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 步步向你

是夜。
夜色如泼墨般散开，细雨夹杂在其中，笼罩了这个温和的南方小镇。
在某处诊所，灯却还亮着。
一个男生坐在办公桌前，喋喋不休的讲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白炽灯的灯光有些刺眼，耳边不时的传来的嗡鸣似是要刺穿她的耳膜一般。
她突然觉得有些烦躁。
“医生姐姐，你说我这样子是不是暴躁症啊。”
男生忽的问了她一句。
她看了一眼男生手上的动作，语气微冷。
“我看，你这更像是多动症。”
男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来了诊所还不到一个小时，这个人就将自己笔筒里规规矩矩的八支水笔，给拆了个零散。
原本整洁的桌面上，现在到处都布满了被他拆下来的零件。
真是让人烦透了。
她看着窗外细细的雨丝，打在窗沿上，顺着透明的玻璃滑落，留下了一道属于它们的印记。
“那我应该吃什么药啊。”小男生这么问道，手中的动作却不停。
她冷眼看着男生再一次将那只笔给拆开了。
抬手，在病例单上写下了几个字。
一时间，男生也不拆笔了，室内极其安静，只剩下那台老式风扇吱吱呀呀的转动声。
刚停笔，铃声响起。
她将那张只写了两行字的纸递给了男生。
男生伸手接过，本来打算再坐一会儿，可是看了一眼时间，刚好一个小时。
这倒也是没办法了。
“谢谢姐姐，我下次还会再来的！”男生冲他挥着手。
在开门的瞬间，她看到了男生家长那担忧的神态，和明显带着不赞同的表情。
门被关上了。
诊室里安静的渗人，男生家长在门外的责问和怒骂声透过门缝传了进来。
沈聘收拾着桌面上被男生拆的七零八落的零件，对外面说庸医的声音充耳不闻。
看了一眼手机，十几个未接来电异常醒目的躺在桌面，都是一个备注为“肖哥”的人打来的。
肖文，人称肖总，在钱柜酒吧当酒保。
钱柜，则是她经常去的一个酒吧，或者说，是夜店。
很难让人相信，一位心理医生，竟然会整日在夜店厮混。
但她就是这样的人。
面上清冷，内心疯狂。
沈聘随手抄起手机，走进了更衣室。
“嗡嗡嗡。”被她放在柜子上的手机不断的震动。
她接起，看了一眼，果然，还是肖文。
“喂。”她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在柜子里翻找着今天要穿的衣服。
“今天怎么没来玩啊？酒吧出新品了，保证你满意。”
对面很嘈杂，不过还是能听出那一道很是阳光的男声。
沈聘拿出了一件黑色吊带裙。
“马上就去，正在换衣服。”她一颗一颗的解开自己的纽扣。
“行，等你啊，木啊。”
对面甚至给了她一个飞吻。
电话挂断了，机械的滴滴声在话筒那边响起。
沈聘放下了手机，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皮肤白皙，眉眼清冷，即使没有表情，却仍带着半分媚意，长发束起，带着一分干练。
她脱下了白大褂。
光滑而白皙的皮肤，是让所有女性都为之动容的。
后颈处有一处纹身，带刺的玫瑰如同一条蜿蜒爬行的蛇，顺着她的脊柱，直到脖颈。
她抬手，将那件有些暴露的黑色吊带裙穿了上去。
她从衣柜里拿出了高跟鞋。
整个人的气息瞬间就改变了不少。
如果说，刚刚的她是白衣天使，那么现在，就是象征着黑暗的妖精。
沈聘在镜子前坐了下去，开始化妆。
本就精致的眉眼，在妆容的覆盖下，更加诱人了几分。
她抿了抿唇。
大红色的口红衬得她整个人更加白皙。
甚至显得有些苍白。
沈聘将发尾用卷发器烫成了波浪形。
万千黑丝垂在背后，发尾微微卷曲，整个人显得风情万种。
好了。
她起身，细长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拿起一旁的手提包，里面有一串钥匙和一盒女士香烟。
将烟叼在嘴中，她在诊所门口的鞋柜上看到了打火机。
火焰在黑暗里一明一暗的跳动着，显得有些微弱。
但还是点燃了。
沈聘长吸了一口气，口腔中那清冽的烟味让她觉得很是舒适。
抬手，关上了门。
门口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安安静静的停靠在一边。
她坐了进去。
暗红色的车子在蒙蒙细雨中，行驶向未知的方向，最后消失在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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