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粮是糖,余生是你》拾一
九良出去的时候吻了吻孟鹤堂的额头,孟鹤堂抬头睁着大眼睛问他。“我能替你收拾东西么?”,九良回头冲他一笑,声线很低,“你别太累,好好休息休息吧,我这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我的都是你的,你若无聊想收拾就随便收拾。”
孟鹤堂美美的赖了个床,九良吩咐人按时把饭给送来,中午随便吃了两口,然后就爬起来美滋滋的坐在床上替周九良叠着衣服,一边儿叠衣一边儿哼着曲儿,叠好了衣服,又下床穿鞋打开了床边的衣柜。
衣柜两层,下层里的都是九良的衣服,杂乱的放着,孟鹤堂一笑,不由得伸手摸了摸,抄起来扔在了床上,也仔细叠好了放回。
上层放着一个红木盒子。也不算大。孟鹤堂想是周九良的贴身之物了,不由脸上一红。还是搬来凳子,把盒子拿下来也放在了床上。
盘着腿嘴角笑的开开的,伸手打开了箱子。箱子里,是一身大红色的戏服和头面。旁边放着两封信。
孟鹤堂一愣,这戏装,定不是九良自己要穿的。这信,一封上写着《吾弟亲启,愚兄敬上》,倒没什么,另一封信上写着《周哥哥亲启 愚妹秦霄贤敬上》,字迹清秀,是女子的字。
孟鹤堂看着这信,心里忽然沉到了湖底。他是男人。还比周九良大着几岁。还是个登不得台面的戏子。
周九良现在是什么人物,是军方的副团长,来来往往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就算是偶尔去四海阁听个戏,都是和京城赫赫有名的团长郭麒麟一块去的,越想越觉得,自己怎么配得上他。这秦霄贤,想就是爱慕他的姑娘吧。姑娘的字这样娟秀,定是个好人家的温柔姑娘,周九良,应该与这样的姑娘度过余生,才是最好的吧。
想着想着,几欲落泪了。默默将信放回原处。将箱子推到一旁。抬起袖子拭了泪。
日渐傍晚,郭麒麟叫周九良过去是和阎鹤祥一起聊聊这京城里的军警改革,局势稳定,要留下一部分军力新编成警察局来护城,选人又成了大问题,不打仗了,有想着回乡的兵,也有着早无家可归的,也有着不想种地,想留着的,都要处理。弄得俩人焦头烂额。
郭麒麟本叫着周九良就一起用饭,周九良一口回绝,转头就扔下俩人就回了屋。大步流星的推门进了屋。
“师哥!我回来了!”
孟鹤堂略一抽鼻子,带着哭腔应了一声“哎。九良回来了。”
周九良听着声儿不太对,解外套扣子的手都停了,来不及脱外套了,忙着坐下拉着孟鹤堂的手,瞪大了眼睛:“怎么了,师哥。”
孟鹤堂心里难过的紧,突然觉得师哥这个称呼有些刺耳,看着眼前这个神色紧张的人,感觉这人就是个大猪蹄子,一边睡在自己枕边,一边珍藏着别的姑娘的书信。红着眼睛,一把拉过红木箱子:“别叫我师哥!你看看,这是什么!”
周九良知道孟鹤堂这是误会了,拉开了红木箱子,拉起红衣,轻声低哄,“这是
给你的,真是给你买的,这大红色戏装,是我在东北给你买的!”
孟鹤堂一脸不信“你胡说八道,你在东北时候什么都忘了!你不记得我怎么会给我买东西!你肯定是给那个什么秦姑娘买的!”
周九良一愣,想起了那两封信,“你怎么知道秦姑娘的,哎呦坏了,回来好几天了,郭麒麟天天拉着我喝酒,秦军医的信我都忘送了!”
周九良转头翻了翻,拿出了那两封信,举着其中一封紧着解释“师哥,这封是东北秦军医送给他兄弟的,我都忘了。”
拿起另一封,这封……这封……写着周哥哥亲启,这这这。心里暗骂,这怎么解释啊这!
周九良略一沉吟,看着眼前红着眼眶委屈的不得了的人儿,心一横“师哥你看这信,你看我都没拆,这秦姑娘,是秦军医的闺女,是,是东北朱团长介绍给我的对象,就见过一面,再也没见过了,没有意思的,真的没有!我回京就是来找你的,我这不是忘了吗,我真是忘了,师哥,我没有,我心里,只有你……”
声线越来越低,越来越可怜……孟鹤堂的气渐渐消了,却越来越委屈,越来哦悲伤,一头扎进周九良怀里哭了出来“周九良你这个没良心的,你忘了我,你怎么不忘了你姓什么……你还去相亲……还有姑娘给你写信……你……你丧良心你……”
一拳一拳不轻不重的打在周九良胸膛。打的周九良的心,碎得稀里哗啦,散了一地。
周九良恨恨的一咬牙,自己怎么那么笨。牢牢的抱住了孟鹤堂。“师哥,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么,我错了,我真错了……”
孟鹤堂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别叫我师哥……”
周九良“行行行,不叫师哥,孟鹤堂,堂堂……媳妇……”
自己都惊讶于,这么可爱的称呼自己是怎么叫出口的。
孟鹤堂抽抽搭搭,闷闷的声音在周九良怀里肝肠寸断,一片真心“九良儿。人家团长给你介绍的姑娘,那定是好姑娘。九良,我是个男的,还是个戏子,真的会耽误你的前程啊……你跟我在一起,得让多少人笑话……我不行,我不能这样,真不行啊,你走到这一步不容易,战场上,那是闹着玩的吗…………昨晚我就摸到你的背上的疤了,那么长……你受了多少苦啊九良……你是受了多少苦啊九良儿……你是怎么过来的啊…………别为了我……我还是,别误了你啊…………”
越说越哭的厉害,周九良心里柔软的不像话,也心疼得不像话,这几年,身边兄弟情自然是不少的,但却没有人这样抱着他心疼他到哭成泪人。他知道,孟鹤堂是真的太疼他了。
周九良脸色一正,扳直了怀里小人儿的身子,双手捧着他的脸,伸手抹去了他的泪痕,神色严肃道“堂堂,媳妇儿,不管是谁给我介绍的,多好的姑娘,都比不上你,这世上,没人能比得上你,没人。”
周九良红了眼眶“媳妇儿。这世上没人比你疼我。明儿我就把信给秦军医兄弟送去,然后给秦姑娘回信,告诉她我找到了发妻,让她再另寻人,过几天我带你回东北一趟,告诉烧饼他们我有媳妇儿,然后就回京吧,正好东北没事儿,郭麒麟想着叫我来京城帮他呢,你在这里,我哪里也不去了。”
孟鹤堂的泪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的砸在了周九良心里“真的吗,真的吗……周九良,你说的是真的吗……”
周九良无奈的把孟鹤堂揉进怀里柔声安慰:“真的,都是真的,你别怕,九良回来了,再也不走了,你有依靠了,我也有人心疼了。孟鹤堂,孟鹤堂,孟鹤堂……我,我周九良,是真的爱你。”
孟鹤堂紧紧搂住周九良的腰,抽抽搭搭:“我也爱你……周九良……”
周九良侧头吻了吻孟鹤堂的头顶,慢慢一下,一下,拍着他的后背,缓缓抚平了孟鹤堂心里的闷痛。
……………………………………………………………………
郭麒麟端着晚饭冒冒失失的推门进来的时候,一眼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周九良敞着外套的怀,抱着穿着白色睡服的孟鹤堂,紧紧偎在周九良怀里。
周九良转头,与郭麒麟四目相对,郭麒麟反应过来“九九九九九良啊,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对不起哈我给忘了……下回我一定敲门……那个晚饭我给你端过来了,那个那个吃了饭你来一下,我这有个事还得跟你商量。”一把把托盘放在了外屋的桌上,逃也是的跑出去了。
孟鹤堂登时羞得脸红到了耳根,“周九良!他怎么不敲门啊!”
周九良忍不住又亲了亲孟鹤堂的头顶,“没事儿,他是我好兄弟,常来常往不敲门惯了,以后我告诉他注意,你这不好好的穿着衣裳,也不曾让人家看了什么去啊啊啊啊你掐我干什么!”
孟鹤堂恨恨的小表情十分可爱,“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他他他看见你抱着我,这羞死人了这!”
周九良笑的无奈,“没事,你与我,我以后会说与所有人知道,踏踏实实做我的媳妇儿,好不好?”
孟鹤堂抬眼认真“真的吗,你真的不怕闲言碎语,不怕耽误前程?”
周九良更加认真“真的。堂堂,真的。这些东西,都比不上你。”
孟鹤堂和周九良简单的吃过晚饭,周九良就又去了郭麒麟屋里。
圈地自萌,祝福堂主永远幸福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