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写系列，第二章 列车上

我是一个普通人，这是毫无疑问的……但是我本身似乎具有着某种特质，一种可以赶上异常的事发生时间的特质——比如说现在。
列车上的人相比以前非常少，至少这一车厢中是这样的。如果说是以前，这里人与人之间的平均空隙基本上不会超过8cm——其实连平均空隙5cm都很难到达就是了——但是现在这里的平均空隙……不，说平均空隙可能感受不到现在的空间究竟多富裕。
准确来说，是所有座位上都有人坐的情况下，站着的人只有十五个人左右而已。
‘虽然说对于人数相比过去少了很多这件事很疑惑……但这样空间富裕的情况同时意味着我需要利用的空间完全足够，简单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大概。’
因为我其实是很容易对异于平常的事产生害怕情绪的人，所以现在虽然坐在非常舒服的座位上却并没有什么心思去享受这些。也是因此才会产生“其实这样也不错”的自我安慰心理。
“嘛……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这里很安静，人们互不交谈，可以听到的只有那一小部分逃过隔音装置的列车行驶声。这是磁加速列车，据说是在磁悬浮列车的原理基础上加以大幅度改进制造的，虽然只是民用型，但安全行驶的速度也可以达到540千米/时。
‘不会出事吧……’
不安的我这么想着，并准备先睡一会。
——但是很快就到了回收Flag的时间。
“po——！！！（列车撞到了什么东西并被强制停下来的声音）”
我能够明显地听到这一声音，意味着发出的响声已经超过了隔音装置的极限。
我不知道列车到底撞到了什么东西，所以我选择了在我记忆中最通用的突发情况应对方式。
“只要原地待命就可以了……”
‘我只要待在座位上就可以了。’
在这样的天真想法下我服从着自己的本能，期望着这样的意外能够被很快处理好。
——秋叶原在听到由磁加速列车正前方、使时速540千米的列车瞬间停止的撞击发出的响声之后，出于本能地左手抓住了安全带并闭上了眼睛。两脚连带基本上毫无抓力可言的运动鞋紧贴在地面上，腿部持续地用力，试图以两脚为重心将两腿固定在地面上。
右手抓着自己的黑包、紧闭双眼的秋叶原在确认将两腿固定在地面上是不可能的之后，秋叶原把重心放在背后，后背紧靠墙壁，胳膊也基本贴在墙上。秋叶原试图在自己努力的同时配合安全带保证自己不会一不小心移动到其它地方去。
紧张地思索着让列车强制停止这个情况的可能原因，却发现自己在大脑中搜索整理出来的千万种原因里自己的应对方式始终都保持着一致。简单地说，秋叶原所想到的那大量原因中，自己能解决的一个都没有。
感受着从地下磁加速列车的车头传来的结构振动，连周围的空气都发出“Voin——（空气高频率振动的声音）”的声音。背后的脊柱部位对于这股振动的感受非常清晰，是难以理解的清晰。虽然说秋叶原自己对于这股清晰感感到疑惑，但这并不能让秋叶原睁开自己的双眼。
所以秋叶原的潜意识代替她提出了能够让她睁开双眼的问题——为什么即使这样也听不到人说话的声音呢？
’按照正常思维来看，这个时候应该有人对于列车突然停止而感到疑惑吧？这股疑惑感应该会驱使那个人出于本能地提出类似于“现在是怎么回事”的问题吧？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那么为什么没有人对此提出问题呢？为什么甚至连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呢？至少也要在列车撞上不明物体的时候因为稍微有些站不稳而发出像是“喔哦——”之类的声音吧？‘
为了让自己了解这些问题出现的原因，也为了明确现在是什么情况，秋叶原缓慢地睁开自己之前因为紧张而紧闭的眼睛。出于本能和多年养成的习惯，秋叶原逐渐睁开双眼的同时也开始放松身体的大部分部位。
首先放松了表现得最为紧张的肩膀，并自然地连携胳膊和小臂一起开始缓慢下降到平时用这个姿势坐着时的正常高度。接着放松的是臀部，也非常轻松地连携着大腿、小腿和做着“紧抓”动作的脚一起放松鬼正常状态。最后是全身剩余部位的同时放松，使自己在身体意义上处于准备好一切的放松状态。
在准备性放松完成后，双眼也真正睁开，并通过眼部的光线感应看到了那一切。
“没有人？”
非常奇怪的情况……明明刚才还有比较多的其他人在，而且座位基本上也都有人坐着。
“难道说从车门出去了么？”
毕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没有什么力量的普通人应该会以“避难”为前提离开现场吧。
——秋叶原思索了片刻，并听到了车门打开的声音。此时秋叶原认为工作人员大概是发现列车上还有人所以把车门再次打开了……‘虽然我也不知道上次打开时什么时候。’
“那就先出去吧，这样应该安全一些。”
秋叶原小腿紧贴着座位，上半身则施以向前的力，然后通过大腿从座位上离开直至平面上来说大致垂直于座位，然后上半身再施以向后的力，就这样达成站起来的目的——秋叶原的心里想着这个步骤，并逐步将它由想法变成现实。
“呼~”
‘既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的话，那大概就是正常的车门开了。’
秋叶原虽然担心会不会是列车的智能系统异常才使车门打开，但是因为观察了一下发现无论是报站表还是列车没灯光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异常，所以认为大概是自己想太多了——并表示（吐槽）自己警惕心太强（与挚友加深关系）以后活起来可能会很累。
拿好自己的黑包，秋叶原放心地向车门走去——
“POOM——！！！”
‘有什么东西带着一股强劲的风冲进了车门。’
秋叶原在被那股风吹倒的时候虽然立刻确认了直接原因，但是却不明白这个导致自己摔倒的直接原因是如何产生的。虽然很想对此进行思索，但是那个东西冲进来的时候的行动声音和冲撞在什么东西上发出的巨大响声让秋叶原的耳边持续有着类似“win——”的怪声……
……就像是休息不好的失眠症患者在睡觉时一直思维清醒地到了十一点以后，感觉上的思维深处发出的像是一条铁丝极速振动一样的声音一样。
‘以前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声音……’
秋叶原如此想着，并对自己的状态提出了猜测。
‘这样似乎是……暂时性耳鸣？’
虽然自认为似乎清楚了自己的状态，但一时却因为是突发状况而不知道应该做什么来恢复。不知道做什么的同时还有“win——”一样的怪声，秋叶原感到了一丝暴躁并试图通过甩头来把这些不好的感觉丢掉——令人惊讶的是这样对于普通人来说本来是应该使情况更加恶化的动作，在秋叶原实行之后居然真的恢复了！
厉害啊。（捧读）
秋叶原自认为应该大致恢复了听觉之后，听到了自己不想听到的声音。
电线被强行扯断之后电流在空气中产生作用的声音、改造后的大理石被破坏后石子掉落到地面上的声音、列车智能系统试图重启却发现丢失数据的警戒声、钢化玻璃碎成一块块之后在列车的钢板上滑行的声音和摔到地上的声音……甚至还有不堪重负的地面逐渐凹陷下去的声音。
——这些在秋叶原眼里全部都是对于自己来说不幸的声音，因为秋叶原虽然本能地闭眼了但听到这些声音以后还是大致猜到了是什么东西从车门那里撞了进来。
答案只有一个。
那就是另一个列车。
于是秋叶原再次选择了原地待命，或者说其实就是被突发情况吓地不敢动。
“……这个东西，不错啊——”
秋叶原不敢睁眼，只有耳朵听见了明显有人接近这里的脚步声——与这个脚步声的主人相同的，还有令秋叶原更害怕的说话声。
这个声音和构成的语言绝对不会是什么其他的外人对于这个状况的评价，更不会是什么从列车上下去的无辜路人。完全不用对这句话的语调、响度、真假或者心理情感什么的进行分析，在秋叶原的处境下就算是仅仅凭借本能也可以直接性地听出来那个声音的主人在这个突发事件中到底是什么定位。
‘那个人……就是造成这个突发事件的元凶。’
本能地推测告诉秋叶原对方似乎在试验或者练习着什么，但秋叶原并不想知道对方到底在做什么。
‘笨蛋才会想去知道那种事。’
秋叶原这样想着。
“嗯？小孩子？”
——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