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藻巫·寄我此生『2』

玉藻前×巫女
全篇私设预警
渣文笔预警
————正文————
第二日伊妤起了个大早,她沐浴过后换上一身白衣又仔细打扮一番,便听见神社外人们窸窸窣窣的喧闹声。今天是春日的第一场祭祀,她会成为人们的寄托,在神台上请求神祗降临。身上的衣物有些厚重,让她不得不放慢了脚步,天冠下方悬着的一排细银片也随着她脚下的动作互相碰撞,不断发出声声脆响。伊妤最不喜的就是这副天冠,这东西虽漂亮,戴着却十分累人,她总觉得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它牵着向前栽去。
神台上已经准备好了祭祀所需的一切物品,伊妤持扇跪坐下来,人潮也瞬间恢复宁静。她抬头平视前方,不禁感叹自己面前人山人海,真是难得的壮观。随着第一声吟唱响起,她缓缓挥动手中的竹扇,人们也都双手合十微低着头,似是怕自己那沾染了俗尘的目光亵渎了台上纯粹的一切。
一舞过半,伊妤的额上已经出了些细汗,手臂也渐渐酸胀起来。她用的竹扇并不轻巧,扇骨两侧的饰物极大地加重了持扇人的负担,而祭祀舞偏偏又跳得极缓,伊妤只觉得自己的双臂已经渐渐变得僵硬。然而即便如此,她面上仍不露任何异样,全身的动作也保持着流畅。直到舞蹈结束,伊妤轻轻放下手中的扇子暗自松了口气。她稳稳端起台前的神乐铃,手腕微微转动便听见铃铛们整齐地发出一声脆响,传遍了神社的每一个角落。
神乐舞也并非轻松,伊妤需要准确控制自己手腕的力道来确保那十二个铃铛一齐发声。人们闭目倾听着耳畔颇有节奏的声声铃响,只觉得自己的魂魄正一点点被勾出肉体,随那铃音升入茫茫天际。神社内的一间小屋里,一对黄色的毛耳朵也随铃音动了动。当最后一声铃音消散,神社里瞬间陷入一片沉寂,树上的鸟儿“唧唧”叫了几声,似乎是对未到的铃音表示不满。
人们睁开双眼,仿佛受过神祗的洗礼,洗去了身上一切凡尘,只觉得浑身一阵轻松舒爽。伊妤收了东西便随大家一同去庙堂祭拜祈愿,等送了神社里最后一人离去,她抬头看看天色,已经到了正午。看着空荡荡的神社,伊妤轻叹一声,向自己的卧房走去。
每次祭祀结束,她都会产生一股莫名的空虚感,这种情况一般会持续三天左右。老巫女曾经告诉她,身为巫女即成为了神明的使徒,受世间万人敬仰,便要身负万人夙愿。如今伊妤已经做了五年的巫女,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愈发沉重,在她面前的明明只是山下不到一千口人的信徒,却已经快要将她压垮。但既然是神的使徒,那终会得到神的洗礼吧。
伊妤平复了心情正要推门进屋,突然听见里面传来一声闷响,像极了软物落地的声音。想起昨天被自己安置在屋里的小狐狸,她轻轻推开门,便看到地上那团仍在滚动的生物,轻声走了过去。
小狐狸是被清晨杂乱的喧闹声吵醒的,他微仰起头将这间屋子打量了一圈,又回头看了眼自己那只被仔细包扎起来的后腿,心里不禁松了口气。没多久阳光便从窗台照进来,刚好洒在他身上,让他不禁眯起双眼。这时祭典也已经开始,那一句句吟唱传入他的耳中,竟和阳光巧妙地组合成一种催眠剂,让他昏昏欲睡。后来的铃音更是让他心里一阵舒畅,一对耳朵也不禁随之摆动起来,没多久便直接睡了过去。
再次恢复意识时,他只恍惚听到窗外几声哭喊,听起来似乎是小孩子在闹着大人回家吃饭。这时他身上被阳光晒得暖呼呼的,脑袋也被自己睡得昏昏沉沉,便眯着眼睛在窝里慢慢打起滚来。
伊妤被一只狐狸砸到头之后原本是很气恼的,但在发现小家伙后腿的伤后,还是忍着把他丢出去的冲动给他上了药包扎,顺便在自己屋里弄了个临时的小窝让他睡。不过也不知道是她天生缺了个心眼还是存心报复,那小窝竟是放在窗边的桌上,甚至没有一丝防护。小狐狸迷迷糊糊打着滚,一不留神就摔到了地上,脑袋更是摔得一片迷糊。
伊妤抱起在地上晕乎乎打滚的黄毛狐狸,双手拖着他的两条前腿,一人一狐便面对面开始大眼瞪小眼。
小狐狸晕着脑袋看着自己面前的脸,窗外原本被云朵悄悄挡去的阳光突然一点点泄出来,他只觉得自己眼前一白,便听见一声低笑:饿了吗?
小狐狸偏头看着自己面前这张正在“发光”的脸,四肢突然碰到地面,后腿传来的疼痛让他彻底清醒。再抬头,却已经不见了那人的身影。他用三只腿着地,一蹦一蹦走向大门,前爪刚要碰到门框,那门却被人从外头推开,让他直接在地上摔了个跟头。
谁那么不长眼!
他爬起来脱口便是一声大骂,但话语经过喉咙却只发出几声吼叫。他转身看向自己身后,也不知是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直接僵在了原地。
伊妤看着小狐狸这一系列反应,只觉得好笑。心想,莫不是摔了两次把脑袋给摔坏了?她伸手揉了揉正处于呆愣状态的狐狸脑袋,轻笑道:“吃饭了,小呆子。”
小狐狸听见那声“小呆子”,僵硬地转回头看向自己面前这只高大的生物,突然就觉得自己的一口牙奇痒难耐。他盯着眼前的“猎物”正思考着该如何下口,下一刻就感到腹部一阵抽痛。
咕~~~~
“噗!”伊妤终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小狐狸看着她那双笑弯了的双眼,后脚一蹬就要冲上去把她一口咬死。然而他并没有如自己所想的那样帅气地捕杀猎物,而是以一种极其滑稽的姿势一头栽到了地上。
伊妤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小狐狸,忍了笑将他抱到自己面前,道:“先吃饭,等伤养好了,你想怎么跳就怎么跳。”
小狐狸被人抱着,心中满是郁闷,他曾经是多么风光,如今却被一个人类女子喂养,简直是他一生中的奇耻大辱。但他终是耐不住肚子饥饿,把头伸向了女人带来的食物。只见一个小盘子里放着三个糯米饭团,还不停冒着热气。
伊妤突然觉得手心里原本暖和的肉球冷了几分,刚要低头检查它的情况,手指突然一阵剧痛,让她瞬间抽回自己的手。再一看,右手食指上已经多了两个小窟窿,正不断往外冒着血。
小狐狸趴在地上两眼闪过一丝狡邪,他看着一边上药一边疼得咧嘴的女人,深深打了个哈欠。不屑地瞟了眼面前的饭团,他蹬着未受伤的后腿轻轻跳到桌上,身子一卷就缩进窝里睡大觉。彻底失去意识前,他还不忘在心里默默冷哼了一声: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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