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门孟氏19.

第三章 药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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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的庭院被葱郁的树枝遮挡，隔离了太阳的毒辣，伴着山风好不惬意。
孟氏坐在庭院西南角的无名轩中，手捧着二爷给他的药册，认真读着。
他认识的字其实并不多，过去周门教过他们不少，那是为了让他们在执行任务时，不至于犯下杀错人、走错路之类的低级错误，但仅是孩童的程度，读着这满是生僻字的药册，还真是有些吃力。好在昨晚上周九良帮他标注了一些，二爷又一直在边上指挥他的师侄们配药制药丸，不懂还能问问。
来这药庐的时候是春天，这一晃，心急的树叶已经染了黄。
在这山上的日子，是孟氏这一辈子最悠闲最舒心的，即使伤没有什么起色，也不影响对这平淡生活的享受。
初听二爷说要带他回山上药庐的时候，以为是个茅屋小院，或是竹木小楼，到了才知道这里并不是简陋小庐，反而是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一应俱全。早起迷雾未散之时，隔着雾气观瞧，说这里是仙人居所都没人质疑，叫了这么个名字还真是有这小妖精不按常理出牌的风格。
孟氏自从来了这儿，每天疗伤之外除了坐着练练功夫也无事可做。前些日子找二爷帮忙配了些周门伤药，却被告知这药不好，给他重新配了一些，解释了一通缘由，也顺便说了些药理，倒是激起了他的兴趣，琢磨着若会配点儿伤药、**，若是日后这腿真没救了，还能靠这个为九良出些力，便认真学了起来。
可是读书还是得心静，这太阳渐渐西斜，心也就渐渐乱了，册子上的东西是一点儿也入不了眼，不时转头瞧着不远处的小路，盘算着九良回来的时间。
“别看啦。”
二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孟氏慌忙回头，像是开小差被先生发现的学生，低下头盯着册子满脸心虚。
“我是说别看册子了。”
顺着二爷伸过来的手抬头，见他笑眼盈盈，越发不好意思。伸手接过被他合上的册子，压在腿上，脑子快速转动，想找个由头解释自己的分心。
“行啦，有什么的，我也在盼着九郎呢。你说今天你的小九良会受多少伤呢？”
孟氏抬眼看着二爷，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但他无心思考，为二爷的后半句话担心起来。自从来了这药庐，九良见自己有人照顾，就专心练功，这倒是让孟氏打心眼儿里安慰，以他的资质，这么勤奋下去，周门的仇要不了多久就能得报了。
上山那天，瞧见杨九郎跟他的徒弟们对打，他的功夫着实惊到了孟氏，他知道杨九郎功夫好，却不知好成这样，转天便央了他替自己教九良功夫。九良现在缺的不是招式不是内力，而是经验，好在杨九郎热心，带着九良到后山的练武场，让自己的徒弟陪他练着，从中指点。九良每天都挂着彩回来，可晚上跟他提起下午的收获，却都是无比兴奋。
孟氏现在每天最期盼的就是晚上与九良畅聊的时光。自己小时候，打赢了也不曾喜悦，即使喜悦也无人分享，所以当他看到九良神采奕奕的的样子，总是不自觉看得入迷笑得温暖。
“啪”
孟氏脑袋被扎扎实实敲了一扇子，抬手揉着脑袋，看着二爷的眼睛里是藏不住的委屈。见二爷抬手又是一扇，立马侧头躲开，二爷见他躲开自然不干，又一扇敲来，又是一躲，这一来一去倒是玩开了，嬉笑怒骂，你来我往，惹得周边的小徒都跟着笑开。
直到小路上传来声音，两个人同时停手，默契地转了方向，孟氏被二爷推着，步出药轩，微笑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