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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恐夜深花睡去•WE

2023-03-24只恐顾良时陈修名蛮蛮呦呦 来源:百合文库
蛮蛮和呦呦真的敲可爱啊!韩巍好撩啊!顾良时依旧是二百五。
蛮蛮和呦呦第一次说话是在两岁三个月零五天。那时候馨栀和静棠还没住一起,两家离得甚远。那天馨栀团队临时有事,没人照顾孩子们,就托静棠照看一下。毅竹领着程祁钦教他吹笛子,静棠给了两个女孩子一些糖果,暂时离开了一下。
蛮蛮是个安静的孩子,只要有吃的就会很乖,呦呦更安静,也不吃糖,也不说话,只是乖乖地坐着,动也不动。
蛮蛮嘴里含着着棒棒糖,想起妈妈说要和小伙伴分享自己喜欢的东西,觉得旁边不说话的小妹妹也算是伙伴了,就把棒棒糖从嘴里拔出来,伸到呦呦面前:“你要不要......呲?”
呦呦看着那块柠檬黄色的糖果,缓慢地摇摇头。蛮蛮立刻把棒棒糖又塞回嘴里。含了一会儿,看见小妹妹正盯着她鼓起了的半边脸颊看,又拔出来,递到她面前,“呲不呲?”还是摇头。蛮蛮继续含着,但是在呦呦的“死亡”注视下,慢慢拿出棒棒糖,又问了一次:“想不想......呲?”呦呦这次动作倒不慢了,一张嘴就含住了糖,把蛮蛮吓了一跳。
“你为什么......”蛮蛮刚张口,静棠正好推门进来,看见自己女儿嘴里含着棒棒糖,蛮蛮有些傻傻的样子,以为哟哟欺负了姐姐,就问她:“为什么不请姐姐吃糖?”
蛮蛮:那是我的糖......
呦呦:早知道就不吃了......
后来两个人上幼儿园了,蛮蛮才知道为什么当时呦呦看起来怪怪的。
“妈妈说有时候别人给你什么东西,不是真的想给。如果她问了三次,那就是真的想给,我可以接受。”呦呦嘴里含着蛮蛮买的蛋糕,口齿不清,声音黏黏糊糊的。
蛮蛮:不想给她吃了怎么办......
蛮蛮读高中的时候,和馨栀一样,是课前辩论的扛把子。大一的暑假刚开始,教过她们的语文老师升级成了爸爸,让她周五下午回雨棠给学弟学妹们做个辩论的培训。虽然蛮蛮和呦呦都不明白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但听老师说直系们实在是不开窍,蛮蛮还是拉着呦呦去了。
毕竟是出风头嘛。
馨栀和静棠尚且与人交恶不出恶言,而蛮蛮私底下说话是百无禁忌。
“别随便说别人三观不正。这句话什么意思知道吗?人的三观怎么形成的?是这个人见过的人经历过的事情看过的观点组成的,要是你说别人三观不正,那和指着别人的鼻子骂别人父母祖宗十八代没什么区别,甚至是否定了这个人存在的意义。要是在辩论别人观点的时候这么用,那真是缺了大德了。”
“学姐,”一个小学弟举手,“那要是人家的观点确实错了呢?”
呦呦倒了一杯菊花茶,蛮蛮顺手接过来润润喉咙。
给这帮兔崽子培训太累了,又懒又想当扛把子,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那就直接说他那个观点错了,哪里错了,是逻辑不通还是用词不当,或者是和普世价值观相悖,等等,清清楚楚地说出来,别用一句模糊的‘三观不正’带过去。都是理科生,讲究一是一二是二,怎么都读到高中了还这么懒?!
“再说了,思维想法这类东西难到永远都不会变吗?现实会变化,基于现实而来的认识感知难道就不会变化了?所以人家想法变了不叫‘打脸’,你要是这么说就叫‘丢脸’!
“还有啊,要是想学‘偷换概念’、‘以偏概全’、‘死不认账’,多刷刷网站APP,比我说破了嘴皮子都管用。”
直系们:......
蛮蛮培训完从办公室里出来,正好遇见语文老师。
“嘿,大熊,我还以为你回家带孩子去了呢。”
语文老师姓熊,稍秃,微胖,被学生取笑为“大熊”。
老师佯装给她一个爆栗子,被她一偏头就躲过了。
“鬼扯!你们放假了我没放,哪里有时间?翘班回去带小孩啊?!”
蛮蛮嘻嘻地笑。
“对这一届有什么感觉?”
蛮蛮瘪瘪嘴,摇摇头,“王小二过年——”
“一年,不如,一年。”呦呦慢条斯理、一字一顿地接道。
大熊想起以前点呦呦回答问题时被她蜗牛一样语速支配的恐惧,再想到现在一个班的小兔崽子,觉得还是快点放假回家带孩子比较好。
六月底的太阳也是炽热的很,呦呦打开遮阳伞,蛮蛮顺手接过去,另一只手去牵呦呦,“我们现在回你家还是回我家?”
“她们今天约好了见面,都在姑姑家。”呦呦一把甩掉蛮蛮的手,“热死了,一手的汗,不要牵。”
蛮蛮一扬下巴,“就不,就要牵。”她伸手挠呦呦的下巴,“你能拿我怎么样?”
呦呦直接炸毛:“说了多少次?!不要挠我的下巴!不然我......”
蛮蛮撑着伞跑远,“不然怎么样?先追上我再说吧!你那么慢,从来就没跑赢过我......”
呦呦跳着脚追上去,“不许说我慢......”
静棠和馨栀是邻居,和意莲也常见,所以经常约在一起聊天喝茶。
馨栀做景观设计的,平时忙的要死,这次照例又是最晚来。还没坐下来就嚷嚷:“顾家都乱套了,你们知道吗?”
意莲忍着笑喝了一口茶,“江天市的消息你都这么灵通?”
“上个礼拜不是有一个江天市的工程嘛,顺便去拜访了一下。”馨栀顺手拈了一片蝴蝶酥,“怎么也是姻亲啊。”
“顾家又不是程家,能有什么事?”静棠给馨栀倒了一杯珠兰花茶,“就是程家,这么多年也没闹出什么事来了。”
“当然是顾良时啊!把陈先生带回家,顾叔叔夫妻俩一看血压就上去了,更别提两位老人家了......他在家里闹得天翻地覆,我去的时候都没留我的饭。”
顾良时和陈修名的事情她们早都知道了,此刻也并不惊讶。
“如果是心意已定,非君不可,又两下里能长久,就是拦下了也没意思。父母还能陪孩子一辈子不成?”
馨栀看着一边倒茶一边叹气的长姐,反倒噗嗤一下笑出来,“还好顾良时是次子,要是顾良辰也这样,只怕宗子要换人做。”
“又不是徐氏的血脉,不过属臣,绝嗣也没什么,过继抱养不也是办法嘛。”
“长姐的意思是......”静棠的脸色有点不好,“如果是我们两家的孩子,出了这样的事,是不能留了啰?”
“如果是我的孩子,一开始或许难以接受,但他们不幸福,我就快乐了吗?总是会接受的。如果没有后人,也是天意。”方意莲咳了两声,抬头看着她们,“刚才说那句话的我是林氏家主,而现在的我是命师。”
静棠无话可说。
馨栀一听她们说这个就不自在,左右看了看,“鸢姐姐要是不出差多好,四个人可比三个人热闹。”
要是莫鸢在,可没人会说那些话。
静棠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说不定是程君兰为了不让鸢姐姐知道顾家的事,故意建议她去进修呢?”
“反正程家的事他要全部负责了,”馨栀笑得狡黠,“能者多劳嘛。”
“夫妻本来就是一人一半的义务啊,哪有一方只关注家庭,另一方只关注事业的?你们家程斯葵不也是天天做家务陪孩子嘛,哪里分什么彼此?”
馨栀被长姐看得心里发毛,“我没有欺负他啊。他做多少家务我也是啊,陪孩子的时间都差不多......”
“不是的!”蛮蛮冲进来抱住馨栀,“这个月妈妈洗了两次碗,其余都是爸爸洗的,拖地也是。”
呦呦跟进来,乖乖地在静棠身边坐下。
馨栀气得推开她,“我还做饭了呢你怎么不说?!”
蛮蛮皱着眉,和馨栀少年时一模一样,“才五次......其他的都是家里的阿姨做的......”
馨栀轻轻锤了她一下,“学医的记数字都记得这么牢吗?”
“像姑父。”
呦呦一语惊人,大家全都轰地笑开了。
“我刚刚想到:要是顾良时去找程君兰,说不定事情就能解决了呢?”
“不可能。”馨栀反驳静棠,“他最讨厌被人找他帮忙,说不定是怕鸢姐姐一开口他就违心地答应了才赶紧把人送走的......”
“要是顾叔叔说不帮他就去找大伯母,大伯不就会答应了吗?”
馨栀回头看见自己女儿笑得一脸得意,脸一沉,“长辈的事情,小辈不要说话。”
“我又没有说错!”
“或许是没错,但你是小辈,插手长辈的事情会被人说,对你自己不好。”方意莲咳了两下,都安静了下来。“去找你们睿姐姐玩吧。”
两个人不情不愿地出去。
静棠看着她们出去,摇摇头:“这对‘连体婴’,一个傻一个呆,居然好好地长到了这么大......”
馨栀皱着眉头想了想,“负负得正?”
静棠和意莲:......
过了几天,静棠和馨栀办了一个茶会,请了不少知交好友来家里玩。
蛮蛮和呦呦去看语文老师家的小宝宝,到了十一点才回来。被自家母上大人说了几句,呦呦去找新认识的诗友,蛮蛮则一头扎进了厨房。
还没进厨房就听见剁东西的声音,蛮蛮加快步子冲进去,“杨阿姨,今天做什么好吃的......诶诶?!”
厨房里不是杨阿姨,而是一个身材消瘦而高挑的人在剁鸭子。那人逆着光,好像镶着金边。及肩的头发扎了一半,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一副邻家姐姐的温和模样。
那人听见动静,抬头一看,忽而温柔一笑,似春光无限缱绻,“你好呀!是程祁羽还是方鹿鸣?我是楚老师的朋友。”
声音真好听......蛮蛮简直要醉倒了。不是娇柔的声线,而是清澈明净不失柔软,倒像男孩子的声音。
这种反差萌是怎么回事?原来我是个声控啊......
蛮蛮突然特别淑女起来,“嗯......你好,我是程祁羽,你,你可以叫我蛮蛮。嗯......今天吃鸭子吗?”
“嗯。你要不要来帮忙?”
“好呀好呀。”
蛮蛮一边切竹笋一边偷瞄那人。很饱满的额头,双眼皮,杏核目,睫毛卷翘纤长,鼻梁高而挺,嘴唇饱满,眉却是剑眉,而下颚线条坚硬,看起来就没那么柔美。
比呦呦更像小鹿呀!
不过......蛮蛮再偷瞄一眼,小姐姐胸比我平啊,这是怎么回事?
“韩巍......诶,蛮蛮也在啊,你们认识了?”馨栀进来,看见他们在切菜,笑着问。
韩薇?是很像蔷薇花呀。
“是。蛮蛮帮了我很多。”
呀,小姐姐夸我了,好开心呀。
“蛮蛮,能帮我把苦瓜切一下吗?”
“好。”蛮蛮顺手接过苦瓜,问道:“姐姐,今天是做酿苦瓜吗?我不喜欢苦瓜,但是我舅舅特别......”她说着一转头,看见自己妈妈神情古怪,再转头一看,小姐姐也是这样。
“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了?”
韩巍抓了一下头发,“那个,我不是女生......我是男生......”
蛮蛮傻了。
她的视线从他的颧骨移到他的喉结,然后到他的前胸,最后上移到他的脸......蛮蛮“啊”地大叫一声,手里的苦瓜朝他一扔,转身就跑。
韩巍毫无防备,那根苦瓜正中他鼻梁,疼得他“嗷”一嗓子捂住脸。
馨栀又气又窘,一边大声喊“程祁羽你给我回来”,一边过去看韩巍的伤势。
蛮蛮羞得捂住脸,飞奔着去找呦呦。
活了十九年,一个学医的人,居然连男女都分不清,真是丢死人了......不对,不是我的错,是他长得太好看了,是他骗人......我,我是上当了!
吃完了饭,闲不住的端了饮料去花园里找人三五成群地聊天,细心安静的自然地留下来收拾残局,蛮蛮属于前者,呦呦属于后者。
蛮蛮坐在廊前,靠着柱子听人胡侃。聊着聊着,说到最近上映的电影,说得心动,几个女生打算一起去看。
有个四十来岁的画家顺嘴说了一句:“这部电影好像评分不太高啊,记得做好心理准备。”
这厮是个善泼冷水的,在艺术领域损起人来简直叫人求死不得。其言行按照蛮蛮的话来说就“既复杂又纯粹”,自从三年前认识起他们打嘴仗的次数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了。
蛮蛮一听这话心里不爽,加上之前的事情,很想找个人吵吵架,现下是瞌睡碰上了枕头。
她挑挑眉,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评分?李大画家也在乎这个?上次是谁说的来着:我喜欢的,打一百分也不为过;我不喜欢的,别人评的高与低,和我有什么关系?这话我还觉得很有道理,以为算个同道。哪知道今日再看看,也不过如此。”
李溢被打脸,老脸红了红,心想这小姑娘今天吃什么了火气这么大,觉得还是不要引火烧身了,说笑两句也就脚底抹油溜了。
蛮蛮两句话把人怼走了,也觉得不该这样迁怒,怪没意思的。一抬头,正看见韩巍站在一棵桂花树下,眼神正落在她们这边,脸上的笑容......反正她是形容不出来。
蛮蛮脸一红,借口上厕所,躲去了屋顶花园。
屋顶花园里有几架葡萄,蛮蛮正看着那半紫不青的玛瑙串,掰着指头数还有几天才能吃到,突然听见身后一道声音,吓得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把我打了,还不道歉吗?”
蛮蛮哪里还有心思想葡萄,僵硬地转身,看见韩巍抱着胳膊靠着葡萄架,右手食指指着自己额头的一点青紫,唇角笑意不明,“这儿还肿着呢?”
小姐姐,不,小哥哥肌肉那么明显,当时怎么就瞎了眼呢......
蛮蛮这会儿也不能自欺欺人说是被人家的外表迷惑了,恨不得屋顶花园的种植层裂开好让自己钻进去。
“那个......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打成这样,不是故意的?”
“我错了......我道歉了,你可不可以在我妈面前说几句好话,她会打死我......”
要不是今天办了茶会,就是有静棠阿姨和呦呦拦着,妈妈也非把她打死不可。
“可以啊,但是......”韩巍上前几步,吓得蛮蛮一后退。他笑笑,伸手摘走了她头顶的一片葡萄叶,转身往楼下走。
“等葡萄熟了的时候,请我吃的话,我就替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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