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特工：8123》第91话 抹除一切

秋风萧瑟的傍晚，守望先锋的士兵们都在准备着万圣节的东西，气氛轻松愉快。当然……除了莱耶斯的办公室。。。。莱耶斯摆弄着南瓜头罩，完全无视被叫到办公室的我。
我缓缓开口：“长官……”
莱耶斯抱着南瓜头罩坐了下来，平平淡淡的说：“中国人也过万圣节吗？”
我盯着南瓜头罩发光的眼睛说：“只是一个商家打折促销的狂欢罢了，我们有自己祭奠死者的节日，而且我们不会这样……欢乐。”
莱耶斯挠挠后脑勺，摊摊手，眼睛里闪烁着刺骨的寒光说：“那我还真是不了解中国啊，就像……我不了解你一样。”
气氛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南瓜头罩闪烁的光映照在莱耶斯和我的脸上。莱耶斯依然冷酷的说：“我以为我们是家人，可以互相倾诉，然后解决问题。但是我发现……你好像有一个很特殊的家庭，你愿意把这个家的情况告诉麦克雷，或者找艾玛芮上尉解决你的难题，唯独对我守口如瓶。他们帮得了你一时，却帮不了你一世。你很优秀，也曾救过我的命，我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让你我之间产生了隔阂。我……”
门外传来敲门声，源氏走进来神情复杂的看着我，把手里破旧的布袋扔在地上，布袋里七零八落的滚出了智械被切下的脑袋残骸。伤口招招致命，虽然不血腥，但是处处透露着那股咄咄逼人的寒气。
莱耶斯挥挥手：“收起来吧源氏，找地方埋了。”
源氏一言不发，利索的收起智械残骸，走出门外。不一会，echo火速赶来。echo着急地对莱耶斯说：“长官所有的被检测智械几乎都失去了联系了！我们得立刻想办法重新建立联系，如果他们还活着的话。！”
莱耶斯看着我，挑了挑眉：“不想问点什么？……好吧，看来你是真的问不出口，echo，我会尽快去核实的，出去吧。”
echo离开了办公室。莱耶斯抽出一份名单递给我，那是一份被监测智械名单，上面的名字都被一道道红线杂乱的涂抹，唯有佛罗伦丝的名字还清晰的挺立在名单上，格外扎眼。
莱耶斯站起来在屋里踱步，对我说：“我们没有那没多时间去研究这些平民智械了，他们已经开始攻击身边的人类，他们早晚都会成为我们的敌人，我别无选择，为了我们的未来我们必须这么做。但是我留下了那个护士智械，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你我之间的信任。”
我心情复杂地说：“感谢您，长官我一定会帮她渡过难……”
莱耶斯打断我说：“我想你是误解了我的意思，我和你之间的信任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守望先锋不允许叛徒的存在或者说……我，不允许叛徒的存在。既然你不愿和我交心，那我们就做交易，第一个选择：离开守望先锋。和你的孩子和智械女朋友团聚，享受最后宁静的夜晚，然后亡命天涯，但我们会痛快的了结这一切，你一直都是我最得力的士兵，我会永远记住你。”
我说：“第二个选择呢？”
莱耶斯拿出一身行头放在桌子上，对我说：“用你的行动来向我证明你的忠诚，亲手去了结这一切，我们会保护那个小男孩和你的安全，但你们此生都不能再见面。箴，我们已经染指暗影，我们为了和平舍弃了太多，这条路孤独且黑暗，但我相信路的尽头是光明。”
我长舒一口气，摘下自己的守望先锋臂章：“或许，我真的不适合这行，但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我的家人。我相信佛罗伦丝可以挺过来，我知道，我是绝对不能倒戈的那个人。”
莱耶斯叹了口气，为我打开门：“你是个好人，祝你在剩下的时间里好运，对你的抓捕将于明早开始，这是我为你争取的最后的时间了。我们两不相欠了，带着你的家，拼尽全力的逃吧。”
我迈出办公室，看着忙碌的人群在忙着工作和万圣节的事情。我以为我的守望先锋生涯也就此画上了句号，这时echo急急忙忙的赶来说：“李箴，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说。。。。”
我看了看身边的莱耶斯，无奈的笑了一下，对echo说：“没事，你在这说吧。”
echo疑惑的说：“什么？这……好吧，李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佛罗伦丝在医院暴走了好几次，但是都在我的辅助下压制住了，她让我告诉你，她爱你，但恐怕……已经是极限了。她会启动自毁，她要你保护好孩子。可是……”
我示意echo不用避讳，继续说下去。
echo对我说：“我已经破译了这入侵程序的第一层，这程序一旦入侵到智械核心，为了能让智械战斗至死，它会下令关闭自毁程序。所以……现在只有你能阻止她了。而且她和别的智械不同，好像有人在操纵她。”
莱耶斯给源氏使了个眼色，源氏来到莱耶斯身边对我说：“看样子已经来不及了，必须现在动手。箴，你带着孩子回国去吧，等这个智械一死，我会撤销对你的逮捕，改为开除军籍。”
还没等我回答，通讯员火急火燎的跑来：“大事不好了！城里有好多无头智械在袭击路人！”
莱耶斯心里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无头？”
echo说：“我这里监测名单上的失联智械也开始暴走了，莫非是同一批智械，可是为什么没有了脑袋呢？”
莱耶斯叹了一口气：“今年的万圣节还真是特别，echo，我们会处理好的，你先回去吧。”
echo走后，莱耶斯对源氏说：“看来真正的核心不在脑袋里。”
我慢慢地说：“每个智械的型号不同核心所在位置也不同。”
莱耶斯盯着我，深思熟虑后对我说：“那你还愿意最后帮我一次吗？”
我没有说话摊开一张白纸，对照名单开始画出各型号智械的核心位置草图，我我快速的勾勒出草图，仿佛看到这些智械一个个的在我面前倒下，所有智械的核心位置图都画完了，莱耶斯带上南瓜头，源氏穿好夜行衣带好邪鬼面具。莱耶斯检查着每一把地狱火的状态说：“该来点节日气氛了。”两人抓起草图向门外走去。
“等一下！”我喊道。
莱耶斯停下脚步回头注视着我。
我对莱耶斯说：“我来解决瑞士医院的智械。”
莱耶斯：“我不能让你去做。”
我没有理会他，默默的穿好行头，那是一件宽大的黑红色斗篷遮盖了我的身形，黑红色的“音波”面具让我的声音变的如同恶魔的低语。
我调整好装备走到莱耶斯面前：“我希望她可以少受一些痛苦，而且你也听到了，好像有人在操纵她，倘若是真的，这方面我比你们有经验，你答应我的，好好安置我的孩子。”
莱耶斯默默回到办公桌前，拿起守望先锋的臂章给我戴回原位：“我们终将在苦难和黑暗中越陷越深，来换取照耀于世界的光明。”
大门开启，三个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我飞速赶往医院，医院里已经乱成一锅粥，无头智械在此暴走，他们完全是疯子，不论敌友统统进攻。我用光子义肢幻化的光刃破坏着他们的核心，所到之处只剩一堆废铁。终于我来到了最后的最后——佛罗伦丝的办公室，光刃淡蓝色的光映照着漆黑的办公室。
暴走的佛罗伦丝如同野兽一般不停地打砸着办公室的各种设备，佛罗伦丝艰难的说着：“李，不要……嗞嗞嗞……不要过来！我……嗞嗞嗞……”
我深吸一口气，右手发力让光刃处于满能状态。我喃喃的念叨着：“对不起，亲爱的。你很快就会解脱了。”我屏气凝神向佛罗伦丝的胸口扎去，光刃却被佛罗伦丝一把抓住。
佛罗伦丝的声音变成了低沉沙哑的男声：“看看，你最爱的人正要杀了你，你现在还相信这荒诞的爱情吗？”
我试图抽出光刃，却发现手臂已经被牢牢钳住：我问道：“你是谁？”
他哈哈笑着回答：“这不重要，有趣的是，你是谁？与一个智械私定终身，对她一千两百三十七次的专业级维护。这副身躯觉醒到现在这个状态，你功不可没，但是现在，她已经不需要你了，整个瑞士的智械我都可以舍弃！而唯独这一具，我势在必得！我会好好利用这副身体的，现在，你就安心的去死吧。”
佛罗伦丝的智械手臂抽出自带的手术刀，向我的面门刺了过来，我伸出义肢抵挡，尖刀刺破外骨骼护甲，卡在了我的义肢里，看着被尖刀刺的漫天飞舞的光子碎屑，我忽然想到了主意，我用被刺穿的光子义肢渗透到佛罗伦丝体内，绕过那些面目全非的代码，直达核心。我飞快的调整着佛罗伦丝的核心部件，那个男声无情的嘲笑道：“你在做什么？在我的力量面前，你只是个蝼蚁罢了，你的努力都是徒劳！让你见识一下我真正的力量！”
一道刺眼的红光穿过我的指尖，在光子义肢中蔓延开来。那种剧烈的头痛和恶心不断的刺激着我，一道白光闪过，我失去了意识。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神奇的空间里，我看到我的父亲在工作台前忙碌着，年少的我在一旁，双手扒着工作台踮着脚尖问这问那，他总是不厌其烦的给我讲解，妈妈送来了晚饭，然而看到了晚饭我却再也笑不出来，我清楚地记得那个夜晚，我们饭吃到一半，父亲就被奥尼卡公司的人火急火燎的接走了，两年后，我们见到的，只是父亲冰冷的尸体被运了回来。想到这，我想起身去阻止，但是我的身体却麻木的无法动弹，我就这样又一次看着我的父亲在我的生命中消失。这时候天上突然回荡着那个低沉的男声：“真是悲惨的回忆，还是看看有没有其他更有趣的吧。”
我挣扎着想要爬起：“你个混蛋！竟敢读取我的记忆！”
他轻松的笑着：“呵呵，不要试图和神抗争。那样只会粉身碎骨。”
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头痛，展现在我面前的是我那酗酒的继父，他是面粉厂的工人，但是自打智械接替他的工作后，他就变成了无业游民，每个月都拿着寥寥无几的事业补偿金喝酒。而这一天，是他失业的第一天，接下来等着我的就是一顿毒打。他踹开门，气势汹汹的抓着我的头发，把我的头撞在墙角上。
“啊！”我不由得喊出了声，痛感真实存在，额头上也竟然真的跟过去的自己一样渗出了鲜血，接下来便是暴风雨般的拳打脚踢、恶语相向。
“码的，吃老子的喝老子的，老子工作没了，现在满意了？天天研究智械！再研究都他吗的饿死！”
恶魔般的低吟再次从我耳边想起：“无法还击是吗？无法反抗是吗？这就是智械的感受！在这痛苦中死去吧！”
我发现我的光子义肢中有一个闪亮的晶体快速的颤动，我的四肢也不再麻木，我伸手发力，晶体散发出耀眼的光芒，眼前的回忆扭曲了，把我带到了另一个世界。我的光子义肢由红色渐渐褪变回蓝色。只是我的手没有继续把控着佛罗伦丝的核心，而是紧紧牵着她的手，我紧张的想要重新控制她的核心，却发现光子义肢没有反应。佛罗伦丝微笑着说：“不要害怕，李，是我。这里是我的核心深处。”
那个声音依然在空中飘荡：“这里竟然可以承载人类的灵魂，这太美妙了。但是你们两个的灵魂今天都将被镇压于此，看着我用上帝计划改变这个世界！”
一股冲击波向我俩袭来，却被一层不知名的护盾抵挡了。我疑惑的问：“这是什么？”佛罗伦丝说：“我也不知道，就是这股力量把你送到这里来的。”我看了看晶体说：“这应该就是费斯卡所谓的秘密吧。放心吧我会一直守护着你的。”
那个声音又开始了无情的嘲讽：“能力全失，还扬言要保护别人。即使我不出手你的肉体也会饿死在现实世界，你的灵魂也将献祭给古神大人！”
佛罗伦丝说：“古神？”
那个声音说：“无知的小智械，感恩万能的主选中了你，你马上就要经历中阴身阶段，然后带领智械开辟新的世界了！”
佛罗伦丝说：“什么中阴身。。。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说：“是佛教的说法，你可以理解为投胎，看起来进入你核心的不是等闲之辈。”
那个声音不理会我，继续说：“你的灵魂将坠入深渊，而你的躯体将为主人所用，真正的神明就要降生了！”
大地开始震颤，我们身边漂浮着一座古老的祭坛，祭坛的中央闪烁着微弱的红光，冲击波不断地冲击着我的保护罩，保护罩开始出现裂痕。
佛罗伦丝说：“我感知到了。。。他们要带走我，我们没有时间了，杀了我你才能阻止这一切。”
那个声音狂妄的笑着：“哈哈哈哈！他在这里就是个废物！只能眼看着你变成神的化身，却束手无策！无知的人类，你们的时代马上就要过去了！”
保护罩的裂痕越来越大，佛罗伦丝牵起我的光子义肢平静地说：“箴，有这样一个人，他舍身救我于危难之中，三年来对我一千两百三十七次的专业级维护，我和他组成了一个家庭，我们还有一个可爱的孩子，我一直不敢相信，士兵、智械、战争遗孤，也可以有如此幸福的生活，所以我一直努力进化，想要给他最好的我，不想有一天，这份努力带来了灾祸，一直引导我成长的他，现在在我面前束手无策，我想对他说……谢谢。这一次该换我来引导他了。”
佛罗伦丝抓起我的手，一丝丝光子藤蔓一般的包裹着她的身躯。
空中的那个声音有些慌乱：“你这白痴！你想违抗神的旨意！我决不允许！”
冲击波如同陨石雨一样砸在保护罩上，保护罩出现了漏洞。
光子耀眼的光芒让我无法看清佛罗伦丝，只能听到她的声音：“箴，答应我。带着志胤成为英雄，这个世界需要英雄。我会在天上为你们祝福的。我爱你。不要担心我，我没有痛苦，因为我的心里只有你。”
我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我曾经用我的能力保护了很多人，我是他们心中的无名英雄，而这份能力正在摧毁我的最爱，但是我却无法阻止这一切，我感觉到一双温暖的手抹去了我的泪水，我抬起头，我看到了她在笑，笑的如此甜美，如此的让人撕心裂肺，她淡淡的说：“这滴泪我带走了。对于我来讲，这样你也能陪在我的身边了。”随着光子的爆裂，祭坛崩塌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声音也发出了声嘶力竭的怒吼：“你们无法阻止我！你们只是在延缓你们的死亡！伟大的主人将……嗞嗞嗞……啊啊啊！”
我回到了现实世界，手里是佛罗伦丝破碎的核心，如同粉钻一般耀眼，地上的佛罗伦丝已经由于过载散架了，门外站着源氏和莱耶斯，莱耶斯：“刚才这里有一道通天光柱，我想你应该遭遇了更遭的事情，一会记者就会把这里围住，我们得快点撤退了。”我准备了车，我们从后门走。
我们坐上了车，莱耶斯开着车对我说：“鉴于你和这个智械有过来往，你的死亡证明已经发布了，你在一场任务中身亡。孩子将由寄宿制学校接管，从今以后李箴这个身份就不能用了。具体事宜我们回去再商量。”
我看着窗外，万圣节热闹的景象，孩子们带着各种面具要糖，大人们配合的撒着糖果。源氏一直注视着我似乎有话对我说。莱耶斯踩了刹车伸了个懒腰：“好了，你们两个回去吧，我还得去麦克雷他们那去听他们那无聊的鬼故事。源氏……他就交给你了。”
我和源氏穿过昏暗的街道，回到营地。这里安静的像坟场一样，而我和源氏，就像飘荡着的孤魂野鬼。今天起，我抹去一切，变成了在黑暗中行动的幽灵。我失去了一切，却不知道希望在何方，这样的人还是英雄吗？不，不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