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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皓南×杨宗保】破阵子(同名原声剧配文) 第一卷 第04章

第四章 涟漪
“萨哈龙,孤王已经封你为辽国第一巫上师,你就应该忠心报国,不可以有私心。杨家将本来已经被困天门阵中,你为何临阵收兵,把杨家将放走?这怎么解释?”得知耶律皓南竟然擅自将杨延昭等人放走,辽王极为不悦,当着满殿的朝臣便公然叱问道。
若是一般人被辽王这么当堂质问,恐怕早就心惊胆寒两股战战了。耶律皓南却依然气定神闲,面不改色地拱手道:“回大王,微臣所布置的六煞奇门阵仍有不足之处,所以这一次杨家将才能侥幸脱身。”
“哼!耶律皓南,你早就知道天门阵有不足之处,你为什么不早说?这分明是有私心,你想姑息养奸对不对?”萧天佐历来便对汉人极为敌视,对辽王重用汉臣之举不满日久,此时自是忍不住率先跳出来兴师问罪。
“微臣效忠大辽,赤胆忠心天日可鉴。萧将军,刚才你说我临阵收兵是姑息养奸,故意放走杨家将。萧将军你也身经百战,请问你是不是百战百胜,有没有阵前收兵啊?”
“耶律皓南,你不要砌词狡辩。你身为宋人,怎么可能会真心归附我大辽?依本将军看来,你根本就和那杨延昭有私情,想借故放他一条生路。”
“要杀杨延昭易如反掌,我当然别有用意。兵法有云: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杨家军在宋人心目中犹若神明,倘若我们强攻杀了杨六郎,定会激起民愤,群起反抗,到时候我军受的阻力一定会更大。兵法亦有云:破敌则以全国为上,破国次之;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上之策。”说着,耶律皓南微微侧目瞥了一眼满脸不以为然之色的萧天佐,嘴角勾起一弯嘲弄的微弧,语带轻讽,“不过,这也难怪。将军自小驰骋疆场,只凭蛮劲杀敌,从来没接触过汉人文化,又岂知兵法之道和治国之方呢?”
“耶律皓南!你!你好大的胆!你竟敢出言侮辱本将军!”
无视萧天佐一脸火冒三丈跳脚不已的气急状,耶律皓南只是径自转身向辽主拱了拱手,禀道:“大王,刚才微臣已经说过,我军虽然强悍,但如果强行挥军南下,宋兵必定顽强反抗,到时候即使我军得胜也必元气大伤。所以微臣才想出此策,暂且留下杨延昭的性命做为诱饵。杨延昭有难,天波府上下必然倾巢而出,前来搭救。到时候一举把他们引入天门阵,聚而歼之!届时,民心涣散士无斗志,我们再挥军南下,必定可以直捣汴梁。”言谈间一脸的自信昂扬意气风发,只把在场除了萧天佐以外的辽国君臣说的是眼睛发亮,点头不止,尤其是萧太后身侧的黄衣女侍更是美眸异彩连闪,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大殿中心那道越发霸气凌人的身影,眼中不时闪过几许痴迷之色……
经过几日的调养,杨宗保的伤势已大有起色。缠绵病榻数日,杨宗保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要僵化了,此时见窗外日色正好,忍不住便想到院子里去透透气。毕竟出身高贵,有着非同于一般凡俗之流的涵养气质,只是换上了一身银丝滚边的轻纱袍服,袍服是内外两层式,内衬是轻薄透气的天蚕白锦,外披是飘逸华贵的雪纺轻纱,襟口袖边皆以银丝缀饰之,便越发衬托出着装之人的清贵俊逸……杨宗保着装已毕,便一边迈步向玄关处走去,一边自顾自埋头调整着腰间的银丝系带,却冷不防地撞上了一个人……
“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正打算将自己“辛苦打探”来的关于杨延昭平安脱困的好消息转告给杨宗保的耶律皓南一进门就被人“投怀送抱”,下意识搂住那冒失地撞入自己怀中的“惊喜”,忍不住低头颇为惊艳地打量着已然焕然一新的少年。换上锦衣华服的杨宗保堪称是玉树临风气质无双,面如冠玉的清朗俊颜棱角分明,挺鼻如峰,唇若点朱,最吸引人的却是那一对澄澈如溪水,璀璨若寒星的灵动双眸,此时却恰好和耶律皓南那专注的目光碰了个正着……右手无意识地轻拈着垂落在胸前的一缕碎发,杨宗保唇边不自觉流露出一抹略带羞涩的笑意,那一瞬间的美仿佛惊艳了时光,也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悍然撞入耶律皓南那被坚冰牢牢封锁的心门……眼中闪过一抹惊色,耶律皓南骤然抽手,脚下连退两步,心中惊惶于对方对自己产生的影响力,随着他这一动作,下一刻醒觉过来的二人不禁双双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耶律皓南的刻意回避,杨宗保的羞涩闪躲,一时间室内竟是寂然无声,却有着一股淡淡的暧昧流转于其间…

“你的伤怎么样了?怎么不在屋子里好好休息?”片刻,还是耶律皓南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毕竟是个心思深沉复杂之人,素来便擅于掩饰自己的情绪,相较于心性单纯的杨宗保而言自是显得游刃有余得多。
“我的伤势已无大碍。今日天清气朗,我只不过是想出去走走。”
“你也太不会照顾自己了……”轻轻的叹息声犹如一声重击敲在杨宗保耳边,让他的心登时一阵温软,无法言喻的暖意瞬间涌上心头,想起对方这几日的无微不至小心周到,杨宗保不禁生出几分愧疚之意,“是宗保莽撞了,皓南勿怪。”
“外头有些起风,你现在身子尚弱,还是小心为妙,免得染上风寒,影响你伤势的恢复。”分明是责怪的语气,却用着如此温柔的口吻,也许是方才残留的影响,让此刻的耶律皓南还有些失常,望着杨宗保的眼神中竟然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怜惜之情,“不如这样,我家有处凉亭,景致颇为不错,不仅有假山花石可赏,最重要的是,能让你免受凉风侵扰。随我来。”
二人方抵达凉亭,耶律皓南便一把拉住了正待落座的杨宗保,先是用掌风将石凳上的灰尘轻轻扫落,再取出早已准备好的软垫放置其上,这才笑着点了点头,朝杨宗保说道:“好了。石凳冰凉,恐于你伤势不利,还是周全一些的好。”
“还是皓南想的周到,只不过宗保毕竟是习武之人,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娇弱。”口中虽如此说着,杨宗保却并未拒绝耶律皓南的好意,微微一撩衣袍下摆便坐了下来。除了家人还不曾有人对自己如此无微不至过,端坐在因铺陈了软垫而感受不到半点寒意的石凳上,杨宗保只觉得心头一片温暖,只是此时却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绪,“对了皓南,你方才说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我?是不是和我爹他有关?”
“是啊!我打听到杨元帅在你重伤那日便已安然回营,这下你就可以安心在此处养伤了。”
“真的?”见耶律皓南肯定地点了点头,杨宗保忍不住喜形于色,“太好了!皓南,谢谢你!这对宗保而言真是最好的消息了。”
这也是多日来耶律皓南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如此开怀的表情,却不知为何让耶律皓南的心中一阵不舒服。他不痛快了,自然也不会让别人觉得好过,当下便开口问道:“宗保,我一直都想问问你,那**怎么会独自一人昏倒在那九龙谷,杨元帅为何没有带你一同离开?”
“实不相瞒,我这次是瞒着家人留书出走,然后偷偷跟随在大军后面来的,我爹他其实并不知情。”
“原来如此,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以宗保你的武功应该自保有余,怎么会身受如此重伤?你所受的伤分明就是被人近距离偷袭重创所致的内伤,甚至连用内力护身都来不及。”
“这……我是被妖阵所迷,一时心神不属之下这才受的伤。”面对耶律皓南的连番追问,杨宗保只能闪烁其词,他并不想因自己而让杨延昭的英名受损。
“哼!是吗?”耶律皓南哼笑一声,语调不自觉便冷上几分,“那这妖阵倒真是好生厉害!”
“皓南?你在生气?”似乎察觉到耶律皓南语气中的不妥,杨宗保不禁抬首朝耶律皓南看去,脸上那迷茫的神情竟透着几分可爱。
“生气?我为何要生气?”耶律皓南也不明白为何自己在听到杨宗保为了替杨延昭开脱,而将受伤的责任归于自己所布下的天门阵时心头的薄怒会喷涌而出,只是此刻当然不能让对方起疑,当下便收敛心绪,摇头轻笑道:“只是宗保如此在乎我的反应,却是为何?”
“因为你是宗保的朋友啊!”杨宗保一脸的理所当然。
“朋友?宗保,你我相识不过数日。”朋友么?呵~也许很快就不是了……耶律皓南挑了挑眉,刻意用玩笑的口吻道:“你这么容易相信别人,就不怕受到伤害吗?”
“会吗?你会伤害我吗?”杨宗保反问道,脸上却是全然的信任,“如果你要伤害我,当日却又为何要多此一举的来救我?”
“当然……不会。”面对杨宗保信赖的目光,耶律皓南却有些闪躲地移开了自己的视线,那目光太过纯粹,纯粹到令他也忍不住心生自惭形秽之感。
“说到这个,皓南你为什么会对这个妖阵这么熟悉呢?竟能轻而易举的从那妖阵中将我救出?”
“说来也是机缘巧合,皓南历来便对那阵法术数颇有研究。那日途经九龙谷,却惊见谷内多了座奇阵,一时技痒便忍不住闯上一闯,结果却在入口不远处见到了重伤昏迷的你,当下也就顾不得再行闯阵了。毕竟当时你伤势过于沉重,若再晚上一时半刻的,只怕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看来是我杨宗保命不该绝,宗保要再次感谢皓南的救命之恩。”
“呵~只能说是你我有缘,这是上天注定的命运。”耶律皓南说到上天注定的命运时,语气中分明带着几分意有所指。
此时的杨宗保却并未留意,只是径自追问道:“宗保还有一事不明。”
“哦?宗保有何事不明?”
“如今宋辽两国正在交战,皓南你身为辽人,又明知我乃杨延昭之子,为何却要冒险救我?”
“因为我身体里还流着一半宋人的血。”
“你是说……”
“不错,我娘虽乃辽国贵族之后,但我爹却是宋人,所以我本姓刘,也算是半个汉人。自小我爹便悉心教导我汉人的文化,在他的耳濡目染之下我一直都对宋朝心向往之。”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一直都觉得皓南的谈吐涵养不似辽人,但看你的着装打扮食宿用料却处处透着精致奢华,分明享受的又是辽国贵族的待遇。”杨宗保这才觉得恍然大悟,随口又问道:“对了,我叨扰多日,怎么不见府上有其他人?”
“皓南自幼不喜繁文缛节,因此成年之后便独自移居到此。这座别院一直都只有我一个人。当然,现在又多了一个你……”说着,含笑递给杨宗保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怎么样?现在放心了吧?”
“皓南你千万不要误会,宗保只是疑问在胸不吐不快,绝不是在怀疑你。”抑或是耶律皓南那意味深长的目光太有穿透力,抑或是思及对方这几日对自己的殷勤备至,杨宗保瞬间便败下阵来,只能拱手作揖道:“好好好,此事乃是宗保的不是,宗保在此向皓南赔罪了。”
“哦?那宗保打算如何补偿于我?”
“补偿?这……”杨宗保沉吟片刻,最终还是只能为难地摇了摇头,蹙眉道:“宗保身无长物,实在是——”
“这不过是皓南的玩笑之语而已,宗保不必当真。”
“不!我想到了。虽然那并不算什么一技之长,但却是除了兵策枪术之外我唯一会的东西了。”
“哦?”听杨宗保这么一说,连耶律皓南也不禁起了几分兴致。
杨宗保突然起身行至一颗梧桐旁,飞身摘下一片树叶,朝耶律皓南挥了挥,欣然道:“没想到你这院子里竟然有梧桐。好好听着,就算是宗保送你的赔礼了。”
耶律皓南正待出声应和,一道宛如空谷幽响的音调却骤然飘入耳中,那音色明亮清脆、曲调婉转悠扬,瞬间便将他的思绪带回到了记忆中那短暂而又美好的童年时光……
“皓南?皓南?你怎么了?”随着耳边一连串急促的呼唤,耶律皓南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就看到杨宗保一脸担忧的神情,不由问道:“宗保,你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我才想知道你是怎么了。皓南,你为何落泪?”
“我……落泪了吗?”手指轻触脸颊,感觉到指尖触碰到的湿意,耶律皓南心下一惊,当即便转过身去以袖拭面,待彻底湮灭证据后方才回转身转移话题道:“没想到一片小小的树叶也能被宗保你吹奏出如此动人心弦的乐曲。”
“世间万物皆有情,吹树叶不是用嘴去吹的,而是用心去吹的。只要用心去想用心去吹,自然就可以吹出好听的曲调。”
“宗保的‘用心’皓南感受到了。”灼热的视线仿佛要洞穿杨宗保的灵魂,耶律皓南用着自己也没察觉到的轻柔口吻道:“宗保可愿再为皓南吹上一曲?”
不堪抵挡那目光中所蕴含的炽烈情感,杨宗保只能逃避般微闭双眼,将树叶再度横放于唇间,一曲与先前截然不同的小调再度悠扬而出……也许是怕再触动耶律皓南的伤心事,杨宗保下意识地换上了一首略显轻快的乐曲,却在曲调响起后才发现自己吹的居然是这首曲子,登时便霞染双颊,却也只能在心下暗自祈祷对方不曾听过此曲。
耶律皓南在曲子入耳之时便已听出此乃苗疆男子向心上人求爱时才会吹奏的“比翼双飞曲”,正诧异对方到底知不知道这首曲子的妙用时,便见到杨宗保那在晨光中仿若闪耀着玉质光泽的清朗容颜已骤然飘起一片红霞,清透琉璃一般的肤质此刻白里透着红,散发出有别于女子的另类魅惑……脸上不自觉流露出沉醉的笑容,贪婪地凝视着那道闭眸吹奏的身影,耶律皓南根本就舍不得移开自己的视线。眼前的杨宗保面泛桃红,那两排纤长浓密的羽睫因心绪慌乱而微微轻颤着,仿佛两把羽扇在耶律皓南心头来回拂扫,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瘙痒感直让他心烦意乱,视线不由直勾勾地落在杨宗保轻触叶片的双唇上,那微微嘟起的唇瓣此刻看来却带着异样的性感,也让耶律皓南心底的躁动越来越无法抑制……
虽然闭着眼睛,可是那过于炙热的视线却犹如芒刺在背,让杨宗保连忽视都做不到。好容易挨到曲子吹完,杨宗保将叶子移开唇边,顺势睁开了双眼,眼角余光却先一步瞥到了耶律皓南那匆忙转头闪避开的目光,心神慌乱下方才还打定主意要绝口不提的话语在不经意间竟已然脱口而出,“这曲子是宗保偶然间所得,不知皓南可曾听过?”话方出口,面上便立时涌上懊恼之色。
耶律皓南此时已然收拾好心情,脸上再也看不出半分端倪,耳中闻听杨宗保此言,又见到对方那一脸悔之不及的神色,心下不由为对方的腼腆性子大感有趣,忍不住就想逗弄一下,当即便朝杨宗保戏谑地挑了挑眉,含笑道:“宗保想知道么?”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见耶律皓南似乎张口欲言,杨宗保当即不管不顾地出声打断,颇有几分蛮不讲理之势,“我让你闭嘴啊!还有,这件事以后不许你再提!”顿了顿,又立时不放心地接了一句,“连想都不许想起!”
耶律皓南闻言轻笑两声,忍不住脱口道:“宗保,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可爱?”
此言一出,二人不禁齐齐一怔,目光竟不自觉地同时撞上了对方,却是一触即退的双双游移开来,只是那本来平静无波的心湖此时却似被人投入了一颗石子,有浅浅的涟漪荡漾开来,久久难以平复……
第四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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