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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塞纳风云之爱恨的泪76


爱到心破碎
也别去怪谁
只因为相遇太美
就算流干泪
伤到底 心成灰
也无所谓
这几天实在是忙碌而难熬的,李艺彤躺在床上全无意识,但在一旁伺候着的诗韵却是真真切切的看到了所有的事,黄婷婷衣不解带的照顾自家主子,毫不顾忌那些因为李艺彤呕吐腹泻弄脏的衣服单子被褥,最多的一次一天之内只是给她擦身换衣服就弄了十多次,再加上李艺彤吃药都是黄婷婷一口一口渡进去的,这种直接的接触是最容易被传染,况且黄婷婷的状态看起来也实在不怎么好,单薄的就像是个纸片人仿若随时都会被风吹倒了,诗韵只能催着黄婷婷去净手漱口消毒,只要李艺彤一安静下来她就赶着黄婷婷去沐浴换衣服,黄婷婷知道诗韵是为自己好,也就随了她的意愿,只是李艺彤虽然昏迷着却好像能感觉到黄婷婷的存在,当呕吐等症状发生,众人都束手无策的时候,只有她能令李艺彤平静,当她呓语不断,也只有黄婷婷能令她安静下来,所以这些日子黄婷婷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候在李艺彤身边,始终将她的一只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仿佛试图把自己体内源源不绝的力量灌输给她,即使去吃饭视线也从未离开过她的遐睫,又过了三天,在李艺彤发病的第八天,很难得的她一整天都很安静,没有呕吐也没有腹泻,到了晚上她出了好多的汗,黄婷婷给她擦身换衣服时突然发现,她身上那些骇人的红斑统统不见了,白皙的肌肤一如既往,听到黄婷婷惊喜的低喊,大喜过望的诗韵连忙喊来了留在殿内的三名御医,她们三人仔细的诊断了一番也是惊喜异常,“斑疹没了,烧也退了…
”“脉象平稳,呼吸正常…”“恭喜少将军,真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啊…”现在御医院以楚御医为首,确定了李艺彤的病情之后立时便对着黄婷婷躬身施礼道,“太女殿下已无大碍,只需好好静养就可康复了!”
楚御医的话音刚落,一旁的几个内侍就忍不住欢呼起来,诗韵更是喜的直接扑通给三个御医跪下,“谢谢楚御医韦御医和杨御医!谢谢!”“这是我等应尽之责,怎能当总管这般大礼?”虽然诗韵只是个内侍,但她是李艺彤身边的最得信任的人,现在又已经接替女皇身边的林嬷嬷当了大总管,所以楚御医三人还是有些忌惮,赶紧将她扶起来说道,“现在殿下已好,这清心殿的封锁也可解除,还请总管喊些人再将殿内外彻底消毒一次,等殿下醒来给她药浴一次即可…”“是!请楚御医安排一切…”提心吊胆的这许多天突然看到了光明的出口,众人无不精神抖擞起来,众人很快在诗韵的带领下按照御医的吩咐完成了殿内的消毒,然后三名御医给在殿内伺候的内侍都把脉诊断确定了都没有感染,接着又是药浴换掉在殿内当差时穿的那几身特殊的衣袍连着一些床单被褥统统焚烧销毁,忙完这一切之后三名御医便去往皇后娘娘所居的正阳宫内禀告太女殿下的情况,看着躺在床上安静的沉睡着的李艺彤,再看看坐在她身边的黄婷婷,同样的苍白同样的憔悴,诗韵只觉得一阵酸涩迅速充斥了眼眶,才想着上前几步说些什么就看到黄婷婷站起身走了过来,诗韵立刻迎了过去低声问道,“少将军,怎么了?
”“诗韵,你着人给发卡煮碗粥,记得把肉剁的碎些煮进去,她醒来定会饿的…”“少将军放心,奴婢省得,已经交待小厨房煮了…”“这些天小鞠天天来看发卡,眼下这清心殿已经解除了禁闭,也不用担心会传染给小鞠了,你着人通知小鞠了吗?”“已经派人去了东宫通知太女妃…”“好,那你好好照顾发卡…”“少将军,您熬了这么久,去侧殿的软榻上睡一下吧,奴婢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被褥…”“不必了,既然发卡已无大碍,我这就回府去了…”“少将军!”
诗韵大吃一惊心急之下再顾不得规矩闪身拦在了黄婷婷的身前,“主子她心心念念的都是您,还不容易熬到主子要醒过来了,您这会儿走了奴婢怎么和主子交待?”“她本就一直昏昏沉沉的也并不知道我在,待会儿若是醒了你也不用告诉她我来过,她病的如此严重我都没有来,她就不会再想见我了…” “不行不行!奴婢这次绝不会让您离开主子!”诗韵看着黄婷婷直往殿外走去,又急又慌干脆的跪下去直接抱住了黄婷婷的腿,“奴婢求求少将军,您留下来等主子醒了,您和主子好好谈谈,把心结解开好不好?”“诗韵你这是做什么?你明知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也不会说大道理!奴婢只知道自少将军离开后,主子天天茶饭不思时时想着您念着您,奴婢也知道少将军多喜欢主子,才会冒着被传染的风险如此贴身的照顾主子,若是没有您,主子不可能会好的这么快!主子虽然一直昏迷不醒,但是您每次唤她给她喂药让她进食她都有反应,眼下主子尚未清醒,要是奴婢这会儿放了您走,只怕…
你们之间的误会就永远也说不清楚了少将军!奴婢求求您了…”“诗韵!你放开!”“不放!不放!奴婢逾越这一次绝不能放您走!”黄婷婷虽然决心已定奈何这次诗韵充分发挥了耍赖的特性,紧紧的抱着黄婷婷的腿怎么也不肯松手,两个人在纠缠间就听到身后传来低低的喊声,“婷婷桑…” 
乍然间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黄婷婷心中一颤竟是止不住要落下泪来,诗韵却是又惊又喜的直跳起来冲过去扶住了李艺彤摇摇晃晃的身子,“主子,御医交待您还不能下床…”李艺彤没有理会诗韵,只是紧紧的盯着距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的黄婷婷,她背对着自己而立,虽然整个人就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可是垂在身侧紧握着的双手还是泄露了她一丝丝内心的情绪,李艺彤吃力的想再靠她近些,可是双腿虚软无力的竟挪不动,只得轻声哀求道,“婷婷桑…你能转过身吗…我好想你…”黄婷婷脸色苍白死死的咬住下唇,为什么只要听到她的声音就会满心酸涩,她声音中带着脆弱的哀求让黄婷婷的泪水迅速滚落下来,僵硬的身子开始止不住的颤抖,李艺彤却是推开了诗韵勉力走过去吃力地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指轻颤,两人的手都冰凉冰凉,把她的手指握进掌心,李艺彤轻声说道,“都是我不好…
病这一场把你累坏了…”黄婷婷突然猛的将手指抽走,李艺彤看看空落落的掌心,怔怔的再抬头看着黄婷婷的背影,“还在生我的气吗?还是不愿意见我吗?”黄婷婷的心撕裂般的疼痛,她不敢让内心的动摇有一丝一毫的显露出来,一言不发的抬脚要走,李艺彤一把抓住她的手,感觉到她的冰冷僵硬,于是自己的手指也渐渐的冰冷僵硬起来,“婷婷桑…既然你还是不能原谅我,你又何苦拼命的把我救回来,我在昏睡中听到你对我说,你说你喜欢我你不会恨我,你说你不能失去我不能没有我,我都听到了!所以我才会努力的让自己活过来的婷婷桑!”“是啊…我确实是这么说的…”黄婷婷的声音低哑悲伤有些茫然,仿佛是在说给自己听,“我喜欢你…如果没有了你…活着与死了…又有什么区别?”“我知道…我知道的婷婷桑…”一阵莫名的喜悦让李艺彤的双眸骤然发亮,身上像是突然有了力气般从身后将她紧紧的拥进怀里,把头埋进她的颈项间贪恋的闻着那熟悉的梅花香气,“我不能没有你,你也不能没有我…
”“可是…我此生都无法改变的…是身为黄家女…”就像是被一盆冷水兜头淋下,李艺彤炽热的双手瞬间冰凉凉的,慌乱的将怀里那个身子转过来握住她的肩膀让她面对自己,“婷婷桑…你在说什么…”“我说…”黄婷婷轻轻地微笑着,笑容温暖而脆弱声音缥缈却又真实,“如果可以,我愿意披上嫁衣与你成亲...如果可以,我愿意与你厮守一生…如果可以,我宁可自己不知道所有的真相…如果可以,我宁可当初不要让你知道我的爱…那么今时今日,就不会伤了你的情,碎了我的心…”“婷婷桑!为什么你要这么说?难道你真的不要我了吗?”李艺彤惊慌失措的握紧黄婷婷的肩膀,成串的泪珠从她苍白消瘦的脸颊上滚落下来,“你明知道没有如果,你明知道我最大的心愿就是与你共此一生白头到老,你明知道我们两个经历了那么多风雨波折,早就融入彼此无法分割!你忘了我们以前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了吗?
你就真的忍心放手吗婷婷桑!”
“忘不掉又能怎样?我告诉过你,我们回不去了,我们回不去了…”黄婷婷苍白的微笑被大殿之内的几盏明灯染上温暖的光晕,整个人却恍若是虚无的,“你还是…忘了我吧…”“忘了你?你让我如何忘…”李艺彤失神的凝视着黄婷婷,含泪的双眸满是令人心惊的绝望,“婷婷桑…你当真舍得吗?我舍不得…我真的舍不得...”黄婷婷静静的望着李艺彤,晶莹的泪水使她的双眸犹如夜幕中的寒星,眼底充满了痛意和神伤,良久良久没有说话,李艺彤的手指愈加冰冷心痛失措地看着她渐渐黯然的面容,果然还是无法挽留了吗…全身的血液一点点的凝冻起来,紧握在她肩上的双手无力的滑落,“好…我懂了…好…我明白了…我听你的…我听你的话…”明明还在流泪,李艺彤依然努力的微笑起来,双眸中死寂般的绝望却让黄婷婷瞬间心痛如绞!转过头避开她黯然漆黑的目光,不能,不能再看她,不能再听她,黄婷婷努力命令自己抽痛紧缩的心变得麻木起来,如果自己真的心软了,如何面对黄家数百条枉死的性命!“婷婷桑…
请你等一下好不好?我去找你的那天晚上被雨淋了那么久突然想通了,知道了自己有件事必须要做,这一生病又耽误了,所以现在请你等我做完这件事再走,好不好?”李艺彤沙哑带着祈求的声音让黄婷婷心痛得连呼吸都困难起来,喉咙里涌上的血气不停的在翻腾着,她不敢将心底的疼痛和颤抖泄漏出去一分一毫,只能强自僵硬的站着轻轻的点了点头,看到她的默许李艺彤的眼睛噌地亮了起来,转头喊了一声,“诗韵!”“是,主子!”在一旁因为两人之间黯痛的气息而默默哭泣的诗韵蓦然听到李艺彤唤自己,立即便胡乱擦了脸走过去,李艺彤却已经又将目光转向了黄婷婷,一瞬不瞬的望着她,“去提一个火盆过来,然后把我的太女玺和金册拿来!”虽然不知道主子在这个当口要这些东西做什么,诗韵仍然低低应了声是就疾步跑出了殿外,不多时一个内侍提来了火盆,诗韵也捧着装在盒子里的太女玺和金册跑了进来,将手中的东西递给李艺彤,诗韵便静静的退出了殿外关上了殿门,偌大的大殿里寂静无声,只有火盆里燃烧着的木炭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婷婷桑...”
李艺彤眼底水般的雾气更浓了,双眸黝黑黝黑的凝视着黄婷婷,温柔而又带着一点点希翼的祈求轻声说:“你说过的,你不会背叛不会离开发卡,是不是真的?”“是…”黄婷婷的回答让李艺彤的双眸更加闪亮起来,“所以你要离开的是现在这个被权利迷失了自己的李艺彤,不是那个一心一意喜欢你的发卡,是不是?只要我还是以前的发卡,你就不会离开我了对不对?”看着她眼底希翼的亮光,黄婷婷怔怔地说不出话来,心底有把尖锐的刀,在一刀一刀地剜绞着,她猛地握紧手指,用掌心尖锐的疼痛逼退内心的痛楚,强力克制着让声音听起来很淡,“就算你说的对又能如何?现在讨论这个又有什么意义呢?”“因为我要做回原来的自己…我要和你重新开始…”李艺彤双眸中跳跃着孩子气的光芒,唇边的笑意盈然这句话说的又轻又快,黄婷婷愣愣的看着她一时间根本不明白她要做什么,李艺彤已经拿出盒子里的金册毫不犹豫的丢进了火盆之中,黄婷婷大吃一惊立时伸手去抓却已经来不及了,那燃烧着的火焰迅速席卷点燃了那卷帛金的册子将它烧成了如同焦炭一般,“你这是做什么!
?”黄婷婷又气又急的抬头去看李艺彤,却见她又取出盒子里的太女玺将盒子丢在一旁,一手把太女玺托在掌心,另一只手微微一抬用力向它打去,竟是要毁了这枚太女玺!这太女玺是玉石雕刻而成,每个皇女年满周岁之后,女皇就会为她们精挑细选出一块她们的专属玉石,刻上生辰八字放与宗庙之内,待皇女成年封王之后再赐予她们手中,若是加封太女,则将这块玉石上以帛金为底,雕刻出这位皇女的专属印记制成太女玺,若是太女之位被废,这块玉石便会被收回交至礼部妥善保管,待新皇登基之后再将其销毁,所以说这块玉石是每个皇女独一无二的身份象征,若是皇女自行销毁这块玉石,则意味着她放弃了自己的身份要被从皇家玉碟族谱中除名,黄婷婷看到李艺彤的这种举动心急如焚,脚步上前手臂一探,一手握住她落下的手腕一手将托在她掌心上的太女玺抢了过来,饶是黄婷婷反应机敏那块玉石还是被李艺彤的掌风扫过顶部有了一道裂痕,也亏得李艺彤大病一场发挥不了十成的真气,不然恐怕黄婷婷抢到手里的就是一把玉石粉末了,黄婷婷上下仔细查看了只是顶部有道细微的裂痕这才放心,小心翼翼的把它放在桌案之上,猛然拾起头来瞪视着她,辛辛苦苦克制的情绪全然白费了,“你到底要怎样!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
“我要做回原来的发卡!这王位皇权我统统不要了!”“你疯了吗?你一直都想要做个明君造福百姓,好不容易到了今天当了太女,连那么严重的伤寒症你都熬过来了,你怎么可以烧掉金册还要毁了这太女玺…”“烧了金册毁了太女玺又如何?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唯独不能失去你!你不要李艺彤那我就做回发卡!”“你…你…”“婷婷桑!当初不要江山王位只想和你一起去封地是因为我喜欢你…被她们的诡计迷惑一次次伤了你是因为我太在乎你…听到你坠落山崖生死不明的消息我狠心设计了四姐和小鞠还有母皇是为了给你报仇…我要让她们都尝尝失去权利地位甚至连最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的那种痛…你回来了我欣喜若狂,可我还是为了所谓的皇权杀了你所有的亲人,我承认我错了…人越接近那个位子就会被权利迷失自我,我真是很庆幸我生了这场病,让那个迷失心性的李艺彤随着这场大病消失吧,留下的是发卡,是永远把婷婷桑视作梦想的发卡...那现在…
你可不可以再给发卡一次机会,让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婷婷桑?”她诚恳的、真挚的、不容置疑的眼神和语气,渗透融化着黄婷婷已经被坚冰层层包裹的内心,将最柔软的那部分一点点的暴露出来,果然还是对她毫无抵抗力么…只要一看着她听着她,自己的全副武装就会溃不成军,黄婷婷逃避的转过头去不敢看她,心里涨满了慌乱与酸楚,眼中则涨满了泫然欲泣的泪,“我…我不能…我走了…”她才刚刚转身,手臂就被李艺彤紧紧握住了,她仓促而震惊的抬头,视线正好触及她焦灼、痛楚的双眸,“如果你真的舍得就这样离我而去,为什么你还要哭呢?”“我没有哭…”然而话还没说完,原本盈盈欲落的泪就成串的滚落下来令她越发恐慌,“你放开我…”她几乎是哀求的低嚷:“让我走吧...”
“婷婷桑…”李艺彤轻轻的捧起黄婷婷满是泪痕的脸,用拇指轻轻的拭去她脸上的泪,她的声音低低的柔柔的却带着一股坚定的力量,“我记得有一次,我们和母皇一起去狩猎,我因为追一只白色的小鹿跑进深山掉进了后山的一个大深坑里,后来你们发现我不见了慌的漫山遍野的找我,等你找到我把我从坑里救上来的时候,我已经是又脏又乱又害怕,你抱我起来我用手揽住你的脖子哭着说婷婷桑,你以后再也不要让我迷路,我记得你当时把我抱的紧紧的回答我说,发卡我再也不会让你迷路…婷婷桑…现在的发卡又一次迷路了,她想回头,想回到你的身边,可是她真的找不到路了,你可不可以像小时候那样,找到她,抱紧她,带她回家?”黄婷婷怔怔的注视着李艺彤,她眼神中的期待让她的心突然又痛极了!“如果…这次我没有去找迷路的发卡…她会怎么做?”“发卡会待在那个地方,一直等一直等,直到婷婷桑来接她回家...”李艺彤轻轻的抚摸着黄婷婷好看的侧脸,恋恋不忘的凝视着她,“哪怕等一辈子…
”抚在脸颊上的手指很轻柔,留恋在黄婷婷光滑细腻的脸颊上,柔和得仿佛月明星稀临风的水波,指尖冰冷但指腹带有滚烫的热度,黄婷婷的心愕然紧抽了一下,惊讶的发现李艺彤脸颊有两抹不正常的晕红,“你…你又发烧了吗?”“不知道…”“什么不知道?不是已经退烧了吗?”黄婷婷又急又慌的伸手去试试她的额头,好像是有些热呢,“怎么…怎么又烧起来了?你去床上躺着我喊御医过来!”“不要去婷婷桑,求你了不要走,让我多看你一会儿好不好?”李艺彤似乎想去抱她却终是不敢只是握住了她的手低声哀求道,“让我多看你一会儿,我好怕…你这一走我就再也见不到你,发卡就再也等不到接她回家的婷婷桑了!”
“你…你…你到底要怎样?你知不知道万一再烧起来你就没命了!”黄婷婷惊慌的把李艺彤推到床边想让她躺进被子里去,奈何李艺彤固执的拉着她不放手,“没有了你,生命与我又有何意义?我好庆幸在你还没有走之前醒了过来,起码我还有机会看看你,告诉你我想要做回发卡的决心…发卡会永远等婷婷桑接她回家…”李艺彤的声音破碎、痛楚,末了已模糊难辨,夹着自弃欲绝的泪意,就像是一把冰锤重重的砸在黄婷婷的心上,泪珠再一次滚落下来纷纷破碎在衣襟之上,“发卡...”“婷婷桑,你终于…终于肯喊我的名字了…”李艺彤的双眸再次闪耀出熠熠的光彩,她深吸气压下充斥在胸腔里的酸涩轻声说道,“我以为…你再也不会这样唤我的名字了…”黄婷婷感觉到她滚烫发热的气息,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伸出双臂用力抱紧了她,李艺彤欣喜若狂的揽紧了怀里那个犹在颤抖的身子,“我就知道我的婷婷桑不会丢下我…
我的婷婷桑不会不要我…我的婷婷桑不会对我那么残忍…”“那你呢?你对我又何其残忍?我应该恨你的…可是我做不到...”黄婷婷收束不住纷纷下坠的泪珠,也收束不住这些日子反复煎熬的心情,“我不想总是记得你,可为什么心里想的却都是你?我好恨自己这么没出息,我好恨我自己忘不了你!”“婷婷桑…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的补偿你...从此以后我不会再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我也不会让你再离开我,除非…我死…”“不要说死!你明知道我只要你好好的活着!”“婷婷桑…”冰凉的泪珠从胸前的衣襟一直沁入心脏,啜泣的声音让李艺彤忍不住低下头用力的吻住了她,而落在她唇上的吻,那样热烈,那样沉迷,那样辗转而渴求,她被这股灼热吻的失去了所有的意识,神志迷离而恍惚,像躺在云里踏在雾里,那么缥缥缈缈的,什么都不存在了,什么都融化成了虚无,“婷婷桑…
给我几天时间让我处理一些事情,然后我们两个一起出宫,从此闲云野鹤携手一生,让我陪你游历大江南北,好不好?”“发卡…你真的要为了我放弃一切吗?”“是!江山王位都比不过一个你!”“可是…”“没有可是婷婷桑,以前的事我无法弥补,上天垂怜给了我一次重生的机会,就让我用余生来护你宠你爱你,尽我最大的努力弥补你,好不好?”“有你这些话…已经足够了…”拭去眼角的泪珠,黄婷婷对着李艺彤微笑起来,今生与她的相遇,就像上天赐予的礼物,如果没有遇到她,或许也不会有这么多的快乐幸福和悲伤吧...
李艺彤生病的这些日子,黄婷婷在清和殿里贴身照顾不眠不休,鞠婧祎同样过的一点也不轻松,虽然鞠晴和鞠颖苒都担心她的身体恐她会染上伤寒症不许她进殿,但是李艺彤与黄婷婷的饭食都是鞠婧祎亲手做的,她们几人自小一起长大,对彼此的口味了若指掌,鞠婧祎甚至都不要侍女帮忙,从选料清洗到最后的煎炒烹炸都是自己亲力亲为,虽然云燕心疼自家小姐甚至连鞠晴鞠颖苒都劝她不要这么辛苦,但是鞠婧祎却执意这么做,似乎这样才能减轻她内心的歉意,她始终认为那天如果不是自己刺激到了李艺彤,她也不可能会发病的如此突然,万一李艺彤真的因此有什么意外,一直都视她如生命的黄婷婷又会怎样?倘若黄婷婷因为照顾李艺彤而被传染,李艺彤又会怎样?鞠婧祎简直不敢想下去,只能在尽心尽力的为她们制作饭食的同时祈祷上天僻佑,让这场无妄之灾赶快过去才好,所以在她见到随内侍前来东宫报信的韦御医知道李艺彤已经安然渡过这次的伤寒之症,黄婷婷也是安然无恙的消息之后真是欣喜若狂,立时就要去清和殿看望她们,但是韦御医又道清和殿晚上还要再次消毒况且这会儿天色已晚,还请太女妃明天一早再去清和殿看望太女殿下,鞠婧祎无奈也只得听从御医安排,大概是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放松下来了,沐浴更衣去睡觉时鞠婧祎就觉得有些昏沉沉的四肢无力,想是这几日太累了她也没有在意,第二天早早的就起床去东宫的小厨房里做了几样拿手的小菜还熬了糯糯的水晶糯米粥,抓紧时间洗漱梳妆之后就唤上云燕直奔清和殿而去,却没想到刚刚出了东宫她忽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双腿一软整个人就倒下去了,云燕吓的赶紧唤人将她抬进房间躺下,又着人快去请御医来,因了昨天李艺彤刚刚退烧是以楚御医杨御医韦御医都未出宫,只等着这天再为她诊脉,这些天李艺彤病重鞠颖苒也是留在了宫中陪着鞠晴,头天晚上得知了李艺彤退烧的消息,这天清晨姐妹二人就急匆匆的带着三名御医直往清和殿而去,谁知道还未走多远就接到东宫内侍的禀报说是太女妃突然昏倒,这下子鞠晴和鞠颖苒可是急坏了,带着御医直接先到了东宫,三名御医赶紧的进去给鞠婧祎诊脉,不多时出来却是一个个喜气洋洋的跪倒在地,“恭喜皇后娘娘,恭喜鞠夫人!
太女妃是喜脉!”
“真的?可确定了吗?”鞠晴面露喜色的追问着,“小鞠现在如何?”“回皇后娘娘的话!臣等确定太女妃是喜脉,太女妃只是身体疲累晕倒并无大碍,”楚御医恭敬的答道,“太女妃与小皇女母女均安!”“好!好!好!”接连几天缠绕在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饶是鞠晴这般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也是止不住的朱唇微挑露出笑容,鞠颖苒最会察言观色赶紧走进鞠晴笑着说:“真是恭喜娘娘了,昨天彤儿刚刚痊愈,今天小鞠就查出喜脉,这孩子与彤儿可真是母女连心啊!今天可谓是双喜临门!真是可喜可贺!”“姐姐说的极是!”这塞纳国自有祖训,太女已成年并与圣女成亲之后,若是女皇病重,圣女只要怀上皇嗣满三个月并确定健康,太女便可自行登基为王尊母皇为太上皇,现在李琪病重不问政事,情况恰好符合这一祖训,鞠晴一想到多年的夙愿即将达成,不由得心花怒放轻笑几声道,“今天真是双喜临门!传本宫懿旨,东宫上下伺候得当,人人赏半年俸禄!楚御医杨御医韦御医诊治有功,赏黄金千两锦缎百匹!”“谢皇后娘娘!”“都起来吧!”鞠晴这会儿心情大好,站起身来携住鞠颖苒道,“楚御医,你先去清心殿为彤儿诊脉,杨御医和韦御医在此候着,本宫与姐姐看过小鞠即刻便到!”“是,娘娘!”楚御医带着其他两位御医行礼后便退出东宫,鞠晴与鞠颖苒走进内殿的卧房之中,云燕正在为鞠婧祎盖好被子,看到她们进来立时就要行礼被鞠晴制止了,“不必多礼了,本宫急着来看小鞠,她可醒来了…
”“小姐刚刚醒来…”云燕说完恭敬的退到了一边,床上的鞠婧祎也支起身子,“姑姑…母亲…”“快躺下快躺下!”鞠晴急走过去按下她的身子让她躺好,“小鞠,这几天净顾着担心彤儿,竟然没有注意到你瘦了这许多,还好你母女平安,不然姑姑如何给彤儿交待?”“姑姑,这个孩子…”“小鞠!彤儿刚刚痊愈你就查出喜脉,这是天下的大喜事啊!若是咱们族人得知此事必然高兴,你关心的人也会开心的!所以你要为了她们保重身体,好好照顾肚子里的皇嗣才是啊!”鞠颖苒看鞠婧祎脸色苍白似乎想对鞠晴说什么,当下就截断了她的话意有所指的说了几句,这几句话一出口,鞠婧祎的脸色就越发的苍白起来,她心里清楚的很自己从未与李艺彤有过肌肤之亲,那么这个孩子只能是林思意的!一时间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才好,刚刚对上鞠晴欣喜的表情,那种羞愧耻辱的感觉几乎让她失去了所有的克制力,心里话忍不住就想冲口而出,但是鞠颖苒怎么可能会让她说出来?
当下就截住了女儿的话,鞠婧祎听出了母亲的话外之意,若是真相曝光不但鞠家上下都会丢了性命,恐怕连林思意也难逃一劫,她咬咬牙终是咽下了自己想说的话,鞠晴却领会错了鞠颖苒的意思,当下笑着说道,“小鞠当年出生时西陵城内就百花齐放,人人都说她是百花仙子莅临人间有天大的福气,现在看来果然此言不虚,小鞠真是彤儿与本宫的福星呢!越嬷嬷,你亲自带人去清和殿,若是彤儿已然无碍就接她速回东宫!”
“是,主子!”越嬷嬷领命立时便去了,鞠晴这边却已经是喜不自禁,当下就是一连串的赏赐便到了东宫,更是命御医院每天两名御医轮值为鞠婧祎请脉以确保万无一失,而这边在清和殿内李艺彤到底是大病初愈,和黄婷婷哭闹痴缠那一场之后眼见着两人解开了心结,虽然困乏至极却是不敢合眼,只怕自己一睡着黄婷婷又会独自一人偷偷的离开,黄婷婷被她痴缠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得按照她的意思脱了外袍钻进被子里与她同榻而卧,李艺彤搂着她这才算是安心的睡着了,她刚刚好像有些发烧,这会儿两人离的近了黄婷婷感觉到她的体温和自己差不多才稍稍放心,大殿里静悄悄的如同空洞如死的寂静,黄婷婷恍恍惚惚间思绪不知飘到了哪里,一时间竟仿若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仿佛是到了一片庄园之中,嬉戏玩闹的幼童,辛勤耕耘的女子,闲话家常的老人,好一幅安逸祥和的画面,可瞬间有数不清的箭羽飞驰而来,紧接着无数手执利刃的黑衣人直冲而入,惨呼声四起!庄园之中的人一个个倒下,漫天弥漫的血雾…
黄婷婷想要冲过去想要救她们,可是她动不了,因为有人牢牢的抱住了她让她动弹不得,于是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整个庄园被血色染的赤红…“不要…不要…不要杀她们…求你放过她们…”她开始拼命的挣扎拼命的哭喊,有人揽住她在耳边唤她,“婷婷桑…婷婷桑…婷婷桑!”黄婷婷猛然睁开了眼睛,白皙的额角满是细密的汗珠,她感觉到有人正拿着温热的手巾擦拭自己的额头,手巾移开立刻对上了李艺彤担忧的眼睛,“婷婷桑…”“孤鸾寡宿不可再与她动情,否则亡神降临,劫煞皆为祸…”那如同诅咒般的预言再次响起,难道这就是应誓了吗?就因为自己动情才会让族人惨遭横祸?黄婷婷痛苦的闭上眼睛,感觉自己正往一口深不见天的井底急速下坠,李艺彤已然听到了黄婷婷梦中的呓语,这会儿看到她越发惨白的脸色便知道她梦到了什么,又见她闭上眼睛不看自己心里更痛,只是用手巾小心的擦拭着她的脸,“婷婷桑…
”黄婷婷握紧了手指,半晌她再睁开眼睛时,黝黑的双眸中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异样,“对不起…我做噩梦了,吓到你了吗?”“怎么会吓到我?”李艺彤怜爱的低下头吻了吻她的脸颊,“婷婷桑,你…”“只是噩梦而已,别担心了…”黄婷婷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你呢?是不是真的没事了?”“嗯!有你陪我,这一觉睡得好舒服…”虽然知道黄婷婷心中还是有那道不可触及的伤口,但是她不说李艺彤也不敢追问,只希望自己能慢慢的抚平她心中的伤痛,当下就语气轻松的说道,“你去沐浴更衣然后陪我一起回东宫去好不好?”“我…”黄婷婷这才注意到李艺彤已然梳妆整齐,暗红色的太女服衬得她肌肤如雪,整个人都神采飞扬的,与那个被病痛折磨虚弱不堪的李艺彤简直判若两人,这才是真正的她啊…驰骋天下的王才是她最终的宿命…黄婷婷愣了愣瞬间就已经做出了决定,点头轻笑道,“好,待我沐浴更衣之后陪你去看小鞠,这些天她为我们准备一日三餐,实在是辛苦了!”
从生病开始已经好久都没有见过鞠婧祎了,李艺彤这会儿心里也着实想念的很,特别是刚刚起来时听诗韵说这几天自己和黄婷婷的饭食都是鞠婧祎亲手做的,心里因为看到她和林思意拥抱而产生的一丝丝怨恨也烟消云散了,听到黄婷婷这么说更是迫不及待了,黄婷婷动作迅速的去沐浴换上内侍备好的衣服,恰好这时楚御医奉了皇后娘娘之命前来为李艺彤诊脉,诗韵将她带进殿中,楚御医施礼后便为李艺彤诊脉,“殿下身体已然痊愈,臣恭喜殿下今日双喜临门!”“什么双喜临门?楚御医此言何意?”“回殿下,今晨太女妃在东宫突然昏倒…”“什么?小鞠昏倒了?怎么回事?定是这几日生病她天天为本王操心劳累所以才会昏倒,那她现在怎么样了?”“殿下莫急,臣已经为太女妃诊断清楚,太女妃原是喜脉…”“什么!?”李艺彤从椅子上弹跳而起,原本镇定自若的冷静面具完全被击溃,惊讶、震撼、狂喜…
种种神情在她脸上一一闪过,喜脉…黄婷婷惊呆住,脑子里纷纷扰扰的就像是一团乱麻,小鞠…她有了身孕?这孩子…是…?李艺彤却一个箭步冲上去,也顾不得维持形象了,直接双手一扶将楚御医从地上拽了起来,“你说的可是真的?小鞠有喜了?本王…本王要做母亲了?”“臣不敢打诳语,太女妃和小皇女母女均安,请殿下放心!”
“真的?哈哈…小鞠有喜了…”李艺彤松开楚御医转身又抱住黄婷婷,“婷婷桑!你听到了吗?小鞠有喜了!本王…本王要当母亲了!”相较于李艺彤的欣喜若狂,一旁站立着的诗韵却是面色一黯,若是黄婷婷此时尚不敢确定鞠婧祎腹中的胎儿是不是李艺彤的,毕竟她没有时时与李艺彤在一起,那诗韵却可以断定太女妃的喜脉与自家主子毫无关系!作为贴身服侍李艺彤的人她很清楚主子与太女妃根本从未圆房,但就算是内心惊涛骇浪此刻她的脸上也不敢带出一丝一毫,特别是鞠晴身边的越嬷嬷带着几个侍女也过来说是太女妃有喜,皇后娘娘命太女殿下速去东宫的时候,清和殿内又是跪了一地恭喜声此起彼伏,诗韵也只得不情不愿的跪了下去,黄婷婷这会儿已然回过神,看到越嬷嬷和皇后身边的人也过来了,立刻适时跪了下去,“恭喜殿下!”她头压得很低,声音冷静得可怕,明为恭喜,却是都听不出一丝半点的喜悦之情,李艺彤却是喜上眉梢哪里还能听的出她语气中的异样,赶紧将她扶起来笑着说:
“婷婷桑随我一起回东宫去看小鞠…”
“殿下!皇后娘娘只要奴婢接您过去,这黄少将军还是…”越嬷嬷看到李艺彤牵着黄婷婷的手只觉得不妥,刚刚出声唤了一声殿下说了一句就看到李艺彤已经面显不耐之色,当下喃喃的不敢再说话,黄婷婷却已经晃了晃李艺彤的手轻声说道,“发卡,这会儿皇后娘娘和鞠夫人一定都在东宫,我去…自是不太方便,不如你先回去看小鞠,我也累了想回府休息...” “才不要你回府…万一你又躲起来不肯见我怎么办?我定要把你绑在身边,时时刻刻的看着你!”“发卡!”眼下皇后身边的人都还在,若是再多说下去只怕又被扣上一个红颜祸水的罪名了,黄婷婷耐下性子哄她道,“那我不回府了,就在这里休息等你好不好?这几天我都没有好好睡过,这会儿沐浴过反而又困倦了…”“这…”李艺彤还想再说什么,楚御医在一旁恭敬的接口道,“殿下,臣观少将军面色疲惫,想是这些日子照顾您累着了,您既痊愈这清和殿中的人都要诊脉确定是否感染了伤害之症,臣还未给少将军诊脉,还请殿下先随越嬷嬷去东宫看望太女妃,容臣在此为少将军诊脉确认后为少将军开些补药调理身子,您看可否?
”楚御医这话也确是实情,黄婷婷贴身照顾李艺彤这几天,几位御医还都没有为她诊过脉像,李艺彤虽然大病一场但每天都是昏睡着,而黄婷婷却是几乎没怎么合过眼,即使是昨晚上睡了几个时辰整个人看起来还是憔悴的很,越嬷嬷也趁机说道,“殿下!这少将军看起来确实是疲惫不堪,不如让她休息,咱们先回去,若是再耽误只怕太女妃会怪您呢!”“这…好吧!那婷婷桑就在这清和殿内好好休息,楚御医,你要好好给婷婷桑看看,确保她的身体!”“是,殿下!”其实李艺彤这会儿已经已经意识到黄婷婷不愿意和鞠晴还有鞠颖苒碰面,她忧心鞠婧祎又担心黄婷婷,沉吟一下又吩咐诗韵道,“诗韵,你留在此处看婷婷桑有什么事,立刻着人通知本王!”“是,主子!” 
诗韵低应了一声退到了一边,李艺彤这才在越嬷嬷的再三催促下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清和殿坐着软轿往东宫而去,这一群人呼呼啦啦的离去大殿之中再次恢复了安静,黄婷婷只觉得心酸楚而苦涩,无力的退后几步坐进了椅子里,诗韵吃了一惊赶紧走过去唤道,“少将军!”楚御医也立刻过来给黄婷婷把脉,却不曾想瞬间竟是脸色微变倒吸一口冷气,眼睑掀起,诧异地扬眸瞥了她一眼,诗韵看着楚御医脸色晦暗不明心中莫名的有些慌乱,“少将军她…没事吧...”“这…”楚御医却愈发的愈发地诚惶诚恐,按在腕上的手指抖个不停,诗韵急得几乎要跳起来了,“楚御医!若是少将军有什么不妥,我便立刻着人请殿下回来!”楚御医倏地缩手一脸震骇,“请…少将军换左手...容臣再诊一次…”黄婷婷对着诗韵微微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遂将左手又递过去温言道,“楚御医不必有所忌讳,慢慢诊治便是…
”不过虽是这样说黄婷婷心中依旧诧异的很,这楚御医师从名家医术可谓精湛,虽不及宁玉宁夏那般逆天却也是数一数二的名医,以前李琪掌权时对她刚正的性子甚为不喜,是以并未重用与她,李艺彤当上太女之后却因为以前的院判秦御医和吴御医是李琪的心腹自然不敢再用,将她二人打发至李琪身边侍疾之后便将楚御医提拔至院判的位置,也是因为信任她医术的缘故,可眼下怎么会给自己诊脉这许久?黄婷婷疑虑万分,却见楚御医面上血色尽退,过了好一会儿才突地缩回手双膝跪地,“少…少将军…您这脉象…臣…臣…”诗韵看她一直吞吞吐吐本就心中焦急,再加上忧心黄婷婷的身体又担心在李艺彤那里无法交待,一时间忘了自己平日里的谨言慎行,脱口怒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楚御医若是还说不清楚,奴婢只好去请主子回来当面问你了!”
诗韵是李艺彤跟前的红人在宫中本就人人敬她三分,再加上她现在任了大总管一职官阶本就在楚御医之上,只不过她一向都是小心翼翼的从未恃宠而骄,见谁都是恭敬有加,这会儿突然发火倒是让楚御医吓了一跳,再加上心中实在惶恐只得一咬牙颤巍巍的叩首道,“少将军…身体疲倦…原是…原是喜脉...”“喜脉?喜脉?”诗韵骤然听到这个词竟没有反应过来,喃喃自语的嘀咕了两声才恍然明白过来,黄婷婷…竟然也有了身孕?再想到那一晚…这才是主子真正的血脉啊!又惊又喜又惶恐不安间她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而这时她就看到在听到楚御医说的话之后面色惨白沉默不语的黄婷婷慢慢的抬起头,努力的挺了挺背脊轻声说道,“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楚御医可否…”“不行!不可以!少将军您不能这么做!”诗韵乍然弄懂了黄婷婷的意思竟是不打算留下这孩子!她心慌意乱的在黄婷婷身侧跪下哀声道,“少将军三思!这可是您和主子的...”“诗韵,别说了!”黄婷婷及时的低声呵斥让诗韵瞬间清醒过来,她自知失言只得哀求的看着黄婷婷不敢再说下去,黄婷婷伸手不由自主的抚上自己的腹部,一股奇异的感觉顺着手掌迅速涌进了心口,这是…
发卡和自己的…再次沉吟一下稳了稳心神黄婷婷轻声说道,“楚御医,事发突然...我实在是心慌意乱,这件事还请你看在我母亲的份上为我保密!”楚御医到底是在宫里见多了这等皇家隐私,这会儿已经平静下来,又听到黄婷婷提起黄欣怡当下便正色道,“请少将军放心,我定会为您保守秘密!”“好,既然我已无事,楚御医可先行回去了…”楚御医听闻黄婷婷这么说便深施一礼转身退出殿外,诗韵却是心中不安到了极点,跪在椅子旁边默默的看着双眼紧闭的黄婷婷,竭力想忍住在自己眼眶中旋转的泪珠,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的落在了下来,黄婷婷睁开眼睛对她勾勾唇角,挤出一个勉强的、虚弱的微笑,轻声的说:“别哭了诗韵,刚刚是我冲动了,你放心…”
放心?如何放心?诗韵陪着她们这么久,对几人的情感纠葛看的最是清楚,看着黄婷婷苍白无力却强自故作轻快的模样心中酸涩无比,眼泪瞬间滚滚落下流的更厉害了,黄婷婷听着她断断续续的抽泣哽咽声,双眸中渐渐浮起一层雾气,造化弄人…发卡…只怕我们此生真的无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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