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梦集】（一）天台上的人

你有没有，做过梦？
梦里也许有你熟悉的场景，也许是你从未到达过的地方；梦里也许是你身边的人，也是是你从未认识的人；梦里的故事，是什么样的？
梦里不知身是客。在梦里，你怎知你不过是一个过客？而你经历的故事，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梦罢了？
“我曾经在这里，被烈火灼烧，就是在这里。”
有人在说话，是谁？
睁开眼，是天台。夏日的晚风在喧嚣着。四周却又很安静。
我觉得很糊涂，我到过这里，我知道，可是，还有谁又在这里？
天台上和很久很久之前一样，铺着金色的油菜籽，在夕阳中泛着好闻的香气。
我拿着扫帚在扫着，油菜籽晒好了，该收回去了。夜里露水重，别沾上月儿的泪。
“我曾经在这里。”声音又再次响起。
我抬起头，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逆着光站着。在夕阳里投下一片阴影，将我笼罩着。看不清他的脸。
没有害怕，没有惊叫。竟是出乎意料的冷静。
他好像在笑，在说着什么。我记不清了。
我依旧在扫着油菜籽，将一粒粒油菜籽堆成一个个小山丘。像一座座坟墓。
“我曾经在这里被烈火灼烧过，就在这里。”他的声音响起。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眼前的景象忽然变了。
血色的夕阳下，火在燃烧着，一个少年被绑在火中。旁边一个少女被死死拉住，看着少年在火中燃烧着。
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在夕阳中，像血钻一样闪耀着，又破碎。
“他就是个怪物，烧死他！”看不清脸的人们在高声叫喊着。
他为什么是怪物？我不懂。
可是这些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太阳追究落山了。天色一点点暗下去，眼前又恢复成了天台的景象。
我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他披着黑色的长袍，将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的。他的脸是黑色的，带着火烧过的疤痕。
他已经不是当初的少年了。
突然如梦惊醒一般，我跑到天台的入口处，死死拉住栏杆上的麻绳，一点一点往后拉，将绳子系成死结，在铁栏上缠了一圈又一圈。
仿佛松开这个世界就会崩塌。
他在旁边笑着，什么也不做。
低沉的笑声，像是悲鸣。
一把剑破风而来，斩断了我手中的绳子。我不禁后仰，倒进了他的怀里。
是软的，带着温度的躯体。
所以，和人类有什么不一样呢？
一群人，在空中漂浮着，嘴唇一张一合，像是在怒骂着什么，我已经听不见了。
我仰起头，看着他的下巴。
他仍在笑着，可是明明不开心不是吗？
“这个女人，又矮又平胸，谁会喜欢她啊？”他推开了我，把我推向那群人的方向。
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他仍是笑，无悲无喜的模样。
我却好像坠入了黑暗之中，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沉沦着。
那个人，究竟是谁？
那个故事的结局，我是否还能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