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雨物语·一】骨生族与神咒族
在这条街的尽头，有一家古董店，但没什么顾客，就算有人光顾，也都是看看，没什么人会买。古董店刚开张的时候，就有人对老板说：“我们这里也就只是一个小县城，你把古董店开在这里，不是亏本了么？”
当时老板只是笑了笑，说：“没事，反正过不了多久，我也会离开的。”
于是乎，古董店正式开张了。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不少人因为好奇来光顾，但随着新鲜感的消失，古董店变得异常冷清，似乎它并不是一家店铺。
古董店除了老板，还有一个女生，虽然大家默认她是老板的女儿或者妹妹，但具体是不是，谁也不知道。老板看起来不到三十岁，应该不可能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儿。之前有人问过，但老板只是笑笑，然后换了话题。后来就没人问了。
忘了说，老板叫做苏逸，脸上时常挂着笑容，很好说话；女生叫做苏尧，人很聪明，不过老板似乎并不打算让她去学校学习。
苏尧手里拿着一本杂志，从里间走出来，看向正在擦拭那些古董的苏逸，问道：“先生，你知道骨生族么？”
这家古董店的布置和很多古董店一样，古香古色，置物架上整整齐齐地放着不知道是什么朝代，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古董，恍惚之间还以为自己进入了另一个时空。而苏逸每天的任务，就是擦拭古董，保证它们不会被灰尘掩盖应有的光泽与色泽，亦或是其他。
苏逸小心翼翼地放下手里白玉瓷盘，回头看向苏尧，问：“知道啊，怎么了？”
“那你也知道神咒族咯？”苏尧看了眼手里的杂志，又问。
苏逸看了看苏尧手里的杂志，那是一本小说杂志，上面的小说主要是古风仙侠类，苏尧已经买了很多了。
“他们都是很古老的种族了。怎么了？”他大概知道苏尧会说什么了。
骨生族天生有着奇异的体香，而且死后的白骨能开出转瞬即逝的绝美之花。神咒族是一个擅长巫术的种族，而且他们的话在一定程度上能变成真实。不过这两个种族在很久以前就消失了，他很好奇苏尧是怎么知道的，他应该没有提起才对。
苏尧挥了挥手里的杂志：“也没什么，就是在小说里看到了关于他们的描述，有些好奇。”
闻言，苏逸挑起眉，走过去接过苏尧手里的杂志，随手把擦灰的布放在了柜台上，然后在柜台前的木制高椅上坐下，饶有兴致地看着苏尧所说的那篇小说。
苏尧也在旁边的高椅上坐下，伸长了脖子。
过了一会儿，苏逸合上了杂志，像是知道了什么一样笑了笑，并把杂志还给了苏尧。
苏尧拿着杂志，看向又去给古董擦灰的苏逸，问道：“先生，骨生族和神咒族真的已经消失了么？”
“不好说。”苏逸拿着一个白玉杯，小心翼翼的擦拭着。
“为什么？”
“在商周时期，骨生族因为白骨生花的特点被人族的贵族觊觎，被大量抓捕屠杀；而神咒族又有着出口成真的能力，被人族惧怕，然后用结交之名毒杀了大部分神咒族。剩下的神咒族和骨生族，为了保命，在不为人知的地方躲了起来。”
“不对啊，骨生族还说的过去，但神咒族有着那么逆天的能力，为什么他们不说‘人族灭绝’或者‘人族永远听从于神咒族’之类的话？”
“这说起来就有些复杂了。”苏逸没料到苏尧能想到这一点上，不禁无奈地笑了笑，“你知道涿鹿之战吗？”他放下白玉杯，转身看着苏尧。
“当然，就是炎黄两帝大战蚩尤。”
“没错。黄帝战胜蚩尤后，附近各个部落都愿意归顺，其中就包括了骨生族和神咒族。也就是说，这两族与人族之间的关系类似于主仆。在那个奴隶制社会，奴隶翻身为主不仅仅是不现实的，也是不合常理的。而神咒族的出口成真的前提条件就是不能违背常理，或者说，伦理。”苏逸想了一下，又继续说：“打个比方，你是学生，而我是老师，你不能说从什么时候开始，你是老师，而我是学生。再比如，某个人欺负了身为神咒族的你，你想报复他，你可以说“不小心跌倒了，把牙磕掉了”，但你不能说“出门被车撞死，上山被蛇咬死”这类的话，就算说了，什么也不会发生。懂了么？”
苏尧微微皱着眉，有些勉强地点了点头：“也就是说，他们不能说出有违自然常理，决定他人命运的话？”
苏逸点了点头。说真的，他不喜欢说这些复杂的东西，因为有时候他觉得越说越复杂，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好在苏尧的理解能力不错，不然他都不知道要花多久才能说清楚。
苏尧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旋即又想起来有些跑题了，所以又问：“所以他们还没有消失？”
既然躲起来了，应该还没消失吧？
“不好说，毕竟骨生族和神咒族我也只见过一次，而且是在他们躲起来之前。不过……”说着，苏逸好像注意到了什么东西，抬头嗅了嗅，然后走到柜台前，打开那个拳头大小的香炉。里面的熏香刚好燃完，只剩下还有余温的灰。
“不过什么？”苏尧微微皱了一下眉，不明白他为什么只说一半。
苏逸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柜台后面蹲了下去，翻找了一会儿后拿着新的熏香站了起来，点燃放在香炉里，空气中原本淡了的香味又浓了些许。
“我第一次见到骨生族和神咒族是在商朝，那时候人族已经开始排斥神咒族，并且有不少贵族想要一睹骨生花的美丽，但还没有到赶尽杀绝的地步。后来听到那样的消息，虽然想帮他们，但我也只是一个无名小卒，甚至不知道逃走后的他们去了哪里。不过，我想，既然找不到，那么他们现在应该很安全。”
苏逸坐下来，看着苏尧，继续说：“后来过了很多年，记得是在唐朝，我认识了一个人，她说她是骨生族的后人。原来，大部分骨生族和神咒族的人都选择了隐居，但还有少部分人相信不是所有人族都会那样对待他们，就留了下来。骨生族用胭脂水粉和香囊掩盖身上的奇香，神咒族则尽可能保持沉默。最后，留下来的人有一部分成功融入了人族，而另一部分，则受到了和之前同样的对待。
“骨生族的后人，有些人的白骨还是会开花，而体香，也比普通人浓。比如说香妃，虽然有人说她的体香是因为喜欢带着香料，但那也只是为了让那与生俱来的体香变得自然一点的说辞。至于神咒族的后人，其实就是我们所说的‘乌鸦嘴’，和人类结合后，他们的力量减弱，基本上不会给生活带来什么**烦，虽然也有例外。”
“那隐居的那些人呢？”苏尧趴在柜台上，一边暗中感叹，一边问。
苏逸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啊。可能他们依然生活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吧。”
“不对啊，”苏尧直起身子，皱眉说道，“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应该很容易就能把他们找出来吧？再说，现在世界上每个角落都有人族的足迹，他们还能在哪隐居？”
苏逸笑了笑，反问：“你确定？”
苏尧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能够证明自己的话。
看着苏尧欲言又止的样子，苏逸忍住没笑出声：“总之呢，这个世界很神奇，人类不知道的事情也有很多，而且有些东西，不是科技能解决的。”
苏尧皱着眉，又一次看向手里的杂志，陷入了沉思，也不知道是在思考怎么反驳苏逸，还是在想其他的。
苏逸站起来，笑着在苏尧的头顶揉了揉，然后走向置物架。
这时，苏尧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问苏逸：“对了，先生，你刚才说你在唐朝的时候认识了一个骨生族的后人，谁啊？”
苏逸回过头，听完苏尧的话后脸上僵了一下，旋即又若无其事地摆摆手：“一个老朋友而已。”
苏尧眯了眯眼：“真的假的？我怎么觉得有故事呢？”
“谁都有故事，至于故事有不有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苏逸面向置物架，摸着鼻头，一本正经地说道。
“嘿嘿。”苏尧从高椅上跳下来，来到苏逸旁边，咧嘴笑道：“先生，说一下呗~”
苏逸看了她一眼，无奈地摇摇头：“好吧，以后跟你讲。”
“啊，就不能现在吗？”
“今天就算了。”
“先生……”
当时老板只是笑了笑，说：“没事，反正过不了多久，我也会离开的。”
于是乎，古董店正式开张了。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不少人因为好奇来光顾，但随着新鲜感的消失，古董店变得异常冷清，似乎它并不是一家店铺。
古董店除了老板，还有一个女生，虽然大家默认她是老板的女儿或者妹妹，但具体是不是，谁也不知道。老板看起来不到三十岁，应该不可能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儿。之前有人问过，但老板只是笑笑，然后换了话题。后来就没人问了。
忘了说，老板叫做苏逸，脸上时常挂着笑容，很好说话；女生叫做苏尧，人很聪明，不过老板似乎并不打算让她去学校学习。
苏尧手里拿着一本杂志，从里间走出来，看向正在擦拭那些古董的苏逸，问道：“先生，你知道骨生族么？”
这家古董店的布置和很多古董店一样，古香古色，置物架上整整齐齐地放着不知道是什么朝代，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古董，恍惚之间还以为自己进入了另一个时空。而苏逸每天的任务，就是擦拭古董，保证它们不会被灰尘掩盖应有的光泽与色泽，亦或是其他。
苏逸小心翼翼地放下手里白玉瓷盘，回头看向苏尧，问：“知道啊，怎么了？”
“那你也知道神咒族咯？”苏尧看了眼手里的杂志，又问。
苏逸看了看苏尧手里的杂志，那是一本小说杂志，上面的小说主要是古风仙侠类，苏尧已经买了很多了。
“他们都是很古老的种族了。怎么了？”他大概知道苏尧会说什么了。
骨生族天生有着奇异的体香，而且死后的白骨能开出转瞬即逝的绝美之花。神咒族是一个擅长巫术的种族，而且他们的话在一定程度上能变成真实。不过这两个种族在很久以前就消失了，他很好奇苏尧是怎么知道的，他应该没有提起才对。
苏尧挥了挥手里的杂志：“也没什么，就是在小说里看到了关于他们的描述，有些好奇。”
闻言，苏逸挑起眉，走过去接过苏尧手里的杂志，随手把擦灰的布放在了柜台上，然后在柜台前的木制高椅上坐下，饶有兴致地看着苏尧所说的那篇小说。
苏尧也在旁边的高椅上坐下，伸长了脖子。
过了一会儿，苏逸合上了杂志，像是知道了什么一样笑了笑，并把杂志还给了苏尧。
苏尧拿着杂志，看向又去给古董擦灰的苏逸，问道：“先生，骨生族和神咒族真的已经消失了么？”
“不好说。”苏逸拿着一个白玉杯，小心翼翼的擦拭着。
“为什么？”
“在商周时期，骨生族因为白骨生花的特点被人族的贵族觊觎，被大量抓捕屠杀；而神咒族又有着出口成真的能力，被人族惧怕，然后用结交之名毒杀了大部分神咒族。剩下的神咒族和骨生族，为了保命，在不为人知的地方躲了起来。”
“不对啊，骨生族还说的过去，但神咒族有着那么逆天的能力，为什么他们不说‘人族灭绝’或者‘人族永远听从于神咒族’之类的话？”
“这说起来就有些复杂了。”苏逸没料到苏尧能想到这一点上，不禁无奈地笑了笑，“你知道涿鹿之战吗？”他放下白玉杯，转身看着苏尧。
“当然，就是炎黄两帝大战蚩尤。”
“没错。黄帝战胜蚩尤后，附近各个部落都愿意归顺，其中就包括了骨生族和神咒族。也就是说，这两族与人族之间的关系类似于主仆。在那个奴隶制社会，奴隶翻身为主不仅仅是不现实的，也是不合常理的。而神咒族的出口成真的前提条件就是不能违背常理，或者说，伦理。”苏逸想了一下，又继续说：“打个比方，你是学生，而我是老师，你不能说从什么时候开始，你是老师，而我是学生。再比如，某个人欺负了身为神咒族的你，你想报复他，你可以说“不小心跌倒了，把牙磕掉了”，但你不能说“出门被车撞死，上山被蛇咬死”这类的话，就算说了，什么也不会发生。懂了么？”
苏尧微微皱着眉，有些勉强地点了点头：“也就是说，他们不能说出有违自然常理，决定他人命运的话？”
苏逸点了点头。说真的，他不喜欢说这些复杂的东西，因为有时候他觉得越说越复杂，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好在苏尧的理解能力不错，不然他都不知道要花多久才能说清楚。
苏尧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旋即又想起来有些跑题了，所以又问：“所以他们还没有消失？”
既然躲起来了，应该还没消失吧？
“不好说，毕竟骨生族和神咒族我也只见过一次，而且是在他们躲起来之前。不过……”说着，苏逸好像注意到了什么东西，抬头嗅了嗅，然后走到柜台前，打开那个拳头大小的香炉。里面的熏香刚好燃完，只剩下还有余温的灰。
“不过什么？”苏尧微微皱了一下眉，不明白他为什么只说一半。
苏逸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柜台后面蹲了下去，翻找了一会儿后拿着新的熏香站了起来，点燃放在香炉里，空气中原本淡了的香味又浓了些许。
“我第一次见到骨生族和神咒族是在商朝，那时候人族已经开始排斥神咒族，并且有不少贵族想要一睹骨生花的美丽，但还没有到赶尽杀绝的地步。后来听到那样的消息，虽然想帮他们，但我也只是一个无名小卒，甚至不知道逃走后的他们去了哪里。不过，我想，既然找不到，那么他们现在应该很安全。”
苏逸坐下来，看着苏尧，继续说：“后来过了很多年，记得是在唐朝，我认识了一个人，她说她是骨生族的后人。原来，大部分骨生族和神咒族的人都选择了隐居，但还有少部分人相信不是所有人族都会那样对待他们，就留了下来。骨生族用胭脂水粉和香囊掩盖身上的奇香，神咒族则尽可能保持沉默。最后，留下来的人有一部分成功融入了人族，而另一部分，则受到了和之前同样的对待。
“骨生族的后人，有些人的白骨还是会开花，而体香，也比普通人浓。比如说香妃，虽然有人说她的体香是因为喜欢带着香料，但那也只是为了让那与生俱来的体香变得自然一点的说辞。至于神咒族的后人，其实就是我们所说的‘乌鸦嘴’，和人类结合后，他们的力量减弱，基本上不会给生活带来什么**烦，虽然也有例外。”
“那隐居的那些人呢？”苏尧趴在柜台上，一边暗中感叹，一边问。
苏逸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啊。可能他们依然生活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吧。”
“不对啊，”苏尧直起身子，皱眉说道，“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应该很容易就能把他们找出来吧？再说，现在世界上每个角落都有人族的足迹，他们还能在哪隐居？”
苏逸笑了笑，反问：“你确定？”
苏尧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能够证明自己的话。
看着苏尧欲言又止的样子，苏逸忍住没笑出声：“总之呢，这个世界很神奇，人类不知道的事情也有很多，而且有些东西，不是科技能解决的。”
苏尧皱着眉，又一次看向手里的杂志，陷入了沉思，也不知道是在思考怎么反驳苏逸，还是在想其他的。
苏逸站起来，笑着在苏尧的头顶揉了揉，然后走向置物架。
这时，苏尧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问苏逸：“对了，先生，你刚才说你在唐朝的时候认识了一个骨生族的后人，谁啊？”
苏逸回过头，听完苏尧的话后脸上僵了一下，旋即又若无其事地摆摆手：“一个老朋友而已。”
苏尧眯了眯眼：“真的假的？我怎么觉得有故事呢？”
“谁都有故事，至于故事有不有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苏逸面向置物架，摸着鼻头，一本正经地说道。
“嘿嘿。”苏尧从高椅上跳下来，来到苏逸旁边，咧嘴笑道：“先生，说一下呗~”
苏逸看了她一眼，无奈地摇摇头：“好吧，以后跟你讲。”
“啊，就不能现在吗？”
“今天就算了。”
“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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