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衡裴文德/朱厚照裴文德】堪堪第三章

是日，柳荫廊桥，齐衡坐倚诵读；
“ 元若哥哥，元若哥哥…… ” 欢快的声音由远及近。
第一个字节初启时，齐衡的唇角便已衘起；指尖摩挲着书的边缘，静静等候声音主人的到来。
裴文德拿了他元若哥哥往日里最爱吃的成雨斋的点心，齐衡捧在手心，眼中的温柔比方才更甚；其实，裴文德不知道，点心并不是齐衡所喜欢的，但因为他喜欢，所以这家的点心便成了他最爱吃的。
云朗风清，笑语欢声；却被裴父引领带路的声音所打断，齐衡与裴文德一同看向裴父所带来的陌生客人。
‘ 可以让当朝众臣的父亲浮显卑躬的人，一定不会是普通人；可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来找自己和云若哥哥？’ 裴文德心中不解；正在他思考之际，来人却从怀里双手取出了圣旨，“ 裴文德接旨！” 听到此处，他只能行君臣跪礼。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裴文德文武兼具，世家门第；自即日起奉召入宫，为御前将军，伴君侧，只听朕一人命，不得有误。” “ 裴将军，接旨吧。”
裴文德听至此，望了望身边的齐衡：—— 齐衡五指抓陷的极深，他便知元若哥哥是不想叫他去的；他再度抬头时，双手躬礼，“ 文德自认无才无能，难当此大任，望另择贤明。”
旁侧的父亲出声训斥，裴文德却并没有改口；此时宣旨的那人，却似乎看透了些什么。他走至裴文德身前、俯身至其耳畔处，用极小的声音悠悠地道了一句，“ 裴将军，自身无所畏惧，皇上却也不能失去裴相，可齐衡小公爷怕是只有您一人在乎吧。” 裴文德身形一震。
那人直身后退两步，再望向裴文德之时，居高临下之意更甚；只见裴文德再度躬礼之后，犹豫的到底还是摊开了双掌，说一句，“ 臣接旨谢恩。” 裴文德看向身边的齐衡，此刻齐衡亦在望向他；随之回首，“ 公公，给我一刻钟的时间，我有些话交代，便随公公进宫。”
“ 将军尽快。”
现下，庭院中，唯他与他二人，一时竟无话。
少顷，齐衡先启唇，“ 你为我的心意，我都懂；可你这次进宫，是否有了盘算，是福还是祸？”
“ 无论福祸，起码你是平安的。” 裴文德笑了，还是只存在齐衡瞳孔里才有的那种单纯爽朗的笑容。“ 你一向知道我的，我只是在你面前小孩儿心性罢了；到了别处，我可以应付世事的—— ”
未待裴文德说完，他已被齐衡一把拥入怀中，鼻息间是好闻的松竹香味，“ 好，我知道；再见时，我便许你余生喜乐。” 一滴泪从齐衡的脸颊滑落，滴至怀中人的肩头。
“ 好，说话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