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岁华，兼抚琴【三十七】

金光瑶扔掉啤酒罐，挥手给自己扇扇风，江澄不耐烦地说：“金总，在外面喝酒也不注意的？”
金光瑶擦擦嘴角，“当然注意了，我可不会像上次一样。”
江澄扯了扯嘴角，“你也知道你那会儿丢脸。”金光瑶笑笑，“那天谢谢江总了。”
江澄一愣，撇撇嘴说：“也算是亲戚，何况金总亲自打电话，我不去岂不是很没面子？”
金光瑶也是回应一笑。
那段时间，可以说是金光瑶很落魄的日子，被内里外面的人议论纷纷，金光瑶背负着压力，一步步在公司摸爬打滚。
那晚他在酒吧喝醉，糊里糊涂打成了江澄的电话。江澄好不容易不用加班，烦躁地扯扯领带，也不知是哪个家伙打扰了兴致。拨通电话的时候听见是金光瑶的哭声，也是震惊了一会儿。
金光瑶拿着电话带着哭腔：“曦臣哥，你不是不信那些人怎么说我吗？你怎么走了？你去哪了啊？我去找你你不在，打电话说是关机……曦臣哥，你不要我了啊？曦臣哥你说话……嗝唔……”
江澄本来想冷脸挂掉电话的，金光瑶却说了句：“曦臣哥，我现在……很怕。”
江澄沉默。
“我好怕，曦臣哥……”金光瑶说着哭起来，“你能不能……回来……”
江澄叹了口气，就当是看他可怜。
披上外衣又问：“你在哪？”
金光瑶抬起头看看周围，又看见门口的店牌，“唔……左巷酒吧。”
江澄开车到的时候，金光瑶走到酒吧对面的桥边，踉踉跄跄的，让人看了未免有些心慌。
江澄走过去抓住金光瑶的手，“你TM是傻啊？”那次金子轩和江厌离的婚礼上，他们出于礼貌给了名片，后来公司往来拨过几次。可是……是真醉糊涂了，居然能打错电话，可真不像平时那个八面玲珑的金光瑶。
金光瑶抬头迷糊地看了看江澄，忽然唔的一声捂住嘴，幸好还有些理性地走到旁边的公用垃圾桶旁边，弯腰吐了出来。
江澄眉毛一挑，我的脸难道那么恶心吗……
吐完后，金光瑶直起身，跌坐在旁边的石椅上。江澄暗暗表示自己是倒霉，到车里去拿了水壶，走过去坐在金光瑶身边，把水壶递给金光瑶，冷冷说：“漱口。”金光瑶也喝了水漱了漱口吐在垃圾桶里，水壶放在一旁，擦了擦嘴呢喃：“曦臣哥，和别人不一样的……为什么，这次……也不要我了……”
江澄也不懂得怎么安慰人，随口一说：“就是不要你了呗，天下哪有什么大好人。何况你又不是女人，他注意你有什么用。”说完才感觉自己说话重了。
果不其然，金光瑶揉着眼睛大哭。
江澄有些慌乱，“诶你很烦啊……”
“呼唔……曦臣哥不要我了……唔啊啊啊……”金光瑶哭得像个小孩一样。惹得稀疏的路人都看了过来。
江澄啧了一声，纠结地伸手，拍了拍金光瑶的背，“好了，跟你开玩笑的。当什么真啊……”
金光瑶吸了吸鼻子，转头说：“曦臣哥还要我吗？”“要啊，你那么喜欢他，他能不要？”江澄说。
金光瑶破涕而笑。
江澄有些感慨，痴情人也就这样了吧。不，这是傻，傻到连安慰性的话他也相信，可能酒醒的时候他又是那个理性的金光瑶，但心里又是怎么想的？纠结吗？
那时江澄感觉是认识到了真正的金光瑶。
“那天，也是挺尴尬的。”金光瑶说着，转头问：“江总最近还忙？”江澄坐在沙发上，翻了翻合同，“还行。”
金光瑶走到办公椅边，又听江澄说：“以后少喝酒了，上次还不够糗啊。”“没事，我的身体我还是清楚的。”江澄暗骂清楚个毛线。“话说你那个曦臣哥，是回来了吗？”
金光瑶愣了一下，“我不敢去找他了。”“为什么？”
“既然……我是那个令人发指的金总，还是离曦臣哥远点好了，我和他……根本格格不入。”金光瑶笑着。
也是，当天那个醉酒大哭的金光瑶，现在用尽一切力气，实力和心机，到现在的金氏集团总裁，着实令人佩服敬畏。
光彩后的努力如今没人会提起。
也许那时的金光瑶真的是在公司的底层摸爬打滚，甚至被人调侃欺负。像是一个倔强的小孩，被打出血却还伸手爬向目的地，身后留下鲜红的血迹。
最后站在最高处，转头一笑，嘴角还挂着血。
“呵。”江澄笑了笑，“当时可是你哭着让那个曦臣哥回来的。”
“江总不要取笑我了。就当那是个还不懂事的金光瑶好了。”金光瑶笑道，“现在，已经不是以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