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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蜜沉沉烬如霜】同人《冰与火之歌》(33)

2023-03-24香蜜香蜜沉沉烬如霜润玉 来源:百合文库
遇刺对于帝王而言并非鲜见的事情。太微在位时,也曾在一次祭典上遭遇过太湖水族的刺杀。在禁卫还有雷公电母的严刑逼供下,那几个刺客招架不住,供出了实情——她们串通了礼司的如绡上仙和禁军的越奚参将,里应外合,在天帝寿宴时放她们进来。而她们和如绡、越奚的真实身份,竟然是荼姚的余党!
菀筠得知这个消息的时一个踉跄,手中的茶杯“咣”地落到了地上,滚烫的茶水溅在了她的裙摆上。
“这…这怎么可能?都多少年了…”菀筠面色无比的惶恐。她自以为上苍垂怜,给了她一次英勇救驾的机会来博取润玉好感,没想到居然是飞来横祸。身为荼姚的直系血脉,她哪怕是浑身长满了嘴,只怕也说不清了。
雀珠弯腰收拾茶杯碎片,安慰道:“娘娘,你别害怕。你对行刺根本一无所知,整个弋兰宫的人都可以为你作证…”
“你们是我的人,自然为我说话,陛下会信你们证词吗?”菀筠烦躁道。
雀珠心疼又惋惜:“娘娘你这辈子,就输在出身上了…”
“娘——”她们正说着,天烨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娘,你听说了吗?那帮刺客居然…居然是外祖母的族人…”
“自然听说了。”菀筠担忧道。
天烨手指在颤抖:“怎么办?要是父帝觉得此事与娘有关,那我们岂不是都完了…就算父帝查不出证据,他也会因为我们是外祖母的后代而迁怒于我们的…”
菀筠紧紧抓住天烨的手:“这道理我何尝不知,眼下你父帝肯定会审问我。而你…你也有可能被传唤。到时候你除了要坚决地矢口否认,还要尽最大的努力表示对他的忠诚。烨儿,你明白吗?”
天烨用力点头:“我明白。”
“娘娘,璇玑宫那边来人了!”红菱通报道。
一名仙侍走到菀筠面前,毕恭毕敬道:“参见菀妃娘娘,离钧上仙(就是天烨的封号)。娘娘,陛下有请你去璇玑宫一趟。”
“母妃…”天烨担忧地唤道。
菀筠虽然心里慌张,但当着孩子的面依然强装镇定:“烨儿,别担心,我们不会有事的。”
璇玑宫书房的明纸窗糊得又绵又密,连一丝风都投不进来,唯见殿外树影姗姗映在窗栏上,仿佛一幅淡淡的水墨画。有谁能想到这样朴素的宫殿竟会是天界权力的中心。
润玉低头批着折子,埋头跪在冰冷地板上的菀筠仿佛只是一件不起眼的物品。过了良久他才抬头抿了一口茶,风轻云淡道:“本座还没说什么呢,就怕成这样了?”
一侧的花鸟香炉的镂空间隙中升起辛夷香,木香特异,略带辛味,香似乎已经燃了大半,满室都是袅袅的香气,带着肃杀的气息,让人心生绝望。
菀筠身上冷汗涔涔,喉咙亦干涩无比,但她还是忍着痛发出破碎的音节:“陛下,寿宴遇刺一事,虽是臣妾母亲余孽所为,但臣妾和烨儿真的毫不知情啊!若真与臣妾有关,那臣妾又何必…要救你?”
润玉很是平静,他从奏折中拿出了一份血书丢给了菀筠:“这是如绡仙子的供词,她声称她与越奚参将是受你所托,那些刺客是他们帮你找的,是你自编自导了这场刺杀,然后在关键时刻为本座挡刀,为的就是取得本座的信任,好让本座封你为天后。”
菀筠捡起那供词,细细看着,脑子轰隆作响——这世间竟还有这般颠倒黑白的人,凭空就要置她于死地。不对,肯定是有人要故意栽赃陷害她。可是她无权无势,从不参与任何朝堂斗争,后宫也只有她一个妃嫔,究竟是谁要这么做?
“陛下,臣妾冤枉啊!这供词颠倒是非,没有一个字是真的!”她两眼发直,苦苦辩解道,“陛下,这不过是如绡的一面之词,难道越奚参将也是这么说的吗?还有那四个留下活口的刺客,若真是臣妾安排的,她们难道会不知情?她们有供出臣妾吗?”
润玉唇角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神色却犀冷如锋:“越奚和两个刺客受不住刑,已经死了。还有两个兴许是不想供出你,毕竟你可是她们旧主的女儿,她们拼死也要保你性命。”
深切的恐惧像釉面上细细的冰裂一样,在一瞬间布满了全身——这么多年精心地修建着与润玉的关系,费尽心力地赢取他的信任,此刻都要化为乌有了吗?她重重地磕头,坚定道:“陛下,臣妾用烨儿的性命发誓,刺杀一事与臣妾绝无一丝关系。陛下可以搜查弋兰宫,审问宫中所有人,包括臣妾和烨儿,臣妾绝无怨言!”
她的誓言发得惨烈,连润玉都不觉一怔。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对她说道:“既然你如此坚决,那本座就给你一个机会亲自与刺客对质。”
跟着润玉,菀筠来到了九霄云殿的地下。一走进便是一股浓烈的血腥气,空气污浊不堪。尽管只来过一次,但她永远不会忘掉这个地方——毗娑牢狱。
如绡仙子被关在一间大牢房中,牢房里站着数个禁卫,以及一排排五花八门的刑具。即使见惯了死尸,菀筠还是被她的惨状吓了一跳——鞭笞、针戳还有天雷电光留下的痕迹让她的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她的十根手指受了针刑,那是用细长的银针从指甲缝里穿进,每一根手指都乌黑青紫,积着淤血。双腿腿骨都被夹断,肿胀得没了腿形。出乎意料的是天烨竟然也在此处。
“母妃,父帝!”天烨叫道,他的脸色煞白,显然是被如绡血淋淋的模样吓坏了。
“陛下,烨儿还是个孩子,为什么要带他到来此处?”菀筠慌忙问道。
润玉的眼波并无一丝起伏:“你不是说本座可以审问弋兰宫的所有人吗。”他转头看向一个禁卫:“怎么样,问出什么了吗?”
禁卫恭敬地答道:“回陛下,离钧上仙誓不承认刺杀一事与他和菀妃娘娘有关,与如绡更是从未有过交集。”
天烨抬着双眸,苦苦哀求道:“父帝,儿臣说的都是实话。这罪妇信口开河,居然污蔑母妃为了邀宠故意安排的刺杀。儿臣与母妃对你一片忠诚,绝无二心。她分明是刺杀失败,便想拉着无辜的人垫背,父帝,您一定要明鉴啊!”
润玉静静地听完他的辩解,并未说什么,而是招呼禁卫道:“先带他回去吧。”
菀筠目送着天烨离开。其实她明白润玉的用意,无非是想用人犯的惨状来吓唬天烨,警告他不说实话的下场。
润玉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人就在这儿,说吧。”
菀筠控制着颤抖的身躯,一步步走到如绡的面前。身为礼司的首领,她多年来亦是养尊处优,身份高贵,可惜这样美好的年岁如今就要断送在幽暗的地牢里。菀筠开门见山道:“你说是我勾结的你与越奚放刺客进来的。那好,我问你,我平日是如何与你交流的?”
如绡轻蔑地看着她,想也不想就道:“自然是书信。”
“那些书信平常又是用什么方式传递的?”菀筠继续问道。
如绡眼中闪过一丝慌张:“是…是你的侍女送的。”
菀筠抬了抬眉毛:“哦,那我的侍女长什么样子?穿什么衣服?你们都是什么时候见的面?在哪儿见的面?”
如绡被她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有些懵了,但她依然故作镇定道:“我…我没有直接和她见过面,她都是…把信塞到我府里的一个…一个墙洞里。”
菀筠冷笑道:“你都没和她直接见过,你又怎么断定她是我的侍女,而不是我为了掩人耳目收买了其他的仙婢仙侍?”
不过短短几个问题,如绡就快招架不住,她倔强道:“事关重大,你除了自己的贴身侍女,还会把这种事交给谁?”
菀筠嘴角划过一丝不屑:“狗屁不通,前后矛盾。你也不想想,若此事真是我策划的,你怎么还会活着?在寿宴上我就会趁着混乱把你、越奚还有所有刺客都灭口了,哪还轮得到你现在在这里信口开河?”她的气势咄咄逼人,丝毫不给对方喘息的空间:“快说,你究竟是为何要刺杀天帝?又为什么要污蔑我?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没人有指使我,都是我一个人策划的!”如绡终于放弃了挣扎,大声道出了真相。她微微转头,目光无比怨毒地盯着在一旁看戏的润玉:“这个昏君杀了天后,抹杀了她所有的功绩,舒舒服服地坐在那个宝座上。我身为天后的族人,本来早就被这昏君清理了,我忍辱负重,隐姓埋名,苟且偷生,做到了礼司首领一职,就是为了给天后报仇!”
菀筠见她身负重伤却声嘶力竭的样子,不由地攥紧了拳头:“废天后的族人成千上百,为何独独你如此忠诚,几百年了都不能忘怀?”
如绡咬紧嘴唇:“我本是个孤儿,是天后收留了我,派人教我法术和武功,让我不至无家可归。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菀筠眯着眼睛冷冷道:“我娘从不做无意义的事情,所谓教你法术武功,就是指养你当死士吧?难怪你会如此忠诚,原是被她洗了脑。只是你既如此忠诚,为何还要这般陷害她的女儿?”
如绡狠狠啐了一口:“呸,你也配当她的女儿?你当了你杀母仇人的妃子,还给他生了孩子,安安稳稳地享受着荣华富贵,你娘要是知道了你现在这副德行,只怕希望从未生过你这个不肖子!”
菀筠被她的狂妄之言惊得一时无言。其实她说的并无错误——午夜梦回的时候,菀筠时常梦到荼姚,梦中的她便如此刻的如绡一样遍体鳞伤,鲜血淋漓,她苦苦地祈求着她救她,但她还没来得及伸手,她便坠入了万丈深渊。也许荼姚泉下有知,看到她对润玉百般委曲求全,真的会气疯吧。她不敢回头看润玉,只是盯着如绡一字一句道:“没错,天帝害死了我娘,但是我娘也杀了他母亲,大家扯平了。时代变了,我娘早就死了,属于天后荼姚的岁月过去了。但我还活着,我还想和我儿子一起好好活下去,所以我不想再拘泥于上一辈的恩仇,冤冤相报、永不停歇。”
这话是对如绡说的,亦是对润玉说的。
鄙弃的神色如刻在如绡面庞上一般不可抹去,她仰天长啸道:“天后,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的好女儿,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可以踩着亲生母亲的尸体上位!”
一切已经真相大白,这场对话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性。菀筠转身走到润玉面前,凝视着他的眼睛道:“陛下,臣妾说完了。你现在愿意相信,这次刺杀与臣妾没有关系了吗?”
润玉没有直接作答,而是摆了摆手:“来人——”
门口的禁卫连忙走了进来:“陛下有何吩咐?”
润玉的口吻带着浓烈的肃杀之气:“如绡仙子及其党羽意图刺杀天帝,着废其灵力,剔其仙骨,再行车裂之刑。若再有人效仿,就是这个下场。”
菀筠紧绷了半日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这一次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度过了。
走出了毗娑牢狱,润玉忽然问道:“菀妃,本座有一事一直不明。”
“陛下请说。”菀筠回道。
“你在帮本座挡下那一刀的时候就没有想过,如果本座死了,那帝位就可以落到天烨头上,而你就可以成为太后?”他口气平淡,仿佛只是说出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菀筠身躯一震,她当初就是这么想的。润玉如此聪明,又怎会猜不到?只是这种想法她如何能说出来,她低低垂首,轻声道:“陛下,臣妾从未那么想过。”
“为何?这不该是你一直希望的吗?任何一个有子嗣的后妃不都是如此希望的吗?”润玉追问道。
菀筠抬起头,对上他幽深的眼眸,深吸了一口气:“陛下在,臣妾和天烨就还有个家在。臣妾一直特别羡慕旭凤,不为别的,只因为他有父母疼爱,他有一个完整的家。如今臣妾又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和烨儿的家破碎呢?”
也许,她当初不受控制地救了润玉,便是在潜意识中受了这个想法的驱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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