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沉沉烬如霜》同人《冰与火之歌》（十九）

锦觅终究忍受不住对旭凤的思念，在彦佑和丹朱的帮助下离开了璇玑宫，偷偷潜入了魔界。她来到忘川河边，用灵力催动春华秋实，一整片繁花美景凭空出现，翠紫芸草，青葱郁然，大朵大朵的鲜花散发出湿润而缱羂的香气，映着幽幽的冥火，竟比明亮繁华的天界更加美不胜收。
“水神仙上，这春华秋实的确美不胜收，也难为你费尽心思骗取我的感情和信任，去帮润玉登帝。”旭凤不知何时出现，面容清冷得看不出一丝情绪。
锦觅凝视着已成魔尊的旭凤，他穿着黑色的对襟长袍，袍上用金丝滚线秀着纹饰，尊贵无匹、气宇轩昂，傲然立于寒风之上，令人不由得生出几分畏惧。
“旭凤，我究竟做什么，你才会原谅我？”锦觅低声哀求道。
旭凤不语，而是拿出一片冰魄霜花，冷然道：“水神所赠，确非凡品。如今物尽其用，也该物归原主了。”说完便欲把它塞到锦觅手中。但锦觅死死握着拳头，不肯接受，任由它跌落在草坪上。
四周寂静无言，唯有沉默的哽咽，大颗的泪珠顺着锦觅的脸颊滚落在衣襟上，洇出斑驳的泪痕，仿佛夜来霜露，无声地染上衣裳上的花枝。她最终还是颤抖着俯下身去，拾起那晶莹剔透的美丽霜花。旭凤下意识地伸手，欲抚摸她的如墨青丝，但手到了半空还是停住了。
他转头背对着她，不让她看到自己的两行清泪：“临死之时，水神所赠的两字，‘从未’，旭凤至今奉为金科玉律，绝不敢忘。”
“我是服了陨丹，不知道爱为何物！旭凤，我是爱你的，我真的爱你…”锦觅喘着气说道。
旭凤闭上眼，硬声道：“你若再说一句爱我之谬掩，我就立刻杀了你。说一次，剐一次。”
锦觅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像大海中狂湃的浪涛，绝望的笑声愈加凄厉。“你可知，这是我的一片真身…”她痴痴怔怔，仰天吸泣，手中紧紧地捏着霜花，直到它彻底地粉碎，化为一滩鲜血，从她的指缝中流出，滴在花丛中，决绝又凄美。
不远处，躲在石缝中的菀筠目睹了这一切。她意识到，她和旭凤之间的不伦之恋该终结了。他们是如此地相爱，尽管有着心结、闹着别扭，但那从骨子里流露出的爱意是不会变的。而她又算什么呢？这些日子被狂热的激情所掩盖的罪恶感，终于在此刻显露无疑。她不过是个插足了一对有情人的第三者，一个为了满足一己私欲引诱亲兄弟的dang妇。
心烦意乱地回到飞鸾殿，菀筠依然久久不能平复心情。她的脑海里不断浮现着和旭凤相处的点点滴滴，尤其是他们在炉火边欢好的场景。难道她被下了什么蛊虫或是魔咒，使得她的心永远交给了刻骨铭心的第一次？
她一时间无所适从，只能疯狂地埋头工作来纾解压力。待所有的鸟族庶务处理好，她回到内殿，从书架上拿出那一摞从省经阁搜来的禁书，准备修习灵力。但她一个不小心没有拿稳，几本书一齐掉到地上，包括一本《水灵五行术》。菀筠看着它有些眼熟，突然想起来当初她在省经阁的时候就疑惑，为什么一本记载了历代水神法术的普通书籍会出现在禁书区，只是后来忙于复活旭凤就忘了这件事。她拾起了它，一页页细细翻阅着，并未发现什么异常，直到一个奇特的图案映入眼帘——蓝色的，仿佛一只飞跃的小鸟。
这图案莫名地眼熟，菀筠看着眼皮微微发跳，飞速搜索着记忆，终于想了起来——是穗禾！菀筠杀死她的那个晚上看到她的左耳垂上，分明就有这个图案！菀筠急忙阅读图案的注解——以水系凌波掌击之，可见此伤痕。
原来穗禾真的被水神伤过，可是锦觅灵力低微，能掌握水系凌波掌的只可能是洛霖。所以…穗禾真的是杀害先水神和风神的真凶。荼姚的确将琉璃净火传授给了穗禾，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向菀筠撒了谎，隐瞒了这个真相。菀筠一阵懊悔，她当初为什么不仔细地查证那个伤疤。如果她证实了穗禾才是真凶，旭凤就不会被锦觅误杀，更不会发生后面一系列的事情。
她再次低头观察图案，竟发现了它旁边有一处不起眼的标示，页角处亦有一个淡淡的折痕。菀筠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标示，折痕…这意味着早在她之前就有人看过此页，怪不得这本寻常无奇的书会被放到禁书区，为的就是防止别人查证水系凌波掌。可是究竟还有谁看到过穗禾耳朵上的伤痕？
思绪飘回了四年前，那时她还和雀羽一起服侍穗禾，直到有一日雀羽在旭凤和润玉面前害穗禾摔了跟头，出了大丑，回来后就被穗禾杀害泄愤。仿佛有一道幽细的微光从阴暗的深邃处蓦然照亮深弥曲折的真相——雀羽根本就是故意的！她知道穗禾杀了洛霖和临秀，所以她故意绊倒穗禾，想让旭凤看到她耳朵上的伤疤。可惜没想到的是，旭凤粗心大意，根本不会注意这种细节，但是另一个人却注意到了它。
菀筠骤然一凛，眼中有锋芒聚起——润玉，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杀死水神风神的真凶，却什么都没说，并故意篡改梦珠的颜色，误导锦觅杀害旭凤。后来她在飞鸾殿被戳穿身份，也是因为润玉看到了她耳朵上没有伤疤。再到现在，旭凤频频被寒凉的冰汽侵蚀，想必也是润玉在锦觅求得的金丹中动了手脚，如此既满足了锦觅复活旭凤的心愿，又可以借刀杀人于无形。
菀筠头皮发麻，倒吸了一口冷气。从四年前，一张网就密密地步下，她、锦觅、旭凤、太微、穗禾…所有人都被算计在内，一个也不落下。唯他自己却干干净净，无人怀疑。润玉的心思，实在是阴毒缜密得可怕！她合起书本，心中已经有了对策。既然旭凤满足了她的爱情，那么她也该为旭凤的爱情做出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