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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同人-老一辈人的故事】『留白』—第二章.琵琶行

第二章,不染出场。cp圈地自萌,圈地自萌,圈地自萌,主cp不是gay,不代表里面没有基情……
不染唱的琵琶行版本是奇然和沈谧仁(输入法打完奇然就是沈谧仁,你们到底什么关系啊……),超级好听。
留白——第二章-琵琶行
渡江对影成三。
白言站在门口,双手交叠,放在袖子里,此刻已经是深秋,夜晚露水很重,他还是要小心点。
远处缓缓走来一队人马,白言直起身子,放目远眺,心里很是高兴。
一位少年人快步走过来,恭敬地朝白言行了一礼,道,“父亲。”
白言笑着,他仔细将自家大儿子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心想,嗯,不错,离家期间很会照顾自己,这鬓角都修得这么整齐,大概是自家儿媳妇的手笔。
白不易身后跟着一位少女,发髻梳的一丝不苟,眉目带着点冷淡,眼睛狭长,眼尾一点如漆的泪痣,一身暗紫色的衣服,看起来十分沉稳,她也是上前行了礼,话中带笑,“父亲,夜深露重,孩子不孝,让父亲受这等折腾。”白言却是无所谓,他很关心自家儿媳妇省亲的事,于是摸着胡子,道,“秋白,这次回李家,一路上都还好吧?白不易这小子有没有好好照顾你啊?”
一行人有说有笑地进了家门,李秋白,也就是白不易的妻子,虽然看起来有些拒人千里之外,但是她和白言交谈甚欢,一些话逗得白言呵呵直笑,脸色也是红润,白不易跟在一旁,很少说话,眼里却也是带着笑意,觉得自家妻子当真称得上“宜室宜家”。
谈着谈着,白不易从相聚的幸福中缓过来,他问到,“父亲,二染呢?这个点她就睡了?”
话说自从当年监利和白言开玩笑要女儿后,老天开了眼,居然真的在几年后给他送了个宝贝女儿,白言虽然被打了脸,但是他被打得开心得很,以至于他当场就把一把本来是打算给自己铸造的剑给了这个孩子,而且超常发挥,给孩子起了个他们全家,包括这孩子的大叔白谨,三叔白慎,小叔叔白行,一致认为好的名字,白不染。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渡江白氏的取名风格外恐怖,有兴趣者可以去他们家祠堂一探究竟。
白言想到自家正在怄气的女儿,摇头道,“没睡,就是闹脾气,小姑娘家家,就是麻烦。”
白不易闻言,有些无奈地一笑,“我以为李然来了,二染会出来迎接她,不是玩的挺好的吗……”
李然本是徽州李家的孩子,比白不染大个两三岁,因为李家和白家关系不错,他们李家又是主母早亡,不受重视的大女儿李然常常渡过长江,就来找这个小妹妹玩,二位是青梅青梅,有一连好几年,李然都是在白家过的年。
李家家主见女儿这么爱往白家跑,到了嫁人的年纪,索性问了李然的意思,把她许给了白家的长子,也算是联姻巩固家族实力。
本来李然也是很开心,李家压抑的环境她已经受够了,能和白不染有更多时间相处也是极好的,可谁知白不染却像是遭了什么魔咒,除了她嫁过来那天见了一面,她们两就由于种种“巧合”错过了。
她笑着同白言父子道了别,问清白不染人在何处,就找了过去。
此处香樟环绕,清香四溢,婆娑树影下是一座悠长得看不到尽头的深堂。
三人深堂。
渡江白氏开门立族白材为纪念二位故友所建。据说二位中一位是道士,一位是地痞罗汉。
其后的故事,由于一些原因,变得像李然头顶那片天空一样,枯萎藤蔓掩映下,乌云密布。
眼前有个小姑娘,在李然看来,头发梳的很是扎心,凌乱不堪,一身杏色衣衫,用肉肉的手撑着头,还特意盖住了耳朵,一副“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听的”架势。
不想听我说话,你把另一只耳朵也给安上啊。
李然在人前大多是冷冷淡淡,连白不易也觉得她是个稳重自持的女子,然而,作为青梅,李然完全不用伪装,或者说对白不染是个特例,她一手环住白不染的脖子,贴在她耳边说,“诶,二染啊,怎么啦?一个人在这里啊?”
两个人靠的很近,有点耳鬓厮磨的意思,白不染先是挣开李然这没款没型的双手,转过头来,眼睛不看她,脸上挂着一个不怎么正常的笑容,她软声道,“嫂嫂。”
这可真是——
李然蹲下身子,习惯性地抬手,想帮白不染整理一下头发,她问道,“我上次送你的那个头巾呢?你果然还是不会用吧。”
白不染躲开,下意识回了一句,“没有,我把它带手上了——”
李然握住她的手腕,看到那白色头巾被绕在了上面,惨不忍睹,忍不住抱怨一句,“你啊,来来,我帮你再弄一次,这次要学会哦。”
白不染身体很是诚实,她正准备低头,像之前一样,中途反应过来,她猛地抬头,道,“等等!你压根没在听我说话,我在和你很认真地生气,你个二傻子,到底懂不懂啊!”
李然一记手劈,强势地把白不染的头给按下来,麻利地给她梳了个俏皮可爱的头,顺便把那个头巾给盘上,她嘴里道,“怎么,我知道啊。你在生气啊。”
白不染被压的动弹不得,嘴上却不停,“胡说,你根本不懂!你根本就不知道——”
“因为白不易那猪蹄子么?”李然一把松开白不染,白不染抬起头来,一双眼里带着点委屈的泪,李然伸手将头巾整理成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道,“称呼而已,不过是用来名身份的,给外人看的。我们两还是外人吗?”
白不染抬手抹了抹泪,道,“你们怎么都要走啊,阿乐也嫁人了,果然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李然叹气,她道,“人生路好长啊,每个人也就陪我们一段路罢了,可是,二染,你看,白露草堂里的那些人,大家一起度过的日子,可是一直存放你的记忆里,一直陪着你啊。”
白露草堂,是渡江第一座也可能是最后一座女子学堂了,话说,白言得了一女后,环顾整个白家,发现和自家女儿同龄同性的玩伴就是李然一个,徽州离渡江也不是咫尺,毕竟不是自己女儿,不好一直把她留在渡江,所以他费了好大一番气力,找了渡江几个不那么古板的先生,再走遍渡江,求得那么十几位年龄相仿的女孩子们,建立了一个免费的学堂,教这些孩子读书写字,学礼仪。本来渡江这边以农为本,思想比较保守,这些家长大多是因为白言承诺不收钱,外加免费为他们除祟,才勉强同意。但为了养活家中儿子,到了女孩子该出嫁的年龄,该接回家还是要回来的,白言也拦不住,毕竟,修仙世家,婚嫁的事情可以不那么着急,毕竟修道需要心静,找的是能够一起在修真路上互帮互助的道侣,而人间儿女,哪里能耽搁太久。
那些普通人家的女孩子,原本是一辈子碰不到书、遇不到比现实更加广阔的世界,一时间被残酷打回原形,自是不能接受——她们中许多,一身的才华,不应该浪费在灶台上。
于是最近几年,每每到有人要出嫁,白露草堂就是一片愁云惨淡,送别追忆的诗词歌赋写了一打又一打。
不过如今,白露草堂那十三位学生,也就剩下李然和白不染两个了。白不染想来是翻看了每年白露草堂的流年记,一时间悲从中来。
李然自然也是难过,她强作坚强,拉起白不染,道,“无妨,阿乐的丈夫很好,她很幸福的。跟我来,我带你出去转转。”
二人出门,御剑飞行来到江边,向阿乐的丈夫借了一艘轻舟,问候阿乐的现状,见这位新婚少年一脸喜气,谈到阿乐眼里满是宠溺,心情放松了许多。二人顺流而下,开始你一言我一语,互相损对方。
她们乘船在丘陵间穿梭,树影婆娑,看不见月亮,白不染拔出剑在那里嗔怪,说什么月光啊,赶紧照耀在我的大宝剑上吧,我就可以斩杀穷奇那样的神兽啦。
李然作怪,吓她,说船上来了水祟,白不染吓得拿着她那把老爹送的剑就往水里放了一道灵力,本来黑漆漆的水面立刻变得华光粼粼。
二位又是一阵打闹,小船转过一个凸出的沙滩,视线豁然开朗,眼前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大泽,此刻繁星点点,湖面微微泛起波澜,水波千叠,周遭一片宁静。
渡江很多人家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大家都是睡着了。
“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千百年前,那首脍炙人口的《琵琶行》,就是白乐天在此挥毫泼墨写下的。
李然一双手,弹琵琶弹得有“曲罢曾教善才服”之气。她们白露草堂有一个大合唱,就是《琵琶行》,一位颇通乐理的老先生谱了曲,十三个孩子练了大半年,最后除夕夜一曲《琵琶行》,入了渡江当地志。
李然抱着琵琶,低头弹奏,白不染唱了,“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忽闻水上琵琶声,主人忘归客不发。寻声暗问弹者谁?琵琶声停欲语迟——”开头比较低,略带哀伤,本来是一位嗓音像男孩子的姑娘唱的,这位姑娘是个孩子王,白露草堂的扛把子,她带头,把那些个地主家傻儿子胖揍一顿,结果是白言拉下老脸,给人家赔罪。
李然笑着加快调子,白不染也是开始用双手打拍子,欢欢喜喜地继续唱道,“移船相近邀相见,添酒回灯重开宴。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这部分是大合唱,大家曾欢喜地靠在一起,像是亲姐妹,拍着手,节奏欢快,大家相视而笑。
接下来是一段戏腔,白不染处在变声期,这段她唱不上去,原来是阿乐独唱的,她的父亲是位戏子,孩子们觉得没什么奇怪的,反倒很是羡慕阿乐的好嗓子。李然只好接上,道,“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如诉如泣。
李然低头弹奏,白不染再开口,拍手的样子,仿佛回到白露草堂所有人在一起的日子。
……
“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
“商人重利,轻别离,前月浮梁买茶去。”唱这句的女孩子阿月,应了诗谶,当真嫁了个商人,和他一起出门讨生活,音信逐渐消失。
“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二人皆是喉咙堵住,唱的断断续续。
最后一句,“江州司马青衫湿”。
“江州司马青衫湿。”
两种声音交叠,一曲琵琶行,伴着少女的眼泪,落在这缓缓流动的水上。月亮不知何时已经高悬夜空,澄江如练,碧峰无数。
此刻,当真是,“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
李然就让她把最近心里郁结的感伤一口气给放完了,免得心里难受,不利于修行,也算一次成长吧。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曲终人散,短暂相逢后,又是各有各的归处,希望白露草堂所有人都能有个温暖的归处,不求无风无雨,但求一生少些风霜雨雪,做到“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当然,尤其是我的二染,一定要一生安稳啊。
李然不信神佛,这时候,为了白不染,在心里默默祈祷着。
过了很久,江上的平静被一行人打破。
一个很是沉稳的中年男人的声音朝她们问到,“二位道友,可是渡江白氏的修士?”
阵仗好大,修为不错,不是凡夫俗子,渡江怎会来这么一行人?李然心想,她恢复人前的模样,狭长的眼里满是防备,看了过去。
一队人马,清一色的服装,是个修仙求道的人,都不会认错岐山温氏的阳纹。
{默默插一句,放心,不是来屠门的,不是来干坏事的……(•̀ω•́)✧}
白不染眼里还是含着泪的,犹如这大泽中秋水洗过一次,她抬头看去,模糊的视线里,一队人站在大船甲板上,神态各异,但都是一脸从容稳重,默默看着舟上的二人。
为首的是个少年郎,负手而立,束发带,脸两侧有些长的鬓角在微风摆动,他的眼神被它们搅乱,看不大分明。
白不染倒是不关注对方在看哪里,她觉得这么一大群人看着她哭唧唧,实在是面子挂不住。
她潇洒地甩袖子擦了擦泪,拿出渡江白氏二小姐的气势来,站起来,落落大方拱手,“在下渡江白氏不染,道友远道而来,有何贵干?”
为首的少年郎拱手回礼,声音不是很大,却带着一番气势,“岐山温氏若寒,受家族命令,前来叨扰。”白不染闻言,明眸一闪,随即朝他一笑,非常之友好。
李然见状,心里直呼,当真是长大啦,这么有气度啊。
温若寒对前尘往事一无所知,岐山的大公子打死也想不到,他们两个素未谋面的人,能有个过节。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少年人只觉得,小姑娘长得确实不错啊。
明艳一笑,一如她发间那朵白花。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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