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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偶屋】(番外)花的回忆 :逐渐被蛛丝缠绕

2023-03-25玩偶屋 来源:百合文库
高中毕业了。是的,我毕业了。明明高考前的那一天下午是那么不希望第二天的到来,不过该来的总还是回来的。考试,交卷,起身离开。就这样,我结束了近三年的住校生活。“照亮学校的不是路灯,而是一间间教室中用于自习的灯棍。”路灯那微不足道的光在整栋黑暗的教学楼前就像深夜中的一点星光一样渺小、无力。是的,已经结束了。教室中的灯再也不会为我而亮起了。顺便一提,学校要换新的校区了,所以不仅仅是我,教室中的灯大概再也不会为任何人而亮起了。
用了七八个大箱子来把所有东西带回家,无论是没做的教辅还是吃剩的零食,一点一点、毫不遗漏,所有承载了我的记忆的物品全都要带回家。哪怕连我自己都忘记了它代表着什么,但是只要它还在,我就仍拥有那段过去。为什么家长不能理解呢?为什么非要丢掉呢?压扁的糖纸、写空的笔杆,那些东西可不是你眼中的什么垃圾啊。你说让我先去收拾宿舍,你来帮我整理教室。好,我同意了。我说,全部都装起来,什么都别落下。可你呢,却把整整一兜的回忆当作垃圾丢到了门外。自作主张些什么呢?那是我的学校啊,那是我的教室啊,在这里你的一切行动,当然也要听我的指挥才对。为什么要破坏我的、珍贵的回忆。你说清楚啊,你说话啊。是谁给了你权力和勇气让你可以随意丢掉我珍贵的宝物。我知道你工作上是个管人的官,但在我的学校里,我才是更高阶层的存在啊!这首先是我的学校,其次轮到你出场啊。
凭什么就这样随意处置我的东西。
我坐在窗边,看着天空中最后一丝光芒也消去。熟悉的景色不断向后退去,渐渐融入黑暗。终于,再也不需要回到那个总想逃离的校园了。
高考给人的压力很大。那时,我总说着没事没事,但果然,我也收到了压力的影响。提前半小时起床,站在空旷的大厅中背英语单词。一个,又一个。大厅逐渐变得拥挤而喧闹。没有人在聊天,没有人在嬉笑。可能是政史地,也可能是理化生,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每个人都在拿着什么读着、背着。这震耳欲聋的死寂会随着刺耳的尖啸和敞开的大门被涌动的人群从宿舍带去教学楼。就这样,新的一天开始了。也许是因为只有在夜深人静时大家才会突然发觉,自己似乎又浪费了一整天。于是下定决心早起背书,而第二天,只有闹钟还记得昨夜的计划。说起来,从高三开始,我就再也没有被起床的哨声叫醒过吧。摸黑收拾好内务,轻掩房门,然后路过几个“同道中人”,坐到独属于自己的角落中拿出英语笔记。
学校是禁止谈恋爱的,可是我却把缓解压力的希望寄托到了一个异性身上。每次离开教室我都拖到最后一个,是为了给自己更多的学习时间,也是为了能和那人一起走上一小段路,缓解缓解压力。我最开始注意到他是高一的军训,他很闹腾。后来发他的卷子的时候发现他的字像女孩子的一样清秀。又过了一段时间,我无意中发现他在用班里的电脑看本子,后来就慢慢熟悉了。我梦见过他四次。第一次是高二下,我跟他背靠背坐在草地上。他问:“你看,我们这样像不像情侣?”我笑了笑回答他:“我不是两个月前就拒绝你了吗。”那时的我,似乎还没有搞明白喜欢和利用的区别。第二次是高三上,正写着卷子的我不知为何写下了他的名字,然后添了几笔,改成了正确答案。考试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他的作用只限于解答英语方面的问题和排解压力而已。第三次和第四次都是高三下,大概距离高开还有四十多天的时候。
两场梦之间只隔了一个白天。那时他的成绩没有什么起色,觉得只是在学校不停的做卷子没有什么意义了,于是向学校请了假,去上他很喜欢的课外老师的班去了。他离开的第三天晚上,我第三次梦到了他。我梦见他向我表白了。他说,校领导方面的什么什么问题可以怎么解决;班主任方面的什么什么问题可以怎么怎么解决;和同学有关的什么什么问题可以怎么怎么解决;跟家长有关的问题可以怎么怎么解决……从教室到宿舍短短的路上他一直在说着。最后,他停在岔路口,直视着我的眼睛说道:“就只剩下你的问题了。”只剩下我的问题了。醒来后,只有这句话我记得一清二楚。只剩下我的问题了。刚醒来的时候非常满足,他解决了所有的问题,就剩我一点头的事了。但是后来却越想越不舒服,就好像吃撑了一样有种变质了的恶心的感觉。晚上,在梦里,同样是他陪我走回宿舍。这次他什么也没有说,我却觉得他离我太近了,感受到他的体温、听到他的呼吸让我难受。
醒来时,只要一想到他我就难受、恶心。一点也不想再见到他了。可能是我潜意识里认为我跟他走的太近了吧,也可能是因为他没有一直回应我对于让他来帮我排解压力的期望。总而言之,从那一天起我就对他没有兴趣了。
高二上的某个周末,我不经意间知道了一个有趣的英文游戏,于是我就趁着在家的周末四处寻找着那个游戏的同人作品,特别是有配音的动态漫画。我一直相信,就是那个游戏让我对英语的学习充满了兴趣。我很想把那个游戏推荐给周围人,但没有什么人对它感兴趣。就连我的好基友也对它没有兴趣。于是我只能跟那个人说了。我告诉他那个游戏真的很好,我想让他玩,并约定让他来我家玩。我甚至还顺便得知了他的家的位置,不过高二的那个寒假他没来。直到高考结束,他给我打电话时提起这事,我才想起来。事到如今才回应我还有什么意义吗?我有些不屑,但还是带他到了我家。游戏依然是那个有趣的游戏,但旁边坐了一个让我提不起兴致的人。所以在他打通游戏的过程中我都有些心不在焉。游戏结束了,我送他离开。高二定下的约定也算是达成了吧。我这么想着,跟他一起走在小区里。
他突然停下来,看向我,问道;“你愿意当我的女朋友吗?”我听得出,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但这又怎么样?高考结束了,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不,更准确地说,从他离开学校去上课外班的那一天起,我就对他没有兴趣了。现在我所应该做的,只不过是给他一个迟来的回应而已。“不,我没兴趣。”我这样说着,继续向前走去。我没有转身去看他的表情,但我知道,那应该不是什么有趣的样子。他曾对我抱有希望,我也曾在犹豫中,借着拥挤的人群试着向他的背趴去。不过,既然高中都结束了,那就顺便也让他的妄想终止吧。没过多久他就从后面赶上来了,毕竟他不认识路,就算不想和我一起走也是要靠我领路的。我一直把他带到了公交车站牌才离开。这样就结束了。那时的我是这么想的。
但是故事可没有那么简单就能结束。我忘记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给他的进行过加密的小纸条。大一的寒假中名为情人节的一天,我在我家窗户的防盗网中看到了一个小盒子,里面放着六个意义不明的纸折的物体和一张小纸条。“2.14快乐。实在抱歉,解个密码让你等了一年才给你反馈,新消息正在加密,应该很快就能给你。这个有点粗糙的作品就当是礼物了,可能会散架,再拼一下就好了,类似于孔明锁。——Tim”这个像女孩子一样秀气的字、这个署名。没错了,就是那个人。他说密码。我想想,当初写的是什么来着?第一条:Would you come to my novel? 回信:Yes,why not.And your key is herd to find. 第二条:It‘s fun, but it needs lots of time.没有回信。
第三条:我想要些更亲密的接触。没有回信。所以说,他又误解了些什么呢?我明明已经拒绝过他了,他还是不死心吗?这可麻烦了啊。于是我就删了他的企鹅好友和手机号。或许我该告诉他我搬家了?我可不希望再见到他了。
对我告白的除了Tim以外还有两个。第一个人我们就叫他向日葵好了。虽说有些自夸,但我也算是活泼开朗成绩还挺好的人啦,向日葵也正是被我这点所吸引的。高一升高二的时候要文理分科,大家都以为是全校1800 的人打乱了重新分配,所以期末时班里掀起了一股互送明信片的热潮。就因为他给我的明信片上画了几个向日葵我才打算这么称呼他的。他说我是他的太阳女神,希望我到了高二一样可以发光发亮。我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称呼,有些害羞。到了高二的时候,学校突然说分班政策改了,不是打乱了分,而是把选文的人抽出去组成班级,拆散成绩最差的几个班填补空缺。于是我和向日葵还在同一个班里。又过了半个学期,到向日葵的生日了,我和我的好基友同时送了各自准备的生日礼物。又过了几天,我收到了向日葵给的一封信。略过第一段公式化的问候语,第二段的一开头,他很明确地写了:
“我喜欢你,但我不想和你谈恋爱。”这让我有些诧异,但与此同时又很开心。既然他说了不想和我谈恋爱,那么我就可以放心的和他玩了,不会产生什么误会了。毕竟高一的时候,我跟他商量题时不小心离得比较近被老师认为是在谈恋爱,结果被叫出去谈话了。
另一个跟我表白过的人是班长,高一时他是副班长,升高二的时候原来的黑班长选文被分走了。说起来,那时黑班长给班长的明信片中就含蓄的表达了她的好感。高一的时候我跟班长不是很熟,只是高一下晚自习之后去健身器材玩的时候偶尔会见到他。高一的时候他的成绩不算太好,班里六十个人,他一般排在15~20的位置。刚到高二的时候我因为和黑班长的关系不错,不愿意叫他班长,只是叫他名字的后两个字。结果当我愿意叫他班长的时候班里已经没几个人和我一样叫他名字的后两个字了,索性,我也就不改口了。随着他的成绩越来越好,我也渐渐的跟他能聊的来了。毕竟班长他常常一个人行动,也算是有些腼腆,要多过些时间才能熟起来。高二升高三的暑假,我因为加入了精英特训营所以有机会参加和另外三所学校的尖子生们一起学习的“四校联盟”活动。与此同时,学校也组织了自愿留校的报名活动。
成绩已经稳定在班里前十的班长自然有机会参加,于是吃早饭的时候我为了扎堆儿——顺便也是因为留校的人太少,不必男女分层吃饭了——就跑去和班长坐一桌。就是因为这个,班长就误以为他喜欢上我了。因此,提前一个晚上返校补作业的我在教室和他撞上之后,他拉着我讲了一堆他高中之前的风流往事。具体来说就是他的三个前女友的故事。讲完了之后,一句“我喜欢你。”把我吓懵了。然后他就跑去买泡面吃了,留我一个人在风中凌乱。从结果来说,我拒绝了他。要不然也不会有之前那个被我嫌弃了的人跟我表白的事了。不过事实上,他确实影响到了我的状态,足足影响了一个月。第二天,大家都返校了,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我基友,结果她一副:“女儿总算能嫁出去了,妈妈终于放心了。“的表情让我很是无语。后来,正好就是一个月后,班长和新任副班长在一起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安琪是处于什么样的心理抢走了她自己配给我的“二号男嘉宾”。
但是这件事之后我跟班长的关系没有什么变化,倒不如说,似乎变得更近了。我觉得他也挺不容易的,明明那么浪,却一直装作很老实样子。不过,这就是他做出的的选择,不是吗?安琪住在对面宿舍,她也是偶尔会提前一晚上返校的人。高三的寒假,正月初七返校的那个晚上,因为班里只来了我和她两个人,所以我们就在一个宿舍里住了一晚上。她跟我说,她很担心自己配不上班长,担心会影响他的学习,表白之前她担心他会喜欢上别人,她怕他喜欢上的人是我,或者别的同学。时不时的,她会去观察他的举动,并希望从中得出些什么情报。我告诉她,他也担心自己能不能保持自己在她心中学习很好的形象,不敢让谈恋爱耽误了学习。要这样说的话,他们这种恋爱倒还是学校应该提倡的呢。
有次他们一起去食堂的时候被教导主任叫住了,教导主任记下了他们的班级。谈恋爱这事,一经发现可是要停课整顿的。她说她那时候非常害怕,害怕停课回家,害怕连累到他,害怕班主任会批评他。于是她计划早点吃完饭提前回去向班主任“自首”。一起走着去食堂这行为实在是太危险了,于是,在食堂门口,她说:“我们就到这儿吧。”班长说,当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一下子就凉了。他以为他说的到此为止是指的他们的恋情。他站在原地看着她向楼梯走去,耳朵里只能听到自己心跳“咚咚,咚咚”的声响。他慢慢慢慢的去超市买了个面包,然后就回教室找班主任了。当她找到班主任时,他已经在那里了。她想,不能让他来说,因为这可能让班主任以为班长在偏袒她。她认为应该由自己来解释,毕竟女孩子说的话会更有说服力。但事实是,她站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班长一直在向班主任解释,一直说到晚自习开始。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班主任去和教导主任解释,没有对同学们透露任何消息,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含沙射影地在班会上说些什么。也许他觉得,都到了高三了,还是少惹些事,让孩子安心学习吧。不过在这之后,安琪就再也没有和班长一起走过。她依旧快速的吃完饭,在校园里寻找他的身影,不过不是追上去、并肩走,而是远远的跟在后面。一路走到接水的地方,借着长长的排队的人群走到他身旁,然后从他手中接过自己的水瓶。关于“到此为止”的误会,之后也慢慢地解开了。总体来讲,也许算是皆大欢喜吧。趁着夜色沉静,我也告诉了她班长向我表白过的事情。班长的风流往事只告诉了我一人,就连他名正言顺的女朋友都要从我这里来问呢。我坦白跟她说,他们的故事很适合写成青春校园恋爱小说。女方从高一情窦初开、模棱两可,高二暗自心许、担惊受怕,到高三吐露心声、共同进步。
男方从高一就开始保留的小纸条,途中也怀疑自己喜欢的是不是别人,到最后终于了解了自己的想法。心思细腻的两人在高考与学校的压力下和同学相互配合打起的恋爱游击战,这应当是很有看头。只可惜,我只能从双方的话语中来推测两者具体的内心活动,没有办法真实再现原先的场景。不过如果真的有这么一部小说,那么我应该就是一个很重要的女二了吧。
虽然学校禁止谈恋爱,但这种事是根本禁不住的。我们班算好点了的,高一最多的时候有两对半,高三最多时有一对和四个半对。
高一的时候,秦兽和傻狍子谈起了恋爱。秦兽给狍子的情书中写着什么master、契约之类的;傻狍子给秦兽的情书里写着什么条约、海岛之类的。顺便一提,傻狍子这个外号也是秦兽的情书中提到的。后来,秦兽选了理,狍子选了文,于是高二的时候他们就分开了。偶尔,两人会接着狼来传些小纸条、零食什么的。他们的恋爱谈的风平浪静,从来没有被班主任注意到。从狼给我的消息来看,在高一的寒假,他们一起去图书馆自习。下午的阳光柔和的洒在傻狍子的脸上,她靠在秦兽的身上睡得香甜。安静的图书馆中,似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秦兽轻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当然,以上内容是被我美化过的。傻狍子是个很可爱的女生,但是秦兽,又高又瘦又黑。两人一起走路的时候总要傻狍子一路小跑才能跟上秦兽竞走运动员一般的速度。大长腿和小短腿的日常,看着倒也挺养眼。
另一对我们不提也罢,只能算是两个傻孩子的实验吧。也就一个多月,他们就分手了。而那个半对就厉害了,两人从初中一直谈到高三,小纸条压扁了能装一整个中号塑料袋。高三分手的时候,凉雨哭了整整一晚上,怎么安慰都没用。我们都已经习惯了她时不时提起那个被她称作“儿子”的男朋友。没过多久,她又找了一个新的男朋友,除了称呼变了,一切如常。
之前也说过,高二分班时班里加入了新成员,其中一个半对就是由一个男生贡献的。狼暗恋着大师没有表白,算半对;妖姬暗恋着小可爱没有表白,也算半对;高考后的暑假,向日葵的一条说说透露了他有一个在外国的女朋友,也算半对。不过要这么说的话,从高一起他就是半对了,高一应该有一对和两个半对才对。
不过说到狼我必须要提一句了,她可以说是最佳僚机了。秦兽和傻狍子那对把她当僚机,班长和副班长那对也把她当僚机,外班的女生也向她问过自己男票的座位。真该给她颁一个最佳僚机奖。只可惜她帮别人牵了不少线,自己却一直没表白。我也经常通过她了解一下班里的小情侣之间的互动,美其名曰收集素材,但其实也只是满足一下内心对八卦的渴望而已。
我提到过,高一下的时候我喜欢下了晚自习之后去玩健身器材,一是我真的很想成功爬上绳子,二是想要和新认识的朋友聊聊天。小七是我在足球队里认识的女孩子,估计是因为学校第一年搞足球队这种东西吧,除了两个实验班,一班找了两个人来凑数。不过凑出来那么多人,只有四个是踢的好的。倒也不是体育生,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操作,反正人家踢的就是好。我们班选的是我和黑班长,也不算是选的,毕竟是班主任直接叫人出去指定的。在足球队挺好玩的,最棒的是大课间不用挤成一团跑圈了。还有就是能练练腿上的劲儿,高二体育测试的时候我立定跳远可是跳了2.22m呢!虽然2了点,但是这就是很厉害对吧!说起来,中考的时候我也就是跳个1.93m而已,高一的时候感觉也没干啥就有了2.02m。看来老爸说的没错,肌肉自己会长的!来猜猜看我高三跳了多少怎么样?
高三的时候足球队就没什么用的,人也少得可怜。除了那四个踢的好的和我们班的两个外只有三个人了。而且高三也没大有体育课了,所以,我跳了个2.12m。哎呀,扯远了。我们接着来说小七。小七是个柔柔弱弱挺爱哭的孩子,很可爱。我有给她看过我的脑洞,然后她就一直在催我更新。给她看,然后获得吐槽。这也算是我更新的一大动力吧。一起在健身器材玩的除了她还有九歌。九歌的声音很苏很苏,绝对属于声控福利的范畴。而且他的体育也很好,能爬上绳子!因为快要分班了,所以我就问了问他们想选什么,小七说选理,九歌却不确定。后来他扔了硬币才决定选了理。不过到了高二的时候,他又不想学理了,非要转文。学校当然不同意,他还闹出了要跳楼的事情。接着,他就回家了。说是要留一级,然后重新分班,学文。所以,当我已经高考完在家歇着的时候,他还在上高二下。
后来,因为不同年级下晚自习的时间不一样,我也就几乎没见到过他。就算是偶尔碰到了,也只是打声招呼而已。高二上的时候还有小七陪我在健身器材玩,后来,她也有喜欢的人了,还写了情书,不过被拒绝了。渐渐的,我们也不去健身器材了。如果我想给她看我的脑洞,我就直接去她宿舍找她了。足球队的体育老师也会关心我们的成绩,令我有些惊讶的是,有一个人,她不仅足球踢的好,还学习比我好。某些情况下我也是比较要强的,所以因为她,有那么一阵儿我的学习情绪非常高涨。大概就是那种:“虽然我足球踢得没你好,但我就不信我什么都不如你”的感觉。后来到了高三,我也就没再关注过她的成绩了。只是去考场的路上会到处看看有没有熟悉的人罢了。一楼一共有十个考场,一个考场四十个人,我没大见到过她的身影。也是只是因为正好错开了吧。
说到成绩就不得不提高二分到我们班的超级大学霸。她拿过好几次年级第一,但是身体却不太好。除了上课之外基本都戴着耳塞,课间也是沉默着写题。后来,她因为身体不行回家学习了。然后整个高三,除了体检的时候之外,我们就没有再见到过她。最后高考的时候她去了,我们在考场外见到她的时候她还是戴着耳塞在学习。但是她的高考成绩却不好,属于班里倒数的状态。很可惜,真的很可惜。如果她的身体没有问题的话,也许可以冲一冲清北吧。但是最终却只是去了一个三本的大学。她的身体条件不允许她去复读了,但是考研的时候应该可以冲一下吧。
所以说啊,身体是才是最重要的。不能整天去吃面包和方便面啊。为什么你不懂呢,澈?
我刚才已经把别人的故事说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可以说说你和我的事情了。
中考后的暑假,一觉醒来,我失忆了。
不,这么说也不对,失去的只有“记忆”,而没有“常识”。
我知道自己的名字,记得家人的琐事,做得出课本上的习题,登得上之前注册的所有账号。唯独,忘记了过往的经历。我有什么爱好吗?课本的空白处画满了凌乱而幼稚的画;作业本的背面潦草而细密的铅笔字勾勒起片面的幻想世界;笔袋中随意叠好的小纸条上浮现出昨夜的梦境;台灯上挂着一根金黄金黄的翻绳;茶几上散落不规则的橡皮碎块。我坐到桌前,拉开抽屉,里面躺着几包超轻粘土。但实际上,哪一个我都做不好吧?
继续在家里翻找。走廊上,蓝绿色的蝙蝠板就显眼地躺在那儿;鞋柜深处,不完全褪色的轮滑鞋被挤在缝隙中;衣柜与墙之间,断毛了的几个羽毛球和一副半的拍子在那儿吃灰;阳台尽头,是不是曾经停放过一辆蓝灰色的滑板车?
站到镜子前,我凝视着自己的脸。没有任何“这就是我”的实感,就好像看的是别人的照片一样。我抬手揉揉凌乱的短发,镜中的人也抓住了那完整的露出了两只耳朵的算得过分的头发;我摘下眼镜,镜中的人也将淡粉和金属色 构成的细边圆框眼镜拿在手中。
姑且也还是可以正常生活的吧?毕竟马上就要上高中了,应该也碰不到初中的同学了吧。那时的我是这样想的。
那天,距离我所考上的寄宿制高中报道还有一星期整。
报道的时候我跑错了教学楼,兜兜转转才找到正确的地方。我担心迟到,所以跑了起来,然后挤开人群窜上了楼梯。如果我没记错,那时与我擦身而过的就是你。不过那时的我还不记得你是谁。
开学有一段时间之后,同宿舍的幽灵介绍我认识了傻狍子,傻狍子的字横平竖直,很规整,也很少有什么涂改。她的字给我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那时我也不明白是为什么。其实原因很简单,她的字像你。
运动会的时候我帮班里画稿子,一顺手,在角落画上了一只兔子。看了好几眼,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于是在旁边又画了一只猫。
元旦的时候我悄悄从教室中溜出去了。一墙之隔的喧闹空间中,仅相识了几个月的陌生人们带着虚伪的面具相谈甚欢。我感觉我融不进去,融不进新的班级体。那么来开一个新的脑洞怎么样?一群成精了的玩偶四处闲逛的故事。我坐在楼梯上,想着小说中应该登场的主角。
不管怎么说,高一下的时候我的高中生活走上了正轨,除了偶尔有些违和感和莫名的熟悉感之外,“失忆”这种事没有为我的生活带来任何影响。真是顺利的可怕。有时候我甚至在想,也许我只不过是个替代品,用来顶替了谁的位子。
我所认为的正轨,在高二的时候被彻底打乱。原因很简单,你被分到我们班了。那时我突然想起来,报到的那天,我曾和你擦肩而过。看着新印的花名册,看着你的名字,我突然想起来,你好像是我的朋友。我记不清细节了,但你给我一种很强烈的亲切感。不由自主地,我去接近你,打扰你,只一天,我们又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你说宇子也考进了这个学校,我摇摇头,说没见到过他。我问你学的怎么样,你说和初中差不多。
第一次月考之后,我看到了你的排名,中游偏下。不应该啊?我有些诧异,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
高二的寒假前,我开始写日记了。
一个学期过去了,你的成绩还是没有起色。高二下一开始,我给你写了一张长长的小纸条,我想说,快没有时间了,未来,你该怎么办呢?你给我写了一封回信,你说,你被吓到了,就好比你知道那里有只披着羊皮的猫,可她把皮掀开后却是一只老虎。你说感觉我变了,初中的我和现在不一样。我轻笑,我根本就不记得初中的我是什么样了。
后来,我们吵架了,我硬拉着你要你去食堂吃饭而不是回宿舍吃方便面。一件小事,不是吗?不过那可能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你甩开我,大喊着不用我管,然后就跑开了。说实话,我伤心了。那时是五月,从那天到放暑假的两个月中,我没有和你说过一句话。课间的时候也只是在写着作业。于是我的成绩一路飙升,冲进前100、稳定在60左右,最高的时候甚至到了年级23。也就是借着这段时间的努力,我得以加入精英特训营。那是一个由前60的部分学生组成的小组织,有空缺才加人,不掉出150就可以一直呆在里面,晚自习的时候会被叫去制定教室做些拔高的卷子。那是个好地方,我在那里认识了很多别的班的学霸。至少让我有了个可以抱怨自己成绩的不好的地方。一个成绩比你高很多的人不停的说着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哪里本来应该对的之类的事情是很容易拉仇恨的。
所以,我很享受能在那里当个倒数的人的感觉。这两个月中,老妈也安慰过我,她说,我们的友情主要是由家长促成的。她的家长希望她有一个开朗、而且成绩比较好的的朋友。她给我分析过你家的情况,她说,你跟你姥姥一起住,所以你妈妈更像是你的姐姐。不是你离不开你家长,而是你家长离不开你。你在家里一直都被管得很严、很细,所以你生气是因为讨厌被管,而不是讨厌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吗?我还是很伤心啊。那段时间,只要闲下来我就有一种感觉,明明是站在平地上,却好像坠入黑暗。
到了高三,新学期开始了。我意识到,没有我在旁边,你一样每天都很开心。你混进了我的圈子,又开辟了新的范围,我们不是集合与元素的关系,而是两个有交集的集合。你和幽灵处得很好,还和小可爱关系密切。可我却不喜欢她。我不喜欢她整天对着演员犯花痴,并坚信着你应该会站在我这边,守着纯净的纸片人微笑。可你变了,你被她带坏了。你也开始像她一样对着歌手傻笑。于是,我失望了。后来就没再有过那种坠落感,也许,我已经掉到最底处了也说不定。
高二就开始了一轮复习,高三的进行完普遍撒网的一轮复习的后半段又开展了专项突破的二轮复习,最后是以十二联考为载体的三轮复习。十二联考快把我烤糊了,所以那段时间我脑洞的灵感特别多。毕竟,我需要一片净土来逃离高考带来的压力。早上起床时没什么精神,没事,我可以干嚼一管咖啡粉。中午按理说应该是要睡觉的,没事的,仿佛自我催眠一样告诉异常清醒的自己去睡觉,去睡觉。然后死死闭着眼。于是突然感觉到在大脑深处有一个棱形,或是梭形的晶体——又或者那只是一个范围——爆发出了潮水般的疲倦,洪流般席卷全身。此后,意识便的坠入黑暗。背起床哨吵醒之后,再拖着疲惫的身体像教室走去。你为了减少打水和吃饭时排队的时间选择撒腿就跑,而我则选择等到最后。于是我把饭卡交给你,拜托你帮我打饭,整整一个高三。真的很不容易。下午考完最后一科,接着广播中就会传出让班长去级部办公室领答案的声音,第二节晚自习还没下,最先考的数学的成绩就已经出来了。
然后第二天早晨,吃过早饭,年级排名就出来了。这就是老师们批卷子的速度。我们坐的不远,所以一拿到答案我们就会开始传小纸条。英语错了多少,生物错了多少,化学错了多少,物理错了多少,数学错了多少,语文错了多少。然后在一阵商业互吹之后递给你一张带有详细过程的解释。如果是我不会的题,我会跑去问别人,语、英可以问班长;数学可以问向日葵;理综可以问秦兽。我知道,你在着急,我也想尽力帮你。只可惜,你的成绩一直也没有什么大的提高。也许是因为老师比较信任我吧,坐在我周围的大都是那种学习中下游,但态度很认真的人,所以课间她们也会问我题,有时一道题可能要讲上好几遍。上了高三没多久,你也买了个本子写起了日记。说来也可笑,当初的日记本现在已经变成了试卷分析本,上面贴着每一次考试的排名表。偶尔,才会写些自暴自弃一般宣泄压力的话。
我看到了你在写日记,有时我也会借着提前返校的便利偷看你的日记,上面所有的人名你都用首字母来代指,所以有时我看得有些吃力。上面提到的讨厌我的方面我就不做;见到你有开心的事情,我也跟着笑笑;让你烦恼的事情就在有类似的事情发生的时候稍微安慰几句。我想你应该没有发现我动的手脚,因为有时连你自己都会忘记你还有个日记本。你不喜欢你的家长拿你和我作比较,你对我很喜欢的游戏无感,你不想告诉我,你不小心弄丢了我写的小纸条。
这段持续了八年的孽缘终于将随着高考的结束而被切断。我是这么认为的。
离高考还有不到十天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压力一下子大了起来,每天都在挣扎着,希望高考能来的再迟、再迟一些。但是时间的车轮不会为任何人停留,该来的,总还会来的。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就是我已经被烤糊了吧。交上理综的卷子回到教室之后,我总感觉下一刻广播就会响起:“请各班班长到级部领取答案。”
狼为了赶火车去参加自主招生的考试飞快收拾完东西就走了,班长还在念叨着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又惹了安琪不高兴。班主任的脸上还是挂着傻傻的笑容,张着手臂想和谁拥抱,但被躲开了。就好像之前的多少次考试一样,就好像明天老师又会念着排名讲起题来一样。
夜色如墨,梦中,我找回了高中前的记忆,过往的点滴逐渐浮现在眼前。怪不得你总说我和之前不太一样,确实有些不同。不过无所谓了,反正大学又是一个新的起点,我也会遇上新的人。
出成绩的那一天,我问了你的分数。中考我们差六分,你擦边考上这所高中,我擦边考不上更好的学校;高考我们差六十六分,你不知道该报什么学校,我擦边考上了想去的大学。初中要好的五人,有两人已经确定了出国。
初中为小说起的标题也许现在能用的上了——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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