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御坂美琴是魔术师（十五）

御坂美琴和名为白井黑子的少女一前一后走在美琴来时走过的道路上，昂首挺胸走在前面的黑子和保持着一段距离的美琴像是母鸭带着小鸭子散步一般的既视感。
午后的阳光较正午温和了不少，皮肤从炙烤的太阳中解放了出来，注意力在其他感官上分散开来，树荫下突如其来的混乱蝉鸣一下子夺走了听觉，美琴的思绪一下子陷入了混乱，像是碰到了忘记的开关，一段模糊的影像如同老式收音机中传出的杂音一样闯入了美琴的脑海，但画面并没有让她感到难受，反而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心感自心底涌出，就好像……
仿佛面前的场景曾经出现过一样。
“喂，别跟丢了。”明明一直看着前方，黑子却发现了美琴的灵魂出走，虽说语气不那么友好，但其中包含着的担心却能够传递过来。
美琴加快脚步，缩短了一点和黑子的距离。
“嗯，我知道了。”
靠近了一点的美琴重新打量起面前这位第一次见的少女，刚才的她一直忙着对突发事件的处理了，还没有好好的记住少女。
少女穿着薄薄的夏季针织衫，搭配着灰色的百褶裙，看衣服上的校徽，应该是某间学校的校服吧。
作为校服，设计上还是挺下功夫的，美琴虽然没有特意的研究过服装方面的事，但是她毕竟是在正统的古老家族长大的，对于分辨真正的华贵和模仿出来的毫无意义的堆砌还是很在行的。
不过比起校服的设计，少女本身散发出来的气质才是真正重要的，贵族的气质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磨练出来的，由内在透出的优雅是需要长年累月的培养，以及继承家族久远的教诲。
黑子的步伐不是很快，应该不是在照顾美琴的速度，如果是那样，她就会和美琴一起走，而不是一个人在前面走。
那样的话，就是她本身不想走的很快了，关于这一点，美琴很快就得到了佐证。少女的肩膀比刚见的时候要松懈了不少，几乎就看不到了，慵懒的样子却更让她与生俱来的气质带上了一股成熟之美。
小孩子再这么表现出气质，也会被其他人感觉那其中有不够自然的地方，毕竟在大多数人看来，小孩子还是要保持天性。
但是带上了慵懒就会完全不一样，懒惰是原罪，但是罪孽不代表完全不可取，甚至来说罪孽本身是与美学分不开的。现代社会基本上已经失去了所谓贵族的存在，他们更多的是在宣扬作为贵族的责任和付出，在他们看来这样的贵族才是正确的，是尊敬的贵族，但是这并不正确，人类是自私的，过于将他人放在自己前面，就会变得不像人类，作为人类就要拥有欲望，拥有私心。
只有东西变成的自己的，人类才会去打心底珍惜，所以真正的贵族不是心系天下，而是将天下视为己物，那样的他们才会去背负一切，拯救一切。
而拥有了一切的他们自然在平民看来成了懒惰和贪婪的存在，但是这正是他们所无法理解的美学，作为天下所有人代表的贵族怎么能够不随时表现出优雅呢，作为拥有天下的贵族为何要将一切都捏的那么紧呢。
少女身上带着的正是这种现代人类无法明白的美学。
“喂，你在看什么啊？”
在美琴胡思乱想的时候，黑子不知何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正面对着她，面容带着愠怒。顺带一提，同属七大原罪的愤怒应该也有属于它的美学。
比如，少女现在的样子似乎有那么一点可爱。
吹弹可破的白皙肌肤，高挺的鼻梁，宝石般璀璨的大眼睛，紧绷的面容表现出自律的一面，垂在双肩上的两条马尾轻飘飘的曲卷着，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美丽的光耀。
“抱歉。”虽然想了不少，但是美琴并不是真正的了解少女，“白井小姐为什么会成为风纪委员的呢？”尽管知道不该和任何靠的过近，可美琴却忍不住向着少女靠近了。
黑子对美琴的问题感到奇怪，眉头皱到了一起。
“当然是经过了痛苦的学习和艰苦的锻炼才当上的。”黑子应该是想起了不愿回首的往事，姣好的面容上闪过了一瞬苦难之色，结合她带有两个“苦”字的句子，她肯定真的付出了相当的努力。
美琴没有探听别人痛苦过去为乐的嗜好，她想要知道的并不是如何才能当上风机委员，而是：“你可能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当上风纪委员对于白井小姐来说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痛苦的训练这一点美琴完全能够体会到，她能够成为魔术师所经历的苦难肯定不会比黑子少，但是御坂美琴并没有能获得成为魔术师的意义。
“意义？”
“嗯。”
“为什么要问这个？”
“怎么说呢，对我来说很重要吧，人生的意义一类的。”
“啊，我知道了，有关进路的调查对吧。对呢，那些东西真的很烦人呢，现在就去决定未来什么，做有意义的事什么的，明明知道大多数学生只是应付却还是要执行，真不知道学校在想什么。”
白井黑子忽然之间就打开了抱怨模式，她似乎对学校现在就做进路调查这一方式相当的不满。
“嗯，是早了一点，学校也许是想让学生早点意识到社会一类的吧。”不自觉的就开始替完全不认识的学校辩护了，不过一起抱怨的话，美琴没有在普通学校读书的事情可能很快就会暴露。
“也许吧。”
还好，黑子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追究下去，她对学校的不满看来也只是流于表面。
“我成为风纪委员的意义啊……”
少女认真的思考了起来，眼眸微微眯起，玉琢般的侧脸像昂贵的工艺品一样美丽。
轻风悄然而起，吹起少女们的发丝，同时的，两人按住被风撩起的头发。
然后，视线对上了。
像是磁极的相异的两端，没有感到特别需要在意的事，但是就是无法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