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x短篇故事】一生的骄傲

“唔…”再一次被冰冷的机械义肢硌的睡不着觉，瓦尔莱塔艰难地用两条的义肢撑起身体，安静地坐在床上出神。
初秋的深夜，繁星在墨色的天空中若隐若现。夜风拂过靠山的小木屋，吹动着窗棂上薄薄的一层纱，寂静无声。
只要一安静下来，各种奇怪的画面就在瓦尔莱塔脑海中回荡，循环播放。
那个冰冷的大剧院，那个摸不透的男人，那个狭小的屋子，那个大红皮球，还有那些观众、小丑、火灾…
“Max…”多年悲惨的经历已经让瓦尔莱塔的内心寒冷如冰，她憎恨那个男人，憎恨那些观众，憎恨那些一度让她沦为笑柄的人。但是，每当和麦克斯相处的点点滴滴浮现在脑海，一种淡淡的空虚感便油然而生，“无论否认多少次，你都是我的…
'父亲'”
……
坐在床上发呆的瓦尔莱塔突然注意到，隔着一道房门，另一侧特蕾西的房间里，有几道光隐隐约约透过门缝照了进来…
“三点…”瓦尔莱塔看了看镶嵌在自己身上的机械怀表，“这么晚了，小特还没睡呢…又在工作台前修仙呢…”
瓦尔莱塔费力地操纵着机械义肢，慢慢从床上爬起来，用身体轻轻地顶开特蕾西的房门，她不敢驱动自己的机械臂，怕发出一些细小的声音，打扰了这深夜的宁静…
昏暗的台灯架在工作台前，忽明忽暗地闪着丝毫不刺眼的光，小机械师安静地趴在工作台上，胸腔微微起伏，好像睡得很熟…
瓦尔莱塔顶开门，用钢铁做的义肢一步一步地挪动着沉重的身体，靠在特蕾西的工作台旁边，安静地看着熟睡的特蕾西出神…
特蕾西的工作台上，摊开着一本相册，一个年轻的男人一手抱着一个幼小的女孩，一手操作着复杂的机械零件。女孩依偎在他的怀抱里，双眼中充满了兴奋与好奇。特蕾西的手里，紧紧握着一只古铜色的怀表，表面的玻璃已经开裂，指针安静地定格在那里，转轴处已经生锈，看上去好久没有转动过了。
瓦尔莱塔注意到，特蕾西的脸上有两行淡淡的痕迹，一直蔓延，一滴一滴的点在了照片上…
一种悲伤的感觉油然而生，瓦尔莱塔感到什么东西在她冰冷的内心里颤动。她轻轻地抱起熟睡的特蕾西，用肩膀温柔地擦干她脸上的泪痕，把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晚安，我亲爱的小机械师…”
瓦尔莱塔披上大衣，推开家门，徘徊在湖畔的小路上。满天星斗挥洒而下，映照在她光亮的机械义肢上，映照在一袭淡蓝色的长袍上。她仰望着星空，许久无言…
今夜，注定无眠…
……
翌曰天明
瓦尔莱塔用义肢小心翼翼地推开吱吱作响的木门。屋内传来小机械师隐隐约约的的鼾声。瓦尔莱塔贴着门，轻轻地蹲下，将一张长得很像传单的东西塞进了门缝里…
“Marry Christmas，My Dear.”
半晌，太阳早已高挂空中，格外晴朗明亮的天空，让人感觉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瓦尔莱塔～”特蕾西元气满满的声音从房间传出来。瓦尔莱塔轻轻笑了笑，放下手中织了一半的毛衣，取下面具，看着小机械师一蹦一跳的从房间出来。
“她还是那么充满活力呢…”
“我想…唔…”没等她说完，瓦尔莱塔便把一根油条塞进了她嘴里。
“知道了，吃完早饭再去，我就不陪你了，玩得开心。”瓦尔莱塔脸上浮出一丝淡淡的笑意，看着乖巧靠在身边的特蕾西。
“嗯！”
看着特蕾西远去的背影，瓦尔莱塔轻轻笑了笑，看着手中那张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纸，或者说，照片…
【摄影师】约瑟夫
1960年12月25日
———————————————————
那片幽暗的森林里，群山环绕，枝繁叶茂，隐天蔽日。林间微风缓缓吹拂着几片落叶和飞雪，黑白色的世界，也被皑皑白雪所覆盖，轮廓若隐若现，淡没于无声…
久立在沉重的黑色大门旁，特蕾西低着头，右手手掌贴在门上，像一尊雕塑一样站了很久…
真的…可以吗…
“吱——”沉重的大门突然向内打开，像是感应到了门外女孩的期望——或者说——诉求…
黑白色的羽毛和碎片腾空而起，在大厅里纷乱飞舞，一幅幅往昔的画卷接连展开，如绽放之势瞬间铺满了四周的墙壁，彩色的画中人眼中无神。在这里，他们不过是时光的标本…
黑白的世界里，一道血红色的目光从深渊射出，大厅中央的皮沙发上，一个穿着黑色礼服的绅士慢条斯理的擦拭着他的手杖。月光从屋顶挥洒而下，映照着他发红的瞳孔。
见到来者，约瑟夫缓缓起身。身边的相机发出一道剧烈的闪光。特蕾西急忙用手捂住了眼睛，待强光散去，黑色西服的绅士早已染上色彩，出现在她眼前，约瑟夫温暖的鼻息扑在特蕾西脸上
“晚上好，可爱的小姐。”约瑟夫俯下身去，取下特蕾西的手套，冰冷的嘴唇轻轻的落在她的手背上。
“您…您好…”一丝莫名的寒意从手臂上蔓延开来，特蕾西本能的把手抽了回来，怯怯地回避着他的眼神。
“这位小姐还真是怕生呢，”约瑟夫整理了下衣襟，微微笑了笑，“敢问小姐不远万里光临寒舍，是有何诉求啊？”
“我…我想…我想再见一次我父亲…”特蕾西紧咬着嘴唇，手里攥着那一块有点生锈的怀表，轻轻地说道。
“小姐，”黑衣绅士屈身半蹲，平视着特蕾西的双眼，冰冷的手轻轻地撩开她挡在额前的几缕发丝，“你应该知道，借助我的力量穿越时空是要付出代价的吧…”
约瑟夫轻轻地用手杖敲击着地面，墙上的照片和画作突然像活了过来一样，散发出一股股寒气。
“所以…你确定要这么做吗？”约瑟夫收敛了笑容，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女孩，等待着她的答复。
良久，特蕾西坚定地点了点头。
“好极了。”约瑟夫笑着在相机中插入了一张胶片，“货到付款。”
快门声响起，一张荧光屏幕从镜头中投射出来，只有月光的昏暗房间里突然亮堂了起来，一星半点带着光晕的荧光颗粒到处飞舞。屏幕上，渐渐显现出一幅幅黑白的照片…
“请吧，小姐。”约瑟夫轻轻扶起特蕾西的手，融入了屏幕中。
再次睁开双眼，约瑟夫已经不见了。特蕾西急忙打量着四周， 打量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场景，宽敞的房屋，崭新的机械工作台，一切都想记忆中的那样，除了…是黑白的…桌上摆着一张张图纸和结构复杂的模型。昏黄的灯光下，一个年轻的男人穿着一件工作服，坐在桌前，一手抱着一个女孩，另一手拿着一支笔，在一张擦改了十几遍的纸上写写画画。怀里的女孩两眼放光，捧着一个崭新的怀表，咿咿呀呀地说个不停，显得特别兴奋。
“爸爸…”
特蕾西静静地站在他们身后，看着父女俩亲昵地依偎在一起的样子，内心五味杂陈。她紧紧攥着被体温捂热的机械怀表，闭上了眼，此时此刻，一个静止的时空里，已经生锈的表壳内仿佛有什么在一下一下的跳动，是指针？是心跳？还是思念…
“宝贝，你长大以后想做什么呀？”
“要…要成为和爸爸一样的优秀的机械师！
“嗯！老爸看好你！”
…
“爸爸…这个组件出了什么问题啊…”
“小傻瓜，尺寸标错啦！”
“噢…”
……
“诶？这是什么啊？”
“一个机械傀儡，送给小特的生日礼物呀，以后也要加油噢！”
“嗯！”
…
昏暗的灯光下，过往的一幕幕如幻灯片一般播放，小小的工作台，承载了特蕾西的家和童年。在无尽的黑暗中，她独身一人奔跑着，漂泊着。为了什么？也许她也不清楚…
过往一张张的播放，逝去，时间慢慢向前推移，特蕾西的心跳开始加剧，噩梦般的的那一天，此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记忆中最后的一场夜幕降临，过去的特蕾西倒在床上，慢慢地睡去了…
“晚安，宝贝…”
“你永远是爸爸这辈子最大的骄傲！”
父亲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黑暗中，随着内心的惊涛骇浪，两行清泪瞬间落下，爆破声，火焰声，风声，齿轮声…各种声音突然爆发，不同维度的相中世界开始逐渐开始重合、扭曲、模糊，崩裂。
特蕾西静静地站在分崩离析的世界中，取出父亲的遗物，贴在自己的胸口。她的脸上，完全没有一丝慌乱，反而泛着纯洁的微笑。
“我是你的骄傲呀…”
“父亲…”
视域逐渐模糊，随着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的黑暗，特蕾西轻轻地闭上了眼…
………
“唔…”
黎明的曙光从窗户射入，照在特蕾西紧闭的双眼上，意识朦胧之间，特蕾西意识到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
“特蕾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冲了过来，一下子扑倒在特蕾西身上。
“瓦…瓦尔莱塔…？”意识朦胧的特蕾西马上认出了来者。
瓦尔莱塔一下子抱住了特蕾西。
“好啦，乖啦，我这不好好的嘛！”
特蕾西温柔地抱住她，抚摸着瓦尔莱塔的头发，轻声安慰着…
突然，特蕾西的小手怔住了。她瞪大了双眼，戴着手套的手轻轻地抚摸着瓦尔莱塔的背部。瓦尔莱塔的皮肤已经凹凸不平，皮开肉绽，还冒着几滴鲜血。特蕾西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染上血液的手掌，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怀里的人开始轻轻地啜泣，泪水打湿了特蕾西的工作服，带着几声令人心疼的呜咽…
山间的晨雾中，两人紧紧相拥着，沉默无言
“疼吗？”
“…”
“对不起…”
“对不起…”
……
———————后记———————
看上去是刀子
其实主人公还没有出现哒
文中镜像崩塌之后，
过去发生了什么
现实中又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特蕾西活了下来
为什么她没有向摄影师“支付代价”
各位可以自己去猜想哟
马上
本场的主人公要出现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