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罪(一)
冷。
好冷。
救救我。
//012.
“生命指征多少?”
“罗医生…她快不行了。”
“心跳?”
“罗医生…放弃吧…”
“血压呢?”
“…”
“快,用电击。”罗渽民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孔,拿手术刀的手不自觉地颤抖,就连说话的声线都告示着——
他害怕,他怕,他怕下一秒,宋忻晓就会离开他。
宋忻晓一动不动地躺在手术台上,脸上全是未干的泪痕,右手似乎还紧紧地握着礼物盒,但其实,早在她的身体被腾空撞起的那一刻,礼物盒就已经不见了。
她握的,只是对李帝努最后的一丝喜欢罢了。
//013.
宋忻晓从小时候开始,就对李帝努念念不忘,和李帝努玩的还有新搬来的罗渽民。
李帝努似乎从那个时候就讨厌她了。有一次玩躲猫猫,李帝努把宋忻晓带到一个废弃的游乐园,可可怜的宋忻晓怎么会知道眼前这个调皮的男孩是在骗他,傻乐着跟着走,结果天黑了都找不到家。
是罗渽民拿着手电筒来接她的。
//014.
罗渽民说:“阿晓,我想去学医。”
宋忻晓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罗渽民,月光洒在他长长的睫毛上,眼底是她捉摸不透的情感,不知道什么时候罗渽民长大了,他的肩上似乎担着什么沉重的东西,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好,那…以后再见。”
罗渽民笑了笑,伸出手摸摸宋忻晓的脑袋,对着眼前露出灿烂笑容的宋忻晓说:“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说完便拉着行李,走出了宋忻晓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走出了宋忻晓的生活,剩下她一个人,继续往李帝努靠近。
//015.
“你看看我好不好?”
宋忻晓仿佛做了一个梦,梦里,有花,有游乐场,还有他。
“阿晓!”李帝努朝她挥挥手,自己有多久没有听到李帝努这么叫自己了呢?一切都不太真实。
宋忻晓用尽全身的力气跑到李帝努身边,张张嘴巴却说不出一句话,眼泪悄然滑出眼眶,只见面前的少年笑得灿烂,弯弯的眼睛好像天上的月亮,他说。
“阿晓。”
“等我。”
//016.
“罗医生!她的心跳恢复了!”
罗渽民猛的起身,看着渐渐好转的生命指征,他心脏也像重新跳动那般。
“继续手术。”
宋忻晓不明白李帝努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她努力地想努力地想,只觉得自己快要晕倒,眼前的光刺得眼睛生疼。
她大难不死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是罗渽民,不是李帝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