去等他。
“一切顺利，走吧。”他拉开了船坞门，拉着杰西卡一起跳进了海水里，后面的日子恐怕不是那么好过了，他希望当时没有被那个新兵认出来。
什么名字来着？曹天？
“你没事吧？在想什么？”杰西卡问着他，把他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呼，没事，我在想待会去哪吃晚饭。”
……
大卫看到杰克从货运通道跑回了船坞后才松了一口气，现在支奴干上下来的三个人都到位了，就收起了垂降索，顺着内环公路在厂区内巡曳着，两侧的机枪疯狂的喷吐着子弹。
“坐稳了兄弟们！”波特在无线电里喊着，他们顺着断电前还没来得及关上的厂房卷帘门冲了进去，货厢后门和两边改装出来的两个射击孔立即开始了扫射。
两辆车互相掩护着在卸货区停下，波特立刻把手里的烟雾弹抛到了二楼的中控室去，然而海伦就没那么温柔了，他顺着中控室被砸开的窗户扔进去一枚M67手榴弹。
洛斯特和老约翰几乎是同时从货厢后跳下车来，首先倚靠着车身将二楼房梁上金属支架通道上的敌人打死，然后就立刻警戒着东南和东北两个角的方向等待所有人做好准备。
尼尔这辆车上下来了克里斯托弗和乔伊，还有他旁边坐着的路易斯，他们的枪口主要对准了一楼的敌人。
倚靠着工作台朝他们射击的敌人似乎占据了有利的位置，然而有些时候SAS给他们带来的礼物都是从天而降的，“圣诞老人来了！”挂好了垂降索的唐纳德开着玩笑，他左边是曹天，右边是艾格尼茨，他相当于是在倒计时的点着头。
他的头点下了第三次后，他们三个人同时蹬离了厂区外壁，再荡回来的时候就直接用脚踢在了二楼的采光窗户上，这三扇窗户直接被踢得粉碎，三个黑色的身影钻了进来，松手后他们自然下落落在了金属支架通道上，朝着西面的二楼上的敌人精确的射击着，“就位！！”
“走走走！”烟雾正好遮住了一楼的开阔区域，路易斯的C8 SFW下挂的榴弹发射器朝着烟雾里直接打去一发高爆榴弹，几乎把那团烟雾给吹散。
两个四人小队立刻离开了车子，翻上了一个小台阶，低着身子借助货厢作为掩护移动着，“我们去搞定上楼的楼梯！”老约翰拍了拍洛斯特，洛斯特回头看了眼海伦和波特，他们三个立刻跟着老约翰朝着另一个方向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同时将烟雾没有挡住的视野里看到的几个零散的敌人打死。
“Aya!散开吧！”路易斯同意着，“尼尔，去西北角，克里斯托弗去西南角，我和乔伊掩护你们，走！”
“好！”尼尔抱着枪跑了出去，他仔细的观察着烟雾的边缘后的敌人的位置，时不时的停下蹲姿射击。
克里斯托弗借着敌人已经被打散，直接朝着烟雾的左侧跑去，此时已经没人朝着烟雾里射击了，也听不到一楼还有什么喧闹的枪声了——他们每个人都配备了消音器，可远没有AK步枪那么聒噪。
……
大卫听着里面的声音，相信他脚下的厂房内趴着的布恩和彼得也有一丝紧张，因为他们可以听到无线电里嘈杂的各方声音，为每一个队员担心着。
断电的时候，就已经看不到厂内的监控录像了，现在他祈祷敌人没法组织起有效的反击。
“一辆未知车辆出现！”彼得在布恩身后举着观瞄镜，看到了车库的动静。
“打废它。”大卫确定那辆车就是敌人企图用来转移货物的，虽然现在其作用也不过是逃跑，但是他并不想放过任何一个IRA的人，在今天这个伟大的节日，他就要让IRA知道他们的厉害。
布恩将英国AI公司的AW50的枪口慢慢的转向了那里，他手里的大家伙发射的可是.50 BMG M8穿甲燃烧弹，对付这种货色的车辆恐怕只需要一枪。
这么近的距离，他甚至不用看射击卡，在心里自己修正了射角和下垂，果断的趁着那辆车还没有快速的开起来，扣下了扳机。
空中的支奴干两侧拉得长长的轰闹声瞬间被一声雷鸣般的炸响盖住，弹尖涂着银色标识色的穿甲燃烧弹摆脱了3.945英寸长的弹壳的束缚又摆脱了27英寸长的重型枪管的引导，沿着布恩心里早已为她测算好的轨迹奋力撞向了那辆皮卡车的引擎盖。
然而这还不是结束，穿甲的作用使其紧接着扎进了发动机的油缸。
穿透甚至扭曲了油缸外壳后，弹头同样也受到了严重的反作用力，前端和流线弧形部分受挤压后变形，喷出了内部的燃烧剂和炸药，剧烈的摩擦在各处产生高于爆炸温度的高温，炸药因此直接爆炸。
由内而外，从发动机开始，顺着被冲开了阀门的输油管继续燃烧着，直接烧到了油箱里去，然后就是短短的一秒不到的时间里在车子前后爆起的两大团火焰。
乖乖，那可真是壮观。布恩得意着，他确信他只需要这一发。
……
“总部，这里是厂房内，我们已经肃清了整个厂房，寻找到了导弹。”
很好，立即拍照取证，然后……
“尼尔重伤。”大卫刚刚按住PTT，还没说话就僵在了那里。
……
尼尔在移动过程中被拦腰扫射而过，身上的防弹背心挡下了第一发却没有挡下第二发，幸好路易斯从掩体后跑了出来，在乔伊的掩护下把他拖到了一个桌子后。
现在海伦正做着紧急处理，子弹从正面穿过已经被打碎了的防弹插板，直接命中了尼尔的腹部左侧，现在已经失去了意识。
“捂住这里。”洛斯特在海伦的指示下用止血纱布按着那个创口。
她立刻将绷带拉开，先将第一块止血纱布固定在了射入口。
现在令人担心的是射出口是个什么样子，如果插板能够抵消掉一部分动能的话，也许还能让他坚持住，但是如果没有的话……
“好了，把他翻过来，我要检查射出口！”她把自己的那一袋应急医疗包打开，此时已经是满手的血了。
旁边的路易斯和乔伊很小心的把尼尔翻了过来。
“见鬼。”海伦看着连体作战服上三个小洞——弹头在进入后碎掉了，虽然可能没有产生更大的空腔，但是翻滚的碎片很有可能毁掉一些沿途的脏器，她继续拿起医用剪刀将尼尔后腰上的衣服剪开，“见鬼，幸运的孩子。”
她看着那三个血洞，“我没法确定有没有别的弹头碎片，但是这三发没有伤到脏器，我要给他止血，然后我们立刻带他撤离！”
“洛斯特，帮忙！”
洛斯特再一次接过了几团撒上了酒精的棉球，首先给创口周围消着毒。
“我们从哪里带他离开！你们知道上楼的路吗？！”站在旁边的波特朝着东边的二楼金属支架通道上的三个D小队的队员喊着。
“不，我们也不知道路。”
“老约翰，找上楼的路！”波特在无线电里喊着，“Hotel-1-2，我们需要紧急CASEVAC（Casualty Evacuation伤员撤离的常用叫法），准备好担架！”
大卫听着这些，脑子里嗡嗡的响，怎么偏偏是尼尔。
怎么偏偏是尼尔。
杰克坐在了游艇上，虽然把装备全都按照计划沉入了利菲河底，现在只穿着常见的沙滩泳裤，而他身边的杰西卡则只穿着红色的比基尼，他们却完全没有任何度假的心情，他用自己带在船上的无线电听着那边SAS的报告，和大卫想着同样的事情。
杰克拿起了无线电。
杰西卡投去了担心的目光。
不行，他根本没办法再做下这种决定，而且偏偏又是尼尔，他没有办法不汇报上楼的路，他知道整个厂区只有厂房楼顶可以供支奴干降落，不然就要把尼尔从厂房内弄到整个厂区外去，或者让现场的士兵们自己找路，来不及的。
杰西卡本想表示让她来说，但是杰克示意他不用。
“这里是MI6，从二楼北面的楼梯上楼，在三楼T字路口左转通过长走廊，再上楼开门就是四楼阳台。”杰克举起了无线电，捏着PTT说着，“快。”
杰克！你怎么敢……大卫听着这声报告。
毫无疑问了，每个人都能听出来这是那个被处决了的叛徒，杰克·布鲁斯本人的声音，这下子除了海伦在指挥着洛斯特帮忙以外，整个厂房内没了声音。
“大卫？”老约翰顺着指示找到了那个楼梯。
“……”大卫举着无线电，“听他的，他知道路。”
“我不敢相信你做了这种事，大卫。”老约翰在无线电里说着，甚至有警告的意思，“这件事暂且不提，我们先赶快把尼尔送上支奴干。”
“拍照取证了吗？”
“废话。”路易斯骂着大卫。
2003年12月30日 深夜 西区医院，伦敦，英国
大卫的面前就躺着尼尔，经过现场的临时处理和支奴干的飞速转移，才有了现在能够躺在重症监护室外的尼尔，但是情况依旧不容乐观，因为到现在为止，他都还没有恢复意识，虽然医生说已经完全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这并不能使大卫安心。
尼尔的胸口缓慢的起伏着，旁边的心跳检测仪上跃动的波纹就是他现在唯一的活着的证据。
“我再和你说最后一次，杰克并不是欺骗了谁，他同样的做出了最大的努力去权衡，他为CIA工作的时候，难道会想到被敌人搅到我们中间来吗？”
前几天和路易斯争论的时候的话似乎还在耳边回响。
他并不想撇清杰克的罪责，但是至少不是现在去清算那个罪责，他前几天看了里德尔从伊拉克发来的报告，他知道若不是这次行动的成功，鬼知道那些导弹会被运到哪里去，单从扎卡维那边来看，“基地”组织就已经在策划着什么东西了，而且急需IRA或是“矮子”的支持。
“那你既然知道了是这样，为什么不去向尼尔和杰克说破这件事，结果自己单方面的和杰克解决了，你不觉得这样对尼尔来说太不公平了吗？”
“路易斯，你要搞清楚，那个时候暗中帮助我们解决瓦西卡和西蒙的人中，都有杰克的份。”
“但是你对这件事的隐瞒让我们都感到不适！”当时，路易斯直接在酒吧里喊了出来。
……大卫沉默着，整个病房里只能听到心跳检测仪的哔哔声。
笃笃笃。
门被打开了，也许是护士，这么说来，我也差不多回去了，明天再来。
“请留步，大卫先生。”来人是个男子，推开了门后扶在了门框上，拦住了大卫走出去的去路。
大卫警觉了起来，这人的声音可听起来不像是什么熟人，而且听起来可不是那么的友善，即便是用词非常的礼貌，但是这个人的穿着可看不出什么文质彬彬来，这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立刻把手伸向了后腰，因为他可以断定来者不善。
“别动。”那个人插在卫衣兜里的左手掏出了一把P99手枪，赶在了他的前面。
大卫的动作停在了那里，慢慢的举起了手，“你想要什么？”
“放心，我找的人是你。”这个人慢慢的走近，“有劳您了。”
大卫看准了那个人企图摸向他后腰的手枪的时机，右手先砸向了这个人的手腕将那支手枪打落，然后左手按住了这个人的右手，用力打算将对方拉过来紧接着一个膝撞顶向腹部的企图没能成功，于是放弃和这个年轻的家伙较劲，用力一推，向后退去几步将背后的枪拔了出来，“不许动。”
看着大卫举起的P226，这个人似乎并不慌张。
艾萨克呢，艾萨克·维安呢，他应该是守在走廊上的才对，大卫担心着，面前这个家伙是谁派来的，他们是几个人一起行动的，这么没礼貌的找他的目的是什么，这些完全，完全没有头绪，“艾萨克！”他举着枪朝着门外喊着。
没有回答，门外的地上慢慢的渗进来赤黑色的血。
“还不打算和我们走吗，大卫？”即便是灯光从这个人的背后射进来，也只能看到他的脸的轮廓，天哪，全世界有几亿人恐怕都有这种轮廓的脸，说着这种毫无口音的国际英语，他并不能确定这个人的身份，连一点突破口都没有。
但是令人惊讶的是，即使是现在这种场景，这个人都没有跑的意思或是反抗的意思。
现在他们两人可是隔着四米，大卫手里的P226手枪已经扣下了扳机的第一道火，此时击锤都已经抬起到了待击状态，如果再继续扣下第二道火，击锤就会落下，枪弹就会击发，面前的这个人的脑袋就会被开一个小孔。
门口慢慢出现了一个阿拉伯人，要说为什么知道是阿拉伯人呢，是因为那家伙裹着白色的阿拉伯头巾，只露出他的眼睛，而顺着面前这个人的身子的一侧望过去，那个人身上绑着无数个C4炸药。
接好了引爆线的雷管插在每一块C4上面，起爆器上的信号指示灯此起彼伏的闪烁着。
“也不是没有别的选项……”
……
“大卫！”
“大卫！”
“大卫！”
接连三声叫喊把他叫醒了。
捂着脑袋，他似乎在睡梦中经历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旁边站着他的保镖，艾萨克·维安，关心的看着他这边，“您睡着了吗？”
大卫接过他递来的一杯水，赶紧将其一饮而尽，给自己缓了缓，因为直到现在为止，他的耳边还在嗡嗡的鸣响着，他将空杯子放到了一边的桌子上，闭着眼睛努力的揉了揉太阳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梦到些奇怪的事情了，最重要的是梦醒了之后基本上记不起来什么大概了，唯一能记住的只有一些令人恐惧的场景。
“长官，您感到不适吗？”
“谢了，艾萨克，谢谢你叫醒我。”他抬起左手看了看表，现在的时间是十一点半，“说了多少次了不要用敬语和我开玩笑。”
“知道了，老头。”艾萨克笑了笑，“不过说真的，你梦到了什么？”
“嘶——呼——”大卫坐在病床边长长的呼了口气，好把压力都给卸下来，“一个已经想不起内容的噩梦，他妈的，走吧，我有点想抽根烟，我有不好的预感。”
“走吧。”艾萨克从没见过大卫的表情那么狰狞过，大卫恐怕是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让别人恐惧的人，自己也无时无刻不生活在恐惧之中。（——克劳狄乌斯·克劳迪安）”
“什么？”
“没什么。”艾萨克看了眼病床上的尼尔，他睡的很香，但是艾萨克希望他能醒过来，他同样把担心的目光投到了前面打开门的大卫的背上，这个家伙最近操的心太多了，今天好不容易从赫里福德跑出来，还以为这家伙是出来放松一下心情，结果在病房里一坐就是一下午连带一晚上，“我们回哪？”
“赫里福德。”
这里离贝尔法斯特没有多远，却有着别样的景象，今天对所有天主教徒来说是个神圣的日子，清晨的阳光洒遍这片土地，安详与平和溶解在潮湿的空气中，天亮前的小雪让一切都那么沁人心脾。
虽然在这样的条件下舒睡一晚将会是天赐的好礼，但是已经有人彻夜未眠的守在车里整整呆了一晚上，他们和耸立在一旁的这座工厂厂房一样看起来不太友好。
南北向的大道为了方便大型货车出入而修的非常宽敞，在东侧的路边静静的停着两辆厢式货车。
这辆厢式货车的车厢玻璃经过了贴膜处理，从外面看起来就是一片黑，而且车子上的人们还别出心裁的用了一计障眼法，之前坐在驾驶室内的两个人早就伪装成了工人的模样，将车子停下来后他们就朝着东边的工厂里不断的卸下纸箱子装着的货物，显然这些箱子里有时装的不尽然是伪装用的砖头。
两个“工人”进厂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这是因为他们如同候鸟一样在这个工厂厂房的悬梁通道上筑起了巢。
这厢式货车前面停的另一辆货车里下来的那个人看起来就不是工人了，倒像是个老板，在那两个工人卸完最后一趟货物后就跟着他们一起走进了围墙里，进入了厂房，这三个家伙看起来是这家工厂的第一批新主人了，这家工厂的销路一直不好，最后连囤积的商品也贱卖了，最后连厂房也卖掉了。
不过那工厂里的机器和生产线早都拆掉卖掉了，这三个人只带来了货物，说不定只是来囤货的。
管他呢。
天色渐渐亮开了，西边的工厂楼上的一扇窗子后的那个家伙伸了个懒腰，昨晚上来访的这两辆车并不能勾起他的兴趣，他知道这些人即使是接手了对面的这个工厂也不可能干得下去。
背后响起了包含倦意的脚步声，软绵绵的仿佛踩在好几层羊毛地毯上一样，来换他的班的家伙来了。
“兄弟，早上好啊。”
“早上好，兄弟。”来的那个人拍了拍自己的脸，好让自己提起精神来，“昨晚有什么新鲜事吗？”
“没什么大不了的，对面那家工厂居然有人买下来了，我看怕是要把内裤都赔进去。”他用力的舒展了一下身子从窗户边走开，“早上就交给你了。”
来接班的人点了点头，他对于自己守早班一点怨言都没有，因为已经比守晚班好了很多了，那个看起来都快要倒在地上睡着的家伙慢慢的走了，把这个哨点留给了他一个人。
看着街对面的这两辆车，他没有多少危机感，枪挂在大腿边，他推开了窗户好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想让自己精神起来，殊不知一个细长的黑色十字架正停留在他的头上。
上帝保佑，这个十字架从这个可怜的家伙身上移开了，他被一发.50 BMG M8穿甲燃烧弹击碎并烧焦头颅的可能性又变成了零。
隔着中间的这条空荡荡的街道，这边的厂房里那两个工人的巢穴上，一个人问着，“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开工？”
“不确定因素太多了，我们现在需要等待机会。”回答的人正是那个看起来就像是买下了这个厂房的老板，现在正站在厂房的楼顶，借助露出来一小点的潜望镜看着对面的情况，他可比敌人的那个哨兵仔细多了。
大卫·布莱克将潜望镜收了下来，又一次的按下了无线电的发射键，“这个线人虽然不能给我们提供实时的准确情报，但是是非常可靠的家伙。”他可以理解发问者的不耐烦，因为正如他所说的，他们现在只能观察着这个可疑的工厂的正面，而这个工厂的结构和这边则全然不同，那个可疑的工厂的厂房在一圈6层高的建筑的包围之下，从外面根本看不到内部的情况。
现在要做的只有等待信号，这么想是因为，这个线人是谁他是心里有底的，然而他的士兵们并没有，他也知道这一点，“这个线人是绝对可靠的。”他再一次强调了这一点。
利菲河今天可能会潜伏着什么可靠的家伙。
杰克看到了那个码头上站着的几个IRA的武装分子，他们负责保护这个船坞里的非法货船不被发现，必要的时候他们会跟着货船一起出航负责船上的安全，这个船坞专门为他们的武器作坊服务，全爱尔兰海两岸的IRA的武器都由这样的大大小小的厂房整备运输，但不巧的是，这一次他们没能藏住。
杰克可不打算一个人硬闯这个码头，他趁着初升的朝阳从他身后的东面遍洒，将水面照得波光粼粼，继续藏在水面下朝着船坞游去，不出意外的话，绕过了这几个哨兵，船坞今天没有停靠货船，就可以从那里上岸了。
慢慢的不动声色的游着，他隔着潜水镜时刻观察着水面上的动态。
很好，很好。他看着头上的那几个哨兵，在水下能略略听到一些他们的谈话，但是那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他毫无留恋的绕过了这几个哨兵，来到了这个小码头栈道的木板下，这才慢慢的浮出了水面，吐出了一口气，他可不想在靠近了这里后还从水下呼出肺里的废气，那样的话水面上冒起的几个泡泡估计就是他此生留下的最后的东西了。
踩着水，他顺着栈道向船坞方向摸去，游动的声音刚好和海浪扑打栈道木质支柱的声音融在了一起。
这也没什么困难的，顺着到达了船坞边后，他在阴影里停下，观察着船坞里的情况。
不错，确实没有货船，更没有人在卸货，今天是一年一度的圣诞节，连恐怖分子们都没有上班，他心里冷嘲着，朝着船坞里游去。
在确认没人的情况下，他爬上了船坞内，紧闭的卷帘门成为了他和码头边那个几个哨兵之间最好的掩护，“我上岸了。”他捏着脖子上喉麦的发射键，几乎无声的说着。
“好的，我已经到位了。”轻便防水的空气导管耳机里传来杰西卡的声音，他左手再按了两下发射键表示确认，给手里的IDW冲锋枪上了膛。
手里这个小家伙并不是什么大明星，甚至提起这个名字都没有几个人知道，不过自从杰克在一次保镖任务里接触到了她之后，就认定了要在室内近距离作战的隐蔽任务中使用她，与其前身布什曼MKI冲锋枪不同，美国人乔治·埃洛维卡重新设计并命名的IDW在各方面都进行了非常符合时代的改进——机匣顶部增加皮卡汀尼导轨便于安装各类近距离作战的瞄准镜，全新的具有伸缩功能的折叠枪托——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市场前景如何，但是杰克知道她在这种情况下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坐在地上快速的将蛙蹼从脚上取了下来挂在后腰的腰带上，身上的水早已经顺着黑色的紧身潜水服滴得差不多干了，他把潜水目镜移到了前额上，走到了船坞的小门边。
将右侧的防水袋的拉链打开，里面放着一个MI6提供给他的内窥镜，打开了电源后，左手拿着成像器，右手将显像管从门缝下伸了出去，成像器上就看到了门外的景象。
很好，外围这圈路上没人，两侧的树林没人。
他再确认了几分钟，确定这里连巡逻的人都不会多看一眼，于是将内窥镜收好，慢慢的解开门锁，举枪将铁门拉开了一个缝隙。
“我已经做好了出来的准备了。”他汇报着。
“好的，等我的命令。”杰西卡在六楼的天台探出了身子，看见了五楼的阳台上站着的那个哨兵，这个家伙注意力并不怎么集中，枪都是直接放在了身后的墙角处靠着的，他的目光飘忽不定，似乎还有些没睡醒。
他的目光转向了利菲河，然后闭上眼睛打了个哈欠。
“走！”杰西卡立刻给出了命令。
杰克立刻把门推开，出来后轻轻的把门合上，然后一个箭步奔向了外围建筑的楼脚，那里堆放着用防水布罩盖着的一大堆木箱。
“就位，安全。”杰克汇报着，因为现在他就不在杰西卡的视线范围内了，接下来都要靠他自己。
杰西卡收到了这条消息后立刻缩回了身子，向着正门那边的天台低着身子跑去了，他们两个为了防止声音被认出来，直接没有连接到SAS那边的频道上，这样也算是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了。
此时，穿过堆放在路边的货箱，杰克猫着腰轻手轻脚的穿行着，这些藏着武器弹药的木箱子估计是正在等着被运上货船，他这下就正好借着这堆杂乱的东西躲过进入内圈的货运通道上的电子眼和工厂内圈的路上巡逻的哨兵。
“金发线人出现了，这是第一个信号。”刚才那个不耐烦的“工人”手指离开扳机看着这个戴着墨镜用风巾裹着头的短发女子，确认了约定好的线人的信号。
杰西卡在那里挥了挥手之后就跑开了，她可不想长时间这样高调的暴露自己的位置，沿着原路返回杰克那边。
杰克知道自己的时间很紧迫，所以很快的穿过了通道来到了这个工厂的内圈，不过看来里面这一圈小路上就没有任何掩护了，暂时还不能出去，所以他在出口处蹲下，用内窥镜绕过墙角看了看右边的情况，有一个来回巡逻的持枪哨兵。
左边……
见鬼，左边有个什么东西挡住了……
他仔细的看了一圈这个木棚，才发现自己找到了个不错的去处。
杰西卡回到了这边，绕过了几个通风设备和天台入口楼梯间，她小心的朝厂区内瞥了一眼，果然，里面的厂房就只有四楼高，外面这圈建筑完全将其挡住，“杰克，你在哪？你通过外围建筑了吗？”
杰克刚刚从南侧的小入口钻进他看中的那个挡雨棚，果然如他所料，这里放着的货物全是那些怕潮的东西，用相比起来厚的多的涤纶防水罩完全包裹住，“通过了，现在我在通道出口边的一个防水棚里面，内圈小路上巡逻的人太多了。”
杰西卡按了两下PTT表示收到，用单筒折叠望远镜搜索着这个方向的厂房，“好的，厂房你正对的方向有一段三折楼梯，到顶后是一个杂物平台，然后你能看到一段垂直的梯子，向上就能到达四楼的阳台，那里只有一个睡着的哨兵。”
杰克再一次把内窥镜通过透气用的棚顶窗口伸了出去，显像器上他也看到了那个楼梯，如果要按照原计划从楼顶直接进入厂房，那里自然是再合适不过的选择了，他按了两下PTT表示收到，同意。
脚步声近了，杰克稍微收回了一点内窥镜的软管，把身子缩到了角落的阴影中去，果然，一个端着AKS74U的哨兵经过了木棚东侧的出口，这家伙迎面走来的过程中，右手拿着他的步枪，正好将快慢机的位置露了出来，杰克很快的可以确认那支步枪现在可是全自动模式。
这非常危险，被发现的话意味着在爬楼梯的过程中被十几发7.62×39毫米M43步枪弹将他的后背打成筛子，而胸口的部分则全部糊到厂房的外墙上，那可就糟糕极了。
那个哨兵走出了二十米才回头，他缓缓的收回了内窥管，“这个方向走远过去也是差不多二十米才回头，他应该就是负责守着这个进出厂区内外的货运通道的。”杰西卡的提醒为他节省了不少时间。
二十米，他要跑到十几米宽的小路对面，跑上三折楼梯翻进位于二楼的第一个平台，否则就是被当场打死。
现在那个哨兵又走了回来背对着他经过了挡雨棚的东侧出口，杰克长按了一下PTT表示发问，这时这个哨兵已经走出去三米了。
那哨兵走的挺快的，“安全，走。”收到杰西卡的回复后，他只剩下十五米的时间了。
不加丝毫犹豫，他从黑暗处窜了出来，还好路上的积雪已经被清理过了，不然在雪地上留下足迹的话他估计很快就会被发现，很快的穿过了小路中间，跳起来抓住了那个三折楼梯的金属栏杆翻了过去，轻轻的落地后，他快速而又无声的向上爬着，软底的两栖作战鞋很好的吸收了振动和噪音。
“呼……”杰克翻出楼梯用背靠在了这个二楼平台的水泥地上，松了第一口气。
“很好，你没有被发现。”杰西卡换了一个角度以便更好的观察那个来回巡逻的哨兵的位置，反正现在已经不需要在意那个防雨棚了，“做好准备，下一次回头没有十几秒就要到了。”
“好的，好的。”杰克翻了个身，仔细的看了看这个平台的地面上放着什么东西——废弃的空调外机箱、生锈的铁皮空支架、被随手丢上来的啤酒罐子、碎玻璃——这可里可真叫人恶心，他压低着身子朝着那个向上的竖梯跑去，在那梯子的下面做好了准备。
那个哨兵经过，根本没有在意到杰克的存在，更不会没事去看那个平时根本没人用的检修楼梯。
“走！”杰西卡看准了时间，给出了信号。
杰克根本无需多想，直接跳上了竖梯向上攀爬，几乎是三格三格的跳着向上攀爬来加快速度，因为这次是从二楼的位置直接到四楼，相比之前那一次还要远得多。
快啊，快啊。他仰头一直看着上面的那个阳台，心里在给自己读着秒。
到了！内心确实激动不已，但是他表面上却不能表现出丝毫，立刻翻上了阳台，往里面躲了许多，看到了那个躺在小圆木桌旁的椅子上睡着的家伙，这家伙现在裹着厚厚的毛毯子睡的很香，很明显是喝醉了的，旁边密密麻麻的摆着啤酒瓶子和罐子。
杰克环顾了一下四周，似乎也没什么好注意的，这里只有一个扇进入厂房内的小门。
“杰克，当心！”杰西卡虽然压着声音不让自己暴露，但是急迫的语气直接刺激到了杰克的每条神经，他立刻看准了对着两个木箱子的角落跑了过去，躲在了箱子后。
“喂！”楼下那个巡逻的哨兵站在那里朝着阳台喊着，“死醉鬼！给老子醒一下！”他明显是在叫那个睡着的家伙。
“呜……呜！”那个人在椅子上哆嗦了一下猛然醒了，“妈的，这才几点？”他从裹好的毯子里伸出了左手看了看手表，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冷醒了，然后才注意到了楼下的喊叫。
他拖着毯子从椅子上慢慢的站了起来，朝着阳台边走去，一不小心把地上的瓶瓶罐罐给全数踢倒，自己也差点摔了一跤，幸好他的双手落地之前先握在了阳台的栏杆上，“呼，你他妈的，干什么！？”
“还睡！该守早班了！”楼下那个家伙晃了晃手里的枪。
“今天是圣诞节！混蛋！老子要睡到中午去！”
“那我问你，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爬上去了？！”
杰克把枪准备好了，因为除了一个遮阳伞挡住了雪以外，阳台上其他地方都有雪，虽然只积了很浅，但是只要顺着这脚印就能很快找到他，那就很糟糕了，他和杰西卡先潜入的原因就是因为SAS目前根本没有足够的证据突袭这里，如果仅仅是一个毒品加工和武器转运厂的话，他们并没有这个权利和理由在爱尔兰共和国的国土上干这种事，他们在做的正是行动前的证据收集。
如果这一步都没有成功而被发现了的话，恐怕他就要和团里的“朋友们”在军事法庭上见了，必要的话他会开枪打死这个家伙然后逃跑，至少利菲河可以成为他的掩护，但是他并不能丢下杰西卡。
见鬼，被楼下这小子看到了？杰西卡把她的那支IDW从背后拉到了身前，将保险关闭，“杰克，一旦有什么不对，你不要犹豫，先走。”
“什么东西？”阳台上这个家伙环顾了一下周围，这个小阳台放着两个鬼知道什么时候就放在这里的木箱子，他搬来的木桌木椅子和一个挡雪用的遮阳伞，周围唯一一团糟的就是因为他被打扰的好觉而导致的散的到处都是的酒瓶子和罐子，“什么都没有，怎么了？！”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你看看你旁边那个竖梯最上面的积雪，被什么东西给抹掉了。”楼下那人说的是事实，“我本来只想叫你起床，结果就注意到……”
“我看你他妈是太大惊小怪了。”趴在阳台上的这个人摆了摆手，“每天晚上都有野猫从这里爬上爬下的，有什么大不了的，老子要接着睡了，混球。”说着他离开了栏杆边，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这家伙将皮夹克的拉链拉到了最顶端来为他的脖子挡住寒风。温暖，不错，一个惬意的早晨。他慵懒的伸了伸脚，躺了下去继续睡了。
杰西卡把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她小心的看了一眼楼下那个家伙的反应，结果那个家伙并没有太在意，摇了摇头就接着自己走着自己的了，似乎嘴里还在低声骂着什么。
“安全了。”四周冷清得不带一点生机，“你注意一点那个刚睡着的家伙。”
杰克百分之百的相信她，松了一口气后慢慢的探出了身子，躺着的那个家伙表情异常的舒适，似乎还在笑着，他慢慢的站了起来从那里走了出来，注意着脚下散布着的酒瓶子，刚才是这些东西救了他，但是现在这些东西就很可能要了他的命。
跨过了一个瓶子，他推了推那扇木门，结果手上反馈来的结果就是，门是锁死的。
“见鬼，门是锁着的，你能帮我注意一下我的背后吗。”杰克先拿出内窥镜，将软管从门缝下塞了进去，借此来确定门后的情况，还好，这扇门后就是一个楼梯间，还有一个大的连排的通风管道的侧进风口。
于是把显像器放在了面前的地上好让自己时刻注意到门内的情况，掏出了左侧腰包里的开锁套件，他有很大的把握对付这种货色的木门。
……
“我们到底能不能开工啊，老大？”路边已经守了一夜的家伙们已经非常难受了，他们不能开窗透气，还穿着厚重的突击背心，戴着黑色的AC200头盔，即便是在冬季也会感到了烦闷燥热的，加上无线电尽量减少使用的要求，他们连隔空开玩笑的机会都没有。
自然，再加上现在一点线人传来的消息和信号都没有，他们更耐不住性子了。
“给我耐住性子，不然承担法律责任的就是我们。”大卫冷冷的回答着，“我们在玩一场等待游戏，就像流水线上的装配反应训练时一样，只有绿灯亮起才能开工，但是不光如此，你们还要在绿灯刚亮起的瞬间就给我迅速开始工作，我知道这很消磨意志，但是你们必须给我做好准备，小伙子们。”大卫基本上用的全都是暗喻，这也是为了防止一旦他们的无线电频率被检测到的话，不至于直接暴露身份，他这里指的是射击反应训练项目内的靶子边的作为开火信号的LED灯。
“是的，老板。”没有人不被那项训练折磨过，既然都通过了那项训练，那就要把训练的内容付诸于实际的操作上，车里的家伙们闭上了嘴。
……
一切安全，杰克把门锁给打开了，收好了开锁套件后，他低头看了看门内的情况，没有看到任何异样，于是他向左边侧过头去，看向杰西卡的方向比了比大拇指，推门进入了厂房内，将门关上。
杰西卡将单筒望远镜收了起来，接下来杰克还会需要她的帮助，他将枪背到背后，先低着身子朝着正门方向跑了过去，她要给出第二个信号。
……
“注意，这里是鸟巢，我们收到了第二个信号。”说实在的布恩也不知道这几个信号意味着什么，不过大卫心里肯定有数，到了必要的时候他肯定会给频道里的所有人解释的。
大卫举起了左手看了看时间，杰克不算特别慢，时间上还算是富裕，他举起了无线电，“各单位做好突袭准备，一收到准确情报就开始行动。”他从背包里拿出了笔记本电脑并将其打开放在了一边，然后将平时指挥用的耳机先戴在了头上，收好了潜望镜。
将耳机线插到别在衣领上的PTT上，然后将PTT和无线电连接到了一起，“无线电测试，1，2，测试完毕，各单位高度集中。”
……
杰克这个时候已经顺着楼梯下楼来到了三楼，然而楼梯边的这个墙角真是要命，有一个守卫在这里来回游走着，那家伙走远了经过一个拐角后，只需要两三秒的时间就会回来。
他收起了内窥镜，长走廊一直通到尽头都没有掩体，唯一能考虑的只有左边的角落的一个没有门的房间，但是由于光线太暗，他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房间，里面有没有人。
再等等，这走廊本不该有人把守的，肯定有什么原因让他待在这里。
那个来回巡逻的家伙经过了那个房间的门口，朝里面望了望，“喂，找到了没有？”
果然，他还有个伴，而且正好在那里找东西。杰克庆幸刚才没有冲动，把内窥镜又伸了出去，看向了那个方向。
“在这，在这！”里面的人回答着，“瞧瞧这家伙。”一个家伙抱着一箱子东西从里面走了出来，仅从纸箱子上就能看到上边标注的“红酒”等字样，果然大卫选择今天来行动是非常明智的，圣诞节了，这些家伙们都放松了警惕。
“嘿，好家伙。”门外那个守卫放下了枪接过了那个箱子，“不过我先说好，我还是要回到岗位上去的。”
“放假还工作？”里面那个家伙又抱起一箱子酒，跟着朝着走廊另一边走去。
“啊，我他妈的不是个教徒，上面大发慈悲的说只有天主教徒才可以放假，像你这样的。”
“那都是胡扯，你看我去过教会吗？”
“但是你是个教徒不是吗？”
“笑话，他们还要查我的出生地吗？我一定说我在耶路撒冷出生，妈的，我们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人物，谁在乎我们？”
“一个狗娘养的都没有，兄弟。”那个不是教徒的家伙似乎看开了一点，他们两个停在了拐角处，看起来那个想要左转回到岗位上的家伙开始犹豫了。
“谁都有权不工作，在今天，就像阳台上那个臭虫一样，走吧，跟我一起去，好几个弟兄们都在呢。”这个家伙用头向右摆了摆示意走这边。
这下，那个家伙连犹豫都放弃了，直接跟着向右走了，“你总是说这些惹人爱的话。”两个脚步声向右远去后，似乎走下了楼梯。
杰克冷哼了一声，收好了内窥管，探出了身子向着走廊那头走去，也不是没人在乎这两个家伙的死活，如果可以的话，杰克希望待会能看到这两个宗教流氓的死相。
到了那个T字路口，确认那两个家伙是抱着酒从右边下楼了，他向左转去，那里应该是其中那个家伙的“工作岗位”，果然，杰克从一开始就没有猜错，像那样能把咖啡渍弄到衣服上的家伙，十有八九都是守在监控录像前度过每天的生活的。
这扇门上标着“监控室”，杰克刚想把内窥镜从门缝下塞进去，却在身后的方向听到了急急忙忙的脚步声，“我差点忘了锁门！稍微等我一下！”
见鬼。
杰克抓着内窥镜的软管往回跑着，这里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躲……除了，那个大概是储物室的小房间。
呼。
他低喘着气扶着那个房间的门框钻了进去，听到了那个家伙回到三楼。
他还在发抖的手将软管从门框边探了出去，看到那个家伙没有一点察觉的朝着监控室走了过去，然后听到那人掏出钥匙，锁门，揣好钥匙，这一系列动作如此的熟练。
还锁了两圈，你这个混蛋。杰克暗骂着。
那个人又经过了这个走廊，朝着楼下走去了，“来了！”
杰克知道时间不多了，如果还要开个锁的话，恐怕大卫那边都等不下去了，想到这里，他立刻拿着内窥镜跑了出去，到了走廊尽头径直左转朝着监控室走去，将开锁套件掏了出来。
“你好啊，朋友。”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
见鬼。
杰克的动作停止在了那里，他甚至能够确信现在有一个枪口对准了这里，他将双手举了起来，这个人的声音听起来就在楼梯那里，而且脚步声还在靠近。
“你是不是不知道我们厂是怎么处理小偷的？”这家伙越走越近。
杰克心里有个数，那就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你恐怕要……”
枪托展开的AKS74U的长度为730毫米，而现在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恐怕已经不给这个家伙任何开枪的机会了。
杰克向左倾去，反身用左手的手肘抵住这支短突击步枪的护木将其枪口撞向了左边的墙壁上，右手没给对方反应的机会，直接成一个碗形拍在了这个家伙的左耳上，这直接让其陷入了耳鸣。
为了防止他开枪给出一个信号，他左手死死的抓住了枪身朝自己这边拉了过来，右脚狠狠的蹬在了这个家伙的腹部上，直接将枪抢了下来。
那个人捂着耳朵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好像因为耳鸣还说不出话来，这个时候杰克已经把枪慢慢的放在了地上，举起了自己的IDW冲锋枪，这孩子的枪声可就不会那么恼人了。
“啤啤啤。”三枪都从这个人的眉心穿过。
杰克跑了过去拉住了尸体防止他倒下的声音惊动下面那个家伙，然后慢慢的将其平放在地上，现在要快点了，这家伙半天没下去迟早会被发现的。
摸了摸这个人的包，最后在左边的裤兜里找到了那串钥匙。
立刻朝着监控室跑去，没忘了捡起地上的那支AKS74U。
换了两把钥匙终于把监控室的门给打开了，立刻锁上了门后，他先把一把椅子推过去挡住了门，把短突击步枪放在了中控台上，看着密密麻麻的监控画面，从胸口的小包里拿出了一个U盘。
掀开了一个金属小盖子后，找到了USB插口，将其插了上去。
拜托了，快啊。
他环顾了一下整个房间以及所有的监控画面，没能找到他要的那个东西。
……
“恩。”大卫的笔记本电脑上探出了一个进度条，于是刚才还显示“No signal”字样的画面开始不断的出现监控录像，这一看就是面前那个厂房里的画面。
他按下了胸口的PTT的按钮，“各单位注意，出现第三个信号。”
“他妈的为啥有那么多信号啊。”洛斯特把手枪插回腿套里，他的左手搭在货车挂厢的门把手上起码有两个小时了。
“稳住，洛斯特。”和他面对面坐着的老约翰没有多说什么，一只手扶着他那边的厢门，一只手握着他手里的C8 SFW CQBR，这批货才从加拿大飞来的运输机上搬下来，在他们暂时使用M4 CQBR的这段时间里，那些加拿大迪玛科公司的工程师们恐怕正满头大汗的设计着她。
这支短枪管型的C8 SFW的表现会如何呢？到现在为止还没人知道。
……
门外响起了枪声，杰克清楚的听到了这一点，因为还有人为此配上了警报。
呼。他冷静的呼了一口气，看到控制面板上的进度条完全走完了后，他取下了U盘将其收回原来的位置，然后将目光停留在了头顶的那个通风管道上，这是唯一的选择了。
他踩着中控台用力的敲了敲那个出风口，将出风口的栅板取了下来，先把AKS74U放了进去，然后引体向上双手撑着两边的铁皮爬了上去，从这个小出风口钻了进去。
“磅磅磅！”门锁处直接被几枪给打穿了。
然后看到门被推开了一个小缝，杰克拿起那支短突击步枪，朝着木门直接开始了扫射。
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扣死了扳机将仅有的一个弹匣给打空。
去你妈的。他把枪口冒着烟的短突击步枪丢了下去，顺着通风管爬离了这个出风口。
……
厂房内传来了枪声，这可不是计划中的一部分，还没收到重要目标的照片，监控录像上也看不到那东西的踪影，这个时候大卫知道他的手下们都还不能行动，“稳住，没有我的命令谁都别动。”
杰克，你在搞什么？他仔细的通过录像看着厂房内的情况。
……
“快！有人入侵了！”一个抓着AKS74U的家伙从二楼的起重机主控室跑了出来，“立刻给我收拾东西！其他人拿上武器！”
刚才还在慢慢的将散装的子弹用装弹器装入弹匣的家伙把装填好的弹匣全都放到了一边，将散装子弹从桌子上推回了地上的一个亚麻袋子里，空弹匣直接丢在了那里，不少人跑到几个桌子旁直接拿起了那些装满了子弹的弹匣。
而那些正在处理毒品的家伙们则匆匆忙忙的将一小袋一小袋的白色粉末丢进随手能够找到的黑色袋子里，丢上手推车。
“外面的老鼠们，这里是冰箱，给我汇报你们的情况。”
“外围一切都和天气一样好，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码头这边没有看到一艘船。”
他很不安，那枪声肯定不是偶然，“三楼的给我汇报一下情况。”
……然而只有一阵沉默。
“三楼的？”他拍了拍无线电。
……
“杰克，我已经设置好炸弹了。”杰西卡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满意的看着自己在弱电井里设置的遥控炸弹，“需要我现在就引爆吗？”
“不……不用。”听起来杰克回答的有些困难，“我正在钻老鼠洞，妈的。”
“听起来不错，我接下来呢？”她看了看电房门外，旁边是一个胸前还挂着AK步枪的家伙的尸体。
“你先把比基尼换上吧。”杰克开着玩笑，不过他脸上暂时还笑不起来。
杰西卡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看了眼门外，朝着外面跑了出去。
……
杰克大概知道厂房大厅在哪，但是他要找的东西现在看来似乎不在，他不信这东西不在这里，那些东西从北美洲运到这里来，很快就要运到中东去，应该是这样的才对。
他透过出风口看着下面的情况，果然，光是听起来就一团糟。
“马上给我去三楼看看怎么回事！”那个指挥的家伙一只手握着枪一只手指着楼梯，几个持枪的武装分子立刻顺着他指的方向跑了过去。
不能一直在这里待着了，被知道在通风管道里的话，恐怕这薄薄的一层铁皮就是他的棺木。
他吃力的挪动着，朝着那个指挥身后的起重机中控室的方向爬去，前面是一段下坡，他小心的抓着每一节管道的连接处，防止自己直接滑下去弄出声音。
……
“……一楼大厅内，12支AKS74U，6支AKM。”大卫看着笔记本电脑上的画面，一边用笔记着一边用无线电汇报着敌人的火力配置，“二楼控制台，两支AKS74U，回形走廊还有两支。”
“车库内有两个敌人……配电室好像还有一个人跑了出来……哦，没什么，那是我们的线人。”布恩透过狙击步枪的瞄准镜扫视着外围建筑，汇报着。
大卫在等一条信息。他捏着PTT的手上冒着汗。
……
“宝贝，找到你了。”杰克知道CIA和MI6这次不会搞错的，看着下面的这个房间里的东西，这个房间就在起重机中控室后面，那个指挥厂房里这群人的那家伙跑出来的地方。
整整齐齐的在这个储物间里放着的，是好几组导弹。
他赶紧从身后的包里拿出手机来，透过出风口的百叶板缝隙，将焦距对准了那里，关闭了闪光灯，咔，这是第一张，虽然看不清楚上面的型号，但是他知道这些东西非常的危险，恐怕现在距离这东西最近的就是他了。
而此时在大厅里，那个指挥得到了回复，“所有人！注意通风管道！还有，让马房的家伙把车开来，东西可能要转移了！”他结束了犹豫，这绝对不是小毛贼那么简单，虽然现在没能看到警察或是军队的迹象，但是绝对有什么不对劲，那批货昨天下午才到这里，还没来得及检验就惹了麻烦。
今天可是圣诞节，爱尔兰共和国军方可没这么大胆量。
他摇了摇头，不去想这么多，现在需要做的是把东西转移出去。
……
大卫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打断了他的汇报，他丢下笔急忙抓了起来，看到了那几张杰克发来的照片，“好消息。”
“行动！”他没有再说什么别的，“注意！穿着黑色潜水服的两人是我们的线人，其他的都是敌人！主要目标在二楼主控室后面的储物室里！”
“收到！”“收到！”
洛斯特直接打开了厢门，波特和海伦跳了出去，立刻跑到了车子的驾驶室里，将车子发动了起来，相信另一辆车那边，尼尔和路易斯也是这样做的。
外围建筑上的哨兵早就进入了警戒，只是他万没有想到是面前这两辆货车，他急忙抓起了无线电，然而他万没有想到会在对面的厂房里传来震天的枪响，使他的舒适的早晨到此结束。
“呜呜！”两辆改装过的货车直接顺着外围建筑的通道冲了进去。
“我们来了！”无线电里，曹天的声音听起来异常的不清晰，那是因为他的头顶现在有个大旋翼正高速的扑打着海风，这架支奴干HC MKIII从英国的西海岸起飞了很久了，现在正朝着这边高速飞来，“一切按照计划好的！”
“绿灯！绿灯！”大卫大喊着。
而此时厂房内，所有人都拿起了武器，“正门有两辆车冲进来了！”
杰克知道现在他们的注意力已经不在他的身上了，而现在要让敌人和瞎子没什么区别才行，“亲爱的，衣服换好了吗？”
“我都在水里等着你了。”杰西卡从水下探出枪口，从码头那两个家伙的背后冒出了整个枪身和他的潜水镜，“啤啤啤，啤啤啤！”那两个敌人直接栽到了海水中，“他们行动了？”
“是的，放烟花吧，就当是我给他们的道歉。”杰克从监控室的通风管出风口探出了枪口，将那个扶在控制台上看着监控录像的武装分子的脑袋直接打穿，另一边的家伙立刻从台子上抓起了AK。
“啤啤啤啤啤！”枪口仅仅移动了一小点，就将9毫米子弹扫了过去，在第二个敌人举起枪之前就准确的到达了目的地——头骨。
他跳了下来双脚落在了血泊中，打算原路返回。
现在已经没时间用内窥镜去看了，他握着紧凑小巧的IDW，在门边侧头晃了一下看清了两个敌人，他等待了一下。
“轰！”四条C4被雷管引爆，别说弱电井了，旁边的强电井都一并炸上了天。
杰西卡踩着利菲河的海水得意的看着厂房外围升起的浓烟，顺手把引爆器朝着水底扔去。
……
“喔喔，那是什么？！”洛斯特靠着厢门朝着路上的几个敌人射击着。
“那是我们的线人！”大卫叫着，“快，他们切断了电源！趁现在！”
……
利用断电的可不止突入的这些士兵们，杰克借着这个机会，蹲在了门边侧身出来朝着之前看见的敌人站着的位置扫射，这一轮扫射怎么也能让他们失去行动能力，这就足够了。
他跑了出来，在黑暗中给自己换上了一个弹匣，顺着那个要命的长走廊跑回了上四楼的楼梯。
楼上传来一阵脚步身，还有踢着啤酒瓶子的声音，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杰克举起了IDW，背向着楼梯一步一步的向上走着，枪口始终对准着上面，然后那个门被推开后，他朝着那家伙的脑袋轻轻的扣了两下扳机。
他从来都不喜欢醉鬼，在他的一生中从未沾过酒精，这也得益于他的父亲。
他跑回了四楼的阳台，看到了从后门返回来企图向SAS他们反击的敌人们。
我也曾是SAS的一员。他跑到那个遮阳伞后拿起那支AK步枪，取下弹匣检查了一下确认里面装的是子弹而不是啤酒瓶盖，很好，按了一下可以确定压得实实的是三十发M43步枪弹。
“嘿！醉鬼！还没醒吗！你……”楼下那个家伙朝着阳台这边叫着，杰克直接探出了枪口瞄准了他朝他扣下了扳机。
你太多事了。
那家伙没能把嘴里的话喊完，就直接被7.62毫米步枪弹在胸口上开出几个血洞，他瘫倒时杰克的枪口都调转向了另一边。
见鬼。
正前方对着的外围建筑上还有哨兵在，他们把杰克压制得不得不趴在了地上，毕竟对面的楼高出来两层，他向前爬着，打算换一个位置。
然而这时头顶传来了螺旋桨的声音，支奴干HC MKIII的纵列双旋翼将利菲河上空的海风切碎，越过了海边的外围建筑，两边的舱门都打开了，大沃克斯和小沃克斯两个人扶着两边的两挺M134加特林速射机枪，或者用一个更正式的名字，GAU-2 B/A。
“走！”支奴干机舱后的舱门慢慢的向下打开，机组人员立刻将垂降索抛了下去，正落在杰克所在的阳台旁边的四楼天台上，而此时沃克斯兄弟手里的机枪几乎是同时轰鸣了起来，对付这种情形，六根枪管里喷射的7.62毫米口径机枪弹正以设置好的3000发每分钟的射速喷射着。
“巴啦————啦啦！”大沃克斯扭动着枪身，每五发M61穿甲弹后就有一枚M62曳光弹给他指示射击方向，而高射速让这些高速窜射的曳光弹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步枪在全自动射击一样。
在曹天和唐纳德首先从两个并列的垂降索上滑下去的时候，两边的外围建筑上被打得烟雾弥漫，每一个哨点几乎被那些残破的墙壁迸起的烟尘挡住，而机枪子弹仍在向着里面射去。
“注意，四楼阳台上的是友军！”第一个落地的唐纳德看到了趴在那里的杰克，确定那是大卫说的黑色的紧身潜水服，“杰……”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杰克。”即使是潜水服完全包裹着那个线人的脑袋，让其只露出眼睛、眉毛和鼻子，他也认了出来。
见鬼。大卫没想到这一点。
开着车的尼尔差点挂错了档，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别讲鬼故事，新兵！”
“垂降小组，继续前进，那是MI6的特工，你们认错人了。”大卫冷静的按下了PTT，“集中到任务上！”
杰克看到了那两个新兵落地用惊讶的目光看着这边，然后跟着的还有还有人在索降下来，大卫可没告诉过他会有人在这里索降。
他趁着上面的两挺机枪掩护着，翻出了阳台的栏杆，抓着竖梯的两边直接向下滑走了，没有再让别人看到他的脸，他把潜水目镜拉到了眼前，只露出了鼻子，径直顺着原路朝着船坞跑去。
“亲爱的？”杰西卡甚至跑回了船坞去等他。
“一切顺利，走吧。”他拉开了船坞门，拉着杰西卡一起跳进了海水里，后面的日子恐怕不是那么好过了，他希望当时没有被那个新兵认出来。
什么名字来着？曹天？
“你没事吧？在想什么？”杰西卡问着他，把他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呼，没事，我在想待会去哪吃晚饭。”
……
大卫看到杰克从货运通道跑回了船坞后才松了一口气，现在支奴干上下来的三个人都到位了，就收起了垂降索，顺着内环公路在厂区内巡曳着，两侧的机枪疯狂的喷吐着子弹。
“坐稳了兄弟们！”波特在无线电里喊着，他们顺着断电前还没来得及关上的厂房卷帘门冲了进去，货厢后门和两边改装出来的两个射击孔立即开始了扫射。
两辆车互相掩护着在卸货区停下，波特立刻把手里的烟雾弹抛到了二楼的中控室去，然而海伦就没那么温柔了，他顺着中控室被砸开的窗户扔进去一枚M67手榴弹。
洛斯特和老约翰几乎是同时从货厢后跳下车来，首先倚靠着车身将二楼房梁上金属支架通道上的敌人打死，然后就立刻警戒着东南和东北两个角的方向等待所有人做好准备。
尼尔这辆车上下来了克里斯托弗和乔伊，还有他旁边坐着的路易斯，他们的枪口主要对准了一楼的敌人。
倚靠着工作台朝他们射击的敌人似乎占据了有利的位置，然而有些时候SAS给他们带来的礼物都是从天而降的，“圣诞老人来了！”挂好了垂降索的唐纳德开着玩笑，他左边是曹天，右边是艾格尼茨，他相当于是在倒计时的点着头。
他的头点下了第三次后，他们三个人同时蹬离了厂区外壁，再荡回来的时候就直接用脚踢在了二楼的采光窗户上，这三扇窗户直接被踢得粉碎，三个黑色的身影钻了进来，松手后他们自然下落落在了金属支架通道上，朝着西面的二楼上的敌人精确的射击着，“就位！！”
“走走走！”烟雾正好遮住了一楼的开阔区域，路易斯的C8 SFW下挂的榴弹发射器朝着烟雾里直接打去一发高爆榴弹，几乎把那团烟雾给吹散。
两个四人小队立刻离开了车子，翻上了一个小台阶，低着身子借助货厢作为掩护移动着，“我们去搞定上楼的楼梯！”老约翰拍了拍洛斯特，洛斯特回头看了眼海伦和波特，他们三个立刻跟着老约翰朝着另一个方向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同时将烟雾没有挡住的视野里看到的几个零散的敌人打死。
“Aya!散开吧！”路易斯同意着，“尼尔，去西北角，克里斯托弗去西南角，我和乔伊掩护你们，走！”
“好！”尼尔抱着枪跑了出去，他仔细的观察着烟雾的边缘后的敌人的位置，时不时的停下蹲姿射击。
克里斯托弗借着敌人已经被打散，直接朝着烟雾的左侧跑去，此时已经没人朝着烟雾里射击了，也听不到一楼还有什么喧闹的枪声了——他们每个人都配备了消音器，可远没有AK步枪那么聒噪。
……
大卫听着里面的声音，相信他脚下的厂房内趴着的布恩和彼得也有一丝紧张，因为他们可以听到无线电里嘈杂的各方声音，为每一个队员担心着。
断电的时候，就已经看不到厂内的监控录像了，现在他祈祷敌人没法组织起有效的反击。
“一辆未知车辆出现！”彼得在布恩身后举着观瞄镜，看到了车库的动静。
“打废它。”大卫确定那辆车就是敌人企图用来转移货物的，虽然现在其作用也不过是逃跑，但是他并不想放过任何一个IRA的人，在今天这个伟大的节日，他就要让IRA知道他们的厉害。
布恩将英国AI公司的AW50的枪口慢慢的转向了那里，他手里的大家伙发射的可是.50 BMG M8穿甲燃烧弹，对付这种货色的车辆恐怕只需要一枪。
这么近的距离，他甚至不用看射击卡，在心里自己修正了射角和下垂，果断的趁着那辆车还没有快速的开起来，扣下了扳机。
空中的支奴干两侧拉得长长的轰闹声瞬间被一声雷鸣般的炸响盖住，弹尖涂着银色标识色的穿甲燃烧弹摆脱了3.945英寸长的弹壳的束缚又摆脱了27英寸长的重型枪管的引导，沿着布恩心里早已为她测算好的轨迹奋力撞向了那辆皮卡车的引擎盖。
然而这还不是结束，穿甲的作用使其紧接着扎进了发动机的油缸。
穿透甚至扭曲了油缸外壳后，弹头同样也受到了严重的反作用力，前端和流线弧形部分受挤压后变形，喷出了内部的燃烧剂和炸药，剧烈的摩擦在各处产生高于爆炸温度的高温，炸药因此直接爆炸。
由内而外，从发动机开始，顺着被冲开了阀门的输油管继续燃烧着，直接烧到了油箱里去，然后就是短短的一秒不到的时间里在车子前后爆起的两大团火焰。
乖乖，那可真是壮观。布恩得意着，他确信他只需要这一发。
……
“总部，这里是厂房内，我们已经肃清了整个厂房，寻找到了导弹。”
很好，立即拍照取证，然后……
“尼尔重伤。”大卫刚刚按住PTT，还没说话就僵在了那里。
……
尼尔在移动过程中被拦腰扫射而过，身上的防弹背心挡下了第一发却没有挡下第二发，幸好路易斯从掩体后跑了出来，在乔伊的掩护下把他拖到了一个桌子后。
现在海伦正做着紧急处理，子弹从正面穿过已经被打碎了的防弹插板，直接命中了尼尔的腹部左侧，现在已经失去了意识。
“捂住这里。”洛斯特在海伦的指示下用止血纱布按着那个创口。
她立刻将绷带拉开，先将第一块止血纱布固定在了射入口。
现在令人担心的是射出口是个什么样子，如果插板能够抵消掉一部分动能的话，也许还能让他坚持住，但是如果没有的话……
“好了，把他翻过来，我要检查射出口！”她把自己的那一袋应急医疗包打开，此时已经是满手的血了。
旁边的路易斯和乔伊很小心的把尼尔翻了过来。
“见鬼。”海伦看着连体作战服上三个小洞——弹头在进入后碎掉了，虽然可能没有产生更大的空腔，但是翻滚的碎片很有可能毁掉一些沿途的脏器，她继续拿起医用剪刀将尼尔后腰上的衣服剪开，“见鬼，幸运的孩子。”
她看着那三个血洞，“我没法确定有没有别的弹头碎片，但是这三发没有伤到脏器，我要给他止血，然后我们立刻带他撤离！”
“洛斯特，帮忙！”
洛斯特再一次接过了几团撒上了酒精的棉球，首先给创口周围消着毒。
“我们从哪里带他离开！你们知道上楼的路吗？！”站在旁边的波特朝着东边的二楼金属支架通道上的三个D小队的队员喊着。
“不，我们也不知道路。”
“老约翰，找上楼的路！”波特在无线电里喊着，“Hotel-1-2，我们需要紧急CASEVAC（Casualty Evacuation伤员撤离的常用叫法），准备好担架！”
大卫听着这些，脑子里嗡嗡的响，怎么偏偏是尼尔。
怎么偏偏是尼尔。
杰克坐在了游艇上，虽然把装备全都按照计划沉入了利菲河底，现在只穿着常见的沙滩泳裤，而他身边的杰西卡则只穿着红色的比基尼，他们却完全没有任何度假的心情，他用自己带在船上的无线电听着那边SAS的报告，和大卫想着同样的事情。
杰克拿起了无线电。
杰西卡投去了担心的目光。
不行，他根本没办法再做下这种决定，而且偏偏又是尼尔，他没有办法不汇报上楼的路，他知道整个厂区只有厂房楼顶可以供支奴干降落，不然就要把尼尔从厂房内弄到整个厂区外去，或者让现场的士兵们自己找路，来不及的。
杰西卡本想表示让她来说，但是杰克示意他不用。
“这里是MI6，从二楼北面的楼梯上楼，在三楼T字路口左转通过长走廊，再上楼开门就是四楼阳台。”杰克举起了无线电，捏着PTT说着，“快。”
杰克！你怎么敢……大卫听着这声报告。
毫无疑问了，每个人都能听出来这是那个被处决了的叛徒，杰克·布鲁斯本人的声音，这下子除了海伦在指挥着洛斯特帮忙以外，整个厂房内没了声音。
“大卫？”老约翰顺着指示找到了那个楼梯。
“……”大卫举着无线电，“听他的，他知道路。”
“我不敢相信你做了这种事，大卫。”老约翰在无线电里说着，甚至有警告的意思，“这件事暂且不提，我们先赶快把尼尔送上支奴干。”
“拍照取证了吗？”
“废话。”路易斯骂着大卫。
2003年12月30日 深夜 西区医院，伦敦，英国
大卫的面前就躺着尼尔，经过现场的临时处理和支奴干的飞速转移，才有了现在能够躺在重症监护室外的尼尔，但是情况依旧不容乐观，因为到现在为止，他都还没有恢复意识，虽然医生说已经完全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这并不能使大卫安心。
尼尔的胸口缓慢的起伏着，旁边的心跳检测仪上跃动的波纹就是他现在唯一的活着的证据。
“我再和你说最后一次，杰克并不是欺骗了谁，他同样的做出了最大的努力去权衡，他为CIA工作的时候，难道会想到被敌人搅到我们中间来吗？”
前几天和路易斯争论的时候的话似乎还在耳边回响。
他并不想撇清杰克的罪责，但是至少不是现在去清算那个罪责，他前几天看了里德尔从伊拉克发来的报告，他知道若不是这次行动的成功，鬼知道那些导弹会被运到哪里去，单从扎卡维那边来看，“基地”组织就已经在策划着什么东西了，而且急需IRA或是“矮子”的支持。
“那你既然知道了是这样，为什么不去向尼尔和杰克说破这件事，结果自己单方面的和杰克解决了，你不觉得这样对尼尔来说太不公平了吗？”
“路易斯，你要搞清楚，那个时候暗中帮助我们解决瓦西卡和西蒙的人中，都有杰克的份。”
“但是你对这件事的隐瞒让我们都感到不适！”当时，路易斯直接在酒吧里喊了出来。
……大卫沉默着，整个病房里只能听到心跳检测仪的哔哔声。
笃笃笃。
门被打开了，也许是护士，这么说来，我也差不多回去了，明天再来。
“请留步，大卫先生。”来人是个男子，推开了门后扶在了门框上，拦住了大卫走出去的去路。
大卫警觉了起来，这人的声音可听起来不像是什么熟人，而且听起来可不是那么的友善，即便是用词非常的礼貌，但是这个人的穿着可看不出什么文质彬彬来，这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立刻把手伸向了后腰，因为他可以断定来者不善。
“别动。”那个人插在卫衣兜里的左手掏出了一把P99手枪，赶在了他的前面。
大卫的动作停在了那里，慢慢的举起了手，“你想要什么？”
“放心，我找的人是你。”这个人慢慢的走近，“有劳您了。”
大卫看准了那个人企图摸向他后腰的手枪的时机，右手先砸向了这个人的手腕将那支手枪打落，然后左手按住了这个人的右手，用力打算将对方拉过来紧接着一个膝撞顶向腹部的企图没能成功，于是放弃和这个年轻的家伙较劲，用力一推，向后退去几步将背后的枪拔了出来，“不许动。”
看着大卫举起的P226，这个人似乎并不慌张。
艾萨克呢，艾萨克·维安呢，他应该是守在走廊上的才对，大卫担心着，面前这个家伙是谁派来的，他们是几个人一起行动的，这么没礼貌的找他的目的是什么，这些完全，完全没有头绪，“艾萨克！”他举着枪朝着门外喊着。
没有回答，门外的地上慢慢的渗进来赤黑色的血。
“还不打算和我们走吗，大卫？”即便是灯光从这个人的背后射进来，也只能看到他的脸的轮廓，天哪，全世界有几亿人恐怕都有这种轮廓的脸，说着这种毫无口音的国际英语，他并不能确定这个人的身份，连一点突破口都没有。
但是令人惊讶的是，即使是现在这种场景，这个人都没有跑的意思或是反抗的意思。
现在他们两人可是隔着四米，大卫手里的P226手枪已经扣下了扳机的第一道火，此时击锤都已经抬起到了待击状态，如果再继续扣下第二道火，击锤就会落下，枪弹就会击发，面前的这个人的脑袋就会被开一个小孔。
门口慢慢出现了一个阿拉伯人，要说为什么知道是阿拉伯人呢，是因为那家伙裹着白色的阿拉伯头巾，只露出他的眼睛，而顺着面前这个人的身子的一侧望过去，那个人身上绑着无数个C4炸药。
接好了引爆线的雷管插在每一块C4上面，起爆器上的信号指示灯此起彼伏的闪烁着。
“也不是没有别的选项……”
……
“大卫！”
“大卫！”
“大卫！”
接连三声叫喊把他叫醒了。
捂着脑袋，他似乎在睡梦中经历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旁边站着他的保镖，艾萨克·维安，关心的看着他这边，“您睡着了吗？”
大卫接过他递来的一杯水，赶紧将其一饮而尽，给自己缓了缓，因为直到现在为止，他的耳边还在嗡嗡的鸣响着，他将空杯子放到了一边的桌子上，闭着眼睛努力的揉了揉太阳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梦到些奇怪的事情了，最重要的是梦醒了之后基本上记不起来什么大概了，唯一能记住的只有一些令人恐惧的场景。
“长官，您感到不适吗？”
“谢了，艾萨克，谢谢你叫醒我。”他抬起左手看了看表，现在的时间是十一点半，“说了多少次了不要用敬语和我开玩笑。”
“知道了，老头。”艾萨克笑了笑，“不过说真的，你梦到了什么？”
“嘶——呼——”大卫坐在病床边长长的呼了口气，好把压力都给卸下来，“一个已经想不起内容的噩梦，他妈的，走吧，我有点想抽根烟，我有不好的预感。”
“走吧。”艾萨克从没见过大卫的表情那么狰狞过，大卫恐怕是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让别人恐惧的人，自己也无时无刻不生活在恐惧之中。（——克劳狄乌斯·克劳迪安）”
“什么？”
“没什么。”艾萨克看了眼病床上的尼尔，他睡的很香，但是艾萨克希望他能醒过来，他同样把担心的目光投到了前面打开门的大卫的背上，这个家伙最近操的心太多了，今天好不容易从赫里福德跑出来，还以为这家伙是出来放松一下心情，结果在病房里一坐就是一下午连带一晚上，“我们回哪？”
“赫里福德。”
伪装学渣第一次第几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