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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之间》第十章 Happy new year

2023-03-19外星人ABO向 来源:百合文库
 在梦一样的寂静中,独自看着冬日的凉日中的细尘,久而久之,猛然间抬头,就会因突如其来的欣喜而宁静。
在认识关雎的十多天后,毕洲突然收到通知。是耶和华的录取通知书。不知道白药言和钟荇琪有没有收到。就在毕洲正打算打电话给她们时,白药言的电话就赫然在手机上跳动。
“毕洲!我们收到耶和华的录取通知书了!前段时间还在奇怪怎么跟别的高中牵不上线。真是这段时间听到的最好的事了!”白药言软绵绵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头传来,口气中带着欣喜若狂。
“毕洲也收到了吧。”声音突然换了一个,是像薄荷一样浅浅的清凉。毕洲虽然看不到那边的情况,却笃定白药言和钟荇琪现在一定在一起。只有钟荇琪才会有这样好听冷静的声音。
“嗯,收到了。”嘴角很自然地弯了弯,毕洲心情不错地擦起刚洗好的马克杯,听着两个女孩絮絮叨叨。两个女孩身家相近,是大家族的珍宝,父母也互为朋友。所以她们总会腻在一起。他们,包括尚裂一起放学上学很多年。在这一个小团体中,毕洲总觉得自己在发出不和谐光芒。很多时候她们的说话对象明明是他,可他就是这么觉得是她们两个在聊天。所以他在她们的吵吵闹闹中默默地走得离尚裂更近一些。
不知道尚裂收到没。毕洲挂过电话后,心情不错地想。手机一阵震动,是尚裂发来的信息。
“烂洲,别跟我说你收到了”
还真是尚裂会说的话。毕洲想了想,只回了一个“嗯”。但尚裂那头毫无回音。毕洲已经习惯了尚裂的行事风格,永远都是他单方面联系毕洲,等到回复后就会一脸不屑地扔开手机。
关雎……话说还真是没有联系过了呢。
要告诉他吗?
犹豫了一下,手指却为他做了决定,点开了那个备注为“关雎”的号码。
最后也是像落入大海的石头,杳无回音。毕洲没有多想,只是遗憾笑笑。
至于没看到消息的关雎,也是天知道为了耶和华的开学营忙得有多不可开交。
寒风渐渐回暖,草在土地之中沙沙作响,要破土而出的,是新生的希望。随着树干的渐渐柔软,街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诗经”的客人渐渐少了。毕洲有些许疑惑,绞尽脑汁又想不起上一次客人变少是什么原因。
可能是因为自己的生活太平静太单调了吧。从很小的时候就围绕着那个“四人行”转,成绩好,避开与小裂的实战就好了。独居的平静磨去了他对生活的热情。
夜,己央。
白桦枝条沙沙作响。
毕洲穿着黑色睡衣,用浴巾揉搓他那头湿漉漉的黑发。慢慢踱步到那个不大的卧室。手机忽然震动,提示他他有新的消息。
“嗯。”等待了几天的回答,就只有这么简单明了。有些赌气又很快泄气。
“还没睡吗?”毕洲推开“诗经”的后门。后门是一条见不到窗子的死胡同。毕洲经受着风的狂躁,再三思索,发过去几个字。
“嗯,你也没。”干净,拘谨,连标点符号都一丝不苟。毕洲觉得有一条长长的丝线连着他们的手机,但没有办法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他只能笨拙地猜测对方心里的温度。
“我这是偶尔的小放纵嘛。你呢?”
“家里人都去巴黎旅游了,打发时间。”
“巴黎!?”
“……喜欢巴黎?” 
“嗯!可以想象埃菲尔铁塔的灯光在赛纳河上跳跃的景象。巴黎是生活的地方而不是造梦的地方。”
“喜欢那就暑假的时候一起去。”
“好啊!还有日本和丹麦。”
“嗯。”你开心就好。关雎心情很好地笑了笑。“要新年了,有什么打算。”
毕洲看到消息愣了几秒。难怪……他抚摸着死胡同的一面墙,质感粗糙,墙角却长出了一株幼小的苗,在风中脆弱地摇晃。
“新年了啊……” 月朗星疏,有一些小小的感叹。有很多东西一转眼就溜走了。
“如果没什么安排,几天后就要除夕,一起去烟雨公园看烟花大会吧。”
“好……好啊。”
除夕悄然而至。寒风失去了它的凛冽,渐渐沉睡在春的怀里。
虽然早起,但因为一些准备才很晚放松下来。毕洲无聊地打开手机,默默地看消息。
“咔嗒——”“诗经”的大门被推开,一个修长的白色身影走进来。关雎的头发梳得整齐,一件白色风衣和一条白色修身牛仔裤。那双金色的眼睛就像严冬的太阳。有完美弧度的下巴埋在一条驼色围巾里。
“准备出发了。”关雎淡淡看了一眼毕洲,毕洲穿着黑色牛仔装,看上去十分休闲。毕洲本来就是那种喜欢慢生活的人,即便是在除夕,也是很随性的。
“走吧。”毕洲轻巧地为门挂上一块木质的牌子,示意今天关门。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在街上。 街上喧嚣的熙熙攘攘。早晨刚放了几场鞭炮,地上剩下着热闹后的红纸。毕洲用脚轻轻一踢,红碎纸便扬了起来,扬扬洒洒。
“为什么没把沙袋取下来。”关雎回头看了一眼,目不转睛却口气冷淡。
“戴习惯了,都忘了它们的存在了。”毕洲尴尬地挠挠头,但眼里闪着星光。紫光透过黑色美瞳,传递着“他很开心”讯息。
“话说,我没去过烟雨公园呢,真的是这条路吗。”
“不是。”
“诶?那这是……”
“先去吃点东西。”关雎嗅了嗅风元素传来的爱尔兰咖啡的味道,不禁别过头去。风元素恶作剧般在他身边转了一圈,又跑到毕洲那儿,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徘徊。
那是毕洲的信息素的味道。也无怪乎关雎别过头去。
“到了。”关雎站在一家蛋糕店的门口,上面挂着“狐狸的麦田”的招牌。
“狐狸的麦田?很小王子嘛。”毕洲想起《小王子》里的那只狐狸,对这家蛋糕店老板好奇起来,迫不及待地推开玻璃门。飘香的蛋糕味扑面而来,闻一闻那甜味都觉得自己也变得软绵绵了。
“阿北。拿一个酒心蛋糕。”关雎冲里面喊到。一个长相英俊男孩从里面应声走出,夹起一个小巧玲珑的酒红色蛋糕放进包装盒,哼着小调,动作行云流水,干脆利落。
“阿雎来了的话,就多送一杯奶茶。但阿雎带了朋友来,那就多送一份吧。”叫阿北的男孩看了一眼毕洲,毕洲连忙站得直直的。
好玩。阿北依旧哼着小调,走进里间。毕洲舒了口气。
那个男孩好厉害啊。放眼店内,这些蛋糕别出心裁,独具匠心。
“阿北的能力叫幻写,把需要的信息整合在一起就可以幻想出相应物或场景,甚至可以知道幻想出来的东西的成分和构造。”走出店门,关雎才慢条斯理地解释道。
“我们接下来是要去烟雨公园吗?”
“……你有听说过白天看烟花的吗……” 
结果,路痴的毕洲被带到了一座日式寺庙。庙中的僧人操着生硬的中文以示欢迎。庙前一树樱花开得正盛,像淡粉色的轻云一般。枝条上挂着很多木片,用红绳系着,风一吹,就碰在一起吵吵嚷嚷。
“我四岁的时候来过这里挂过一个。那时树苗大概……这么高。”关雎在腰间比了一下,“才刚移植来。”
“这样啊……要不,我去摘下来?”毕洲很想知道关雎当初写了什么上去,嘴上是这么说着但已经二话不说,三下五除二地爬了上去。关雎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就让他爬上去了。
“下来!”毕洲已经到了树顶,埋头找了起来。
“找到了!”在繁樱中挂着一个孤零零的牌子,已经有些褪色了。毕洲忽略了十几米的高度,兴奋地要取下来。而脚却不经意间踏空了。
“小心!”已经晚了,伴着眩晕的失重感在他倾斜的那一刻出现了。
风元素失控地疯狂向毕洲涌去,形成的小型飓风托住毕洲,慢慢托着放在地上积攒的落花上后,渐渐消失。而被卷着的樱花瓣,此刻像下了大雪一样袭卷而下。
此刻关雎的脸上也苍白如雪。他晃了一下,扶着树死死抓着他那头银发。毕洲被吓了一跳,也顾不得掸去头发上的樱花扶住关雎。
“没……没事吧……”毕洲着急起来,连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了,“下次,关雎请不要再救我了,我摔下来是不会有事的。”
的确,毕洲的“无极限自愈”已经让他成为“不死之身”。对他来说,死,比活还难。
可是……
关雎模糊的意识渐渐清明起来,有些恼怒:“所以,当朋友要受伤时,我不应该出手拉一把?我是那种人?”
意识还没彻底恢复的他,用不可捍动的理智说出这番话。他只是有点恼毕洲对他的帮助的拒绝,这种生疏的话,他不想听。
他们之间有一道鸿沟,而他在努力地走到毕洲身边去。这条鸿沟,来自于毕洲,名叫“自闭后遗症”。毕洲在上学期间,就被察出这种症状,这也是为什么毕洲难以与陌生人接近的原因。
“不是的关雎不是这样的……”毕洲语无伦次,急忙解释。
关雎却什么也没说,转身走过樱花铺成的路,银白的发色与樱花浅处混为一体。
到烟湖公园的时候,日与月正在交替。晚霞的最后一抹红消失时,夜的深色迅速蔓延。
上一次来的时候是坐车来的,对于关雎来讲,记不记得路线都无所谓。他只消闭上眼睛,元素就会为他形成最好的路线。
至于毕洲,他还是跟来了。此刻的烟湖公园熙熙攘攘,各种小吃的香气交替。
“好热闹!噫……”一只手重重地拍上了毕洲的肩膀,吓得毕洲一个激灵。
“有那么吓人吗?”白药言翻了个白眼。
“难怪打了那么久你店里的电话你都不接,原来是有约了啊。嗯?”钟荇琪皱了皱眉头。这个银发男生看毕洲的眼神……
毕洲慌忙说:“那个,手机好像也没电了。”
“哪,拿好。”白药言撇撇嘴,拿出一个充电宝给毕洲,“我们的小吃铺在附近,尚裂在看着。”
钟荇琪使劲挤眼睛,白药言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她们知道毕洲喜欢尚裂很久了,但……
尚裂的人生规划得很好,但他的人生规划里,可能不会出现毕洲。
毕洲一直都在单恋尚裂,这种叫“暗恋”的无花果,是剧毒的。大家不介意说同性恋,在战争之后,生死之中,能够与自己的爱人一同存活,已经很幸运了,所以大家更尊重他人的爱情,不会介意你恋人的性别。但她们十分介意在毕洲面前说尚裂。
“对不起啊,毕洲。”白药言小小声地道歉。
“没关系的,我们是朋友。”毕洲的笑容一开始有点坍塌,但很快又释怀了。
“我也……很久没有感受到喜欢他的心跳了。”毕洲垂下头,似乎有点无奈地笑笑。
关雎伸手揉揉他的头发说:“请你吃好吃的,准备要看烟火了,别饿着。”
白药言说:“对不起,打扰你们这么久。话说毕洲,这是你的朋友吗?”
“嗯。他叫关雎。”毕洲抬头,“好像真的有点饿了。”虽然路上关雎经常路过一些店就进去买点吃的给他,可是份量不大。他脚上还绑着沙袋,体能有点跟不上。
“我们先走了。”毕洲挥挥手,“好久没出来啦!”转身走去。关雎刚要跟上,手臂就被握住了。
“谢谢你,请你好好照顾毕洲。”钟荇琪郑重其事地说。
“我会的。”钟荇琪一松开手,关雎就赶紧去找毕洲了。
白药言松了口气,她在毕洲介绍关雎的时候就一直捂着嘴巴怕叫出声来。
“我们把他交给关雎真的可以吗?”
“你是在担心这个百分百是Alphan的男人会对毕洲做什么吗?”
“Alphan?人类似乎还没有这种性别啊。”
“其实已经有人,过段时间世界就会发布相关律法。我们大部分的人类都已经有了腺体,我们星球的自然,在改变我们,逐渐加入这宇宙之战中。”
“你怎么知道的?”白药言搓了搓手,双手被口中的水汽弄湿,有点冷。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大哥是管理局的,而且前段时间去体检的时候也出现了特殊体质一项”钟荇琪捧起白药言的手揉了揉,放进外套口袋里。
“放心好了,你我联手都不一定是关雎对手,他毕竟是年级第一,而且看得出来,他很喜欢毕洲。” 
“对了,尚裂等得不耐烦了,我们赶紧回去吧。本来就是偶然见到他就叫他来看小吃铺,挺不好意思的。”
“嗯,走吧。”
“还有三分钟。”“这儿视野不错啊。”人群开始躁动起来。不消太久,一道光芒冲上天空,绽放出绚彩的光芒。紧接着,二束、三束光芒,迅速在夜空交汇,给天空点缀上了更多星星。
好美。毕洲仰头,伸出双手。那些光辉仿佛就在咫尺之间。
腰间被一双修长的手环住,双脚腾空,在毕洲的惊呼中飞到一棵树上。重头戏在这一刻上演,烟火的光芒照耀天空,坠落的光雨在烟湖上跳动。烟湖湖面平静时,让天上的流金与水中的倒影在地平线交汇。
“关雎,你的眼睛……我好像看到了塞纳河上的灯光。”毕洲突然转头,认真地看着关雎金色的眼眸。关雎猝不及防,没有来得及避开视线。毕洲第一次看见关雎慌乱的眼神。
今夜,无人入睡。每年都会有人在烟湖边强颜欢笑或痛哭流涕,或谈笑风生或豪爽大笑。每年都有烟火升上天空,每年天空都被照亮。大家依旧会在这里祭奠这个湖上的英灵。是啊,战争带走了太多,同样的烟火,依旧可以抚慰大家的心灵创伤。树上的那对身影,已经无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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