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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同人】御伽华胥的嫉妒

2023-03-19水桥帕露西宇佐见堇子东方project 来源:百合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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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光催我妒意,吹拂的风催我妒意。
虽然对你没有丝毫怨恨,不过杀掉你的理由无论多少我都可以找出来哦。
水桥姬是一个精通嫉妒,存在的意义即是嫉妒的,无可救药的妖怪。
想必大家都是这么看待我的吧?真是满分答案,不,假设满分是一百点的话简直想给这个回答一百二十点,完美。嫉妒死了。
可是,正如擅长奔跑的人也不会一直奔跑,琪露诺也可以蒙对算术题,间隙老太婆在《香霖堂》里的插图简直就是哥特少女,水桥帕露西也会有放下嫉妒心的时刻。
尤其是在地底新年酒会现场。
“真是让咱嫉妒nia~”
几乎称得上可爱的语句并非由我所说,而是出自一旁——正在缀饮掺入了怨灵的特制酒水的,那个我只有几面之缘的地灵殿管理者所养的宠物,火焰猫燐的口中。
反过来嫉妒嫉妒妖怪的嫉妒心,这种难得的美味在平时我绝对要大快朵颐,可是现在我······被盛产闲人的鬼族中最为散漫不堪的败类灌下不计量的纯米大吟酿后,还能记住自己是人们向来厌恶的桥姬已是了不起的成就。
话说······我喝一口她就补一点,杯中的酒根本没见少嘛,那么想看我醉后在众人面前出丑吗?
另外就是,不要趁机揽肩膀!一股酒臭味!也不要对着耳朵说话!超痒的啊!
“帕露西这一年也很努力了。”
“······”
她是我的老父亲吗?
不妙,总觉得······头晕晕的······
“优妮(ゆうに,请理解为桥姬已经喝到舌根发麻了)?我怎么······有点······”
“啊,是专门为帕露西准备的。祝你,今宵好梦。”
好梦。
我很少做梦,即使做了,梦境里也仍旧在不停地嫉妒。
为何幻想就能比现实美好?嫉妒死了。
为何现实就能比幻想深刻?嫉妒死了。
精神化作了振翅携风之物,顺着并不熟悉的槐安分支溯流而上。期间似乎看到了美丽的人偶师正在追逐因幡(*Alice's Adventures in Wonderland),嘁,不过就是这种无聊的······
“哟,你也和之前来的那位一样,不想简单又轻松地继续下去吗?”
出现了长相奇特的家伙。
“你是谁?”还没来得及这么问······不是,这个状态根本没有用来说话的嘴······
“权限
低了一级
也没关系······对你反而正合适呢,惹人怜爱的嫉妒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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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一间容纳了数十名身穿某种制服的年轻男女的屋子里。
“······就是这么回事!染回黑色!明天还是金发的话就停课一周,水桥!”
不认识的中年眼镜男站在屋内正前方唯一的制高点上对我高声斥责。
这,什么玩意?人类居然敢对妖怪的发色说三道四,瞧不起我?话说,“停课”又是?不管了,总之——
走到这个干瘦的小个子男人跟前,五指依次握紧。
“水桥你······你想干什······我,我可是老师啊!你,你噗哦!!”
手上作出动作当然是为了掩护抬起的左脚,一击命中两股之间。与其说我不像鬼族那么堂堂正正,倒不如说水桥帕露西根本就是阴损流派的看板娘。
“和昨天完全不同的气势呢······”
“该不会······国中的时候就是不良?”
“啊啊,失望失望,亏我这半年来还暗地里······”
“只是从‘土气’走到另一个极端而已吧······”
······
这群人类······是在议论我?
“咕咳,咳······唔哦哦哦!”中年男人似乎因为那一脚而趴在地上窒息了一会,努力地续上一口气之后捂紧裤裆鬼叫着爬起,背身摸索到了并未关紧的房间前门,“你······你!留在这别跑!请家长······现在就通知你的家长来学校!不会那么简单地放过你的,水桥!!”
我的家长?家长这东西对我而言就是京都的宇治桥了吧?请过来?一直被人类踩来踩去的桥梁也能付丧神化不成?那我倒是蛮想和它聊一聊的。
没有一直站着的意愿,屋里的其他人类窃窃私语了一小段时间后也已经归于平静——好像是在表示他们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于是我自然地坐回了那个应该是属于我的座位。
不知从哪传来的铃声间隔或长或短的时间响起七次以后。肚子饿了,胃部在提出抗议。
条件反射地将手伸进单薄的桌面下,摸到了温热的盒子,打开,里面有米饭和四种少量但样式讨喜的小菜。筷子也很漂亮。谁啊,这么好心地为我这种妖怪准备了食物。
那就不客气地开动······
几个人类女性将我围住,其中一人将饭盒拍翻。
“跟你说过的——‘去厕所吃’,记不住吗?”
嗯?
“做到了‘第一步’而已,别太得意,你这乡下妞!”
嗯?
“不过呢,噗······搞笑吧你——只是叫你‘明天打扮成太妹来学校’,你居然,踢了班主任老师的‘那个’?你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ウンチ(*米田共)吗?”
嗯?
“嘛嘛,这样一来水桥也算是成功‘出道’了呢!咱们以后把她往‘涩谷系b***ch’的方向培养吧,今天就破例让你在教室里享用午餐——你是要,捡起来吃还是跪在地上吃?”
这几个外表笑得很嚣张的女的在干什么呢?和中年眼镜男一样地挑衅我?
长期居住在旧地狱的我不用嗅探也能猜到,那是弱小的灰色灵魂。如果是火车(*指阿燐)的话,比起她们这类,或许更愿意去吃罪人的欲念。
以我的判断标尺来说就是,没有值得嫉妒的要素。稻草人和五寸钉就不用······根本没带在身上啊,另外,我怎么也和她们穿了同样的衣服······
那,让她们为被打翻的饭菜赔罪后就放过她们好了。
“吼······吼?站起来是想干嘛?啊?”
“这次可不光是扯头发喽?”
“掐大腿如何,被裙子遮住了别人是看不出来的。”
“拿自动笔扎手臂也不错?听说伤口看上去像打药一样,这样一来她就更容易被误会了,解释不清呢,哈哈哈哈!”
“······”这帮人,没救了啊。“好歹是年轻女性,不想特意(让你们在其他人类面前)出丑,跟我来一个安静的地方。”
“呵!搞不懂······到底是谁借给你的胆量?还向我们提要求?到时候可千万别哭出来啊!”
在所谓的放课铃响起之后,满身伤痕的我被自称“教师”以及“生徒会委员”的几个人领到了别的房间,一同等待着他们口中的“会生不会养的屑父母”。
期间他们向我提出的问题也是不明所以。尽管我大发慈悲地对人类说明了自己为何要对“授业恩师”与“弱不禁风的五名同学”施以暴力,却被他们用“你以为装疯卖傻就能逃脱惩罚吗”否定了。
以及,我才意识到一件实际上显而易见的事情。
心里有繁杂的情感在翻腾,愤怒,委屈,伤心,焦急,惧怕,悔恨,可是,唯独没有嫉妒

没有任何嫉妒。
外侧传来了失去节奏的脚步声。随着素不相识的二人进门,从这个时点开始,一天,两天······一星期,两星期······几个月过去了,被送往复数“医院”、“诊所”和“机构”之后,我勉强地接受,或者该说,全然不可能接受——
水桥帕露西现在是一位人类少女。
2
缺点被修正并不代表优点会增加。如果不能成为药那至少要化作毒,不然只是普通的水。
即是说,普通人没有被偏爱的理由,与之相平衡的,亦不会有多出的恨。
毫不起眼。
主人公光鲜闪耀的同时也饱受嫉妒,饱受嫉妒的同时却又闪耀光鲜。在舞台上。失去嫉妒的我,去除缺点后无一优点的我,大概充当边角料的资格都失去了吧?观众?已经,萌生不出那最为原始的渴望······
“帕露西!还没换好衣服吗?今天的早饭可没办法叼在嘴里哦!”
“是!这就下来!”
上学期的事情最终被定性为,“由于家庭因素而突然爆发的心理疾病”,入手那叠鉴定是父亲给多少人下跪的成果我不愿意去细想——仅仅是为了让女儿毕业时的那一纸评价书上不留污点。在东京打拼到每日心力憔悴的他,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有因为这件突发的横祸打过我。
近半年来母亲也将关心与照料浇注在我一人身上,无微不至,却又像是一切如常。担心我又一次因为压力过大而做出失格的举动?还是真的认为自己以前忽略了女儿的感受?
吃完早餐(由于酱汤太美味还多盛了一碗米饭),把母亲为我准备的便当小心翼翼地装进挎包里,出发前对着玄关口的镜面再一次端详自己。曾经染过的头发早已彻底地恢复为遗传所得的深墨色,发量貌似比被那几个人大把大把揪掉之前还要浓密呢,绑成随处可见的高马尾,两侧鬓发与刘海长短合适,既不张扬,也不至于与旁人脱节,裙子剪裁到刚好过膝,搭配不透明的黑丝。还算普通。
“那么,妈妈,我出门了!”
“路上小心。”
今天是春假结束后的第一日,高二学年伊始。决定选择文科了,凭借出色的古文与历史基础,加上心无旁骛地用功,实在不行还可以去公寓邻家的精英社畜大哥推荐的那个补习班,朝着心目中的公立大学奋进,再也不要让双亲因为自己而蒙羞受辱······
呃······
不对吧······根本不应该······是这个情况啊!!!
搞什么搞什么搞什么!我可是妖怪,各类文献里都白纸黑字地记录着的宇治桥姬水桥帕露西!
那两位,水桥先生与水桥太太是什么地界里冒出来的?太扯了!我这人类的身体?更扯了!
结果我老老实实地走进阔别一学期的学校。
总感觉,不这么做的话心里会很痛。和我持有相同姓氏的男女,他与她在这将近半年的时间里为我所做的一切都历历在目,虽然看起来滑稽可笑,不,我大概有笑出来过才对,但是,那份真切的感觉······如果是梦,将我惊醒一百次绰绰有余。如果不是梦,妖怪时的我,难道是幻想吗?
若有人在现实里追求幻想,若有人于幻想中搜寻真实,无论哪边都是白费功夫。硬说两者存在什么差别的话那只能是,一高一低,一好一坏。无足轻重的同时无人问津。
偶然,亦或是大数带来的恩惠,被分配进的新班级里没出现高中一年级时欺负自己的那几名女生。
但是学生之间的传言与蜚语才不可能那么简单就平息呢。点名和自我介绍的时候,我能确定自己听到了“哦,她就是‘会发疯’的那个啊”。
那是自己即将被疏远的信号,不对,那是自己早就被排斥的标识。
其实是好事,因为如此一来我就能平稳地度过剩下的两年。孤立行为是多数派的傲慢,同时却也是少数派的福音,忍受孤独可比忍受霸凌好上几倍不止。
主动挤进也罢,被动踏入也罢,只要身处与自己格格不入的圈子就会被伤害——我,或者说,某个名为水桥帕露西的人类已经因此触到了霉头。
不能去学校的日子里我累积了不少这个世界的知识。仿写武者小路实笃先生的名句,不想被别人夺取,做不到的话请至少不要夺取别人,这是期盼。被谁夺取了都无所谓,只要能找到不会反抗的家伙把失去的份抢回来就好了,这是常理。
所以,远离。虽然不再拥有嫉妒他人的能力,“孤独者幸福理论”倒是各地通用呢。所谓孤独者,既不被接受,也不想被接受。
当然,我也不是那种对任何事都不闻不问的美工雕塑——挺好奇地了解到了,班上存在着与我相反的人。只可惜孤独的对面未必是欢迎。
在我之前起立的那位女生,被那群私语协会会员们称为,“方便”的那个。“方便”这词在我看来,比“发疯”的侮辱程度高出一大截。什么样的人才会被称为“方便”呢?
3
牧丘町慧理(まきおかちょ えり),名字很奇怪,外貌却可爱到让人想要将她塞进书包里带回家。
*“慧理”有另外一种读音,但是写出来就剧透了
想要,吗?
我猜如果当面这么拜托的话,牧丘町真的会把自己装进去吧,虽说要用专业的远足用背包。
她是有求必应的类型——这么形容是错误的。
她是不懂得拒绝的类型——那也太轻巧了。
通常而言,即使有热心人存在,正常人也不会过分向其寻求帮助,因为那种行为是在明目张胆地向周围表示自己的懒惰、自私、无能、欲求不满、不知好歹,表示自己的不正常。不正常就会被排除,就会被孤立,独善其身都做不到的人怎么可能愿意被孤立。
然而正常人却可以过分地向牧丘町索求帮助。索求,仅凭开口这一行为就轻松地夺取了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也就是说,牧丘町慧理才是最不正常的。
她的所有物即是公有物。即是没有归属权的自然资源。
不被当成人类来看待。
所以是方便的家伙。
新学年过去了两周,各个社团也开始在指定地点摆起了招新的摊位。
我之前的“水桥帕露西”参与了什么社团我不清楚——大概率是回家部,毕竟即使到了招新时间,正是人手紧缺的时候,也没有哪位部长或者副部长跑进班里像拉其他人那样拉我呢。
今天放学后也是直接回家。
“大Service!Golden芝士曲奇不限量供应!”
“嘿哟,走过路过的都来瞧一瞧看一看啦,只收少女的无证书俱乐部啦。”
路边的家政社团似乎是以直观的方式吸引一年级新人,真是的,在升学为主的高中里加入这种费时费力还没有额外纸质评价的部门,毕业后想直接成为人妻吗?
“新鲜的奶蓉樱花糕完成啦,不要客气地享用吧!”
“目标是灵异事件,冒险爱好者大欢迎。”
咕呃······这群混蛋,到底是纳新还是单纯地趁着人多的机会非法营业啊!不,诱惑不了我的······车站前也能买到差不多的······
“部长特制——草莓布丁!噗哟噗哟~滑溜溜软绵绵~凭入部申请免费领取呀~”
“现在入会可以直接担任副会长,机会难得千万别错过哟。”
KUSO!这种好东西岂能放过!面子不要了,这帮一年级的闪一边去!我家可是······严格限制糖分摄入量的啊!
啊嘞?
越走越慢的我终于掉头狂奔起来,但是经过一处摆放着(在我眼里就是)一堆又一堆垃圾的摊位时,身披披风头戴尖顶帽的眼镜怪人扼紧了我的手。
怪人咕嘿咕嘿地笑着,眼镜镜片的反光显得十分可疑,“了解一下吧——秘封俱乐部
,我是会长兼创始人,宇佐见堇子(うさみ すみれこ),要和我一同探索这世上的一切异端与异常嘛,少女哟!”
兔美(うさみ)?这是真名?《搞笑漫画日和》爱好者?
*兔美是下面这个样子的······
“你······里面的校服······不是我们学校的吧?”
“随处逛而已,看到有社团招新活动就干脆试着偷人······嗯?你怎么······难道这里不只······一位‘玩家’?”
都是些什么······这里才不是外校生随意跑来玩的地方。
“谁管你。”再不快些布丁就要被领完了!呃,我才不会因为区区甜点放弃自身的理念,提交入会申请而已,之后创下本校的最快退部记录不就好了。要立即甩开这个稀奇古怪的家伙才行!“放手——唔哎!”
还真的一秒放手啊!
“不是我的责任唷。”兔美对摔倒的我伸出手。
“心领!”站起来,也不想再和她磨蹭下去,赶快······
“啊,对了,这位同学,你是否相信······妖怪们的存在?”女子高中生在我的背后这么问道。
“?!”
我回过身,看到的只有空空如也的摊位。
“幻觉?”自言自语。是我还留有那份不切实际的妄想吗?
得了吧,现在这状况,就算我相信自己是妖怪,司职嫉妒的妖怪,后天的数学小测分数也不会因此提高的。
因为无论人类还是妖怪都只能活在当下。所以,抓紧时间吃完手里的零食回家给自己加课才是正经——拎着几种家政社的热卖品(在摊前纠结得几乎要上蹿下跳,终归还是没能无耻到骗取她们珍贵的布丁,也留下了公道的数目),漫无目的地在学校里散步。
看见了几个眼熟的女性,我现在的同班同学,她们凑在两栋教学楼之间的中庭通路向外的阶梯下方,不过很就快散开了。
不是刻意关注,但是也没有移开视线的必要,于是我发现——阶梯最后一级上摆着几粒小石子(こいし),摆放的位置靠里,应该是下楼梯的人注意不到的死角,这是想对谁恶作剧吗?
虽然受害者无疑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出现,我仍然可以轻松地在答案公布前猜到那一位是何人。
因为太好猜了嘛,非要在我们班上找出什么人被女生们嫉恨,那只能是牧丘町了。
对谁都友善的因并不会导出谁都对自己友善的果。
已经不是做了具体的事情而对某些人产生了阻碍,而是,你的存在太刺眼,因为你不计代价的给予,让我们有意而为的努力淡然无光,所以,即使你只是存在于那里,就已经是最大的阻碍。
牧丘町慧理这种人,尤其还是娇小可爱的女人,妖怪的我绝对会嫉妒到整日整夜隐伏在她身边各种下绊,让她生不如死,但,嫉妒的理由是“全部”。
话说,历史上最著名的因嫉妒而生的妖怪实际上不是我来着,而是紫式部所著的《源氏物语》中,六条御息所生魂所化的般若。白般若直接入室害死了她情敌葵姬,也就是葵之上。真丑陋啊,难怪般若的颜面不堪入目。所以因恋心之扭曲生出的嫉妒放在以前我也很少去吃。
不要误会,倒不是说害怕自己本来就没人看上过的容貌会跟着一起变丑。这是属于嫉妒妖怪的自尊。扭曲的爱恋依旧是爱恋,而我,水桥帕露西,哪怕是身为人类的今时今日,也从未想过自己会爱上别人。
然后,眼睁睁地看着牧丘町结结实实地滑倒,手里的物件散落一地。
这一跤肯定疼得不得了。
如果她能因为这一跤而去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就好了。
不获而劳可是比不劳而获更能破坏一个集体的团结的重罪。
那么,就留她在那里好好地体会,我差不多也该······嗯?
等一等,掉在地上的杂物当中,装在透明塑料盒里,还在颤动着、荡漾着的那一排,粉红色的那一排!不就草莓布丁吗!
“牧丘町同学!你怎么······需要我帮忙······不不不,请务必让我帮您的忙!!

我这人实在烂透了······
4
“你是,同班的水桥,水桥帕露西同学?”不带犹豫地,牧丘町慧理喊出了,与她一样跪坐捡拾着满地文件的我的名字。
按道理她不该对与自己一次沟通都没有的我这么熟悉才对——她确实有过向我搭话的行为,好像是在第一次的美术课和体育课上想为我代劳什么东西吧,但是我连最基本的回应都没给她。
“亏你能记住呢。”这时候就不得不象征性地回复一下了。
“谢,谢谢你了,可是,我自己来就好,添麻烦什么的······”
“别这样,”我只是想用人情来换取布丁罢了,这可是失不再来的机会,就让我们互不相欠······不过,稍微装模作样一点吧,“哎哟,这几叠······申请表格还有宣传单······是不同部门的吗?”
“对呀,学生会是大一号的纸张,其它的,花边的是文学社,带音符的是······”
才没有听她唠叨这种小事的意愿呢,我故意在整理的时候扬起地上的灰尘。
似乎,做得太过了······
“呃······那个,打印样式不同的话······不是统一拜托你吧?”再不情愿也要装完这几分钟的好人啊,我!
“只是每个社团都有同学参与嘛。”
“······”
起因是午休时某个耐心严重不足的家伙将自己社团相关的事项推给了牧丘町,接着其他人自顾自地说“既然都是要在打印室干等,不如牧丘町同学你就替我们社也打印了吧”。
“啊哈哈······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需要等候很久哟——打印室的黑桐老师说反正种类太多,先去做点别的也可以——所以我在放学后的最早那段时间是在大家那边呢。”
“······”在每个社团的摊位里帮着做点不是她也可以做的事情吗?有点生理上的不适应,即便只是在近距离看着这个人。
右手的大拇指忽然不自主地朝内。
一股想要咬指甲的冲动,但是还······
别想了,不是这么简单的事。
“诶······水桥同学你怎么,在发呆,累了?”
“······”瞧不起人么,因为这么小的运动量感到疲劳的家伙哪可能会有啊。
“要······补充点糖分吗?”
“完全没必要。”才摄入了已经需要增加今后几天的晨跑时间那种程度的糖分。
“这里有布丁,草莓味的唷。”
“······”推开,兴趣在一瞬间清空,“我······记起来,有急事,你自己整理吧。”
走······
“那么······至少带上这个······”
“都说了我不要了啊!听不懂人话吗你!”
“可是,帮忙的回报······”
“少来,做这点事情哪有资格?用不着讨好我这种······”
“不是的啊(‘不是帮忙的回报’在日语里是倒装句),这本来就是准备带给水桥同学的东西呀······”
“你······说什么?”
“你在家政社那边的时候,眼睛不是一直盯着它吗?”
“······”
“这个,其实是她们的社长拜托我帮着做的,数量足够······只是为了营造出不足的现象好让学弟学妹们······”
“所以?这玩意有多,你看出我想要,于是顺路去了制成室带它给我?”
“对啊。”
“喂,喂喂喂,喂喂喂喂!”拽住这家伙的衣领,“我这可是,连‘要求’都没提过啊!”
“不······不要紧······”
“才不是针对这件事!你······做到这地步已经非常恶心了啊!”
“恶心是指······”
“你想要的是什么?嗯?!知道么,人类需要‘安心感’!你给出的殷勤超量了,让他们,让我很不安啊!!”
“这······是······”
“现在还讲‘不需要回报’只能证明你是个史无前例的大蠢货或者极致的伪善者,那请你永远不要再和我搭话,”终于,还是这么对她本人说出来了,“可是,如果你是有所求的,那一定庞大得无法说出口,牧丘町你——究竟在追求什么东西?”
“想要的······
想要······大家都······爱我。”
“哈?”猛然地,受到了精神方面的打击,单眼眯起的同时另一只眼瞪大,嘴角都不自然地一歪,“大家?‘大家’是······什么意思?”
“大家就是大家呀,”牧丘町慧理托着粉色的可食用化工制品,不听劝地放进我的手中,“我见到的所有人,见到我的所有人,大家。”
“······”
原来如此。
那么,这个人在不久之后的将来,一定会被排挤,会被彻底赶出任何已成型的交际圈。
想要所有人的爱,为此爱所有人?人类才不是轻易就满足的生物,平均主义是错误的,只要一人的要求增量,集体都会增加。过劳到坏掉,然后被丢弃?不是的,不会等到那个时候,因为更严重的理由——强制所有人爱上特定的人本来就是谬论,总有做得再多都不足够的情况,倒不如说会有反效果,比如会刺激到另外的,目标单一的求爱者,今天下午的恶作剧就是预演。
沦为异常者,进而被集体排除。这是集体能成为集体的根本原因,是基本职能。
综上,当方便的家伙不再方便的时候,唯有死路一条。
可是我却······明明是这般可笑,这般愚不可及······
“啧!”
真让人,
嫉妒啊。
“哎?水桥同学?打开盖子······是现在就想吃掉它们吗,那,勺子在唔?唔唔!”
我将这些又软又滑,又酸又甜的东西,一刻不停地塞进牧丘町慧理的口中。
只是在欺负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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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牧丘町她没空。”
这是我到高中二年级暑假的前几天时已经说得非常熟练的一句话。
每回有人对牧丘町慧理提出同学交情以上的要求时我都会这么说,同时还会将她拉扯到一边做些偶尔有必要但是绝大部分时间都没有必要的事情。
呃。这其中当然不包含什么特殊的含义,纯粹是为了自己的精神卫生——看到牧丘町为了無駄的目的去做那些無駄的行为,真的胃疼。
对她的称呼亦是没有亲近感的“牧丘町”。
虽然不再“方便”,但牧丘町现在却不是“不方便的东西”,而是因为被讨人厌的家伙纠缠而不能满足自己过分需求的,总体来说还是挺方便的,同班同学。
无论谁的要求她都会答应不假,可这其中也存在一个有关“强硬”的层级。有点感激自己那拳打同学脚踢老师的前科······稍微模仿了一下不知虚实的记忆中的,某个名为“星熊勇仪”的大闲者的语气,本就所图过剩的家伙们立即噤若寒蝉。
“您好,我是帕露西同学的同窗,牧丘町慧理,这些······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牧丘町将腰弯得像邻家大哥在公司销售部干活时那样。
“呵呵,这还真是破费······我们家帕露西的朋友吗,欢迎光临呢,我是,如你所见,她的母亲,水桥笼雀(*neta符卡,剪舌麻雀「大葛笼与小葛笼」
)。”
妈妈微笑着从柜子里取出拖鞋。
这是暑假里的某一天,因为气温太高我实在不想在外面和她碰头,但是放任她不管的话八成是会被其他人约走的,于是才不得已地把她喊到家里,她为此至少回绝了10封以上的邮件吧。
另外稍微令我有点意外的是,她居然跟我说地图太复杂了,有手机导航也还是不认识路,害得我特意换了外出的衣服去地铁站接人(所以我怕热的初衷根本没实现啊混账)。
不过,嘛,看在慰问品是草莓布丁的份上就原谅她好了······
“没有空调哦,觉得热的话坐风扇左边,它摇头的时候会在左边多停一下。”不大的私人空间里,我这么对牧丘町建议道。
“帕露西同学——不是本地人吗?”牧丘町从自带的两人份麦茶里拿出一罐递给我。
“爸爸调来总公司,我家才一块搬来的,这栋楼里的住户大多都是这样。”
“刚入住的时候,很不容易吧?”
“一般的不容易。”根本是印象全无。
······
“呐······帕露西同学,今天,要我做什么呢?”
“嗯?”
“就是,那个,让我过来,难道不是有事情要我做?”
“没事,一点都没。”
“······”
“在外面的时候,举个例子,你这家伙碰见小学生捉甲虫都会趴下给他们当凳子吧?想想就恶心所以叫你到我能看得到的地方来。”
“他们会带捕虫网所以······大概不用那样······”
倒是否定一下当凳子这件事本身啊······
“算了,既然来都来了······”我从台桌上高耸的书丛里翻出数册资料书,扔在茶几上,想了想,再从抽屉里拿了纸笔递给她。
“这几本是?”
“我的目标学校二次入考时的自命题资料,看完了还有。”
“哎?”
“提前准备不是坏事,就这样每天都到我家来,直到最热的半个月过去。然后我们可以去秋叶原之类的地方玩——想起个新闻,今天上午那边的无线电会馆被人造卫星砸中了,真是危险呢(*《命运石之门》!)。想去海边你要提前说,去年的泳衣······不符合我现在的审美。”
“不,不是啦······我是问······为什么······这是想要我和你报考同一所大学吗?!”
“怎么说好呢······渐渐地,使唤你也成习惯了,既然是这样,再延长几年也可以,反正是东京的大学,偏差值也够高,不满意?”因为她以前被太多人拜托而损失了大量学习时间,我还担心她考不上呢。
“也不······不是不满意······”
“那还抱怨什么?”
“可······这就······帕露西同学你······希望我一直陪在你身边······对吗?”
“结果而言,好像是这么一回事,这又怎······”
“帕露西同学是,爱我的吗?”
“诶?!”
“爱我的,这么说就是表示你是爱我的,对的吧!”
速度快到看不清,我被牧丘町压倒在地板上,这么小的身体(虽说我也不高)为什么能爆发出这等······
哦喂!趴上来了,抱住我的脸了啊!
“牧······牧丘町!你别······这样!可恶,推不开
······”到底还是没有常识的家伙!对着我的嘴唇是想吻下来吗?这痴女!“才不是爱呢!放手!”
“······”
放开了(没起身)。
不过······房内的温度似乎直接降到十二月。
“喂,别再装小哑巴了,”用脚尖踢了踢牧丘町的大腿外侧,“这也是‘要求’哦。”
“嗯······”
呃,对自己的评价又一次往下刷新······
“以前没问,现在有点好奇,”倒也不是那种非问不可的好奇,“牧丘町你,非常想被人爱,这个我已经知道了,但是,急切到这地步——没人向你······表白过吗?”何况长相出众。
“有呀,和他们刚认识不久的时候,我也回应了······”
“那?”为什么又是这种情况?
“没过两天,他们慢慢就又和别的同学一样的态度,不再······”
“不能接受你的‘博爱’精神?”
“嗯。”
“让你放开别人,专注于自己?”
“嗯。”
“但我在这方面比那些人更过分,”货真价实的霸占,“这又算什么?”
“帕露西同学你,占用我时间的时候,我觉得······也没什么不好的,不,不仅是这样,和帕露西同学在一起,很放松。”
那大概是因为我没什么费力的东西让她做。果然,虽然只要请求就会接受,心里也是会有乐意与不乐意的啊——但她甚至会主动提出去做一些实际不乐意的事情,我就是对这点看不顺眼。
不过······
“也就是微不足道的放松,世上比这值得称道的放松要多少有多少,只要你稍微多给自己留一点空余就能体会到。”
“那样,不行的······我,其实呢,以前很······总之,‘观察能力’很强的,其他人对我的想法立刻就能看透,非常敏感,做的事会让大家难过······大家也都不喜欢我······‘进到’高中以后,不这样了,看不透,想着终于可以被人爱了······这次,这次一定要让大家爱我······”
搞不懂,这没逻辑的思考方式,听牧丘町这么说,她从前因为洞察能力过强而被大家疏远——到这里都能理解,毕竟心里的事情被探听的感觉是再差劲没有了,她肯定也因此没有什么与人相处交流的经验,可是这,并不是她在观察能力变差、觉得自己有资格与他人交际后,完全放任自己成为方便之物的理由啊?
饿了太久就要撑死自己么?猜不透对方真正想要什么,所以听任他们的要求,就为了让他们“爱”自己?
这家伙,第三次了······为什么,我每次多了解她一点,就越感到她的愚蠢,而且,我的心还中扩散出了,久违的······嫉妒呢?
不公平······凭什么只有我这样不情不愿地体会到曾经的缺点?
你,说自己过去很擅长洞察人心是么?现在,做不到?
那就——
“喂,牧丘町,再猜一次。”
“猜?猜什······”
单手环至少女的脑后,按下,将自己的嘴贴了上去,粗鲁,乱暴,毫不温柔。
“我现在,究竟爱不爱你呢?”
6
稍稍回想一下,六月份的时候,保健体育课上。
“下面请一位同学解释LGBT的含义,上次按顺序(*点名册也是按照姓氏假名来排的)点名到了······ま······嗯······牧丘町(まきおかちょ)。”
“抱······抱歉······我忘了······”
“坐下,那么下一位······み······水桥(みずはし)。”
“LGBT是女同性恋者(Lesbians)、男同性恋者(Gays)、双性恋者(Bisexuals)与跨性别者(Transgender)的英文首字母缩略字,而且,普遍认为,L放在最前是因为其中包含了更多女同性恋女性主义的内容。”
“正确,请坐。”
蕾丝,委婉点就是百合,我现在无疑属于这类人,再被问到那个问题的话绝对会降低八个声调······
我们学校的修学旅行被定在高中二年级的秋后,东京学校组织修学旅行通常都是去关西地区,而我们班选出目的地也没有什么另类之处。
京都。又或者。镜都。狂都。凶都。
乡都。
(*全都读作きょうと)
说到京都,就联想到八桥;说到八桥,就联想到京都。 
倘若没有八桥,京都就不能称为京都,换言之,有八桥才有京都。 
跟京都甜点八桥相比,清水寺、五山送火、三大祭典根本不值一晒。 
神社佛寺根本没什么了不起。在京都不吃八桥,等于没见过京都的八成。
 ( *这段直接复制粘贴于西尾维新的《绞首浪漫派》)
才不是这么一回事·······
“京都”与“桥”对我来说只存在一种联想,那就是横跨宇治川之上千年不朽的,“我”的诞生地。
修学旅行的时间一共有三天,最后一天是自由活动,那么,就定在那天了。
根据入住旅店的规格,全班被分成了四人一组(多出的男和女就分别发配到老师那边去了,地狱),第一天与第二天是按组长同学预定的路线行动,过得很是无趣。
我自身的话,作为妖怪本来就是生长于京都,这片区域所有热门的名胜古迹对我都没有吸引力,所以队友们拜佛登山的同时我在景点外的小店里吃甜品,除了她们逛一成寺的时候,那附近的惠文社简直是蹭书者的天堂。
并没有和慧理分到同一组。
只要拜托一下她确实是可以交换至一起的,不过没必要。或许,我的占有欲意外地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强?不对。只是因为现在的慧理对同班女生们没有威胁,那么这两天要是能让她的朋友多上那么几位也不是坏事。
也是借口。
我自己的心里很慌乱而已。
一旦到达了宇治桥畔,我是不是就可能······再度成为绿眼的妖怪?变回妖怪以后,我还能像现在这样面对慧理吗?慧理还能像现在这样面对我吗?
夜晚,熄灯时间之前。
三名室友都去了大浴场——常规,在我看来却很奇妙的修学专项节目。用房间里的浴室多省事。
将几小时前在清水寺拍到的夕阳发送给妈妈,嗯······在几张照片之间甄别良久······亲眼目睹是很美的啊,怎么到照片上就显得平平无奇了呢······
室友们出门时带了房卡,那我就先睡好了。连续两个白天都在走不停,而明天可是重中之重,不养精蓄锐可不行呢。
······
感觉······有人钻进我的被窝里······
“诶嘿嘿······”
都不用进一步确认。
“慧理,你搞什么呢······”
“帕露西好温暖。”
答非所问么这家伙······
“再过一会我这边的另外三个就要回来喽?”另外就是,她哪来的我房间的房卡?
“嗯——没关系,拜托老师给她们开新房间了。”
“这······”仅属于好孩子的特权吗······
“呐,帕露西。”
“怎么?”
“来セクス
(*大家应该都懂这什么意思)
吧。”
“······”
服了。
我的第一次原来是发生在青年旅店包间的榻榻米上。
“别开灯······”
极为简洁地表述就是,两位零经验者手忙脚乱,体验极差。除了接吻还算熟练以外,很多保健教材上没写的步骤都是临时到知名的蕾丝边论坛上查的。
セクス原来是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吗!
还不如事后一同冲澡来得舒服呢!
不过,体力和精神力倒是消磨得差不多了······证据就是回到被子里之后,慧理搂着我很快就入了梦。对着天花板上未通电的纸壳灯尴尬地笑笑,我也抓紧时间睡······
“咚!”
突然间,屋外传来了,
轻微却清晰的,铁与铁撞击的声音。
场景······不对劲!
刹那的眩晕后,我发现,自己周围的一切都成了另一幅景象,房间窄了很多,对门的墙壁上本来有一面透进月光的窗户才对······现在消失了,而门直接化作了宽广的双扉,纸门?!
而且,自己的怀里,什么都没有。
“这到底是!”
冲上前,撕扯一般地拉开门板,看到——没有丝毫道理地替换了旅店走廊的,陌生山林中的庭院,头箍上扎着三根蜡烛的女子身穿白衣,正一心不乱地将钉子敲进抵在树干上的稻草人里。
四下暗淡,我与那个诡异的身影更是相距十米不止,可是,为什么能看清楚呢?稻草人上贴着的纸条,写有“牧丘町慧理”的纸条,我看得清清楚楚。
“你是······谁?”我向着,面貌与自己相同的,黑发绿眼
的女人发问。
“我?嘻嘻。”抿成弧形的嘴,“这算是问题吗?我当然就是你——或者说,你作为妖怪的那一侧啊。”
“你是······来找我了吗?”
“呵?明明是你来找我呀。”
“你······不对,不对!我······”是宇治桥生出的妖怪,要取回妖力也应该是明天······回到宇治川的时候!我······我······我还想,用这副人类的身躯,弥补当初离别那座桥时的遗憾······将并非是嫉妒的感情,真真切切地传递给它!所以,我······
“喂,我。”黑发女子······低头低头吻了吻手中剩下的铁钉,然后,“你,才不是什么‘桥姬’哟。”
“什······我不是······桥姬?”
别开玩笑了,这么低劣的玩笑!我当然是的,我······
“你的真身,一直都是丑时之女——丑时参啊。”
7.0
“神代之时,宇治川上确实存在着名为‘桥姬’的神女。”丑时之女阴森的语气里掺杂了古怪的愉悦,“但是呢,她早就在翘首等待恋人离宫八幡神归来的过程中,被风化为尘土了。”
“别······别说了·······”
“平安时代,天下大乱的时候,有一只由人类的嫉妒心所化的妖怪来到了平安京。”
“不要······不要!”
“啊哈,其实生于嫉妒妖怪很多呢,何况平安京里还有藤原氏怨灵所化的‘鵺’,鼎鼎大名呀,而这一位没什么胆量的嫉妒妖怪,却只能耍一些半夜钉小人的低级的手段,不是偏爱诅咒,而是妖力不够,根本‘做不到正面杀人’啊。”
“不是这样,我······我!”
“收集不到畏惧呢,活得很艰难呢,这时,她在宇治桥这残存着神格的地方——遇见了一位遭到丈夫遗弃的妇人,所以她······”
“我······”
“通过咒杀那名男子,得到了妇人的信仰,随着市井流言的风行,妖怪篡夺了神女的外型,那也就是,水桥帕露西,你的‘开端’了。”
“······”
“那,现在,你是要让我回到真身,对吗?”
“是哟,你想要再度成为妖怪,宇治桥是帮不了你的,只有拾起丑时之女的身份才行呀,”妖怪的笑脸······撤下了阴郁,取而代之的是,幸福,眼角的泪珠掉落,在素白的脸庞上划出两道印迹,“我,等了你,太久太久了。”
“我,”可以的,再次成为妖怪,说是梦寐以求也不为过,可是,“慧理她······你能不能,不要杀死慧理?还有······爸爸,妈妈他们以后会怎样······”
“成为妖怪嘛,就是‘你’从那个身体里出来,和我化为一体,倒不如说你本来就不属于‘那里’,你成为‘她’的时间和‘她’的寿命应该是不相符的吧?”
“嗯?”说起来确实······我之前的“水桥帕露西”,水桥夫妇的女儿,我是在她被同学欺凌的时候才······“与你融合以后,‘她’就会回来?”
“是的是的,放心吧,至于这个‘牧丘町’,哼。”丑时之**脆地将小锤收回衣袍之下,“原本就是为了引你和我见面才故意做做样子——不是本名的话,根本下不了诅咒,或者说,不是人类的话······”
“呃?”她在说什么?慧理不是······人类吗?
难道······和我一样?!
“我们这种小妖怪哪里配得上和她一样······嘛,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的,先完成我们的事情,”她向我,伸出钉痕未消的左手,“来吧,我。”
要,握上去吗?应该握上去的。
这样就能了解到不了解的一切,这样就能回到······
“不可以!那个女人是骗子!

就差一尺即将触碰到丑时之女的指尖,但是,我却因为这一声而······老实说就是被惊吓到了,连带着手臂往回缩。
谎言?
是谎言?
哪边,才是谎言?
“帕露西,我的能力是······读心!相信我,我看到了的,那个妖怪在说谎!你根本不是她!”
身前的空间裂开了一道缝隙,血管一样的东西阻碍全无地刺入了我的心口。
没有流血,亦没有痛感。
可是,由此,我的视线竟然······透过了目中人的表层,直达底部,耳朵也能听到甚至最为微小的······
“我”的脏器正在不规则地张合,收放,跳动着,杂乱却——拼凑成了可以读懂的语句。
“她,在,说,谎。”
“不!你逃不了了!”丑时之女见我又退后了一步,急忙驱动双足,直直地扑向我。与此同时,仿佛镜子被小石子打破,缝隙的纹理蛇一般地扩张,如同照片被剪碎似的碎片大量地在我与丑时之女的中间炸裂,将我们弹开至更远。
“‘丑时女’是么?原来还有趁人心最动摇的时刻夺取正位的可能性啊······要把这种bug反馈给哆来咪······

伴随爆音而入的是竭力高呼着的慧理,以及······那个眼镜怪人······
“碍事!”
密集的铁钉在丑时之女单手挥舞下像弹幕般地攒射向二人。
然后被眼镜女扯动怎么看怎么像餐桌布的披风,一屏一拂,尽数收入。
“锵锵锵!堇子大魔术······诶哆······取什么名好呢······”
现编的?!
不······才不是要问这个呢!
等等,她姓什么来着,“兔······兔美,你究竟是什么人?是你救下了慧理吗?”
“你被卷入丑时女的结界后她就醒了——和睡着睡着抱枕没了的感觉差不多——所以,她一点危险都没有,反而是通知我救你的人。这不是关键!关键是,你问
我是谁?嗯?”兔美两眼睁圆,把下巴往上托了大约一公分,“假的吧,我以为······那次见面的时候你能猜到,这······不应该呀!”
“抱歉······说明一下,不然没什么安全感······”
“有关‘权限’,‘二级用户’才不能直接获取‘管理员’的个人信息呢,不过······你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我可是——最近四部游戏里登场了三部啊,《深秘录》、《凭依华》、《噩梦日记》,尤其是《凭依华》里我的个人回,三个堇子,那么有意思的章节,你居然,全都没玩过?”
“《地灵殿》之后的剧情我才没兴趣知道······不是······打破次元壁的话题说了真的没关系?”
“大概是没关系的吧······诶嘿~”
“别贫嘴了!”慧理罕见地露出了······实际上是我第一次看到,严肃,而且凶狠的目光。当然了,并不是对我和兔美。
“呵,原来是读心妖怪······但是,动用了妖力——就意味着,你要‘出局’了!如何?你这种角色,没有幸福的资格,在任何地方都没有呢。”丑时之女讥讽道,然后,“而我,会在这里夺走‘正体’,从虚幻走向真实!!”抽出堪比短剑的尖锐长钉,对准兔美的头顶,尖叫着冲锋。
下一秒,她就被兔美“嘿哟喂”地以——自斗篷里抖落出的,按理来说不可能容纳得下的,电线杆、铁塔、废弃轿车、地铁厢一类的东西压成了泛光的灰尘。
“那也好过······愿意接受我,愿意爱我的人从此消失,哪怕她见到了现实里的······”
慧理的身形逐渐地化为透明。
“帕露西,再见了。”
取而代之,最初的“牧丘町慧理”,人类,昏厥地伏倒。
“喂,兔美。”
“等一下,我才发现你喊的是‘兔美’啊!我叫‘宇佐见’!”
“谁管你。兔美。”我望着她那看起来一点都不可靠的背影,“这一切都是‘游戏’?”
“······”
“不属于你的个人信息哦。”
“嘁······这是,月之民与梦貘捣鼓出来的东西,可以当作······尚在试验与开发中的娱乐产业?那个W嘴的家伙才不会只甘心于卖枕头呢。
经由梦境将你们这些妖怪拉进来,靠‘舌祸’剥去妖怪的特性,让你们以人类的姿态生活,另外······名字也是可以在进入的时候自定义的,否则就是本名,哈哈······一旦不想再玩下去就联系我取回妖力,梦貘会送你们出去——不过没来得及把这些通知给临时用户。”
“我不是‘二级’么?‘临时’又是什么?”
“呃······因为只有你一个二级用户啊,本来这种测试中的东西都是请一些有实力的角色才安全······至少不会被NPC给吃了······”
“······”她倒是不忌口······
以及,记起来了——我不是自愿参加的,如此说来······那个鬼族野郎!全是她的错!
说了吧,说了的吧!“好梦”?
呸!
这么危险,这么······无聊的游戏,谁玩得下去啊!
“已经受够了。”正对兔美,“我也要回去。”
“跟这个晕倒的人类少女,”兔美摇头,随后又小幅度地点头,“过完一生也是可以的哟,你听过‘南柯一梦’的说法吧?这边的几十年也不过就是那边的几次呼吸而已。”
“交给‘帕露西’去做就好了。”
“可是人类的‘帕露西’没有这半年多的记忆,怎么能······”
“人类的‘慧理’也没有和我相处的记忆,你却提出让我和她共度余生的建议,这说明,”戳了戳兔美鼻梁上戴歪了的眼镜,“你可以让她们继承记忆——也就是你所谓的‘权限’了。”
“唔呃······明明只是个二级用户······”
“少开玩笑,‘水桥帕露西’可是目标东大的高中生啊,小伎俩哪能瞒过我?”
“我确信你现在抱臂的姿势和台词是照搬《龙珠Z》里弗利萨的分镜。”
“快结尾的时候就别讲些读者搞不明白的东西。”
“你这也是跨次元说话啊!”
“哼。”
7.1
睁眼,首先是找了一盏盛满酒的杯子充当镜面。
没什么光泽的金发。没什么光泽的绿眼。
呼。安心了。
随后我看到,红裙红角的混球正在对一众小妖怪大谈自己的风流往事。
“······由此我得到了一个结论——酒!不喝不行!
(*by Dio)”
算了,今晚由她······
不对。
嫉妒死了。
不仅是对星熊勇仪。
眼前,手拿两根腿骨敲着骷髅头的琪斯美,被一群不怕疫病的鬼族环绕的黑谷山女,喝到飙泪的火焰猫燐,把玩宠物猫的尾巴的古明地恋,给胸口的三足鸟灌酒的灵乌路空,以及摆出一副“咱们自己人”模样蹭吃蹭喝的雾雨魔理沙······
以及,这席卷的微风,这街道的灯火,这地下的一切,全都!
嫉妒,嫉妒,嫉妒
!!!
感觉真好。
于是,圆满结束。
才不是呢。
还有一个家伙,躲得远远的,生怕看到他人内心的家伙。
那家伙的头发和草莓布丁一个颜色。
以前就觉得她是个闷葫芦,但也没想到,身为大妖怪,居然渴望得到人类的“爱”?
天真(甘い)。
嫉妒死了······
我向她走去。
The End
写在故事之后的
提到了“一级用户”能改名,“慧理(えり)”的“慧”是可以读作“さと”的,所以是“觉(さとり)”,“牧丘町”则是地名,传说中觉妖怪的出产地之一,而且那里有不少姓“古明地”的居民;
玩了很多梗,还是那种不顾及读者的自我满足的玩法,所以基本都在后面标有注解;
这个堇子,你们可以理解为是特殊梦境里的又一重身,哆啦咪根据堇子本体做出来的——就是文中的意思——游戏管理员;
结尾之后,虽说有点晚了,但我开始担心这里面的不少设定与情节不该是短短一篇同人文可以说清楚的,只能默认大家通过课外读物、番剧和日轻等途径早就知道了,另外,涉及一设的内容我从来是默认读者知道;
不会嫉妒的只能当普通人的嫉妒妖怪,不能读心的当不好普通人的读心妖怪,这组合其实······挺别扭,让她俩谈恋爱······更别扭,而且,背景换太多之后总感觉······这不东方啊;
西尾维新的小说,尤其是戏言系列的《绞首浪漫派》,非常推荐大家去看;
现实中的霸凌绝不是文中那样的,霸凌是一个越讲越复杂最后也讲不清楚更无法彻底解决的问题,所以,那些部分不值得大家动脑子,看完就忘最好;
本次故事写完后,笔下我个人最喜欢的角色是兔美······不对,宇佐见堇子,虽然她没什么展现个性的机会,但是,光凭她是堇子就够格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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