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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 记忆里的你:

2023-03-18随笔书信 来源:百合文库
 【一】
谨安。
用过了很多次代号,最后实在想不出什么了。为了证明这一次的不同,姑且称呼你为你吧。
此刻窗户外的灯光化成窗玻璃上的斑驳,我瑟缩在教室里一个不大会引起关注的地方,做着不大会引起关注的事,大概连我本身,也不大会引起关注 。
承认这些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啊,承认我不再是曾经那个叱咤风云的女孩,走路都带着风,带着风地走进你心里。可是事实已给是这样了,尽管我想这一切只会是短暂,可是那还是无法逃避这个事实。那为什么当初,我会逃开啊。
我对你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什么时候,我不知道,在我总以为已经再也没有任何交集的时候,却会又突兀地再次出现关于你的记忆,所以说总是比我想象的要多一点点——点点。我想起你在某个时刻,我谈起我的学校,"可惜了"你笃定地说,我至今未明白缘由的,而且我想我已配不上你给做借口了。
我仍然记得你那个时候的表情,你依然没有笑,只是冷漠地勾起嘴角,那是别人从未见过的,你的表情。和在别人面前不同的。
可是现在我已经不拥有这些了,比起这些年来我所失去的,失去你已经微不足道。你看时间都已可以用年来表达了,你的确已经走了很久了 。
你不再是一个我可以为之难过的理由,不过是在我难动的时候可以让我更难过一点而已,离开你之后,没有什么变得好起来,我比以前更安静,更脆弱、像一只情绪无常的小兽,压抑地 躲藏在世界的角落。
写到这里的时候我抬头看了一眼钟表,觉得那个时候你说可惜还为时过早,你也许不知道, 我所经历的, 是怎样一种漫长和煎熬。我在匆忙行走的间隙抬起头来,天空是压抑的颜色,无声的,双眼里没有任何色彩。我不知道要如何向你描述我的近况, 当我试图讲述时, 才发觉以往用过的词语都是怎样的夸大, 我开始明白一些曾经执迷不悟的事情,开始呀在惨淡的事实面前变得清醒 。
很久之后我才意识到, 我的心头始终挥之不去你的影子。我在一些遇到的人身上恍恍惚惚的看到你, 看到你对我笑, 再肯定那不是你。我习惯性的把那些人和你做比较, 然后清晰的觉察你们的不同 。你从我生命中的一个路口与我分道扬镳, 从此你在我的心中停止生长,定格在你最初的模样。
有时候你在我心中会分成两个人, 一个是现在的你, 一个是从前的你, 原谅我擅自划分这样奇怪的界限, 你会不会明白, 我语无伦次地解释着, 我没有找到我写这些的意义因为我没有办法告诉别人, 让他们明白未曾经历过的是件困难的事 。我开始慌张, 所有的辞藻此刻都化为虚妄, 徒留下语句的苍白, 那是我的内心, 此刻它也同样的苍白。
声音戛然而止, 叙述转而无效。我看见时间, 一点一点向夜色更深处滑去。
【二】
很多时候, 我是羡慕你的, 羡慕你从容自若的掏出你的心事, 在阳光下让它绽放于你的心上人面前。是你在阳光下对我笑, 很多年之后我还记得, 那是像初春最初解封的小河 一样干净的笑容。
记忆辗转于年轮, 你最终还是收起了绽放的花朵, 将它重封为种子, 葬入往事的尘泥。在我的注视下, 你跳上了远去的列车, 消失在我的视野。
时间从那一刻起,停止流淌。我告诉自己可以思念, 但只停留在你离去的那一天。于是我往后的日子里只存在于那一天, 兜兜转转,我终究没有逃出那一天。你尚未走远,只是消匿了音信。你将你过往的情愫放飞入风里, 于是风吹进了我的梦里。
此刻已经趋近于初冬,只是日历还没有翻过那一页。而我已经变成人群中形单影只的那一个, 没有停留,随着人潮向前走。我不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碌碌庸庸,这不是我希望的。
不是 。
【三】
所以你会希望我变成什么样?我常常想。可是我们已经是彼此的陌路,又谈何希望。我听到很多歌曲中哀转迂回的曲调,把无限相似的心事化作音符流淌,唱断愁肠。所以你看,我们绝不是最特别的那一首,天下红尘纷扰那么多,仅是一段浅浅的往事,平淡的, 又算得上什么。
我想很多时候,只有疼痛才能让我感知到最真实的存在,过去是,现在也是。我一字一痛的写着,也就最清醒的孤独着。我有一盏灯, 是我喜欢的光色。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打开那盏灯,在黑暗中成一抹光亮, 仿佛那是可以让我感到温暖的颜色。它总是会悄无声息的熄灭。并非毫无征兆的。它从明亮一点一点黯淡下去,最后的最后,葳蕤的灯火, 只漫成一圈淡淡的光影。
我总是在他临近熄灭的前一刻将它关掉,如果知道你已决意离开时,先一步转身走掉一样。于是我纵身跃入黑暗之中,无边的静寂,我却能听见声响。我听见一朵花开败的声音,那是昨日未了的歌唱。
去年新年的时候,我向你发了贺词。你询问我的姓名,我没有回答,你却很快的觉察出来。你向我道歉,又一次向我道歉,可是如若你舍不得我难过,又为什么当初选择了沉默。花市如昼,除夕那一夜漫天是灯火, 我忽而想起古代烟花楼畔的女子,他们在这个时候也一定会登上高楼,让那纷纷流火,坠入掌心,将往事一一焚毁 。然后再转身投入一夜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只是我一腔热血,又怎奈何人世浅薄。
【四】
今天是12月4日。我这里下雪了。
开始只是泥泞的雨水,后来下的大了,才发觉是雪。
窗户上蒙了一层厚重的白气,视野的可见范围在一点一点的缩小下去。我趴在桌子上,在所有自信被挤压得无形遁逃的课本里,腾出一点空隙, 躲进去, 给你写信。
窗外传来火车穿过城市的声音, 站在我们学校五楼的栏杆往外望,是可以看到火车站的。我想我很久没有坐过火车了。
【五】
后来的日子里,我又遇到过好多人,他们有的比你更有趣,有的比你更优异,可是你仍是无可替代的那一个。我曾声嘶力竭的试图唤醒我沉睡的心脏,然而连半点回声都没有,所有努力轻而易举的, 都付之东流。
夜间的温度降到零下,学校没有任何供暖设施,唯一的空调没有开,寒冷拥入我的衣裳,将我的所有感官都谋杀。钢笔的墨断断续续, 磕磕绊绊的像是我来时的路途,而现在, 而如今,我连明天的期待都不复存在了,我也可以笑盈盈地谈起你,和别人一起, 打趣我们的曾经。
【六】
就像我仓促的开头一样,也注定着将会有一个潦草的结尾。
我开始学着在月光的杯盏里斟满孤独,也明白了晚睡的好处。
我轻悄悄的走出困住我的那一天,和一个早已不复在原地的人说再见。
我郑重的把曾经的一切装进信笺。
岁月负责把它侵蚀时光,负责把它珍藏。
而我, 只负责遗忘。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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