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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台谜题(2)

2023-03-17短篇推理兄妹 来源:百合文库
4.初步调查
也并不是说完全没有线索。比如那座显得有些奇怪的烛台。
阿多斯警部和同僚们并非没有注意到它。但那上面除了被害人一个人的指纹以外,就再也找不到其它任何有关犯人的线索了。所以,即便显得古怪,也只能先放在一边。
陆湛存戴上手套和鞋套,在阿多斯警部的注视下,开始做起现场勘察的工作来。大日向则在他身后不远处静静凝视着现场的一切。
死者的状况和阿多斯警部所说无二,陆湛存认真地确定过之后,注意力就转移到了那座烛台上。
这座烛台设计得十分安全,一般烛台的底座都是用尖刺来固定蜡烛的,这座却采用了管状设计,让蜡烛能够稳稳当当插在里面,又不会产生误伤他人的可能。并且,由于管状底座设计的特殊之处,使得这座烛台即便被摔到了地上,上面原本插着的蜡烛也没有被震掉。
不过,就是这一点令人生疑——中间那根原本也应当稳稳当当插在上面的蜡烛,此刻却并不在它应该在的位置。
“应该是被谁拿下来了。”
天色渐暗,大日向的话突然多了起来。神色也和刚才不一样了。
陆湛存心中一动:时间到了。表上的指针走到五点四十三分的位置。那就是今天日落的时间。
太阳一旦下山,大日向就会渐渐过渡到亢奋状态。那时候的她会变得相当兴奋,相当跳跃,相当聪明以及相当……聒噪。
用聒噪形容并不过分,那时候的大日向歌川说起话来可谓滔滔不绝。像是岛田庄司笔下为了解释自己为什么不戴手表而发表足足几十分钟演说的占星师侦探御手洗洁。事实上,那个时候——太阳不在的时间,尤其是午夜十二点左右,是大日向思维最为灵活和敏捷的时刻。语言跟不上思维,嘴巴赶不上头脑,大概就是那样了吧。
也正因如此,大日向必须每晚服用一种特效抗躁狂症的药物才能安然入眠,否则长期的失眠会让大日向产生严重的抑郁症状。那种药物目前市面上的价格,是没有工作的两人无论如何也承担不起的。所以他们才会和警察方面达成协议,由公家定期供给药物,而作为回报,有着这种奇异天赋的大日向要时不时地帮助警方侦破一些疑难杂案。
听起来就像是某种以药物为报偿的卖身契。但陆湛存和大日向歌川两人也只能接受这种显得有点摇尾乞食似的协议。
姑且不谈这些,太阳下山,大日向好像也就发现了一些警部刚才没有发现的东西。
不过阿多斯警部倒是苦笑着搓搓手:
“那个蜡烛,我们已经注意到了。应该是死者本人拿下来的。你们看他的右手,那里原本是攥着一根蜡烛的。由于尸僵形成已久,我们的探员把手掰开拿出蜡烛,可算是费了一番功夫。那根蜡烛现在被作为物证,正在鉴证科进行处理。但目前的报告是:上面除了死者一个人的指纹之外,也是什么都没有。”
陆湛存点点头,陷入沉思。
如果说中间那根蜡烛是被死者故意取下的话,那么,这个动作就表明了死者想要向警方传达某种信息。在明知自己命不久矣的情况之下,留下死亡信息,指明犯人是谁的例子,陆湛存也见过几例。
死亡提示往往千奇百怪,形式各异。一旦破解开来,大多数情况下,就可以直接锁定犯人的身份。大大减少侦查的力气。不过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死者的意图谁也没办法去猜测,也不能直接询问。由于死亡提示的最终解释权仅仅归死者一人所有,所以,猜对猜错都没办法获得确实的判断。有些时候,胡乱解释死亡提示,反而会干扰侦查的方向,拖延探案时间,为真凶制造方便。所以死亡提示可谓一柄双刃剑。
“你们思考的方向是完全错误的。重点不应该是蜡烛,而是烛台才对。”
大日向的话越来越多了,语速也陡然加快。陆湛存问:
“也就是说,死者拔下那根蜡烛的动机,并不是蜡烛本身,而是……”
“我想,应该是为了让烛台变得奇怪,才会特地拔下中间那根蜡烛。”大日向毫不客气地打断了陆湛存的话,一改之前处处依赖他的柔弱之貌。过渡期会突然变得盛气凌人,陆湛存也是习惯了。他不以为意,接着问:
“奇怪?怎么个奇怪法?”
大日向无奈地瞟了他一眼,没有好气地说:
“笨蛋哥哥,当然是烛台的形状了。中间那根蜡烛的缺失,让这座三叉烛台形成了某个特定的形状。死者应该是想用这个形状来暗示什么东西,借此来提示犯人的身份吧。”
阿多斯警部着急地问:
“那么是如何暗示的?暗示了什么?犯人的身份是什么?”
大日向耸耸肩膀:
“很难说,死亡提示这东西,基本没有什么解答唯一性。就像是诗歌的意象一样,只要作者本人不去解释它的含义,随便读者怎么说都可以。缺失了中间那根蜡烛的烛台象征了什么?双孔插头?钳子?缺了一叉的三叉戟?抑或是别的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这些答案可以是正确的,也可以是错误的。反正我们是无从判断的,知道答案的人已经死掉了,你又不能去问他。”
阿多斯警部的眼睛一下子黯淡了下来。陆湛存站起身来,脱下刚刚检查完尸体的手套。
“也不能这么说。死亡提示并不能孤立地去解读,联系一些其它的物证,也许就可以缩小死亡提示的解释空间。歌川,你有点急于下判断了。”
“好吧……”大日向突然变得比刚才平静了不少,不开心地耷拉着脑袋。她很在意被陆湛存训斥。
“阿多斯警部,你们调查过死者生前的社会关系和生活状况了吗?”
关乎严谨性和周密性的工作,常常是由陆湛存来做的。
“还在调查当中。调查结果我会随时通报给二位的。”
“好的,那就请警部送我们回家吧。”
现场已经没有什么可调查的东西了。对于细微之处的侦查鉴证,警局的搜查员要比两个十八九岁的小孩专业的多。三个人回到警车上。阿多斯警部没精打采地发动了汽车。看来是对刚才的调查大大地失望了。
回家的中途,一直沉默不语的大日向突然说话了:
“在接下来的调查上,有几点你们应该注意一下。”
阿多斯警部猛地精神了起来。
“第一应该着力调查的是与死者关系亲近的人。死者的惨状表明这很大几率是一起复仇杀人案,所以,你们应该查查他的仇家。不过,我想这种人的仇家应该是不少。“
“嗯,接下来呢?“
“第二要看看死者生前,尤其是死亡前不久的通讯状况。在半夜这个不自然的时间,穿着睡衣出门到仓库这个特定地点,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在寻找什么东西,而且知道那样东西就在仓库附近,来回时间不长,所以不会特意换一身衣服;要么就是与犯人约定在那里见面,而且也不是什么正式的约见。后者自不必提,如果是前一种可能,那么,在以仇杀为大前提的情况下,死者在死亡当天外出寻找这样东西,也绝不是偶然之举。在这样的荒郊野外,犯人几乎没有偶遇死者的可能性。排除那种最极端的所有巧合碰在一起的因素,我们不妨假定犯人事先埋伏在了仓库附近。而死者走到仓库这个行动,当然也就在他的意料之中。换句话说,犯人是拿某样东西作为诱饵,引导死者走向死亡的。无论怎样,只要是事先埋伏在仓库附近,就有很大的曾与死者通过话的可能性。”
“没有那种犯人并不与死者通话,却事先知道死者会去仓库的可能性吗?“
“有,但是很小。对于犯人而言,重要的在于确定死者一定会来到这个地方,他才会有蹲点的动机。这样思考的话,只有事先与死者约定如此,才能保证他一定能够完成这个杀人计划。如果只是探听到的消息,对犯人来说,死者的行为就是不确定的。这样是很不划算的,不光因为可能会白费力气,更重要的是有着相当大的被死者察觉的危险。而且,如果假定如此的话,你们不就无从调查了吗?“
“噢……”
大日向抱起双腿,像猫一样蜷缩在警车后座的角落。两只大大的眼睛星星点点地反射着外面的月光,像是说累了似的,她无端地又沉默了下去。
即便是亢奋期,对于大日向歌川这样一个十八岁的,曾经长期住在医院的女孩子而言,能够持续进行推理和思考的时间也是有限的。就像是魔法师的法力耗光要通过冥想的方式恢复一样,大日向会不断地重复沉默——喋喋不休——沉默——喋喋不休这个循环,如果不服用那种特效药物,这种循环就会一直持续下去。
哎,明明睡觉也是恢复精力的重要手段啊。陆湛存心里这么感叹着,警车已经快到家了。
5.更深的思考
关于死者社会关系的调查报告已经完成了。大日向之前嘱咐的部分被特意加粗了。
陆湛存试着在脑内简明地概括了一下这份报告,大概就是以下几点:
第一、 死者虽然曾经是很成功的企业家,但因为喜好挥霍,资产很快散尽,也欠下了不少债务。为了还债,死者曾经对亲友长期借款,还进行过为数不少的诈骗行为。因此所树之敌,差不多两只手也数不过来;
第二、 不过根据警官们走访的记录来看,有一点奇怪的是,在案发前大概一周左右,死者就停止了向他人借钱还债的行为,还曾经向一些上门讨债的债主轻描淡写地承诺,会在大约一个星期之后满额偿还欠债。可能是发生了什么类似彩票中奖之类的事情;
第三、 在死者的身上和家中都没有发现手机,住宅中也没有任何座机之类的东西。看来,通讯记录这一条是走不通了。
大日向用笔在报告上一边涂涂画画,一边用心不在焉的语气说:
“那么,逻辑已经很清楚了。”
陆湛存有点受打击,他还刚刚只有个模糊的思路雏形而已。
“歌川……你思考的也太快了一些。”
“因为哥哥你太笨、太低能了,大脑能够同时处理的事情太少。而我现在脑子里在同时想着八千件事情。”
“好啦好啦,笨或者低能也好,先给我讲讲你的想法嘛。”
大日向白了他一眼,语速开始加快了:
“上面写的很清楚了。就算不能从死者那边出发查询通话记录,那么,从犯人这边总可以了吧?如果住宅中没有座机,那他们就是使用手机来通讯的。也许我们可以设想那种为了消除证据,在事先或者事后更换手机号的行为。但是,如果在事先更换手机号码或者用公用电话亭打电话的话,会引起死者的疑心,增大不确定性;如果是事后更换,则显得自己尤为可疑,是自找麻烦。所以,我想他应该一直使用的是自己的手机号码。这样一来,排查的阻力就会小很多了。不过,目前的困难是,死者生前牵涉到的人际关系太过复杂,嫌疑人的范围很大,如果逐个排查,时间推移下去,说不定关键的物证就会随之消失。所以,现在我们的工作重心,应该从寻找物证转移到缩小嫌疑人的范围上。至于如何缩小嫌疑人的范围,关键的地方,就应该在死亡提示上面了吧。”
她说得极为流利,一点磕磕绊绊都没有。虽然之前已经见识过几次了,陆湛存还是有些惊讶。从她看报告开始到刚才的话说完,只有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而已。这么短的时间,就算常年阅读文献的陆湛存,也只能做到粗略读完报告,整理出一些重点内容的地步而已。而大日向已经形成了一个完整的思路了。
天才真的是遥不可及的吗?陆湛存心里忽然闪过一丝无奈。
“那,死者在一周前那些奇怪的举动,又应该怎么解释呢?”陆湛存一边问,一边不甘心地继续思考着。
“那应该是和动机有关。我们可以问一个问题:为什么死者偏偏死于他说出‘一个星期之后债我会全部补上的’这种话的一周后?在推理的时候,应当排除掉将之设想为巧合的思路。‘一周之后还债’和‘一周后被杀’这两件事的时间奇怪地相合,我们只能有一种假设:那就是死者突然拥有偿付债务能力这件事,是和犯人的作案行为紧密相关的。也许是他勒索犯人,也许是两人分赃不均。总之,犯人因此而动了杀念。这也和我之前推测的仇杀相吻合了。”
“啊……果然还是没办法这么迅速地……”陆湛存有点挫败,他每次都在自觉有机会先于大日向的推理时,落后大日向一拍才得出合理的解释。这让他几次都想要放弃这种思考竞赛。但陆湛存最后还是怀着不服输的一口气而继续不死心地想要超过妹妹,哪怕一次也好。他不想变成处处依赖妹妹天才的,推理小说中常见的笨蛋助手形象。
“嗯?怎么啦哥哥?”
大日向对刚才的推断意犹未尽。看到陆湛存的失落神情,她有点奇怪。
“没什么,因为歌川太聪明啦。是好看又聪明的仙女啊。”
陆湛存用玩笑的语气掩盖了刚才的失落。大日向没有多想,装作不领情的样子撇过头去:
“哼,你早该知道这点了。现在说未免太刻意了吧?”
不过,嘴角却不住地上扬。
“哪有……那现在我们是不是要想想那个烛台的提示了?”
“诚然如此。但是,这份报告上没有提到任何可以减少解释死亡提示的分岔路径的线索。我们也只能硬着头皮思考了。”
“对了,之前你对烛台的提示,曾经提出过一些猜想吧?我们对这些猜想检定一番如何?”
“……也只能这样了。”
“你之前说到,烛台的形状可以象征某种提示了犯人身份的东西。是这样的吧?”
“嗯。我一下子想到很多可能:双孔插头,钳子,还有断掉一叉的三叉戟……”
“三叉戟什么的不可能吧,你的联想太奇怪了。”
“噗……那确实是我胡乱瞎想的东西。从死者的角度来考虑,死亡提示最好要留得简单易懂,让人一看就知道他的意图。而且若是临死前留下的提示,因为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的缘故,死者也应该不会思考太多太复杂的东西,也不会刻意给我们出什么谜题。断掉一叉的三叉戟是意味相当不明之物,类似的猜想也可以pass了。”
“说起来钳子也不是烛台呈现的形状吧?那个形状的烛台接近于大写字母Y,钳子么,倒是更像小写的X。剪刀什么的也是这样。”
“哥……你刚才说到大写的Y?”
“对呀。我还在想,如果死者能够直接提示到犯人的姓名这点,该是多么……”
“为什么不能单纯地是大写字母Y呢?”
大日向突如其来的反问让陆湛存起初有点发怔,但眼睛却渐渐亮起来:
“是啊!Y的形状很简洁,很容易想到,而且,字母完全有可能提示了犯人的姓名啊!”
“就是这样没错!哥哥哟,你总算是聪明了一回。我这就给警部打电话,让他重点检查名字的拉丁拼写中含有Y的嫌疑人。”
陆湛存心中也有些窃喜,这次勉强称得上是先于大日向一步思考到了答案。虽然也有很大运气的成分。
但是,不知为何,心中闪过一丝不安。
大学修读历史学的陆湛存被培养出的严谨本能,让他觉得这个推断似乎有些轻率了。
要不要推翻自己之前的见解呢?但这是很不容易的,让大日向说出折服之语的一次经历。现在认输是不是太早了一些?
但如果像之前妹妹所说的那样,这个不成熟的推断如果对警方的工作造成了误导呢?如果因此拖延了探案的时间,那岂不是因小失大?
陆湛存终于还是叫住了正在拨号的大日向歌川:
“等一下,歌川。”
“嗯?”
“……那个,先挂掉吧。”
大日向虽然有点疑惑,但还是听从了陆湛存的话。
“怎么了?”
“我觉得,我们刚刚的推断……”陆湛存犹豫了一会,还是说了出来:“……有些不严谨。”
大日向歪着头,脑袋旁边好像闪烁着几个问号一样。
“歌川,你不觉得,手边拿到的东西刚好能够直白地指证出犯人的姓名这点,有些过于巧合了吗?如果承认这是巧合,那么,我觉得是过于轻率了。”
“嗯……”大日向也陷入了沉思。她不喜欢不确定的事物,但更不喜欢为了构造确定性的结果,而把某些事强行解释为巧合的行为。
“更何况,我们并不能确定这个Y字就一定代表着那个大写了的,常常用做首字母的‘Y’,所以也没办法知道Y处在姓名的哪一个位置。而姓名中存在Y这个字母的人,虽然不是非常多,但也够警方花上一阵工夫去寻找了。对于死者而言,他更希望的难道不是让我们通过他的提示而一针见血地直接确定凶手吗?”
“如果当时的条件仅仅能够允许他做出这样限制性的、仅仅能圈定一个嫌疑人范围的提示怎么办?哥哥你刚才也说过‘刚好能够直接指证犯人,有些过于巧合了’这句话唷。如果死亡提示直接指证出了犯人是太过巧合之事,那么,能够一针见血地锁定凶手,岂非同样的太过巧合之事么?”
“啊,或许是我刚才说的话不太严谨。歌川可还记得之前那桩死者手中攥了一把白糖的案件么?”
“记得,怎么了?”
“你还记得白糖的谜底吗?”
“当然。白糖指代了毒品的形状。排查了死者的人际关系网络后,犯人就被锁定为那个瘾君子。后来的审讯也证明了这一解释是正确的。”
“这就是我说的并非直接指证,但仍一针见血的例子。”
“喂喂,你的关子卖的太多了啊。”
“哈哈,妹妹也终于当了一回笨蛋是吗?”
“快说啦!不要讲这些没用的话!”
“好啦好啦。我的意思其实就是:死亡信息虽然具有很强的限制性,但是,从死者本人的立场出发,死亡提示这东西,实际上相当于死后的复仇。复仇是具有极强的针对性的,那就是说,无论有着怎样的限制性因素也好,最终一定要达成让警方毫无疑问地锁定嫌犯的目的。因为,如果死亡提示使警方的追查陷入困境,甚至导致错抓嫌疑人的话,死者的复仇之火就无法熄灭了。所以,死者有时候会采用一些不那么直接的、略有曲折的提示方法。但无论提示的方式怎样曲折,最终的解答也一定是唯一的。死者的意图,就是要让我们这些试图破解提示信息的人来担当他的复仇工具。所以他既不会故弄玄虚,也不会让提示形成某种范围性的泛泛的解答。最终体现在死亡提示中的死者的意图,一定是具有极其明确的指向性的。”
“我明白了。白糖的提示,并没有直接指向犯人的姓名。白糖首先指代了毒品,而毒品又是与犯人紧密相关的东西。这样一来,虽然思考得弯弯绕绕,但这却并不会让我们怀疑到其它的人呢。”
“歌川的领悟力很高嘛。”
“哥哥站在死者角度的论证也不赖喔。”
“表兄妹就不要互吹了吧?”
“哼,夸你你还不开心么?”
“当然开心了,歌川说什么我都开心。”
“行啦,回到正题吧。如果放弃‘Y指示了犯人的姓名’这种推测,那么,Y又可以代表什么呢?”
陆湛存刚要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他思考了一会,忽然眉头一挑,随后深吸一口气,提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如果犯人在死者死亡后回到过现场呢?”
大日向也倒吸一口凉气,她此前还没有想过这种可能。假如犯人曾经回到过现场,那么,死者做出的死亡信息,很可能被他修改过——不、甚至整个死亡提示都可能是他伪造出来,迷惑警方视线的烟雾弹……
如果是这样的话,之前的一系列猜想就完全不成立了。
——咦?不对,如果是伪造的死亡信息的话,那为什么……
大日向摇摇头,拿起了手机:
“我给阿多斯警部打个电话。”
陆湛存点点头,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空气中回荡的拨号声。
“大日向小姐?”
“警部,我有些问题想要问你。”
“您尽管说。”
“你之前说过,死者的手中是攥着蜡烛对吧?”
“是这样的,怎么了?”
“蜡烛上还有别人的指纹吗?”
“没有了。我们从头到尾检查过,上面确实只有死者一个人的指纹。”
“如果是这样的话……警部,可以把蜡烛拍下来传给我吗?”
“啊,那东西目前还是处于证物的地位,似乎不能公开呢……”
“对我也不行吗?”
“啊,对大日向小姐当然可以。我的意思是不能将拍的照片在互联网上传输,这样的话,证物有泄露的风险。”
“那你就来开车接我,我亲自去看。”
“诶——?可是,都这么晚了……”
“想快点破案的话就不要废话了。”
“啊、啊……好,好好好……”
大日向翻了翻白眼,随即挂断了电话。
陆湛存站起身来,牵住大日向的手:
“这么晚了,我和你一起去。”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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