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花】兄弟之战（上）

“壳哥哥，卷儿哥哥他怎么了？”
天真的绒绒拉着壳的手，瓷娃娃一样的脸上充满好奇
那扇门后面，就是自己的哥哥卷儿，即便蓬头垢面可精致的面容还是惹眼。
“没什么。”壳平静的说，只是眼中有一丝波动。
“他只是需要自己一个人待着罢了……”弯下腰抱起小绒绒。
“我们走吧，不要打扰他了……”壳正要转身离去。
“唔……”
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猛然，卷儿抬起头，黑洞一般的眼神和恶狠狠的表情吓了绒绒一身冷汗。
“壳哥哥我们走吧。”绒绒抱着壳肩膀手都不稳了，壳轻抚了绒绒的背，让刚刚被吓的惊魂不到的心得到了些许安慰
绒绒趴着不动，除了自己亲哥哥卷儿，也只有壳和绒绒最亲了，虽然也是因为和卷儿的关系才疼爱绒绒，但是绒绒此时此刻只有在壳怀里，才暖和。
出租车沿着马路一直开，沿途是绿油油的常青，可是绒绒不觉得它们有生机，直到停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壳哥哥，这里手什么地方？”门关上，绒绒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布置，也是普通的不行。
“绒绒，这里以后就是绒绒和卷儿哥哥的新家了，绒绒喜欢吗？”壳笑着抚摸着绒绒的头，眼睛弯成了月牙。
“绒绒也不知道喜不喜欢……”拽着自己的衣角，绒绒环顾四周不知道要做什么，只能把目光又看向壳哥。
“那卷儿哥哥为什么不在。”
壳哥顿了一下，眼神向下飘，随机又转换回平时的样子
“卷儿哥哥暂时不会回来，他有更重要的事情。”
“那壳哥哥会和我住在一起吗？”抓住骨节分明的手，抬头望着壳哥。眼里充满了期待
绒绒必须要和大人在一起啊，不然绒绒害怕。
“好啊，绒绒想的话，我就陪绒绒好不好。”还是那么温柔，连眼神在流露，和卷儿一样让人着迷。
绒绒知道除了哥哥卷儿以外，也就只有壳了，可以依靠了。
他没人爱了，壳愿意管他
沉甸甸的脑袋搭在壳的肩膀上，被抱起来，感觉全身轻飘飘的，绒绒好累，白天那一幕还在脑海中循环播放，孩子对害怕的事情总是印象深刻，现在只想趴在壳身上睡一觉。
他也确实累了。
第二天一早，壳早已准备了早餐，准备叫醒绒绒后出去办事。
绒绒无奈的翻了几个身，还是乖乖听壳的话起床了，迅速穿好了衣服，然后跑去吃饭，其实绒绒一直都很乖，只是和壳住在一起后更乖了，没什么原因，他只是不想被壳哥讨厌，因为那样就没人在要他了。
绒绒没有父母，一出生就被抛弃了，只有哥哥宠爱他，哥哥就是他的全部，所以他要乖乖的，不能被哥哥讨厌。
壳哥从卷儿那里了解绒绒的身世后更加疼爱绒绒，这样的小孩他的父母居然不喜欢，壳哥无法理解，不过那都无关紧要了，因为对壳来说绒绒就像自己的亲弟弟一样。
绒绒嘴边上沾了面包碎屑，还不停的嚼东西，壳确实很喜欢。让他想起了和卷儿第一次约会，为了早点回家吃东西超级快被噎住的卷儿。
没忍住笑出了声。
绒绒抬头，清澈的眼睛好奇看着壳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嘴巴上~”
“啊？”
壳哥靠在饭桌边上，附身看着小小的绒绒，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嘴角。
绒绒立马会意了，用袖子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动作笨拙，不好意思的看着壳的笑容。
手边的茶杯好像不受控制，摔到地上，绒绒急忙去捡，划伤了自己的手，眼看红色液体会弄脏这里，绒绒想放在嘴里吸一吸
被壳哥阻止了。
“不许动，我去给你处理一下。”壳哥紧锁眉头，深情严肃，让绒绒有些发怯。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绒绒就真的一动不动，他不像其他小孩一样怕疼，因为经常受伤。
卷儿从一片废品里面抱回脏兮兮的小绒绒，可是父母依旧不喜欢他，经常背着卷儿的面毒打绒绒，孩子的皮肤本来是白嫩细致，但绒绒身上只有青紫，嘴巴被胶带封住绒绒叫不出声，只有停不下的眼泪，铁棍冰冷的扎骨头，落在绒绒身上还伴随着责骂，赤裸着全身，冻的瑟瑟发抖。
半夜绒绒依偎在卷儿怀里，轻微的触摸都会让他颤抖，被卷儿发现的时候绒绒已经小脸煞白，疼昏过去
他一气之下和父母断绝关系，带着绒绒离开了，用打工挣的钱租了一个房子，不宽敞，采光不好，房东也不友好，但是便宜，卷儿也可以边上学边赚钱，还能照顾绒绒。
手上还在出血的伤口，绒绒觉得壳哥小题大做了，这算伤口吗。
绒绒死死盯着冒血的伤口，脸上浮现一丝诡异的笑容……
壳哥很快回来了。
细心的做着每一个步骤，绒绒没有不适的感觉，壳执着的用温热手捂住绒绒的小手，还温柔问绒绒痛不痛。那股温热就从绒绒的手上散布全身每一个器官。绒绒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然后绒绒摇摇头，眼眶渐红。
哪怕多年以后绒绒还清晰的记得那种感觉，那是除了哥哥以外第二个，用身体温暖自己的人。
从那天开始绒绒对壳哥的依赖更加深了，也发现了壳哥和自己卷儿哥哥不一样的地方，温柔之外又多了几分霸道
不由自主让人崇拜，或是爱慕……
但是绒绒后来才知道，壳哥的温柔以前只对卷儿有过，而对于他，身份特殊罢了
卷儿……
绒绒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它就像倒刺一样扎在绒绒心上，它是自己和壳哥哥之间的链接，也是屏障，现在屏障虽然只有薄薄一层，可也坚硬无比。
如果没有卷儿了，壳还会对自己那么好吗
如果没有卷儿……
绒绒六岁的时候，靠在墙壁上，捂着脸，痴痴的想着，可怕的念头在脑海中生根发芽，愈演愈烈……
后来绒绒长大了，绒绒觉得好可怕……可是越不想……那画面就越不停闪现……
痛苦地捶打自己的头部，额头渗血，双眼也变得模糊
第二天醒在壳的怀中，他翻了个身，半大的身子伸手抱住壳的腰部。
直到绒绒十八岁，眉眼之间和卷儿当年如出一辙，还瞒着壳哥偷续了长发。
可是他不快乐，因为壳不快乐。
自从那天开始壳再也没有笑过，对绒绒也越来越不耐烦。每天晚上带着一身酒气，不换衣服就倒在床上，只有每次绒绒帮他清理干净
因为那天……壳接到了卷儿的死讯……
精神病院大火……没逃出的医生病人多达二十人……卷儿就是其中不幸的一个……
壳哥疯狂地在砖头灰尘里翻找，把废墟扒平了，弄破了自己的手指，血流淌在夹缝中，壳哥像是感受不到痛觉，狠狠地推开了阻止他的绒绒
这样日复一日没有尽头，后来壳慢慢接受了现实，开始酗酒。
卷儿死了……真的死了……
趴在被泪水弄湿的枕头上，感觉四肢无力，今天又喝了好多酒，不想动。壳哥虽然爱喝酒，可他只是晕，头脑还是清醒的。
壳哥快睡着了，却感觉有人在挪动自己，不满地睁开眼睛，才看见绒绒。
“绒绒？”
“壳哥哥你去洗洗澡吧，身上臭死了。”拉着壳的胳膊想把壳哥拉起了。
壳哥挣脱开绒绒的手，脚一蹬把鞋脱了，然后钻进被子里。
无奈的看着，绒绒只好退去。
“绒绒……”
“嗯。”
离去的脚步被叫住，绒绒站着不动，眼眸微颤，回头看着。
“你是不是也怪我，因为你哥哥的事情。”
绒绒缓步走到壳的床边，坐下“我没有，壳哥哥，这不是你的错。”声音不大，穿透力却很强。
绒绒说的对，的确不是他的错，其实绒绒在知道卷儿死讯的时候，情绪也没有很大起伏，其实他事先早已知晓…
绒绒杀了卷儿……在他麻痹自己的情况下……可是现在……绒绒也不后悔……
眼中倒映着月色，渐渐被吞噬。
壳在酒精的作用下睡了，绒绒附身亲吻了壳的额头，就是自己小时候被哥哥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