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门孟氏32.

第四章 8
转天孟鹤堂便带着九良向玉先生辞别，到真的动身却是相隔了两天，这两天紫若是天天跑来，一会儿交代这个一会儿安排那个，孟鹤堂总是笑她像个老妈子，可心里着实感动着。
玉先生也没闲着，特意打造了腰牌，花样按照玉先生门中款式雕刻，当头还有一个“玉”字。玉先生递腰牌时解释说
“周门的事情已经过去，江湖中追杀三少的风波也已经平静，但还是小心为上。我擅自把腰牌造成我门下的样式，望三少不要责怪，等事情处理干净，再换吧。”
玉先生的顾虑孟鹤堂自然明白，当年灭门的暴行，必是有什么不得不赶尽杀绝的原因，摆明了对方的心虚。九良这些年不见踪迹，江湖上都以为他已经死了或是懦弱地躲藏起来，如今再次献身，大概又要引起轩然大波，隐姓埋名自然是最好的选择。连忙起身，向玉先生道谢。
这一回九良也是懂事，不待唤他，便跟着起身，鞠躬拜谢。向九良投去赞赏的眼光，瞧他面无表情，眼光闪着小嘚瑟，孟鹤堂只觉得这孩子越发可爱，忍不住笑了出来。
离别的心情总是相似，但场景却是不同，这一回孟鹤堂看着躲在玉先生怀里哭成了泪人的紫若，自己也没忍住，眼泪就这么巴登巴登地往下掉，直到九良将他架上马，才冷静下来。只见九良一拍马屁股，马便向前跑去，来不及道再见，只来得及转头，瞧见九良一副沉稳的模样，规规矩矩行礼道别，心里那一股油然而生的自豪感止住了泪，荡出了笑花。
原是五天快马就能抵达的路程，如今已经过去四天，才走了一半路程，只因为周九良担心孟鹤堂腰伤，不许策马奔腾，只准骑马慢步，还必须时常歇息，这一来时间可不得耽误了。
“九良，明儿我们加紧点儿吧，这时间耗去太多了。”
孟鹤堂站在窗边，用扇子挑开窗扉，从微开的缝隙中望着楼下街道来往行人。如今他们歇在玉先生的客栈里，有了玉先生给的腰牌与书信，这一路只要遇到城镇，都能有片瓦遮头，能有热食果腹。玉先生的地方定是足够安全，这城他也来过，不算陌生，但出于习惯，还是站在窗边观察周围道路，万一出了事知道如何离开。
半天不见九良回话，孟鹤堂疑惑，扭头瞧看，就见周九良坐在桌边，盯着桌上的茶杯，握着拳紧皱的眉头夹满了忧伤，这份忧伤似乎太过浓烈，感染了孟鹤堂，丝丝缕缕的心痛伴着呼吸，好不难受。
孟鹤堂走近九良，也不说话，仅是安静站着。孟鹤堂早发现了九良这几天的异样，越是接近周门，就越是沉默。孟鹤堂明白，他怒，他恨，他也怕。
“孟哥……”
九良的声音本就清澈，带了些凉意让人心疼
“在呢……”
孟鹤堂低下头，看着九良靠向自己胸膛的头，伸出手，轻搭在他的肩头，一下一下轻轻拍着，静静陪着，一室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