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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触碰的境界面

2023-03-18潜意识 来源:百合文库
人是如何对自我及周遭的事物进行认知的?答案是通过照镜子得到自我容貌特征,通过使用感官和肢体得到身体机能的反馈;在与外界事物的交互中收集到了为人所谓的“经验”。世界的主观与客观的存在概念并非是绝对独立的。正如鱼,狗,蜜蜂眼中的世界的姿态是不尽相同的。
自诩爱的战士的老贼曾写过这样一个故事:青年郁纪在遭遇严重的交通事故后通过一场脑外科手术幸运地活了下来,然而重获新生的郁纪眼中的世界变成了常人无法想象的模样,世界充斥着肮脏的肉块,铺天盖地的恶臭味;发出嘶哑声音的怪物外表的人们,腐烂恶心的食物以及脑中挥之不去的催人崩溃的杂音。医科专业出生的郁纪明白到眼前巨大的变化是手术后自身感官系统的紊乱异变导致的,但这依旧无法改变现在的自己对世界的厌恶。在郁纪几近绝望,濒临崩溃之际,名为沙耶的少女出现在郁纪的眼前。对于郁纪来说,在这宛如人间地狱景象中出现的美丽不可方物的少女,就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沙耶的美超越了源自世界的痛苦绝望,然而常人眼中的沙耶其实是奇丑无比,恶心到令人恐惧的爬行怪物;沙耶的美丽纯真,只存在于郁纪的世界里。两人的爱意不断加深,最终沙耶为了让郁纪重获对世界的希望,牺牲了自己,以开花释放孢子的方式,改造了整个世界。
黑夜的女神怀抱着大地,寒冷静谧的吻蚀骨铭心
“诚子,你还好吧?”我探头望着地上昏睡的男人。
诚子手撑着地,抬起头笑嘻嘻地回答道:“你觉得我没事的话,我便没事了。”
夜深,翟安大学的脑神经实验室里只有我和诚子两人。关于潜意识表象与意识转化的研究,我和诚子都认为有进一步深入的必要。究其道理,那便是——已有的潜意识研究从常理逻辑角度,意象拟同的出发点分析本就是大错特错的。宇宙的奇点与人类思维的奇点,或许本属同源。我和诚子有一个大胆的猜想:潜意识——来自异世界的灵魂讯息。
最简单最详细的试验方式就是:做梦
欢快腾跃的游乐场内,旋转木马闪耀着五彩斑斓的灯光呼啸前进着,巨大的摩天轮在夜空中不急不缓地转动,各种设施都跟随着特有的音乐在这个乐园里悠然起舞。
“真是热闹非凡的场景啊!”我吸了一口烟,将隐藏的叹息声随着烟雾吐向这寒冷的冬天,氤氲的雾气飘浮上升,继而消失不见。
伍翔低头急躁地搓动着双手,看来这突兀降临的寒意让因接受紧急任务而衣着单薄的他猝不及防。原本这个时候的他还应该和妻子在温泉旅馆里享受甜蜜的琼池玉汤吧!真是不幸啊,我苦命的搭档伍翔。
“啊,真是的,另一组那边的家伙怎么还不发起行动!”伍翔恨恨地咬着牙关,双脚狠狠地跺向满是积雪的地面,雪花的尸体肆意飞扬开来,“阿京,我都快冻死在这儿了,你看看我这单薄的衣服。不想你亲爱的搭档在执行任务前就牺牲在这施工路段附近的话,就赶紧把你身上的皮草大衣脱下来给我穿。”紧接着又跺起脚来,嘴里不住地向手上哈着热气。
我拿出一支烟递给伍翔,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哧哈哈地笑了:“翔子啊,谁让你穿个浴袍就出门的。这么寒冷的天气,三岁小孩也知道出门要穿棉袄了吧!”
“你......”伍翔在我不怀好意的嘲讽下恼羞成怒,“明明知道在这种紧急情况下无暇顾及这么多,你这家伙——”翔子显然不领我的情,没有接过我的香烟,取而代之的是在地上捡起一团雪球砸向了我的脑门。
寒意蚀骨,惨白夜景下映着游乐场边际冷清灯光的我的脸色也变得惨白。
“咯咯咯咯,让你也感受一下我的痛楚。”伍翔在雪球正中我的脸后,指着我的鼻子得意地嬉笑起来。
“嘶——B组B组,对象已经进入预定范围内,现在开始A组将对其开展抓捕行动,B组跟进,在行动开展后请迅速控制住团伙中的特殊人员,防止因特殊人员能力暴走引发危害。over!”通讯器中传出的声音滴水不漏地进入了我的脑中。
“B组收到”我和伍翔收敛起放荡不羁的态度。擦掉脸上的雪,与伍翔面对面相视着,心照不宣,双方伸出右手,如同搭起桥梁一样紧紧握住。任务开始了。
潜伏在靠近施工棚的施工防护布下,调整角度后正好能通过施工棚幕布中的缝隙窥见里面的情况。
小小的施工棚中硬生生地挤进了二十几个人,让人不禁联想到某国监狱中的景象。
伍翔摇头咂嘴,不住地吐槽着:“这么多人会选择这样一个地方吸毒,这简直像极了我老家厕所里成堆蠕虫聚会的景象。”
可能是出于人群某种奇怪的癖好抑或便于接下来实施破坏行动的原因吧!嗯,或许完全不用考虑其原因。
“翔子,你看见我们的任务目标了吗?”
“唔......我看看,啊,找到了,那个特殊人员在棚子里的东北角,头上戴着一顶礼帽。”
我轻轻点了点头,继续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棚子里的人们不约而同地掏出他们赖以生存的东西——那是一枚半透明的樱色的晶片。看着他们将其放入口中贪婪吮吸的模样不难想象他们的头目是如何利用这种新型毒品C-rza(该隐之血)来控制瘾君子们操纵其犯罪计划的。
而我们要找的特殊人员,是经过了药物改造后,藉由身体发出精神协波吸引聚集工蜂们,类似于“女王蜂”的存在,虽然事实上我和翔子眼中紧紧盯着的家伙无疑是个男人。不过在那些人的眼里,毫无疑问他便是那些人苦苦索求,从之获取愉悦的“女王蜂”。
伍翔显然是看见了些口味较重的画面,原本就已冻地铁青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就在施工棚内的人们享受着不合时景的快感之时,四周黑色的身影已如鬼魅般逼近,全副武装的A组成员在悄无声息中包围了简易施工棚。
A组队长下达手势,全体成员从腰间抽出电击棒。围住了施工棚的成员和队长交换过眼神后,挥舞的电击棒雨点般落在了棚布上,伴随着一些人的哀嚎,施工棚被破坏。A组成员们迅速用电击棒将暴露的人击晕,没被击晕的人开始拿出武器反击;人员多出A组的两倍,显然A组在人数上处于劣势。对峙了几秒后,双方展开械斗。渐渐地,A组取得了优势并逐渐控制住局面。见势不好的残党开始逃跑。
“翔子,礼帽男有动作了,我们做好准备!”躲在人群中的礼帽男朝着游乐场的方向——我们这边逃跑。我和翔子赶紧缩进了护布后。
“逮住你了!”待礼帽男跑过了施工防护布后,翔子像一条饿坏了的鬣狗一样迅猛地扑了上去。礼帽男被他扑倒在地,黑色的礼帽掉落在地上。熟练地给这位特殊人员铐上手铐后,我捡起地上的礼帽将它扣回男人的头上。
“A组A组,我们这边已经控制住了特殊人员”
“A组收到,接下来就请你们把他带回那一边的机关了”
“明白”
我收起通讯器,观察着眼前特殊的男人:“保管好你的帽子哟,老哥。”
“咦呜~”礼帽男发出畏惧的声音,“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认罪。”
“欸,真怂啊!”伍翔说道,“好了,跟我们走。”
一个浴袍男,一个礼帽男,挺奇葩的组合。
游乐场那边依旧放着欢快热闹的音乐,灯光璀璨。
我和伍翔正押着礼帽男从另一旁僻静之处回去。“要先给这家伙打点镇静剂吗?”我提议到
“还是算了吧,万一他不愿动,我不是还得跟着挨冻吗?”
“是嘛?那就一边回去一边在路上了解一下精神状况吧!”
询问数句后,感觉他的状况还算正常,礼帽男的名字是戴尔。经过他的陈述可以看出悔过的意识,给人的印象是一个懦弱胆小的人。
“是什么原因让你走上这条路的,你是通过什么途径获得这种毒品的?”看透了戴尔的性格,在对话正常进行着的情况下,伍翔忍不住套问重要的信息了。
如果说与我们仅有一条马路相隔的游乐场是城市的糖果、甜品屋与惊喜的话,我们面对的戴尔及他背后的团伙就是城市的烈酒、**与恶趣味了。
“经受不住诱惑,驾驭不了自身的欲望。”戴尔像是切换了频道的发声玩偶一样,一板一眼地陈述奇怪的故事。
“经过这次失败,我得到了一个教训,我们沉入青铜湖底的世界,活动的绿锁开合运作着,站在锁芯大道上的人们开始奔跑,一条一条,不相连的,隔绝的锁道上,钥匙抽动。没法到达钥匙孔的大门。即使到达了,钥匙孔的那一边,也满是渴求着挤进绿锁内饱食的人类。出去的,进来的,碰撞着,在青铜的湖底永无天日的活着……”
我和伍翔注视着戴尔,感到神奇的是他所描绘的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慢慢浮现在脑海,脚底一种酥软的不现实感慢慢沿着脚底爬了上来。
“这种舒适感,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伍翔带着焦躁的表情流着口水,谈吐的字词逐渐含糊。
戴尔摘下礼帽,将自己的头发拔成天线状,雀跃地指着它向我们解释:
“我没事了,你们看,那个世界和我相连的信号现在断开了。不用担心,没有事情了哟!”
说完他捋平了竖立的头发,迈着芭蕾舞步轻快地从我们身边离开奔着道路对面的游乐场而去。
仿佛时空也滞留了一会,我努力呼喊着伍翔,但是发出的声音变得十分迟缓。
一旁的伍翔狂乱地舞蹈,看神情无疑是陶醉其中了。
必须得叫醒这个在道路上穿着浴袍发疯的男人才行。我用力拍打着伍翔的肩膀,猛烈地摇晃着他的身体。
“翔子,你正常点!”就这样放任他不管,或许他会冻死也说不定,触碰到的这副身体真是十分冰凉。
所幸翔子很快恢复了意识,缓过神来的他猛拍自己的大腿,懊恼地喊着:
“怎么回事,那个家伙很不妙啊!”
顾不上已经清醒的伍翔,戴尔快要脱离视线范围了,必须得赶紧追上他,在他那莫名其妙的影响进一步扩大之前。
在交织着喜悦与刺激的海洋里,戴着程亮手饰像只兔子一样蹦蹦跳跳的的男人被身穿深棕色皮草大衣的男人扑倒。不远处穿着与周围景色极不相称的浴袍男子似乎正朝着这两人赶来。
寒夜的北风似乎在放肆地嗤笑着些什么,而周遭的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
那一刻,我产生了世界已经改变了的错觉……
呃,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吗?节奏快到惊人的乐园音乐在耳畔回旋,无比高昂的气氛,突破天际的异常音调穿透骨膜——不合理的音乐声中亦是一片不合理的景象,旋转木马的帐篷下一群鲜活的马匹在套杆的作用下围着铁轴奔跑,跳楼机以汽车发动机活塞的速度快速地跳动;过山车的车厢一节一节独立地分开,如同琴箱中的暗键一样起伏不断,相互碰撞……如梦似幻,沉浸在狂喜中的人们仿佛不会再苏醒,原始的快乐洒满了游乐场的泥土。
“人这种动物,会因为无聊而死,会为了追求快乐而走向灭亡。毕竟没有了温饱之虞,不再像其他动物一样生于忧患,于是踏入更接近天空的阶梯,不断寻找比以往更为新鲜的体验;待到探求终于达到本人极限之时,便厌倦起一切过往,最后在自我的麻醉里摇晃着摔下阶梯,坠入深渊之中。”
“呵,原来如此。戴尔的特殊能力是共享感知,藉由新型毒品的群体效应,让聚集吸毒的人们各自散发信息素,把各自上头后的快感与幻觉重叠交错。简直是为他们创造了一个全新的奇幻世界,由此在各种感官于各自神经中毒的分享下所有吸毒者都获得了无与伦比的快感。”
我对此时已身处月牙湖景区的处境没有感到丝毫奇怪。双手放在皮草大衣口袋里暖烘烘的体感让我满足,看到一旁穿着浴袍呆楞楞的阿京——我忍不住在心里窃笑,虽然那人看起来是我伍翔的外表。
似乎受到感知共享的原因,阿京和我此刻是真正意义上的心灵相通了。察觉到我的心情的阿京转过头来打招呼:
“哟,翔子,现在的我可真是在肉体知觉上感受着你的痛楚了。”
阿京那家伙满脸若无其事的表情,对于我俩在这种陌生处境下身体交换的情况毫不在意。
“事先说好了,你眼前这副滑稽模样的猥琐男人可是你伍翔,而不是我。我只是你这傻瓜无脑行动下的受害者。”察觉到我有所想法的阿京嘴上完全不饶人,理直气壮地指摘着我。
我叹了口气,似乎是为自己在反省,点着头应承着阿京:
“是的,是呀,这点我必须承认,的确是我这傻瓜的错。”
这里的天空没有色彩,也看不出天气,宛如胶
卷底片的世界。不管是人工湖,还是周围的植物,山峦,给人仅有的只是单调、苍白的印象。果然和记忆中的月牙湖景区有差异。
阿京活动着缺乏保暖措施的身体,用投标枪的动作将一枚石块投入眼下的湖中。
“这里不像是假的。”潜意识做出的判断明明连人自己都无法辨别认识,但很多时候人却非常地忠实于这种大脑幻觉般的鬼魅事物。一旦察觉不到已然深陷其中时,这种暗示便无可置否,这样的阿京也说出了如此的话。
倘若是梦的话,人对于不知不觉已身处的陌生环境是不会产生任何感觉的。但是如果发生在现实里,那么当事人应该会混乱,迷惘,不知所措,失去归属感吧!目前这种状况看起来矛盾重重,但我似乎能够从中得到一些线索了。应该快了吧。
但是我不知道这个地方,我没能看见把我们带到这来的那个疯子,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到“那边”
仅仅是心中所想,他回应了我,脸上浮现出陌生的笑容。
“没事,我知道,怎么带你回去,翔子。”
轻声细语中,我眼前陷入黑暗——
苍白、单调如胶卷底片的世界里,身着皮草大衣的男人倒在碎石滩上,如同一只困顿的野兽。
猎食者若是跟丢了目标,便会在饥饿中走向死亡。
夜深,寒风猎猎,实验室内开着暖气得以将外界的寒冷隔绝开来。苏醒后,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俯身观看着我的诚子,也不知道她以这种近距离俯身的姿势观看了我多久。
“诚子,起来!”我推开她。
她嘿嘿嘿地傻笑着从我身边爬开。
“怎么样了,阿京?”她满脸的明明白白,即便如此,她还是想看我作出结论的样子。
“暂时不能继续下去了。”我起身回答。潜意识之中的变化太过混乱和深奥,一不留神就容易迷失自我,无法辨别何为正常。
“嗯,失败了呢?”诚子歪过头狡黠地笑着,“这次的缸中混沌。”
“没关系,下次再来过吧,阿京。”她故作温柔的表情,指尖抚摸过我的脸颊,“反正你也没其他事可做了。对吧?”
——我无法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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