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八周年】九良的回忆（终章）:那只鹦鹉，那个九月
（11）
德云七队队长夫人周九良最近养了一只鹦鹉，长得和市面上卖的一般无二，就是羽色格外艳丽，尤其是那鸟喙，鲜红得跟喷了油漆似的，锃光发亮。
这鹦鹉说来也怪，认人。平日里爱装“小哑巴” ，只有孟鹤堂到它跟前，才会吐出几个字眼:“傻大大。”
七队队员见了都捂嘴偷笑。他们说，这准是队长夫人撺掇的！九良听了也不解释，光抿着嘴笑，看上去好像还有些许羞赧。大伙儿于是愈发变本加厉，把这档子事儿搬到舞台上，把观众逗得哈哈大笑。
不过话说回来，就连最迟钝的东哥也发现最近这俩活宝有点不对劲儿——舞台上互动地少了，就是正儿八经地演，绝不像以前那样偶尔来个“插科打诨”；私底下黏在一起的时间也少了，几乎是下了台各奔东西，鲜少再传出“机场黏人精九良”这样类似的新闻。
奇事啊。七队队员们心想。
再看看两人独处时的情景——一个一副受气包的模样，另一个则假装坦然，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之中的气氛微妙异常。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四个月后，初夏的一个黄昏。
刚赶上下班，九良的黑色大褂正脱到一半，孟鹤堂进来了，表情凝重，说，今儿一起走吧，我有话跟你说。
九良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惴惴不安地把大褂换下，塞进常用的包里，然后一把甩到背上，对孟鹤堂说，走吧。
五月的黄昏，独属于夏日的闷热慢慢开始浮上来了。走在喧杂的街头，不知是不是天气的缘故，九良总觉得心里有些闹腾。
直到，孟鹤堂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了下来，静看九良挪着踟蹰的步子走到他跟前，他才打开双唇，说道:我要复婚了，九良。
一记白光劈过头顶。九良发现他哆嗦了半天嘴唇也拼凑不出一个字。为什么。他无声地扣问着孟鹤堂。
孟鹤堂捂住他的眼睛。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受不了。顿了一下，说，她怀孕了。
说罢，他垂下手臂，安静地等待着最后的审判。或咆哮或质问，或怒吼或泪水，再或者是一个巴掌、一声冷笑……他等着，无论多么严厉的酷刑，多么致命的举动，他都等着！可是，迟迟不见他臆想了一遍又一遍的画面落入现实。
为什么……他凝望着眼前这个他愈发看不懂的青年，似乎将要把他看穿，这样他的心才不会该死的那么痛!
良久，才见九良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他捏紧了拳头，似乎在压抑着什么，然后睁开了眼，眼睛一片通红。他用力地，一字一句地说:孟鹤堂，你走吧。
指甲嵌进肉里，牙齿在苍白的嘴唇上留下血红的印记。这一句话似乎将孟鹤堂最后的坚强碾成粉碎，他牵起一个自认为很完美实则漏洞百出的笑容，对那孩子说，真好，九良，你终于解脱了，真好。
抬起头，那孩子同样笑着对他说，那么再见了，孟哥。
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转身的瞬间，过往的一幕幕浮上心头……
那个还是学员蓝的周九良。
那个还剃着平头的孟鹤堂。
那个笑得一脸羞涩的周九良。
那个动手动脚的孟鹤堂
……
那个不知排练了多少遍的大保镖。
那个不知磨合了多少次的捉放曹。
那个不知演了多少场的夜战八方藏刀式。
那个不知笑场了多少回的哒吧将。
……
还有，那些不曾提及的少年心事。
仰慕，依赖，暧昧，暗恋。
……
最后，那个夜晚。
第一次语不成句的告白。
第一次哆哆嗦嗦的亲吻。
第一次颤抖着扒下对方的衣服。
第一次问他这样痛不痛。
第一次听他伏在耳边，发出小猫似的哼哼，说，别走，航航。
……
可如今，这些一切一切曾经鲜艳过的都已褪下色彩。
这些一切的一切都不复存在。
包括声音。
你问声音也是吗?
他想是的。
大概吧。
……
六月的某一天，九良提出离队休息半年的请求。理由是，状态不对。
七月中旬，队里开始为孟鹤堂重新操办婚事。
七月末，九良的请求终于批下来了。师父说，我知道了，去吧孩子。
八月初，下了一场好大的雨，预示着雨季将要来临。某天夜里，九良家里的那只鹦鹉死了，死因不明。
那只鹦鹉临死前说了一句话，那句话是:“傻大大，我爱你。”
可惜，再也不会有人听到了。九良心想。
隔天清晨，九良一个人踏上了旅途。无人知其去处，包括他的父母，包括师父，包括，孟鹤堂。
八月中旬，最热的那一天，孟鹤堂复婚了，新娘很美丽，还是那个她。
那天夜晚，听说是一个繁星满天的夜晚。
新娘扶着肚子走到孟鹤堂跟前，给了孟鹤堂一记清脆的耳光!
那女人隐忍着哭声，对他说，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孟鹤堂!你就一点儿感情也不念吗?你还想着周九良对不对!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没有一点儿反应。
到最后，她妥协了。
她说。
我输了。
这个孩子不是你的。
你走吧。
……
九月，目击众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
一个青年打着一匹小黑马慢悠悠走过草原。
起风之时，他突然看见，在那及腰的满天星深处，露出了一个梦里的身影。
那人见他看去，笑了，说，哟，你在这儿呢。
尾声
是谁说的——
“目击众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
“远在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
“我的琴声呜咽 泪水全无”
“我把这远方的远归还草原”
“一个叫木头 一个叫马尾”
“我的琴声呜咽 泪水全无”
“远方只有在死亡中凝聚野花一片”
“明月如镜 高悬草原 映照千年岁月”
“我的琴声呜咽 泪水全无”
“只身打马过草原”
幸好，九月，他不再只身一人过草原。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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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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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看两人独处时的情景——一个一副受气包的模样，另一个则假装坦然，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之中的气氛微妙异常。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四个月后，初夏的一个黄昏。
刚赶上下班，九良的黑色大褂正脱到一半，孟鹤堂进来了，表情凝重，说，今儿一起走吧，我有话跟你说。
九良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惴惴不安地把大褂换下，塞进常用的包里，然后一把甩到背上，对孟鹤堂说，走吧。
五月的黄昏，独属于夏日的闷热慢慢开始浮上来了。走在喧杂的街头，不知是不是天气的缘故，九良总觉得心里有些闹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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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中旬，最热的那一天，孟鹤堂复婚了，新娘很美丽，还是那个她。
那天夜晚，听说是一个繁星满天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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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目击众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
一个青年打着一匹小黑马慢悠悠走过草原。
起风之时，他突然看见，在那及腰的满天星深处，露出了一个梦里的身影。
那人见他看去，笑了，说，哟，你在这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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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说的——
“目击众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
“远在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
“我的琴声呜咽 泪水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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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叫木头 一个叫马尾”
“我的琴声呜咽 泪水全无”
“远方只有在死亡中凝聚野花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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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琴声呜咽 泪水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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