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菟丝子与槲寄生(一百二十七)

第一百二十七章、我还是第一次尝试双线叙事——也不知道写的好不好,所以请你们多多评论吧
项斯剪断猫儿粉嫩皮肉上拉起的线结,慢慢把缠在手指节上多余的手术线一圈从食指上解下,身旁的一位同事抬起手关掉灯光,把口罩的带子从耳后向外拿下,垂着手把手套摘下,顺手放在手术台的绿布上。
“我说啊项斯,”
“是?”项斯心不在焉地回答着同事,他轻轻拍打小家伙垂耸下来的胡须,用戴着手套的那只手擦了擦它的嘴,它迷迷糊糊的用小脑袋瓜子撞着他的手心,他笑了笑点点头,让人把它拿走。
“难道你不累的吗?这都一早第几场了——虽然是动物,但手术上耗的精力很大的吧。”同事点了点项斯的手,项斯把同事的手指压回成拳头,依旧面带微笑,没有一丝颤抖,
“放心好了,我的手可很稳,不会伤到谁的。你就,放心好了。”放开对方的手,背过身去室外洗手,脱掉手套后,将手心向着同事,似在展示,但手指微微弯起,像在抓住什么一样。
同事打了个哈欠,手伸到背后解开身上的手术服,举在面前,一点一点叠好,自言自语道,“……我是在担心你自己的安全啊项斯,毕竟人并不是真的完美的,万一一下不稳伤到自己怎么能行。”
手术用房间对面的办公桌上,涅莫双手手臂并在一起,他趴着向上看出出入入那个房间的项斯,现在正不着痕迹的拭去嘴唇咬破的伤口冒出的血点。双手上下前后摩擦着,在洗手台前慢慢的走来走去,在同事们和实习生的群体中八面玲珑地交谈着。
“实在无法理解啊,他总是热心帮助解决他人的烦恼,却从不说说自己的,说不定他是真的——完美呢。”好似听见自己的尾音向上翘了起来。
“实习生,我实在放不下心来,我要强行停止他这不要命的行为,麻烦你去接替一下工作了。”项斯被那位同事拉着衣领,并且被摘下名牌随手放在桌面上。
涅莫看着名牌手指从手臂下蠕动着靠近。他是上衣上挂着写着单纯的实习生三个大字,被手臂压着。
涅莫深吸一口气,把名牌抓在手心里,向上递给项斯,“请收好……这是来之不易的,虽然对你来说并不一定是。”声音慢慢模糊在哈欠声里,涅莫猛灌一口咖啡,站起身跟在项斯的同事的身后,他用刚才握过名片的手在胸口上抓了抓。
【我……只有这种情况会被叫到干活,而项斯他已经是转正好久了,太羡慕了,而这究竟是为什么呢?啊啊,他果然很完美呢。】
项斯左手手臂压在窗玻璃上,手指分叉开刘海,他凝视着迅速路过自己身边的事物,摘下眼镜,用纸巾包裹着镜片擦拭着,平视前方的褐色眼中似乎因缺少了什么而失去了光泽,仿佛在土里摸爬打滚了好些日子的蟑螂外壳一样。
“815病院站到了,请下车的乘客小心脚下,请勿拥挤,先下后上……”随着车内广播一如既往平静的报站,项斯把斜背包的带子往脖子那侧靠了靠,慢慢走下了车。
方方正正的橘红色的外墙阻挡着里头无数苍蓝色病服下的疯狂形成的洋流的外涌,深黑色的厚重铁大门是正常世界与狂乱的思维唯一的分界。
“真是好久未再见到过了,毕竟在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我想你会原谅我的,”项斯右掌覆盖在左拳上,压了压指骨,发出清脆的响声,“尊敬的母亲。”
他走入一直嬉皮笑脸,用绷带遮住右半脸的青年为他拉开了铁门而出现的入口,眼睛环视着建筑外部的景色,完全不见那种传统意义上精神病院的废弃感,鸟儿在大树上歌唱,鲜花点缀着墙体与地面的连接。
项斯跟随着青年从前台领了家属看望证后悬挂在脖子上,走在灰绿色瓷砖铺开的路上,悄悄的转动眼睛看。走廊椅子上一个男人仰着头,手指拍在衣服上,向外扯着什么,同时嘴里在说着完全听不清的话。
一边墙壁上的一个房间里,一个女人裹着被子,目光向房门玻璃小窗外的世界投去不过两三秒的视线后又收回,她的脚似乎因为缺少走路锻炼的关系而非常瘦削,脚趾互相摩擦着。
跪坐在床边的少女,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反复读着围绕着药盒的字。
因为紧张,她连续几次都读错了一些字,直到这一次,她终于读对,十分放松的趴在床上,安心的合上两天没有闭上的眼。
“真可怕,这种疯狂与混乱,好想也加入其中。我相信如果是他的话,也会感到一丝平静的吧,一丝比寻求死的方法更加能令他平静的……”项斯握着带子,无名指在带子上敲打着,在与那些视线交汇时,没有躲闪开,嘴上的笑容也没有怎么变化,甚至更加上扬,充满了惊喜。
来到了记忆之中那间病房,他的眼神变得柔和,抬起了手,向床上手脚被黑色的橡胶皮带扣扣住的女人挥了挥,但她的头扭向窗口那边,他不怎么尴尬,笑眯眯地继续自顾自招呼。
阳光正好,恰能将她憔悴得有些肌肉凹陷下去突出鬓骨的脸上的淡漠驱散,她这些年紧绷的精神,早让她听见了脚步声,发黄的眼球转向项斯,嘴唇上的血痂相互磨了磨,什么话也没说出口。
项斯走到病床对边的桌子上前,拿起热水壶,慢慢往一次性水杯里倒了两杯水,自己端起一杯,吹了吹升起的缕缕白雾,白雾贴上杯壁,湿润了它。
“我都和他们说过了,也说过不止一遍了,根本不需要把您绑得那么紧起来,您可是我的亲生母亲,怎,会伤害我,我是您生下的孩子,又怎会害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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