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歌:酒、谋、一把刀
阵前万军交戈,烈血飞溅,大地亦被染成了暗红之色。但见两方军势,一者愈战愈勇,气势如虹;另一者丢盔弃甲,溃败在即……
千里之外,军帐之中,一名军探急急冲入帐内,单膝跪地对着帐中帅案前的人道“禀将军,我军已经冲破敌军总部,敌帅也被我军斩落,大获全胜!”
帅案前那人双眼微合,半倚半靠着帅案,一副酣睡刚醒的样子。听到军探传来的捷报也没有露出丝毫喜悦之情,只是轻挑一下眼皮,无力的摆了摆手示意军探退下。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谈何大获全胜?我早就说过,战争,没有胜利者,只会制造屠夫”帅案前那人对着空荡荡的军帐自言自语着,再次回忆起几月前的往事……
得胜的那位将军,自号偏将。在军中是一个怪谈般的存在。因为他不交友,不谈天,而且从不提及父母家人。虽是用兵之鬼才,却没有半分将帅之姿,还总是带着一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没人人知道,也没有人会相信,这位大将也曾有过一个挚友。他的名字叫酒徒,偏将于酒徒结识完全是一个意外,当时偏将还不是将军,仅仅是一个小小伍长。却带领着寥寥数人出奇制胜,阻滞了敌军大股部队的侵略。但讽刺的是,他的上司恐惧他过于贤能身居高位,于是找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将他贬为阵前小卒。敌军却十分赏识他的才华,屡次策反未果后发动了一场针对性的刺杀。偏将虽用兵如神,但自身武艺只属三流,面对刺杀,他只能逃。
逃出了军营,逃进了深山,杀手便追进了深山;逃出了深山,逃进了幽谷,杀手便追进了幽谷;逃出了幽谷,逃进了山村,便遇到了酒徒。
他难以抵挡的杀手,被酒徒一刀便结果了性命。为了报答救命之恩,他把军中攒下的仅有的一点碎银买了三坛美酒,和酒徒喝的大醉。第二日酒醒猛然发现,他们所在的山村,昨夜被屠掠一空。而他们被不知哪位好心人藏进了酒家的酒窖才逃过一劫。
面对着遍地横尸,他愤慨扬言“善者没有善报,皆是这该死的战争所致!我若能回到军中,必能平定这场战争,换取百年国泰,成就一世英名!”
酒徒听了他的话,只是麻木的笑笑“说不定只是昨夜你身上的碎银子不够酒钱,店老板把咱们锁在酒窖里以示惩戒罢了”说着,酒徒揭开一坛浊酒,痛饮两口撒在村头“战争,没有胜利者。走吧……”
他茫然无措“我们……去哪?”
“我带你回到军中,然后划地绝交,永不相见”酒徒一手提起自己的醉刀便向村外走去
他急忙几步追上去“为何你我要划地绝交?以你的武艺,在军中,战场上才有用武之地,不如你我同心合力,你上阵杀敌,我运筹帷幄,定能平定这……”
他的话没有说完,便被酒徒一拳打翻在地“我不和屠夫交朋友,更不会同心合力,我只想偏安一隅,无心建功立业,如果你再胡言乱语,我就把你丢在这里,再不管你的死活!”
他不想死,所以他闭嘴了,跟着酒徒默默的走了。走出了山村,他们才知道,这几日之间,大军连连败退,大半江山易主,国将亡矣。他们所在的区域,早已沦陷。即便如此,他亦然渴望返回军中,而酒徒毅然决然的保护着他。
凭借酒徒的武艺和他的谋略,他们一路过关斩将,率当地百姓起义,渐渐的居然拉起了一支义军。他们被世人奉为英雄,被军中视为传奇。
走着走着,眼看即将和大军会和,却因为他的轻敌,再一次被困在了一座山村。面对着数倍于己的敌军,几次交锋下来,那支传奇义军死的死,逃的逃,降的降。最终村内又只剩下了他和酒徒,以及半村的横尸。
绝境之中,他对酒徒道“我……不甘心啊”
酒徒依然只是麻木的笑了笑“呵……脱衣服吧”
那一夜“他们”开始了最后的突围,酒徒背着“他”提着一口钝刀,在百万军中杀出了一条血路!即将突出重围之际,却再次遇伏,力竭坠入了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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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之后,“他”终于回到了军中,却恰逢将帅弃军而逃,于是将其一刀斩落,提着前任将帅的头颅,带领着一众残兵,展开了绝地反击。
他胜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纵使牺牲巨大,但他扭转了败亡的局势,并开始乘胜追击。不过数月,沦陷的大半江山变被他尽数收复,但他没有停止,他率军踏过边域,不顾众将反对向敌国展开了侵略。
当被问起原因时,他麻木的一笑“我不是平定战争的那个人”说着,他便再次回忆起当年的那个山村:在那里有一个被破坏的酒窖,酒窖里,有一具身着村民服饰的阵前小卒的尸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