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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辫儿】以身相许

2023-03-19九辫九辫儿 来源:百合文库

恭祝各位新春大吉,万事如意
过年好🎉🎉🎉🎉🎉🎉
圈地自萌,请勿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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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街喧哗,红灯高挂,对联福字贴满了各家各户的门楣窗格。
北京城的年味儿从腊八就开始飘,直飘到二月初三才能淡点,辞旧迎新的气氛到了立春才能随雪化些。
小娃娃们穿着新衣捂着荷包里的糖果,还要用早上奶奶给的压岁钱赶紧买串糖葫芦,免得一会就被母亲帮着保管了。
“小辫儿,辫儿”杨九郎举着父亲刚做好的糖葫芦跑来巷子对面的宅院,扣开木板门。
梳着长生辫儿的小娃娃还要踮着脚才能够到门上的铜环。
“九郎哥哥”
“辫儿,给,我爹刚蘸的”
小娃娃关了门,和九郎哥哥坐在拨开薄雪的台阶上。他叫张云雷,算是艺名吧,师父起的,云中惊雷起,天下尽知。除了相声还学习各种曲艺,京评梆曲,小小的娃娃已经能信手拈来。
杨九郎是巷子那边的孩子,父亲做些杂活,春夏就做工,秋冬就做些应时的小买卖,这不,快到年跟了,技多不压身的杨师傅购了山楂熬了糖稀开始卖糖葫芦。
园子里师父管的严,不叫徒弟们多吃甜的,况且师父养这么多徒弟本就不富裕,孩子们都懂事,什么都不买。杨九郎许多次看见小辫儿望着满垛红红的糖葫芦很是羡慕的表情。今年刚好得了机会,三十儿这天撒个娇跟爹爹要了一串赶忙给小辫儿送去。
“九郎哥哥,你吃”小孩儿咬了一颗山楂,又把糖葫芦笑眯眯地递到杨九郎嘴边。
“我不吃,辫儿吃吧”
“吃吧,嗯”小孩儿嘴角沾着糖渣,眼神纯如白雪,杨九郎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就像眼前的人。
两个小孩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完了一串糖葫芦,张云雷的小手都冻红了。杨九郎握手里边搓边哈气。一低头才注意到小孩儿衣襟扣子开了一颗。
“扣子开了一颗,仔细进了凉风”
张云雷看九郎哥哥给自己系好扣子,又抻抻衣摆。
“九郎哥哥,这是姐姐给我做的新衣服,好看吗”
“好看,辫儿最好看”
“嘻嘻,九郎哥哥也好看”
“快回屋里暖和吧,晚上我再来找你”
“嗯”
这是两个孩子认识之后的第二个春节,杨九郎过年十岁,张云雷七岁。
两个人认识就是除夕,小小的辫儿没跟住师父师娘,在人群里急哭,是九郎给他送了回来,那之后,园子后门经常会传来清脆的敲门声,张云雷就会探出好奇的欣喜的小脑袋看九郎哥哥给他送什么好东西了。
小辫儿长得眉清目秀的,小时候脸是圆的。粉嘟嘟的看起来像个小姑娘。姐姐很喜欢这个懂事可爱的小弟弟,夏天闲着,师父出去演出,弟弟累了就伏在姐姐身边休息。姐姐一时兴起给弟弟梳了个小姑娘的头发,还涂了脂粉。
杨九郎来找张云雷的时候就看到姐姐拿着桃花枝别在张云雷耳边。眉间还画着桃花,张云雷见杨九郎来了慌忙跑回屋。
“臭九郎,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
杨九郎可没笑话张云雷,反而痴痴地望着,觉得甚是好看。这桃花妆把花间香气都氤氲到杨九郎的心里,之后每每见张云雷在戏台上婉转身段,都觉得暗香盈袖。
学艺苦,这是没人能否认的。张云雷喜欢过年,为什么呢,因为三十儿初一可以不练功,可以和小朋友们出去玩玩。杨九郎喜欢过年,不为什么,他喜欢每个可以和辫儿在一起的日子。
杨九郎下了学堂总喜欢在园子后门那停一会儿,偶尔就能听见小辫儿嘹亮的嗓子练功唱曲儿。杨九郎可能听不懂也提不上喜不喜欢,他只觉得小辫儿好厉害啊。
今日杨九郎扣开后门的时候,张云雷尤其开心。
张云雷神神秘秘地拉着杨九郎上了集市。“九郎哥哥,今儿下午师父放了我假”
“那太好了,我功课也做完了,咱俩可以多玩一会了”
张云雷从怀里取出个小手绢包,拿出钱换了个糖人。
“九郎哥哥,给你的”
“啊?给我的?”
“是啊,快拿着”
“辫儿,你哪里来的钱啊”
张云雷把糖人塞在杨九郎手指间,挽着他的胳膊,“今天上台我唱错了,然后忘词我就重唱了一遍,谁知道观众不但没有轰我,一个叔叔还给了我赏钱,师父说这是我得的,就给我了”
“是你唱的好,不是因为你出错”
“知道了啊,甜不甜”
“你尝尝”
“甜,不过,没有九郎哥哥给的糖葫芦甜”
“没到冬天呢,等下了雪九郎哥哥还去给你送糖葫芦”
时光如同点燃的鞭炮,无法阻止地炸响,一转眼六年了。十六岁的杨九郎捧着的不再是弟子规而是诗经,十三岁的张云雷也再不让姐姐给自己化桃花妆。
寒冬还是有郎哥哥送来的糖葫芦,糖衣很厚,甜到心坎里。小辫儿得了赏钱就寻摸些小礼物送给九郎,一来二去的,竹马成双暗生情愫。
张云雷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大褂,等不急要给九郎哥哥看。
“九郎哥哥,怎么样?”
杨九郎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已经长成翩翩少年的小辫儿。原来大褂才能衬得起他的范儿。
“九郎?怎么了?不好看啊?”张云雷见杨九郎直直地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忐忑。
“没没没,好看,是太好看了,我都看呆了”
张云雷走近,撩着大褂。“师父说,穿上这身大褂,往后的个中滋味都要我自己去尝了”
杨九郎不知为何听了这话鼻子一酸,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拍了拍张云雷的肩膀,用尽温暖对他笑笑。
“辫儿,你怎么了?”张云雷坐在后门台阶上抱着膝低着头,杨九郎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张云雷眼睛鼻子都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的。摇摇头也不说话。
“怎么了辫儿,师父又打你了?骂你了?”
张云雷还是摇头,杨九郎心里急,不过他最了解张云雷,索性不问了,就在他身边陪着。
“师父生气了,把我扔出来了”
许久,张云雷终于小声的说了话。
“扔出来?”
“师父让我练功我不想练,我把玉子扔出来了,他就把我推出来关了门”
“怎么不想练呢?”
“九郎,如果是你你想练吗,每天都很枯燥,一遍一遍背词一遍一遍练习”
“我想啊”
杨九郎的回答是张云雷没有想到的,他一直觉得杨九郎是爱读书的,听爹娘话,以后做个教书先生。
杨九郎把张云雷手里捡回来的玉子拂去灰尘,放在手里,拇指摩挲着张云雷三个字。
“我很喜欢这个,从小就喜欢,听见你们练功,看你们演出,是我最开心的事了,只是父母的意愿并非如此,我只好听了他们的话”
“学艺有什么好的,又累又苦没有自由”张云雷嗓子哑哑的,杨九郎把他眼角的泪痕又擦了擦。
“学艺多好啊,有师父,师兄弟,还有你”杨九郎的手停在半空中,张云雷的眼睛不知道是刚哭过还是怎样,杨九郎觉得含着点不一样的感情。
两个人正愣着,姐姐又担心又关切地把张云雷带了回去。
杨九郎对着关上的木门退了几步,心里有些想法,回头走着却才注意到自己手里还攥着玉子板,忘还了。杨九郎赶忙跑回去,想敲门又顿了顿,算了,还是明天师父消气的吧。
世事无常,谁知道这副未来得及还的玉子板竟然成了小辫儿给九郎的唯一纪念。
杨九郎第二天上学堂之前路过园子后门,敲了半天也没人开门,试着推一推,谁知道门锁卡了门缝,杨九郎顺着门缝往里张望,没了往日师父喝茶的小桌,没了桌旁张云雷喜欢坐的小板凳,师娘的大鼓也不见了,满园透着荒凉。
杨九郎疑惑,估摸着可能是外面哪里请去演出了,或者串亲戚,要么回天津老家了。
可是一连十几天,园子依旧没人开门。杨九郎路过小胡同听大爷们闲聊,郭先生那日带着徒弟们匆匆离开,有人说他们天津家人出了事,有人说是郭先生得罪了权贵,总之,他们走了。
杨九郎接受不了张云雷的不告而别,不过他知道,他的辫儿定是来不及告诉他的。
杨九郎许久没再听到张云雷和外号叫烧饼的师弟比着练贯儿,许久没再听到玉子板快板的清脆从张云雷纤长的手里传出来,许久没再听到张云雷不同于唱曲儿时的高亢而是软糯糯地叫声九郎哥哥。
杨九郎也四下打听过他们去了哪,可是毫无音讯。一听说来戏班子或者说相声演曲艺的,杨九郎马上就去。可是台上一直没出现那个辫子长长搭在身前的小孩儿。
又是一年除夕,杨九郎拿着对联贴在门口,向园子那边张望,看不到那个拿着灯笼蹦跳着挂在门边的孩子。辫儿要是看见了还会回头抱着拳道一句,九郎哥哥过年好。
一别四年,张云雷一直都不知道为什么那晚姐姐姐夫匆忙地带着行李和他们连夜离开那个他爱的园子,之后一家子人便没有安稳过,好在师父终于得了赏识的伯乐。
北京城来了个草班子,说相声,唱曲儿,不多时火遍北京城。杨九郎本是时时注意着这些,不过近来忙着落实工作的事,给他安排到一个国立学堂教国学,就忽略了。直到过节回家听人说才知道,这班子名叫德云,杨九郎心里倏地燃起了火。
“爹,娘,我不想教书了”杨九郎说完了话才知道自己是做了多大一个决定。
父母怎么可能让孩子放弃这么好的一份工作半路出家学艺呢,况且杨九郎二十了,家里给安排相亲也不干,如今又要放弃大好前程去奔那前途未卜的行当。
杨九郎软磨硬泡也不去工作,杨父杨母没法任他去了。
班子招新徒弟时候杨九郎就去了,本以为自己资质平平不会被录用,没想到回到家就收到了通知,他可以去学艺了,而且,还将会成为张云雷的师弟。
杨九郎起早贪黑练功时候才知道张云雷小小的身躯曾经吃了多少苦。打板打到手疼不敢拿筷子,杨九郎想起小辫儿用观众打赏的钱给自己买糖人,如今他才知道那糖人远比他吃到的甜。那是他的辫儿用汗水换来的。
“师兄,怎么一直没见云雷师哥呢”来了几个月,杨九郎和大家熟络了才问张云雷。
“小辫儿倒仓没回来呢”
“倒仓?”杨九郎明白了怪不得一直没找见他。“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啊”
“不知道”
杨九郎心下失落,不过他真的爱这一行,他喜欢小辫儿站过的舞台,喜欢小辫儿唱过的曲儿,所以他还是脚踏实地的学习。
这一年除夕,杨九郎提着礼物给师父师娘送去,虽说还没正式拜师,但这些礼节还是不能少。
师父家里有一张照片,看起来有年头了,因为照片里的小辫儿还很小,是班子过去的一家人,杨九郎看着出了神。
“小辫儿这孩子,性子倔,说什么也不愿意回来”师娘擦擦相框上没有的灰尘,语气里带着疼惜。
杨九郎一时不知道如何答,只是不知道他为何不想回来。
杨九郎学艺的第三年,已经可以登台演出了。穿上大褂那天,师父对他说,孩子,穿上这身大褂,往后的个中滋味都要你自己去尝了。再熟悉不过的一句话,杨九郎抚着领口的疙瘩扣,辫儿,那时的你穿上这身大褂是什么感觉呢,你真的愿意放弃这身大褂吗?
这一日下了台换了衣服往出走,杨九郎远远就看见一个背影进师娘的房间。
虽然没了辫子,个子也高了许多,可是杨九郎一眼就确信,是小辫儿回来了。
杨九郎在院子里徘徊,天快黑了,师娘的房门终于开了。
“九郎哥哥?”同样的,张云雷看见杨九郎变了许多的背影还是认出他来。
杨九郎转过身,是日思夜想的眉眼,虽然长大了,可是那双澈如山泉的眸子依旧那样美。
“辫儿,真的是你,你回来了”
两个人快步走近,互相要把对方看进骨子里似的。
“九郎哥哥,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
“九郎哥哥,你怎么在这啊”
“我来学艺啊,师父答应收我了,辫儿,以后你就是我师哥了”
张云雷听完垂下头,走出角门,坐在台阶上。
“怎么了?”杨九郎跟过去,像小时候一样坐他身旁。
“九郎哥哥,我不想说相声,不想上台了”
“为什么啊?”
张云雷摇摇头,沉默很久。
张云雷终于还是犟不过师父,妥协,复出。其实有一部分也是因为杨九郎。自打他回来杨九郎总是跟他请教这请教那,一会儿段子不熟一会儿找不着调,张云雷可受不了杨九郎缠着他的样子,便教他。教他时张云雷就想起小时候,想起和师父的风风雨雨,心也就软了。
张云雷是被爆竹声吵醒的,不过一翻身,枕边有个东西。张云雷揉揉眼睛拿起来一看,是一身新大褂,桃红色的,布料滑顺。
后门有人扣门,张云雷听到忙跟小时候一样穿鞋赶紧开门。
门口探出个小脑袋,杨九郎故意躲在旁边,张云雷开了门四下看了看,没有认识的人啊,难不成是小孩顽皮。
张云雷正要回去,杨九郎从门边跳出来。
“嘿,辫儿”
“呀,吓我一跳,九郎哥哥”
“给,辫儿,这是我爹刚蘸的”杨九郎举着一串糖葫芦,和几年前一样,又大又红的山楂。
“杨伯伯年纪大了,这么冷的天还去卖糖葫芦啊”
杨九郎把糖葫芦递过去,两个人又坐在台阶上。
“我爹知道你回来了,特意给你做的,如今我也能养活他们了,就不叫他出去干活了”
“给我?回来之后还没见过伯父伯母呢,真是失礼了”
“没事呀,我爹娘不挑,对了,那身大褂你喜欢吗”
“那是你给我做的?”
“是啊,那天我去选料子,看这个颜色也好,做了两件,咱们俩的是一样的”
张云雷心里欢喜,他还从没和别人穿一样的大褂。
除夕夜的热闹喜庆总是经历过的人才懂。不管是谁,这一天见了面总要笑脸相贺。
张云雷正在院子里仰头望着烟花,杨九郎偷偷进来,张云雷看师父师娘没注意,和杨九郎就跑出去了。
大街上都是小孩,和他们小时候一样,拿着小烟花画圈圈。
“辫儿,好久没和你一起过年了”杨九郎拉着张云雷的手,烟花在他的眼中绽放,补上了相见时没能伸出手的拥抱。也补上了错过的几年除夕。
大年初一,街上到处是爆竹留下的红色纸片,空气里也飘着过年独有的喜庆火药味儿。
张云雷换了新衣服,提着糕点水果去了杨九郎家。
“是小辫儿啊,快进来,哎呀,伯母好几年没见你了,长这么高了,越发俊了”
杨母洗了正在包饺子还沾着面的手把张云雷让进来。杨父和九郎在和盆子里的大鲤鱼作斗争。
“伯父伯母,自从回来也没来拜访,今天来看看你们”
“真客气,说什么拜不拜访的,以后就跟小时候一样,想来就来,啊,让你伯母还给你做好吃的”
杨父杨母还像小时候一样喜欢这个可爱的孩子,杨九郎偷偷冲张云雷使了个眼色,好像在说,怎么样,公公婆婆挺喜欢你的吧。
小辫儿自从倒仓回来就不像小时候那样自信,虽然依旧是那么优秀的基本功,可是观众反而更喜欢其他在台上爱闹爱使相的师兄弟。
“穿了这身大褂,酸甜苦辣都得自己受着。”
张云雷在后台低头不语,杨九郎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张云雷知道杨九郎的意思,抬头对他笑笑。
“辫儿,跟我来”演出结束杨九郎拉着张云雷的手顺后门去了集市。
“大爷,还在这啊”杨九郎看着捏糖人慈眉善目的大爷笑呵呵的。
“干一辈子了,离不开”
杨九郎买了一个糖人给张云雷,“辫儿,今儿个我说书得了赏钱,小时候你给我买,现在我也能用赏钱给你买了”
张云雷虽然笑着,也打心底替九郎高兴,不过总觉得涩涩的。
杨九郎搭过张云雷的肩膀,“别闷闷不乐了,辫儿,哪怕你不演出,我一辈子养你”
张云雷听了这话顿时生了气,拨开杨九郎的手,把手里的糖人扔进杨九郎怀里,“杨九郎,我干这个我就得干好,不要你管我,你是我什么人,要你养我?”
说完话张云雷转身就走了,杨九郎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自己这破嘴啊。
杨九郎贴完自己家的对联就帮园子忙活。杨九郎拿着灯笼,那天惹了张云雷,他就一直不怎么搭理自己,杨九郎踩着小板凳挂灯笼,每个除夕辫儿和九郎哥哥都是高高兴兴的,今年也不能例外。
“哎呀”凳子倒了杨九郎顺势摔了下来。张云雷那边扔了手里的东西跑过来。
“九郎哥哥你没事吧,我看摔没摔坏”张云雷紧张的脸色都变了。
杨九郎站起来,忘了刚才摔在雪里的凉和疼,满眼温柔的看着面前着急的小孩儿。
“辫儿,你好久没叫我九郎哥哥了”
张云雷看杨九郎没事,甩开他的手,“你还敢逗我,不理你了”
“别呀,辫儿”张云雷跑回院子里,偷偷笑了,杨九郎在后面笑得像个年画娃娃。
“我都这么大了,你还给我买糖葫芦”
“这是每年除夕必有的,希望我的辫儿在新的一年,日子像蜜糖一样甜,像山楂一样红火”
这一年,杨九郎学艺三年多了,也要正式拜师了。最好的消息就是张云雷和杨九郎求了师父,以后他们两个就是一场了。
张云雷唱曲儿,杨九郎说书,他们的大褂都是单件的,不过从那以后,两个就要做一对儿的大褂了。
日子就像花朵,等着等着,就开了。日子就是过着过着就好了。两个人得的赏钱不只只能买糖人,渐渐成了台柱子。
就像两个人第一次穿上两人一样的大褂那天,杨九郎说,“角儿,穿上这身大褂,往后的日子百般滋味九郎陪你”
“九郎哥哥,你知道我为什么只唱曲儿吗”
“为什么啊”
“以后你就知道了”
杨九郎跟姐姐姐夫提亲的时候才知道,张云雷说,“我不喜欢别人和我穿一样的大褂,大褂就像我的命,古人说共衣,愿意把自己的衣服给别人穿,叫以身相许。那我也算是以身相许了吧”
新婚之夜,杨九郎把那副刻着张云雷名字的玉子从怀里拿出来。
“多亏这副玉子,缓了些我这么多年的相思之苦”
张云雷眼泪汪汪的,覆上杨九郎的手。“以后我去哪都告诉你”
“你去哪我都跟着你”
这个除夕不一样,两个人有了自己的家,给自己家门贴春联挂灯笼。
两个人成亲五年了,难得的休息,杨九郎一进家门就看院里桃花开了。张云雷在给女儿梳头,三岁的女儿穿着水粉的小衣裙。
张云雷给女儿额头上画了桃花,两个发髻上带了两朵花骨朵。这桃花妆许久没见了,那年姐姐给张云雷额上花了朵花,这么多年,那香一直住在杨九郎心里。看着女儿,像极了那时候小小的张云雷,可爱的极。
再往后,除夕杨九郎就会买两串糖葫芦了,一串给女儿,一串给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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