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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的谎言「色松」

2023-03-18阿松色松空松一松 来源:百合文库
这世界就没什么是公平的,人的出生就代表着一个不平等的事物诞生。
我常常在想,为什么我是作为人出生的呢,为什么我不是大马路上的一只蚂蚁,为什么不是花园中的一片泥土。
我太爱慕那些朋友之间拥有的东西了,同样的,我也自卑,恶劣。
我知道这对我本就不公平,大家都知道,但却没人能去改变。
因为生在这个家,就要继承这个家的传统和使命,第一个孩子是下一代继承人,而另一个孩子则是这个家的管家,也就是仆人,那个孩子就是我。
从小就被接受着管家的教育的我拒绝,抵抗,甚至逃跑,我尝试了无数种方法想要逃离这命运,可现实告诉我,不可以。
最后,父亲放弃了我,让上一代管家继续维持着这个家的生计,而我,也终将被命运抉择,父亲让我成了这个家最粗劣最低微的工作者。
我是个樵夫,除了拿着斧头劈木材,除此之外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
我很叛逆,小时候开始就是,直到长大了我仍旧认为自己是个坏孩子,大概是从小就出言不逊,爱撒谎,性格一塌糊涂。所以自父亲请回家的神婆对我下了那个诅咒后,我的人生就宣告着终结。
「你的人生今后必须充满谎言,否则你的身边将一个个遭受不幸。」我记得她是这么说的。
起初我还不信,因为仅仅是因为我顶撞了她然后撒了谎,她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但那天,我告诉父亲我想和他一起离开这里,想去城里,想过更好的生活,想成为父亲商业的臂膀。
父亲对我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然后——
从我们家的别墅上摔下,成了一摊肉泥,就在我眼前。
我还是个樵夫,永远在这个家。
那天开始起,我明白了,神婆的话是什么意思,然后我戴上了面具,宁可撒谎,宁可闭口不言,也不愿对任何人敞开心扉。
「您该吃药了,空松少爷。」我端着热茶来到他身边,很显然的,那是我的双胞胎哥哥,是第一个从母胎里被抱出来的人,说实在的,我很羡慕他,更是嫉妒他。
「啊...今天是一松给我送水呀。」空松经常笑,但总因为忙这忙那的导致他身体一直不是很好。
「您说错了,我叫杰森。」面具下的我发出了冷漠的声音,那天之后,我给自己改了名字,因为我那叫一松的名字,也是真实的,更代表着我不想回忆的过去。
对方只是对我回以一个笑容,安静的吃了药后继续看起了公文。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管家的身体也不是很好,大概是年老体衰,终究还是躲不过岁月的波折,父亲死去已经有十几年了,我和他都长大了,只是他变得更加坚强了,我还在自己的躯壳中无法走出去。
那天我正在为花圃浇水,他突然走下来,我只是淡淡的撇了一眼,毕竟整个花园都是他的,他爱去哪就去哪,与我无关。
「听女仆们说一松真的很喜欢花呢。」
「没有。」实际上是真的很喜欢,只是不想这样告诉他,也不能。
「晚上有晚宴,一松要一起来吗?」
「不要。」我又下意识的拒绝了,每次一个人的时候都会有一种很好的感觉,即是一个人会觉得孤独,但也不会被人打扰。
奇怪的是,每次被拒绝,他都不会接着继续说,只是静静的看着我,用让我毛骨悚然的微笑,然后悄悄离开。
他对我是什么样的感觉呢?我大概能明白,哥哥对弟弟,除了亲情还有什么。
我们从一开始就不是一类人,他有愧于我,因为他比我早些时间被抱出来,因为他什么都没做成了家主,而我挥舞了半辈子的斧子只能做个樵夫。
晚宴上,屋内很热闹,灯火阑珊的,像是在庆祝什么似的,我只是从窗外透过玻璃看着屋内,向往着这种生活的自己,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拥有的吧?
「啊——」一声尖叫声打破了这份平静,我坐在一边打听了几分,似乎是马厩那边发现了一个仆人的尸体。
空松作为家主自然要处理这件事,不过更令人意外的是,本应该在我房间里的那把用来看木头的斧子,在案发现场被找到,还发现了当事人的血迹。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我,我不在宴会内,我的斧子在尸体旁边,我和当事人吵过架,我的力气很大杀死她绰绰有余。
空松很努力的为我辩解,说着这绝对不是一松干的,这种话。
但终究,我还是让他的梦落成了空。
「是你杀了她吗,一松。」那句话,是在问我,还是已经认定了我杀了人?
「是我,是我干的。」我没有否认,说实话的话就感觉这些年过得都没有意义了,早点摆脱吧,这种虚无缥缈,满是谎言的生活。
大家都在议论纷纷,说着要杀了我,要砍下我的头,要把我剁成碎片为那个死掉的人陪葬。
可空松却突然拍了拍身旁的桌子,用我这辈子都没听过的音量大吼「他是我弟弟,我是家主,他的惩罚,由我来决定!」
「一松以后将会囚禁在我的房间,对于一个樵夫来说,失去自由将会是最好的惩罚。」他这么说了,用强而有力的声音,保护我,为我辩护。
大概是神明都不想让我消失,我认为这才是对我的惩罚。
那天之后,我搬进了空松的房间,那里有哥哥的味道,没有斧头,没有肮脏的淤泥,也没有花。
只有书和公文,还有写字用的笔,这些都是我所不知道的东西。
所有的东西都变了,周围的一切,我所生活的环境,但只有他,唯独只有他,只会用那个傻傻的笑脸看着我,叫着「一松。」「一松。」
哥哥对于我的感情,更多是愧疚,我曾看到他和父亲一起吃晚餐,而我还在外面工作,他那时对我露出了同情的目光,他想施舍我,他可怜我,他更想让他代替我。
管家需要学习礼仪和照顾家主的起居,而我通常不想学习那种东西,我更向往书里的东西,我更想拿起笔写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空松外出时,我常常在他房间看书。从书里,我了解到了什么是喜欢什么事爱,什么是友情什么是亲情。
书里的故事很吸引人,每次都能让我身临其境,就好像真的看到这些事情的发生一样,但我高兴的同时,我又觉得自己悲哀。
就好像冰冷再一次侵袭我的身体,什么感情,我都未曾得到过,父亲没有爱过我,朋友也从来没有把真心交给过我。
没有人爱我。
我真的好想得到爱,给心灵一点点慰藉,即便是假话,我也想听。
「一松,要不要来泡澡?」那家伙对我伸出了援手,我很感激他,也想向他索取他本就愧对于我得感情。
仆人每天都会为他准备好木桶,里面倒好很多牛奶,放一点香精。
说实话我连牛奶都没怎么喝过,大概都被空松用来洗澡了。
不过这次,他叫上了我,我当然和平时一样漠不作答,但是还是褪下身上的衣服泡了进去。
温暖的水侵袭我的全身,那如同上了天堂般的感觉我怕是再也感受不到了,那家伙笑吟吟的看着我,似乎想听我说出什么赞叹的话。
可我只是把脸往下沉,直到人中也浸到水里,用那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睛望着他。
「一松,和我在一起吧?」他这样对我说,也许从一开始,他才是被囚禁在这个大别墅里的孤独的灵魂,除了父爱,他也没有得到比我更多的东西。
我依然没有回答,只是把脸露出水面,给予他微笑。
而后,我们相爱了,他表达出了对我的爱意,我也只能不断的点头。
「今天下雪了呢,可惜一松没办法出去。」他对我笑,我却一直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我认为,逃避谎言和真实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说话,这样谁都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他抱着我的身体,我们互相依偎,互相取舍,互相慰藉。
我觉得能够表达我对他的感情的最好方式,就是脱下面具对他微笑。
在那之后又过了好久,老管家死了,松野家的财产面临破碎,仆人也被遣散了好多,他则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怎么也起不来身。
我握着他的手望着他,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面具已经被放在一边,因为他说想最后看看我的脸。
桌上放着一个空杯子,他大概已经知道了那水里掺了可以致他于死地的安眠药量。
但我也只是不想让哥哥再继续痛苦。既然活着不行的话,那就和父亲一起去天堂吧。
弥留之际,他瞳孔有些发白,牵着我的手微微颤抖着,用他那几乎快断气的嗓子巍巍颤颤的问我「一松。」
「你..爱我吗..」
真是个好问题。
我抚摸着他的侧脸,对他露出了笑容。
「当然,我爱你。」
他放下了手,也在那一瞬间停止了呼吸,我希望他在那能过得更好。
我拿走了这个家剩下的所有财产,戴上了我的面具,离开了这里,还有那把斧头。
我说过我的生命里尽是谎言,无论是最真实的东西,或是虚假的,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你是第一个真正走进我生命里的人,也是最后一个。
你是谎言的牺牲品,同样也是真实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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