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世末之语·心念

我们所追求的，真的是正确的吗？
我们所渴望的，真的是，我们所渴望的吗？
谁知道是真实，还是虚幻，谁又能够分的清楚这一切？
究竟是恍然梦中，还是本就幻梦一场？
--没有人能够回答，或许，人们心中早已有了各自的答案？
谁知道呢
伸出手掌去感受着夹杂在风雨之中的雪花，融化于歌者手掌心的雪花保持了片刻不到的晶莹，而后化为一摊水渍，被大雨所冲刷，又滑落在地，不知所踪，早已习惯雨夜冰冷的她不再畏惧寒冷，甚至是更加冰冷的雪也只能够带来片刻的刺激，而后淡去，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落下的雪花终究要融化，落下的花与叶漂浮一番后也总会落地，逐渐化为尘埃，消散于风雨之中
雪水消融而后又升腾为云，云朵或是落下雨滴，或是落下雪花，雪花又消融，如此反复，循环，也是轮回，而化为尘埃滋润土地与后来的植物的落花与落叶也如这样一般，回归自然，而后又重新诞生
新生，与结束，究竟哪一方更好呢？或者，两者结合也不错？
歌者一如既往的站在高处俯瞰下方的人来人往，与川流不息的车辆，俗话总是说人生百态，可行人们脸上缺是一丝感情也不附带的各自匆匆行走，就连勉勉强强的交集也不存在，或许是因为都不认识，互为陌生人吧？
寒风呼啸，凛冽而迅疾，伴随着淋漓的大雨，倾泻而下，歌者习以为常，或者说是已然对此麻木，不为所动，只是静静的注视着下方，似乎想要找到什么人一样
鲜红的围巾被雨打湿，却不屈的在风中肆意飞舞，伫立的歌者将斑驳锈迹的吉他竖在一旁
“唉...”-歌者莫名叹了口气，放弃在下面的人群中寻找着什么的举动，离开了高处，或许只有脚踏在街道之上，才有着切实活着的感觉吧，高处，总是那么的令人厌倦，伫立于尘世之巅，抑或是沉沦于绝望之渊，都不是她想要的
“不知不觉，又到了元旦呢...”-歌者无神的双眼之中有什么跳动了一下，而后又归于沉寂，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又放弃了，心里责问着自己
“又是一年...可我还是一无所成...”
“我的努力，都是白费吗？”
“我难道，真的就那么差劲吗！”
令人绝望的现实就是这样残酷，有时候很简单的事情，往往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不能轻易完成，要说最多的，大概是人际关系什么的吧
“这一次...也快要结束了...可我甚至连她的面也没有见到！”-歌者在心中愤怒的想着
可，除却无用的愤怒，还能做什么呢
什么也做不了
明白自己的愤怒是无用的，歌者缓了缓，又恢复了之前一般的心境，无动于衷？或是麻木不仁？
死寂的心啊，何时才会重新跳动呢？
渐渐的，雨小了许多，虽然不是春节，可大街上的人似乎也变多了起来，售卖烟花的店铺也悄然间开放，引得行人关注购买，不远处中心公园的天空中甚至已经绽放了绚烂多彩的烟花，或许这是为数不多的能够振奋人心的事情了吧？
歌者有些意动，向往着那样短暂而永恒的光辉，不知不觉间走向中心公园
人群三三两两，虽然不算太多，可比起平日空旷的中心公园来说，倒是热闹了不少
歌者走了过去，可人们纷纷避开了她，虽然有些脏乱，可歌者也不是衣衫褴褛，人们像是见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的躲避她，虽然早就漠然的她的心中也不禁荡起丝丝波澜
歌者一言不发的望着天空，若有所思
旁边的一个妇女带着小孩子放着烟花，小孩子往歌者这边看了一眼，而后被妇女训斥，拉走，手上燃烧了一小半的一根仙女棒也落在了地上，来不及捡起来，小孩子就被带走了
歌者想了想，走了过去，将仙女棒捡了起来
璀璨，却比不上天空中的绚烂，但，也足够照亮一丝心中的阴霾，作为一种小小的慰藉，似乎也不错
仙女棒“嘶嘶”燃烧着，不时蹦出几点火星，歌者逐渐陷入回忆之中
“上一次和她一起放烟花，是什么时候了？”
“...不对，我有和她一起放过烟花吗？”
“或者说，和我一起，曾经放过烟花的那个人，是谁呢？”
“已不是夏夜的天空，与出现在不知多遥远的记忆，在夜空之中绽放的璀璨花火，簇拥着并不存在的繁星，真是...”-摇摇头，丢掉快要燃尽的仙女棒，歌者的思绪从记忆之中返回，为着不知何物，不知何人而叹息
驻留片刻，歌者转身离去，身后的人群也早已三三两两的离开，夜空中还有着几簇烟花绽放，而后迅速的消失，落幕，让一切又都回归寂静
漫无目的的游荡，任由风雨吹打，一如别的什么人一样，在随着大雨渐渐卷风重来的同时，街道又重新变得空空荡荡，如以往一般，偶有几个行人打着伞匆匆路过，不为在雨幕之中伴着残缺的弦音放声歌唱的歌者停留哪怕片刻
冰冷，冰冷，除了冰冷，还有绝望，冰冷的雨水灌进衣服里，灌进口中，使得她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真是没用啊....”-无力改变这一切的歌者，狠狠的咳着，在心中痛骂着自己的无能，雨淋湿了她的衣物，不例外的，她的头发也乱糟糟的，刘海贴着额头上，让她看不清前路，不经意的撞到了什么人
“呜！”-声音的主人似乎是一名少女，她被撞到后后退了几步，手上的伞也随之落在地上，无情的大雨趁虚而入，将少女一瞬之间淋的全身湿透
“抱，抱歉...”-歌者撩开杂乱的发丝，抬起头向那少女道歉，一抬头，却愣在那里，
“你...”
“你这人，走路怎么不看...”-对面的少女懊恼无比，正准备开口责问撞到她的歌者，看到歌者后，也愣住了
莫名的感觉，熟悉而陌生？就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一样？一瞬之间，少女心中涌现的莫名情感，还有许多话语，都想要和眼前初见的歌者倾诉，她微微张开嘴，明明好像有那么多话想要说，可到了嘴边，又忽而消失不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连她自己也感到莫名其妙，感觉像是虚幻的梦境一般，可心中的这种悸动，又是那么的真实，悲伤，思念，还有别的什么，一起涌现了出来，嘴边的话语没能说出，眼泪不知何时悄然滑落
感觉到好像冰冷的雨幕免费“洗脸”的同时，有什么温热的液体划过脸颊，少女伸手去触摸
-很温暖，是泪水么
-可是，又是为了什么而落泪呢？
歌者望着欲言又止而后莫名落泪的少女，这个歌者无数次遇见又分别的拨动她心弦的少女，想要上去为她擦拭泪水，上前半步却又停止，突兀的靠近或许会引起她的怀疑吧？还是静静等候为好
少女最后还是打破了沉默，收拾好莫名的心情，询问起歌者：
“雨这么大...你，看起来一个人，无处可去？你是...嗯，流浪歌手？”
歌者微笑，回应少女
“我是一名歌者，嗯，没有家，在寻找着什么人，或者完成什么事情，你呢？”
明明是不健谈的两人竟默契无间的交谈起来，少女说自己刚刚放学，学校各班级组织的元旦晚会结束之后就放学回家了，不过少女因为不愿意一个人待在家里，所以出来走走，散散心什么的
偶有询问到歌者的过去，她总是摇着头微笑着表示不想提起，或是不能提起，不过无伤大雅，少女并没有介意
“我想，作为一个歌手，歌者？应该想要出名什么的吧？或者在很多人面前表演？”-少女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到
歌者被这个问题问住了，愣了愣，才想起自己一开始是为了成名而选择歌唱，可惜的是一直无人问津罢了，不然的话，也不至于...
歌者稍加思索，便回复少女
“（轻笑）哪个歌手又不想出名呢，怎么了，突然问到这个？”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跟我来！”-少女牵起歌者的手，在前面领路，小跑着往某个地方去
歌者脸红了一下，心跳有些加速的跟着跑过去
片刻后，终于抵达了目的地-第六夜高中-这是少女的学校，一个她待了好几年的，也许多多少少有些感情的学校，所谓母校？
“这里是...”-熟悉的学校，校门，招牌，这个她曾经无数次路过，偶然也会跟着少女一同进入的地方，有的时候少女在这里上学，而有的时候，歌者找到这里时，少女却不在这里上学，就和少女的家一样，大概是因为某些原因，并没有固定在某个地方
“就是这里，喏！”-少女领着歌者走进去，来到了看起来像是报告厅一样的地方，一路上偶有几个同学对着她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倒也不算太大声，不过确实足以令人烦躁
报告厅很大，有足以容纳下几百人的座位，与发表报告或是讲座的讲台，大概某些剧院或是剧场什么的就是这种感觉了，只不过比之要大上不少就是了
“在这里，实现你的愿望吧！”-少女摸索着打开了灯的开关，全场本因是夜晚而漆黑一片，打开灯光之后，对面的高台，与这边的讲台上面，都投下了灯光，就如同聚光灯一样，漆黑之中，唯有这边的讲台光明一片，不过，也只有这里是光明一片了
“...这样啊”-歌者释然的一笑，虽然没有观众，没有鲜花也没有掌声，和自己一开始的愿望大相庭径，不过，好像，也不错？为什么呢....大概，是因为有想要陪伴的人陪伴着自己吧？
“虽然没有什么观众，你也不会有什么收入啦，不过，就在这里，为我一人演出，怎么样？嗯，我也是你最忠实的，唯一的粉丝！”-出于自嘲或是别的什么，少女背着双手，对歌者微笑，站在一旁，将中心的位置留给歌者
“当然，这是我的荣幸”-歌者同样回之以微笑，站立好，便信手拈来的弹奏起那熟悉无比的调子
伴随着，也是见证着自己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的吉他与歌曲，这一首自己为自己所写的「世末歌者」
-于世末之雨幕之中匍匐，沉沦于无尽的绝望之深渊，追寻着那一抹微不可察的光芒与温度，一次又一次的终结之中重新开始，重新站起来，或是苟延残喘，或是放声歌唱，一切的一切，只是为了找到那个人，用自己的歌声去引起她的共鸣，与自己一同携手迎来这世界的终结，而后，真正的终结这个轮回，歌者不知道对方是否需要她，可，歌者确实盼望着渴求着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也就是这名少女，歌者的愿望早已从出名改变，变成了现在的愿望，哪怕只是和少女站在一起，就已经很幸福了，可她不满足，也不能就此停止，还要继续下去，继续歌唱，继续追寻，不仅是为了她自己，更是要终结这个轮回，也是终结少女一次又一次如路人一样碌碌无为无所事事的轮回之中拯救，当然，“拯救”少女的同时，也是在拯救歌者自己
“蝉时雨，化成淡墨渲染暮色...”-音符在指尖流动，随着弦音飘转而出，悠扬的歌声回荡在报告厅之中，带着一丝悲伤与落寞，少女随着歌者的歌声，轻轻打着节拍
雨幕虽然剧烈而暴虐，却冲不垮这屋顶，也冲不倒这墙壁，更冲不散这悠然的调子，不能穿破雨幕，不能刺破黎明，在这不算太大的小空间之中缭绕不绝
“拨弄着，旧吉他，哼着四拍子的歌...”-那是歌者一个人的时候，时常如此
......
“祈求着谁，能够将我的心房轻轻叩击”-每一次少女的出现，都会让歌者的心悸动，不是吗
“今天的你，是否会留意并尝试去靠近”-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相遇，而后别离，下一场，少女会试着靠近吗？
“因为或许，下个路口仍是同样的结局”-或许不会...或许，会？谁知道呢，不过还是重复罢了
“不存在，刹那的，奇迹”-或者，仅仅如烟花一般，绽放那短暂的绚烂，而后消逝
....
“请别让我，独自匍匐于滂沱世末之雨”
“和着雨音，唱着见证终结的歌曲”
“人们终于，结束了寻觅呆滞伫立原地”
“哭泣着，祈求着，奇迹”
“用这双手，拨出残缺染了锈迹的弦音”
“都隐没于淋漓的雨幕无声无息”
“曲终之时，你是否便会回应我的心音”
“将颤抖的双手牵起”
“迎来每个人的结局”
......
歌者唱着，弹奏着，面带着微笑，含着泪，身上湿漉漉的，心底却从来没有这么温暖过，而少女在一旁倾听，不知不觉，也跟着哼了起来，直到最后结束，仍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
相顾无言，歌者与少女静静的对视着，这一次，歌者先开口
（ “如果，这个世界将会毁灭，你愿意陪我一起，牵着手，共同迎来终结吗......”）
“如果...”-歌者刚刚开口，却被打断了
“喂，里面的学生，你们在干什么！”-门口出现了一个像是学校保安的大叔，朝着她们大吼
“糟，被发现了！”-少女不禁紧张起来，远远看不清楚，可听声音就知道是学校那个远近闻名的凶狠的大叔，被他逮住，就是没错也不会有好下场，更何况悄悄使用学校的设备这样的事情，虽然说大也不大，但到了他手里就不好办了
那个大叔在靠近这边，歌者看着少女有些畏惧的神情，没有多说什么，拉着少女的手就冲向保安，突如其来的袭击将保安撞开，赢得了机会，两人趁机从门口跑走
一阵狂奔，总算是甩开了麻烦的大叔，两人上气不接下气的靠在不知何处的墙边，喘着气
“呼...呼...累，累死了...”-少女吐着舌头，像一只小狗一样，显得有些俏皮
“呼...咳，咳咳...”-歌者身体素质或许比少女好一些，不过还是累的够呛
缓过气来之后，歌者犹豫了片刻，又继续着刚才的问题
“如果...这个世界，将会毁灭，你愿意，牵着我的手，陪着我一起迎来终结吗？”
少女报之以大大的微笑，莫名的感情再一次涌现，可含着泪的同时，这一次，她终于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了
“我”
少女张开嘴，似乎说了什么，可，歌者什么也没听到，少女似乎也注意到，自己的声音像是消失了一样，随后惊讶的指着歌者的背后
歌者顺着指向回头看，周围的一切事物都在崩塌，或者说，是化为尘埃，一点点的消失，行人，车辆，还是路灯，高楼，就连远处的天空，也模糊起来，歌者发了片刻的神，猛然回头，少女仍然是微笑着，眼角有泪光闪动，她的八字辫，一部分身体，也开始逐渐化为尘埃消散，一点点的消散，歌者的泪水顿时抑制不住的迸出，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可即使是抓在手中的属于少女的手，也在一点点消散，消散于风中，少女摇了摇头，好像又说了什么，而后，在刹那之间，湮灭于风中，歌者的手中，除却尘埃，便一无所有
短短片刻，歌者周围的一切都回归了虚无，而她自己，也渐渐消散
不知过去多久，歌者苏醒过来，周围依旧是熟悉的城市，依旧是熟悉的雨幕，可是，那个不久之前还陪伴着自己的那个自己一直真追寻着的少女，此刻不知身在何方，呼吸着同一天空下的空气，却触摸不到你，也无法将你拥入怀中
“真是残忍啊...真是...残酷啊...”-歌者颤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吐出这么几个字，眼泪再一次如不要钱一样落下，泪如雨下？或许更糟吧……
低声啜泣了片刻，眼泪还是在不断涌现，可歌者脸上，却是大大的微笑，对着不知何处的不知何人而微笑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已经足够了，已经很接近了，再来一次，然后，再来一次，总有一次，我们将不再分离，将一同终结这无止境的世末”
再见，再会
相遇不正意味着分别么，可分别，不正是再会之前的铺垫与开端么？
再见了，那么再会之时，可别再哭丧着脸啊？
向你伸出手的她，可要握紧那只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