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甜的，糖是苦的（8）

“其实我哥一直都希望你能过自己的生活。”
谢子秋倚靠着摩托，“我做不到。”张阿宝掐灭烟头“我也做不到，我也做不到看着你和别人如何，阿秋，我一直在想，如果哪天我多问一句，或者我没有去，你和我哥是不是生死同归。”
谢子秋抬头看她，张阿宝继续道:“可是我看了我哥的日记，子秋，他对你只是愧疚，他不爱你，哈日娜在我们的家乡等他，他对你好，只是他认出了你父亲，子秋，放下吧。”
谢子秋低着头，原来生活从未甜过。“子秋，你还记得他每天给你一颗糖吗？那颗糖是苦的，从来没有甜过，因为我们的存在只是警告你，子秋，我这次来，也是一样的，子秋，既然能活着，就好好的活着吧，不要去追究过去了，你该过自己的生活了。”
谢子秋摊开掌心，阿宝离开的时候留下的一颗糖，谢子秋打开塞进嘴里，眼泪慢慢流下来，苦的，十多年了，每天晚上那个人都会给她一颗糖，一个苦涩的糖，原来十多年前我就是你选中的棋子，十多年后，终于牺牲了我这颗棋子，你对我父亲的愧疚，对我的抚养，都是假的。
以后我给你糖，不是苦的。
李鹤东进了后台以为看错了人，“你怎么过来了？”
子秋站起来，“大林带我来熟悉一下，从开箱开始，我跟你们队半年。”李鹤东沉默了一会儿，带她介绍队里的人。
“你昨天去哪儿了？回来眼睛怎么红了？”谢子秋双手无意识的捏在一起，“去看了看战友，他没回来。”
李鹤东低头，不去看她的手，认识的日子虽然不长，可他知道，她撒谎或者不想说的时候，手会捏在一起，这是她的小动作。
“给你。”李鹤东从口袋摸出一颗糖，绿色的包装，谢子秋看着心里下意识一紧，“青苹果味道的。”
谢子秋捏着放进嘴里，酸酸的，甜甜的，没有苦味。李鹤东一把搂过她，“子秋，我给你的只有甜，没有苦。”
谢子秋一笑，“社会东也会说甜话啊？”李鹤东看她笑了，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不喜欢这个味道的糖？”谢子秋坐在栏杆上，“你知道吗？从小到我受伤前，每天都会有人给我一个糖，都是青色的包装，可那颗糖不是甜的，是苦的。”
李鹤东惊讶“怎么会有苦涩的糖？”谢子秋笑了笑，“因为心是苦的，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只有一次利用价值的棋子，生死有命，我要是活着，我的利用价值就结束了。我要是死了，我的利用价值也结束了。”
李鹤东悄悄地牵着她的手，“我不会给你苦涩的糖，我要让你知道，生活不只是苦的，还有甜的。”
谢子秋看着李鹤东，“其实我们见过，10年，我在哈尔滨，你也在，我看过一次你的表演，只是没记住名字。”
“以后有的是机会。”
原来天不只是灰暗的，也有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