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在幻想乡做神明》第十章——拉个25仔卖队友

时间在回到守矢神社集会后，羽宫游幽跑去博丽神社之前。
“嗒—嗒—”
守矢神社后的后花园，梓析穿着一袭鱼白袍，脚下木屐踏起脆响在实木板上，有些错乱的脚步声显得他并没有脸上的稳重，反而有些迷茫。
从廊里望外，冬日的弦月凄清，苍白色的光芒滴落鱼池，在无鱼的池子中幽幽折光，让梓析脸上更有恍惚。
轻缓的从游廊下到园里，梓析靠在鱼池假山旁，也不在乎会不会弄脏服袍。
现在这个时候，神奈子和早苗已经入睡，梓析将计划记录在案后才刚洗完澡，漫步庭院，赏景放松。
半倚假山，梓析仰头看到的就是一轮清月，暗淡的数颗星辰离它远远，在蓝灰色的夜空，月辉成为唯一起眼的光源，填满一方庭院。
白袍的他在月光下像是覆了一层寒霜。
不由得叹息，梓析不再多做念想，阖眼空灵。
过了许久，梓析才悠悠的睁眼，墨色的瞳孔中蓝色流彩闪溢，他将手伸进鱼池寒水里搅起微澜，涟漪起伏着，他身上的服袍也随之变换着。
萤蓝色的流光从池里爬上他手，那种梦一样的色彩像是从深暗海渊撷来的唯一迷蓝，在不知名的空间里沉淀，现在被梓析借水镜捞出。
梓析眼瞳中色彩更浓，终于在一分钟，或是在永恒的时光中流泪，化作冰白色滴落在腰侧，袖侧，晕开后形如木槿之花，让人看见就从心底冒出悲意。
那是种对“美”求不得的悲楚。
鱼白服袍在须臾间变成了冰蓝色的长裙——撷水做裳，化泪为饰的绝美长袖裙。
但到这还没完，还有樱绯色的玉玦从池中来，悬挂在梓析淡青的衣带上；银灰色的发带也系住了梓析散披的长发，从发中而束，让梓析更有种阴柔却温驯的书卷气。
这套衣饰色彩不浓，却都是高洁、素雅、渺远的奇颜，几乎没什么人能好好的驾驭。
但就是如此，哪怕驾驭不好，只是单单将它穿在身上都有种惊艳耳目的感觉，梓析就是其中翘楚。
“呼~”梓析看着身上萤蓝冰白有序交合的长裙，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成功把它拿出来了，没有它的话梓析的计划可能会全废。
而在灵梦发现异变在即的这个时候计划作废，输掉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霓蓝姬裙』，梓析记忆里它的名字，此外还有『深海引诱舵手的音和衣』中的『衣』、『受神祝福的祭祀海服』等美称。
不过梓析把它拿出来可不是为了称赞它的美和传奇，而是要用它开启自己的宝库。
“竹伽。”
隔得梓析远点的地方，可以看见，他说出这句话后，周身有显眼的波动，整个花园都虚幻了，所有的建筑都像透过鱼眼观察一样开始曳长缩短，最后回归原样。
而梓析背后，是一座庭院穿过层层空间，投影现世。
那是一座一眼望不尽的庭院，宏伟瑰奇是第一视感。仔细观摩，还有建筑师呕心沥血的细致精神在里面。
檐栋纵横交错，波浪似的起伏，钩心斗角。其上花鸟虫鱼纹得小巧玲珑而又不失神韵，显出风雅。檐上脊兽对称分布，平常的盯着下方，亘古不变，却有种正气和让人自觉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的威严。
庭院正前处没有什么门一类的防盗措施，直白简单的敞开像是欢迎外客的后花园，目光随着门后的甬道延伸，有竹园有书阁，灰暗迷蒙的深处好像还有千万年前众学子朗诵史书律法的声音。
恍悟这是古代贤者授课解惑的师庭。
师庭深处，有一个精致如同人偶的女孩穿着白色连衣裙，捧着一大棋盘缓缓走出来，站在梓析身旁。
一米四五的小孩子捧着宽大的棋盘却四平八稳的站着，让人瞠目。
梓析摸了摸她的头，面无表情的后者眼中厌恶和喜爱同时升起——厌恶是对梓析这个家伙，喜爱是对梓析拿长袖摩挲她。
衣袖水一样的洁净和触感，让人有种从心的放松和熟悉。
梓析丝毫没有被****鄙夷后的不自在和羞愧，注意力全在棋盘上。
大正常棋盘一倍有余的棋盘在被竹伽捧出来照到月光后，就由石质变为了玉质，黑色棋子更加深邃如夜，白色棋子洁白如天空的玄月，黑白分明。
梓析捻棋子感受一番，欣喜的发现自己还懂得如何使用它。
“竹伽，好久不见，明天的异变就看你了。”梓析笑道。
小女孩又是面无表情，也不回答，只将梓析手上的棋子收回，回去师庭，只留下了一个小巧可爱的背影给梓析。
而后，师庭的投影在她进来后虚幻彻底消失。
梓析身为主人也不介意，玩笑，“这器灵真是不乖啊。”
梓析穿着那套蓝色长袖裙，笑容都增值不少。
又静下来的花园，清脆干净的声音从游廊那里传来，听得格外清楚：“噗嗤——我倒觉得那是她有个性的表现呢。”
循声望去，才看到诹访子坐在游廊扶手上，晃荡自己幼小的裸足，脸上挂着讳莫如深的笑容。
梓析知道不能信她脸上的表情，瞥了一眼她市女笠上的蛙眼，本体果然没有丝毫情感波动。
“也许吧。”
“你在做什么？”诹访子好奇的探出头。
“清点自己的库存而已，看看有没有什么明天用的上的东西。”梓析抬头望月，语气平平。
诹访子耸耸肩，“什么嘛，还以为你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呢。”
她指的是梓析穿女装这件事。
“我还想着你要是真有这种爱好，就把早苗衣橱里那套神奈子心心念念的国中生水手服拿给你穿呢。”诹访子遗憾，但紧接着看着梓析身上的冰蓝色长裙，市女笠上蛙眼里都是喜爱的情绪，“不过，这件衣服也挺好看的。”
梓析嘴角抽抽，你知道你刚才爆了什么话吗？神奈子会杀了你的。
“神明又没有真正的性别，就算穿水手服又如何？哪怕这张脸都是可以变换的，想看的话我也可以给你变出适合这件衣服的容颜。”梓析看向诹访子，表示淡定，“我只是难得变而已。”
“切，不是自己的脸有什么好看的……诶？你没有固定自己的容貌？”诹访子后知后觉，惊奇，“如果没有一个固定的形态的话你怎么收获的信仰？”
神明这种存在的确是没有性别和固定的容貌，祂们严格来说只是一种灵体，不像人或妖怪一样有血有肉，比如八百万神明信念的诹访子。
但为了获得信仰，神明就需要固定下自己的性别和容貌，毕竟要是按神明喜欢随时变来变去，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怎么获得信仰？
要想别人信仰你，你至少要有一张固定的形态吧，不然鬼知道自己的信徒们会祭拜到哪里的神社去。
而随着人们传诵得越久，神明也会因为人类的认知而彻底固定下来形态，再也没法像是以前那样随时变换了。
因为神明是吸收了人类的信仰的。
“信仰？你看我需要那种东西吗？”梓析拉了拉长袖，毫不在意的道。
如果梓析真的需要信仰的话，他也不会对收集到的信仰分毫不取全让给诹访子和神奈子了。
“呃……”诹访子语塞，跳下扶手，虚眼仔细打量着梓析，“也不像年轻的神明啊？怎么没有固定形态却不缺信仰呢？难道你以前都是靠抢其他神明的信仰维生的？”
“不对啊，如果是那样你也不会被灵梦揍了。没点实力做什么强盗，别反被抢了都不容易了。”
梓析听得头上一个“川”字，这说的……我不要面子啊？
“喂，我都说了我不绝对是蓝孩子了。又说我年纪不小又说我弱鸡什么的，不太过分了吗？”
面对梓析的不满，诹访子拉他衣角的动作一滞，片刻思考后语出惊人：“可你也不是女孩子啊？”
神明无性别【╮(︶﹏︶)╭】。
梓析闷哼一声，被呛得无fuck说。
“反正我也记不清自己为什么不缺信仰了，可能我以前有兴趣的时候做过这方面的研究吧，大惊小怪的。”梓析明智的折回原话题，避免难堪。
“诶~”诹访子露出一个鄙薄的眼神，要是随便做个研究就能避免人类的影响，那那些因为缺失信仰而消失的神明算什么？白痴吗？
不过看梓析的样子也不像说谎，诹访子也没有纠缠下去，如果想说的话自然会说，不想说怎么问也没有答案的。
“你很想试试这个吗？”短暂的无言后，梓析实在忍不住诹访子兴趣盎然的盯着自己身上长裙的模样，偏过头问。
“那当然了，我可是女孩子喔，没有哪个女孩子会对这么美得裙子无动于衷吧。”诹访子难得没有掩饰自己，略为自豪的道。
“女孩子……”梓析看着比一米四五的竹伽差不多的诹访子，嘀咕，“比某个永远十七的妖怪小一丢丢的女孩子吗？”
“嗯？什么永远十七？”诹访子没听清楚，追问。
“没什么。”梓析一口终结话题，再谈下去小心罪袋里过夜。
梓析解开衣带，诹访子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长裙就从梓析身上飞向诹访子，在途中慢慢缩小到契合对方的大小，完美的穿戴在她身上，而梓析则恢复了之前穿的白服袍。
“挺有意思的嘛，竟然还能自己调节尺寸。”诹访子转了个圈，蛙眼里满是欣喜。
市女笠下金色齐颈的短发，俏丽乖巧的模样，在长裙的映衬下显得她更加可爱，如同一个瓷娃娃惹人怜爱。
“不过……”梓析撇过头偷笑，没有三秒钟，诹访子惊叫了出来。
“怎么回事？衣、衣服融化了？！”
回过头，诹访子身上的长裙全化作水沾湿了她本来的连衣裙，豆大的水珠沿着裙边滴答滴答的落下，最后渗透在青地砖缝里面。
“喔，忘了和你说了，这套裙子很认人的，没得到它承认都穿不上。”梓析故作遗憾的解释，实则心里乐开了花，谁叫诹访子毒舌他呢，戏弄她一下无可厚非。
诹访子红着脸用力量烘干衣服，但让她介怀的是梓析看着她湿透的模样后依旧平常的目光，也不知道对他还是对裙子的说了一句，“真是有够差劲。”
梓析疑惑的看着诹访子，总感觉她好像在想什么奇怪的事？
“算了算了，你毕竟脑子有问题，不说了。”诹访子挥挥手，核善的对梓析一笑，后者不寒而栗。
月已上中天，梓析拿出了藏酒，温酒一杯递给诹访子，对方接过，很是豪迈的一口饮尽，清澈的酒液顺着嘴角流淌下来。
“唔~不错的酒啊，可惜是冬天，没有樱花。”诹访子没有花的花园，遗憾的道。
梓析看着她酒鬼的模样感慨一句幻想乡里不会喝酒的女孩子果然占少数，同时说起冬天和樱花他总有跳戏的错觉。
“对了，那个天狗首领跑出去了喔。”诹访子突然换了一个话题，“博丽神社方向。”
梓析啜了口酒暖身，“嗯。”
“意料之中？”
“不奇怪而已。”
“你不是一直想要赢的吗？就这么放任她当叛徒？”诹访子奇怪。
“想赢……吗？”梓析抬头看着天空中孤独的月亮，突然换了一个话题，“诹访子曾经掌握过一个国家对吧？有什么感想？”
“兴奋？浓重的责任感？带领领民走向富强的使命感？十年百年到是这种心肠吧。可神明的寿命何止百数，当这些都实现过后，你会发现岁月悠悠，自己会厌恶当个许愿机器，而人的欲壑难填。”
“你对他们好，他们理所当然；可要是有点失误，他们就恨不得生啖你肉，谁还管你之前的付出。”
“神明被人抛弃不就是这样吗？我们实现不了人的愿望，所以人就否定我们的存在。”
梓析陈述着，诹访子也放下酒杯，曾经荒古时期的人神共同扶持前进，到现在的狼狈进乡，说是错觉，又有种历史的沧桑感；说是真实，可又如此戏剧性。
人竟然抛弃了同行的神？多么荒诞可笑。
“因此我不会想赢的，因为只有视人神如一物的博丽巫女才能维持幻想乡的平等局面。不然无论是神还是人掌握大局，都只是将『幻想乡』变成『现世墓』而已。”
“……”看着失神的诹访子，梓析揉了揉头，“抱歉，以前记忆的恢复后和现在的记忆有点冲突，让我有点迷茫，但大概就是我说的这个意思。”
“嗯，懂了。”诹访子回过神，“所以天狗首是你故意拉进来暴露你自己的？”
“差不多，因为我知道她是个25仔。”梓析喝口酒润喉，“我就顺手把自己的能力给她说了，她肯定会想到我的弱点并通过某种方式告诉灵梦的。”
梓析的能力是改变创造历史走向，而幻想乡正好有一个天克他的存在。
“不过我是没想赢，但获取些信仰给你们和炸博丽神社复仇我可不会放弃，我说灵梦别想好过可是认真的。”梓析笑呵呵道，这才是他一直没变的异变目标，所谓的抢夺幻想乡的控制权只是其他人的妄自揣测罢了。
诹访子点头，梓析没有多余的想法就好，这样她就能继续和琪露诺进行没打完的战斗了——嗯，她之前摸掉集会就是因为在和冻青蛙的琪露诺掐架。
“不过……动脑子的你还真没有不动脑子的时候可爱啊。”诹访子也笑呵呵的看着梓析。
梓析翻了翻白眼，“放心吧，这次异变过后我就不会有这种脑力了，『某个家伙』会分摊掉我智商的。”
两个都因为某些原因会被降智，而相视一笑。
这样，就不会再迷茫了，梓析想着。
能进幻想乡的，终究是在现世不得志的好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