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外传》第一百五十九回 少年郎火烧度恩寺 天涯客相约重聚时 （后二十分钟）

【9】内景、客房、清晨
他端着饭托敲门—咚咚咚
她正在梳洗，闻声道：进
他端饭进，她问道：你怎么起的这么早？
他笑道：你怎么也起的这么早
她说：因为我的意中人已经迫不及待在前面等着我了啊
他不语，话锋一转一转道：我去要了一份早餐，昨晚你也没吃多少
她轻描淡写道：哦，本来也不太饿
他看着梳妆镜道：你在干嘛
她回道：先焚个香梳个头，求佛要诚心，佛祖也看脸缘的
他笑道：你不梳也美
她回道：美不美你说的又不算
他轻声呢喃道：可惜彩云易碎琉璃脆
她问道：啊，你说什么呢？
他笑道：没什么，那…梳完头吃个早饭吧
她应道：哦…诶，等一下
他：嗯？
她拿起牛骨梳道：帮我梳个头吧？
他接过梳子抬头望着她，她笑道：干嘛，你不会害羞吧？
他也笑道：我怕你以后的心上人知道会难为我
她又道：快别闹了，我拿你可当亲哥哥一样
他楞了一下道：好，那你说，怎么梳
她坐在镜前，他站在身后，镜子映出她的樱唇轻动：对着镜子，我怎么说，你怎么梳
镜子里的他憔悴无比，她转头道：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他笑道：没什么
她关心道：要不我给你找个医生吧，你是不是累到了？
他安慰道：没有，真的没有
眼角不经意划出一道泪痕
她狐疑问道：你哭什么啊
他笑道：啊？哦…昨天没吃晚饭，饿的
她应道：饿了..那你先吃点啊！
他长叹道：…算了，没胃口，你自己梳吧，我手太笨，再弄疼你，我…下楼等你
【10】内景、大堂、清晨
湘玉：大家都起咧？
白展堂打呵欠道：起了，哎，每咋睡踏实
大嘴：我也是，刚回来还有点认生
湘玉：大嘴你娘呢
大嘴：我早上给热了碗粥喝了，又睡了，估计是昨天让风吹了，哎
湘玉：哦…等中午回来起抓点药，无双呢
小郭：小六先叫她出去去了
湘玉：哦…诶那小贝呢
秀才：昨晚上吃糖葫芦拉肚了，去西街茅房了
湘玉：拉肚？她吃了多少
秀才伸手指比划道：六串
湘玉：六串！小郭你不也看着点她
小郭：我看的住算啊，这好不容易入冬了，她不吃个三五十串能过够嘴瘾？
白展堂：没事儿，反正楼上那俩还没出发呢咱也不急
话间，他徐徐而下，白问道：客官，都等着你呢，你们啥时候出发
他笑应道：马上，马上
白展堂：行，我们也不急，您坐下喝口茶
秀才：哎，今天天儿挺好，得亏没赶上下雪日子，太阳也大
小郭：是啊，突然又热了起来，门口朝阳的雪都化了
他也望着小郭说的门外道：雪化的时候是很安静的，但那种力量，却是排山倒海的
小郭：排山倒海…那不是说我么
他端茶道：你们看，这柔软的东西化时，愣生生的能把大地肚都换了一层皮，等到明年春来，绿骑士卷着风对着白雪和枯木冲杀一通，怕是这小镇也会耐不住寂寞，莺歌燕舞了吧
白展堂笑道：客官您还挺文艺，也是个读书人吧
他应道：不，是个俗人，彻彻底底的俗人
白展堂：俗人，那正好，我们都俗人，一个一比一个俗
他嘲道：俗点好，俗点好啊，佛就喜欢俗人，越俗的人，烧的香越多上的供越多，他们吃的越多越饱啊—诶，你们这儿有火石么
白展堂道：火石，有啊，您干啥啊？
他应道：哦，天黑的早，我怕晚上我们回去赶路要取火，以防不时之需
白展堂：哦，那我给去给您拿俩
白起身，见他欲掏钱忙说道：银子就免了，您之前给挺多了（下）
大嘴问道：客官，您去拜佛是求啥啊？
湘玉道：还用说么，这么大滴年纪不求名不求利，肯定是姻缘呗
他头一低，小郭笑道：不说话就是默认了？—脸都红了
小郭：诶，那她呢
他回头望楼上道：她，也是姻缘
小郭：哦…那祝您二位心想事成，但前提是得心诚哈
小郭嬉皮笑脸间，她从楼上碎步而下
他忙起身喜道：你梳好了
她摸着辫子道：嗯，怎么样？
他笑道：嗯，真好看
她又道：这还用你说，咱们走吧
她如莺蝶流云轻快的跑了出去，白展堂出
他从白手接过火石，与白相笑一眼，便也追了出去
秀才：看他们二人，蝴蝶流连仙草，清风拂过柳梢，正是好年纪啊
二人刚出，小贝捂着肚子进门
湘玉道：诶，小贝，你回来的正好，走，出发咧
小贝坐而叹道：哎呀嫂子，不行，你们等我一会，我还得去一次！（出）
湘玉喘粗气道：谁买滴糖葫芦！
大嘴：我回来顺手买的啊…我娘她也爱吃…
湘玉：那咋拉肚咧？你也不挑着点！
小郭：哎呀实话跟您说了吧，是她自己大晚上非去院子里玩泥巴着凉了，跟糖葫芦有什么关系
湘玉：算了算了，时辰还早，再等她一会儿吧…
小郭：那正好我饿着呢..大嘴给我弄个粥
白展堂：要不干脆咱吃个早饭吧…我也饿了…
大嘴：那干脆咱都吃吧，秀才你吃么
秀才：当然吃了，上山那么累
大嘴：掌柜的你呢？
湘玉群嘲道：真是一群吃货...
大嘴：那你不吃拉倒我做我们的
湘玉（语气一转、捂脸）：别忘了给额放糖….
【11】内景、大堂、白日
莫小贝把碗底儿舔了个干净打饱嗝道：哎…拉的我力气都没有了，得亏这几碗粥了
白展堂：行了都快过去一个时辰多了
小贝：那我老跑肚能怨我么…
白展堂：现在好多了没有，好了咱出发了
小贝：差不多了…但不排除路上还想上茅厕
小郭：没关系，你白大哥不是会轻功么，让他背你去
白展堂：我天下第二轻功送一毛孩子上茅厕？
湘玉：咋？不愿意？
白展堂：呃…没有，我就是觉得路边能解决就路边解决，只要不抬头，遍地是茅楼
小六无双进
小六：你这话我就不乐意听了，要都像你这么想，公共卫生谁负责？一点环保意识都没有
湘玉：无双，小六，你们咋回来咧
无双：掌柜的，度恩寺不能去了
小郭：怎么了？
无双：度恩寺，着火了
众人：着火？
小六：刚才你们是没看见啊，十村八店的火兵都到了，幸亏是冬天，有雪皮，火势没蔓延，这要是夏天，不知道弄出多大事故呢
白展堂：大冬天的怎么着的火啊？
小六：不知道，初步判断是人为，火是从寺庙里的柴堆起来的，和尚自己不可能烧自己，肯定是有人蓄意放火
小郭：那谁跟和尚过不去啊？
湘玉：额滴神啊…小六，那有没有人员伤亡啊
小六：暂时还没有，火刚起大了人就看见了，本来冬天人也不多，现在除了火兵，基本都下山了
湘玉：哎呦，这好端端滴咋起火了嘛…
话间，二客归
白展堂：诶，您二位也回来了，没伤着吧！
她拍着心道：呼，别提了，没吓死我，好端端的怎么着火了
小贝：啊？那咱们的计划是不是泡汤了？
湘玉：算咧算咧，不去就不去吧，大不了回来再去
白展堂：呀，那二位客官明天还住么，如果还住把钱给馁胖子就行
她又道：哦，不住了，其实火烧起来之前，我们已经拜过佛了，也算没留什么遗憾了
白展堂见少年低头不语便问道：客官，您咋了，一直不说话呢，吓着了
他疲惫的笑道：没什么，有些疲惫，我先上楼了
小六：那你们先聊，我跟无双等火灭以后还要调查现场
无双先一步出门，白展堂嘱咐喊道：无双，注意安全
小六回头道：诸位放心，有小六在，无双不会有半点事情的（出）
秀才惊道：小六还真开化了，放以前一万年不会说这话，也不知道是不是为时未晚
小郭：哎呀我准备了一大堆香钱呢，结果都没用上
湘玉：好咧，也许是老天爷，想让咱们把愿望留到明年回来许呢，算咧，大家都说一说吧，想吃啥？
大嘴：对，说吧，想吃啥都
秀才：我吃什么都行…
小郭：我也是，大家一起吃就好
白展堂：我没意见，我从来没都没意见，反正做啥你们都抢不过我
湘玉：小贝
小贝：嫂子，我没意见，让大嘴叔随便做吧
大嘴：那就…我自己看着来吧
湘玉：行，既然大家都不说，你就自己看着做吧
大嘴：哦…那…红烧胖大海成么？
众人：嗯？
大嘴：谁让你们不说的，那我就做了，还有酒酿萝卜皮儿
白展堂：个死胖子…削他，今年没机会了！
郭吕二人纷纷动手，大嘴后院逃：哎哎哎别打别打我娘在楼上呢
小郭：别说你娘你祖宗来也照打不误！
三人打闹去，小贝抬头道：嫂子，我们真的要走了么？
湘玉望门外道：是啊，等明天的太阳升起时，额们就已经在回家滴路上了
东日金光，粉雪白尘，好似当年，不是当年。
【12】内景、大堂、中午
酒肉满桌，一如既往
湘玉：来来来坐都坐，老人家，您坐我这儿
轩辕：哎呦不敢不敢，佟掌柜您坐您坐
湘玉：哎呦您就别客气咧，您是长辈您最大
轩辕：您是掌柜的您才是最大呢
湘玉：哎呀，明天您儿子就是掌柜滴了，您坐
轩辕：哈哈哈，那老身就借我儿的光了？
大嘴忙扶老娘：借光了借光了，来，娘，您坐
轩辕坐而问道：佟掌柜，你们几时上路啊？
湘玉答道：啊，明日
轩辕：啊？明日哎呦，那我儿明天就要管这么大个店了，他能行么
白展堂：没关系老太太我们帮您儿子请了救兵
轩辕：救兵？什么救兵
小郭提高嗓门道：本镇有个江掌柜，人美还贤惠，年级也与您儿子相仿，有个女儿聪明又可爱，您同意么？
轩辕：同意同意—啊？同意什么啊？怎么听着和给我儿相亲似的
白展堂：咳，老太太，相亲不相亲，那就看您儿和您的本事了
大嘴：行了行了，八字没一撇的事儿别跟我娘胡说—娘，别听他们胡说，我跟江掌柜就是普通朋友，就是跟那小姑娘玩的挺好
轩辕笑道：好就好，好就好，娘也喜欢孩子
湘玉：来吧，大家都坐，把酒满上，算是给老太太接风，也算是给咱们自己送行咧，大嘴，这个店就交给你了
大嘴：掌柜的你就放心吧
湘玉：交给你滴四能放心就怪咧…
大嘴：这不还有我娘呢么，来，那啥，掌柜的你把杯放下，这杯我张罗！
湘玉：好好好你张罗
众人静坐待大嘴言语
大嘴：嗯…我娘在这儿呢我不好意思说
轩辕：哎呦说说说，为娘也想听我儿说场面话是什么样
大嘴：咳，我是个俗人不会说你们别取笑了
白展堂：你再磨叽点你了啊！
大嘴：说说说—那啥，反正跟大家风风雨雨这几年，我是挺开心的，不知道你们是咋想的
小郭：咋想的？没咋想啊…看你天天出丑我们也挺开心的（众人笑）
大嘴：反正…不管咋说吧，请诸位放心，我肯定不能把掌柜的这店整黄了就对了
秀才：你弄黄了我就跟你拼了，这地还是我家的呢
大嘴：那干脆啥不说了，等你们明年回来，给你们接风，来，咱干杯！
众人：干！
大嘴：来，都吃菜吃菜，尝尝我手艺，比刚来那时候真是天上地下
湘玉：诶，无双还没回来啊？
白展堂：搜查火灾现场呢，还没回来，且得到晚上
言语间，祝燕神情严肃入门
小郭：你看你这开光嘴老白，无双回来了，小六也来了啊？
小六突然拔刀道：无双，关门
无双关门转身亦拔刀：不许动！都把手举起来！
湘玉：诶你这干啥啊小六！
白展堂：无双你这是！
无双：师兄，对不住了，你们别轻举妄动，否则无双要不客气了
湘玉：无双，你这是干啥！吓到老人家
无双：掌柜的，对不起，这事儿你们可能逃不了干系了
湘玉：什么额们逃不了干系，额们干啥了？
无双：今天在火灾现场的角落里，发现了两个火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做饭用过很多次，这就是咱们店里的那两块，如果是我记错了，请拿出咱们店里的，如果拿不出，就只能带各位回衙门了
小六：哼！拿不出吧，那就证明大家都逃不了嫌疑了，看在熟人的份上，我就不押着大家了，衙门的路，你们都认识，走！
白展堂灵光一闪：慢着小六！
小六：老白，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但你们也逃不了！
白展堂：我们不是要逃，我们知道…这火是谁放的了，你们忘了么，早上…他…
众人转头看楼上：哦….
【13】内景、客房、白日
她在把玩木梳，他在静坐而望
她突然停手道：怎么了你，今天一回来你就闷闷不乐的，真让火吓到了？
他笑而不语
她问道：你笑什么呢，我问你话呢
她又低下头，他突然喊道：喂
她抬头道：啊？
他问：你知道我们认识多久了么
她答道：打上书院那会儿…已经…有很多年了吧
他认真道：可我每次见你都像第一次一样
她迷茫道：什么意思，你吓失忆了？
他又道：如果有一天你看不见我了，你会想我么
她起身凑近道：你没发烧吧，我怎么就看不见你了，你要加入神奇四侠了么？
他又严肃道：今天许愿的时候，你很虔诚
她呵道：废话，拜佛烧香当然要虔诚了…你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啊
他笑道：没有
她噘嘴道：神经病，快，收拾东西该上路了
他点头道：好
他正起身，房门被猛推开，众人闯进
小六掐腰道：二位要去哪儿啊？
她不解道：我们要回家啊…
小六从袖子落出火石道：这个，是你们带到度恩寺的吧？
她一脸迷惑，转身看他，他大惊失色，弯腰窜逃，白展堂回首一指：葵花点穴手！跑，往哪跑，长的斯斯文文的，敢干那杀人放火的事儿呢
她惊吓不已：诶！你们点他干嘛！你们快解开解开啊
湘玉：姑娘，他放火烧庙的四，你知道么
她半笑半惊：他？放火烧庙？开什么玩笑…我们又不图财又不害命
小六：演技再好无助于逃避罪责，说，到底为嘛，不说给你带枷看你说不说！
白展堂：慢着小六，她可能也真不知道…
湘玉：姑娘，这件四非同一般，麻烦您配合额们调查，不是你，那就是他
她摇头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白展堂：这火石是我亲手递给他的，您不信也得信
小六：你给他解开，让他们对质一下
白展堂：葵花解穴手！
他干咳了两声坐在了地上，她问道：你…放火了么？
他低着头，并不言语
她喊道：你说，你说，他们是不是认错人了，你说话啊！
小六：哼看着表情还用说么！
她抓住他的袖子道：你说，你告诉我，这不是你干的，你说啊！
他泪如泉涌道：对不起
她难以置信的坐在椅子上，又起身喊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啊好端端的你烧什么庙啊，你在骗我！
白展堂蹲而问道：我也挺想知道的，咋寻思的啊？是不是哪个和尚抢你看上的尼姑了
湘玉见他不语也俯身道：小伙子，这次四情说小不小，放火烧山牢底坐穿你也知道，但说大也不大，因为好歹也是没死人，如果你愿意好好配合调查，额们也能帮你说说情
他疯了一般摇头道：说情，哈哈哈，说什么情啊，哪还有情了
大嘴：那你到底为啥烧庙啊，天冷了取暖？
他摇头：不为什么
她喊道：你说不说，你不说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他望着她：我说与不说，你以后也未必会理我
她又道：你如果不说，我现在就不理你了
小郭：这都什么逻辑…
秀才：跟俩孩子过家家似的
众人望着他，她也望着他，全世界都望着他
她绝情的眼神像是最后一根稻草压在了他的心上
他突然喊道：我烧庙是因为…我想成全你啊！
众人又把眼神横移道她身上，她指着自己：成全我？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冷静的说道：因为，我许的愿望，就是我能和我最爱的人在一起，我知道，你也是，但我们只能有一个人能还愿
小郭：这不都挺好的愿望么…你烧什么庙啊
他又道：所以，我要烧了佛像，我要让神佛都恨我，让我的愿望永远实现不了，如果我能下地狱，你就会幸福了
她抓狂了一般反问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啊！
秀才：我明白了…他的意思是…他许下的愿望是，他想和最爱的人在一起，他最爱的人是你，但他知道你最爱的人不是他，如果他的愿望落空了，那你的愿望就一定能实现了
她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你有病吧！
他自顾自的说：在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人眼里，我不一直都是一个病人么
她也流出了眼泪：可…你…你怎么这么幼稚啊！
他笑道：我不一直都是这么幼稚的人么，否则怎么会一直喜欢你
小六：行了，别煽情了，既然你都承认了，那就衙门走一趟吧！
小六不由分手的拖着他下楼去
白展堂：六，孩子小不懂事你再考虑考虑
小六：我这话你跟死去花花草草说去！
白展堂：六啊花草无情人有情啊…六
【14】内景、大堂、白日
无双：师兄，你们放心，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通知你们一声的
白展堂：双儿啊孩子不坏你跟知县求求情
她声泪俱下喊道：傻子，你难道就不怕么，你就不能向大人求求情么！
他笑着答道：不怕，不论刀山火海，不论人间荆棘，你在我身后时，我一个人，就是千军万马
她道：可那你就要见不到我了…
他又答道：没关系，我经历的已经足够了，我这个人啊，从小就运气不太好，老娘离开我的早，老爹总是打我，买方便面的时候总是没有料包，不带帽子就会被鸟屎砸中，好不容易中了再来一瓶，第二瓶也是过了保质期的，所以我一直不相信那些运气的东西，但也我一直都在想啊，我的好运气都用到哪里去了，直到我遇见了你，但也正是遇见了你，我才明白，人生里更多的东西与努力更没有关系，我恨，我恨我为什么是在那个时候遇见你，在我们最单纯的时候，我在想为什么我不勇敢一点，在我们最难熬的时候，我在想为什么我不富有一点，在我们最遥远的时候，我在想为什么我不绝情一点，我不痛恨任何人，我只痛恨为什么在最差的时光里遇见了你，但后来我又不这么想了，后来我得了一种很严重的病，这种病折磨到我夜夜难眠，最关键的是他让我对这个世界失去了兴趣，我所疯狂喜爱的，热烈梦想的，通通失去了兴趣，但当你问起我时，我突然也觉得这个世界还有一些能让我心动的东西，但我又同时很恐惧，我恐惧这种希望就像是死水里的一个气泡，破裂之后就是更大的抑郁，我渐渐清醒的知道，这世界没有我的救世主，但我也更清醒的意识到，这世界也还有我舍不得放弃的东西，当我再去回想起过去的一切时，我突然清醒了，突然明白了，我这种人，从来就没有过什么最好的年华，是因为遇见你，我的那些所有难熬的时光，才变成了最好的年华，虽然有遗憾，就像是白展堂错过了展红绫，就像是李大嘴错过了杨蕙兰，就像是祝无双与万一知，就像是千千万万个故事里一样的我们，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因为我还是可以自己喜欢你啊，就像那个长江一样绵延不绝奔腾不息的喜欢你，就像那个日月一样东升西落周而复始的喜欢你，就像那个海浪一样雷雨无畏前赴后继的喜欢你，就像那个傻子一样任由世俗分说也心甘情愿的喜欢你。但你也不要太烦我，我知道这种喜欢一定不会太久的，因为人的一生只争朝夕，与漫漫星霜相比，实在短之又短，又或许走出这个心门，一切也就结束了，可我只想在此刻说，此一刻，我只喜欢你
无双：可你走出这个门以后，外面不是温柔乡，是大牢
大牢？此门前去江湖外，人间何处不为牢？只是，在没出此门前，我尚且只想做一个孩子，像孩子一样，不问缘由的喜欢他喜欢的，憎恨他憎恨的，坚守他坚守的，相信他相信的
无双：可人总是要长大的
所以老天让我遇见了你们啊，在我长大之前用这人生里一年的宝贵时光完成了一个成人礼，把最好的自己留了下来，也许从明天以后，我将不再是今天这样的自己，我将庸俗，我将凶狠，我将不择手段，但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以后，当我们都遗忘了这个时代的故事，当有人翻开这本书时，他们会发现也曾经有一个少年，曾也如此的坚信这个世间的善与良，如此坚信这个世界的美与真，如此讴歌正义、赞美理想、不屈黑暗、向往纯真，人活一辈子，终归是一缕青烟罢了，不论终点在哪里，能有这么一次酣畅淋漓的故事，就足够了。
小郭：也谢谢你用最后的孩子气，让我们重新回到这个地方，把当年的遗憾弥补了回来
小贝：那…我们明年还会回来么？
他说：为什么不呢？但可能不是明年，这就要看我要坐多久的牢了
小贝：那你会走出这个牢么？
他说：在得这场病之前，我不确信，得了这场病以后，虽然我仍然不确信，但我愿意去相信，不久以后，我们还能再见面
莫小贝又一次伸出了手：那我们说好了，不见不散
小六：行了，别废话了，说再多，该时辰到了，走还得走，无双，开路，押赴大牢
他回过头看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他们，上枷而出
【15】内景、大堂、清晨
加厚的被子铺了一地，清晨的阳光穿门而落
白展堂懒洋洋的起：哎呀妈呀，这一宿个给我睡的
秀才半睁着眼：还说呢，大嘴这呼噜我就没怎么睡
白展堂：行了行了，都起来起来
郭莫佟李祝被推醒，小郭也揉揉眼
白展堂：大嘴快去弄点吃的，唠了一宿都饿了
湘玉：小贝快去洗脸，去求早香，晚咧人太多
无双：哎…困死我了，这一夜累死我了
小郭：你干嘛了无双
无双：我梦见有个人放火烧了度恩寺，折腾的我和小六查了一通，他还拿的咱们店里的火石，我还以为是你们放的呢
小贝：无双姐你想象力可真丰富
楼上一声咯吱声，他与她有说有笑下楼来
湘玉：二位客官早啊？
无双见他大叫一声：啊！
小郭：干嘛啊你无双…
无双：诶诶诶我梦见那人就和他一样诶！
白展堂：别闹无双，去帮大嘴熬粥去，二位这就去啊
她笑意盈盈：是啊，求个早香，心诚则灵
小郭：那感情好，麻烦您也帮我求个早香，希望我早日发大财就行了..侯哥我去洗脸，顺便换个新衣服，咱也心诚则灵（下）
秀才见小郭下忙喊道：无双…无双
无双：干嘛？
秀才：你知道么，我也和你做了一样的梦！而且历历在目，就好像另一个我在另一个时空经历过的事情一样
无双：对吧对吧！我也有那种感觉…就说了很奇怪嘛…
秀才：难不成，他能操控我们的时间线？难道说…他是编剧！？
白展堂：他编剧我还编框呢！可别胡说八道了，快起来收拾收拾给人让道
众人遂纷纷起身，白展堂收拾被褥，她与他欢声笑语、相继而出
那时她年正芳华，笑若桃花，他正白衣年少，剑藏眉间
《武林外传》第一百五十九回—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