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WAI/卡哇伊】【化二短篇小说】在天的那边

“过载12G。”MK-1舱内响起断断续续的警报声。
Jeb被死死按在座位上，从舱外的巨响中勉强分辨出这一句警告。一直淡定面对一切灾难的他笑不出来了。从基础课程开始，他就经常听到教官的这一句话：“为什么加速度计的最大量程只有15G？因为15G是目前我们小绿人理论能安全承受的最大加速度，超过它，你就随时有可能被压为叶绿素匀浆。”而现在看来，加速度增加的趋势没有减少多少。“15G，致命过载，注意。”Jeb尽量把脑汁榨出来并思考着：我们真的有必要牺牲一个个热爱太空的灵魂，闯进这犹如地狱的紫星吗？
小时候，泛着可见光中波长最短的紫色的紫星是Jeb重点观察的对象之一。她犹如坎星的妹妹，温柔地召唤着自古以来就对星辰大海心驰神往的小绿人们去探索它。然而，随着科学家们的探测，小绿人们渐渐懂得了，紫星是一颗表面有着1.5G重力、150℃高温和5个大气压的环境极端恶劣的星球，本来无人探测器登陆紫星就难上加难，再加上紫星上极高的碘含量和硫酸含量、致命的宇宙射线以及透光度很低的大气，而小绿人们体内的叶绿素在60℃和2个大气压下就会被不可逆地破坏，因此想载人登陆紫星根本就是天方夜谭，更不要说往返了。目前在紫星正常工作最长的探测器，KKKP发射的紫星十三号，也只工作了127分钟。虽然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如今的坎星，原来的国家早已统一为一个整体，并且科学家们在这次的探测器——紫星十七号上几乎所有部件外都涂了耐热高达4000℃的隔热层，将宇航服经过特殊设计，使宇航服内氧气充足且气压不超过1.1个大气压、温度不超过35℃，还通过极其精妙的分级设计使飞船一下子具有了往返紫星的能力，但Jeb对于这第一次吃螃蟹的行为仍然心怀恐惧。
虽然说这样“坎公好妖”的想法确实受了不少争议，但KSC发表声明时说的“你去时你就不会害怕？”这一句话让很多小绿人心服口服。
“20G。”“25G。”无情的警报声和杂乱的想法和着脑汁，使Jeb渐渐陷入了昏迷状态。
当他醒过来时，过载已经降到1.5G。探测器穿过了黑障层，隔热层甚至只用了不到五分之一，降落伞按分级设置在正确的时刻精确地张开，美中不足的是降落速度达到了11m/s，而KSC设计的触地速度最大也只能是0.5m/s。更糟的是，四根加强着陆架很明显不能承受230t的探测器重力。“海拔高度6400m，雷达高度3000m。”正在飞船离地面越来越近时，Jeb突然想到了一个冒险的决定：压断着陆架！着陆架有足够强度能承受这些冲击，即使自己断了也能保证探测器其余部分能顺利着陆。来不及报告KSC了，冒一次险吧！他注视着高度计，舷窗外紫色的大气和地面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个地狱。原来近距离看紫星这么美的吗，Jeb想到，那死在这里还挺值得。“海拔高度4400m，雷达高度1000m。”眼看还有90s就要触地，Jeb深吸了一口气，不知90s之后他的灵魂命运将会如何…
…，他想道。
凝视着舷窗外，Jeb突然发现探测器好像消失了，紫星似乎与他融为了一体。从小，Jeb不像其他孩子那样，热衷交友，在游戏和动漫中寻找乐趣，在他看来，那些虽也有乐趣，但不值得作为自己终身的陪伴。他想着想着，就在这时发现了比其他孩子们眼中的手办更珍贵的东西。漆黑的天空中嵌着无数颗珍珠般的星星，他们在夜空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明亮，明亮了他的心灵；还有的星星在调皮地眨着眼，很明显，他们是把他当成他最好的朋友了。Jeb在楼顶站了将近一个小时。母亲一直关注着Jeb，从小就在一个比较压抑的环境中长大的她，真正懂得自由和自我的重要性。她热情地鼓励Jeb去努力，做最好的自己，说不定真的能实现他的梦想。看着自己的梦想随着一枚小火箭拔地而起，他觉得，这么久以来顶住了同龄人和一波又一波困难的压力，是值得的。他更有种感觉，自己有种和以前的伟人创造自己的事业时一样的自豪感和神圣感。
很快，他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一所不错的初中，并结识了他的最好的朋友——Bill。Bill也有和他相似的兴趣，虽然成绩比如Jeb好。在几倍于小学的压力下以及更多次的困难和失败下，他和Bill建立了很深的友谊。有次由于看到Bill看液体火箭发动机的理论那么困难，Jeb在他生日那天为他特意买了一瓶偏二甲肼——他重点关注的优质燃料之一——来给他一个惊喜，谁能料想这一举动引起了当地的注意，因为那时坎星为了防止战争和恐怖事件的发生，对化学方面管理得比较严格，到处都有检查点，不过听说有次Jeb家附近的检查点在没人时就被一个熊孩子拿能材炸了。这不，Jeb的家就被他们抄了。还好经过Bill的帮助，Jeb最终摆脱了这次危机。从此以后，Bill甚至将他们的友谊比作坎克思和坎格斯的友谊。……
不知不觉间，一声巨响和一阵剧烈的振动将Jeb从梦中拽醒，他发现速度已变为0m/s。他惊惧地检查了一遍，除了着陆架没有其它损坏的地方。他迅速向KSC报告道，以一种近乎呼喊的语气：“KSC，我是Jeb，我已安全着陆紫星，最大加速度30G，落地速度11m/s，除着陆架外其余部件无损坏！”几分钟后，广播里传出一阵欢呼声。“你是我们的骄傲！”Gene带着哭腔说道，“你现在可以下去走走、采集样本了。记得不要待久了，还有180min日落，一定要赶在天黑之前回到飞船准备起飞。”
Jeb刚听到这句话，很奇怪为什么Gene是哭着说的。原来，当年KSC在把坎星的两颗卫星探索完后，检查站的人时不时就会找机会来抄走几乎所有能抄走的燃料罐、发动机、图纸。绝望和辗转中，KSC的科学家们决定用行动证明，他们的行动是有意义的，于是每天他们在辗转中设计、画图、改进，而目标就是这个大家都不闻不问、抱着一副看客和批评家的心态来看的载人往返紫星。他们说，我们有令人兴奋的游戏和动漫，让那些无聊和愚蠢的幻想家们去地狱吧！好，去就去！
Jeb收到指令，在一番例行检查后，手不自觉地伸向了舱门。突然，他的手停住了。真的就要下去吗？如果宇航服有一丁点质量问题，他就可能死在紫星上；而如果他现在起飞，尽管没有样本、没有插旗，但也足够成为一个里程碑了，而且还可以保全性命。
不知怎的，他的手突然间充满了力量，一把抓住了舱门，猛地一拉，一股炽热的空气便扑面而来。Jeb用尽全力走下舷梯，关上舱门，闭上了眼睛。几分钟后，Jeb感到自己还清醒着，于是看了看宇航服上的仪表：外界气压507kPa，外界温度150℃，内部气压102kPa，内部温度26℃，剩余氧气供给时间235分钟。Jeb缓缓抬起头，看着这片既熟悉又陌生的土地，——眼前是一望无际的紫色，时不时会有突出的石头和火山，有时风从旁边贴地吹来，形成一副“紫气东来”的美景。到处都是荒芜的土地，没有一点生命的气息，却不知怎的充满了活力。“原来这里是个天堂，可惜有些人不信它真的存在于现实中。”Jeb想到。他竭尽全力迈开腿，插下了坎星的旗帜，上面除了KSC的标志，仅写着：“Cl₂——2117年第345日，Jeb于紫星留念。”KSC的科学家们刚开始还不知道他为什么只写这么点东西，在这面这么有意义的旗帜上。
后来，当他们看到Jeb传来的紫星上独有的黄绿色的晚霞的图片，他们才恍然大悟。
Jeb在采集地表样本的过程中，有时累了，会望望天空。紫星的天空透光很少，连Kerbol都很难直接看到，更不要说其他星星了。然而，Jeb觉得，在这种不透光的天的那边的天空之下，去寻找看不到的天的这边，不也有一种独特的情趣吗？
三个小时很快到了，Jeb趁着落日后不久还有点光，赶紧凭借其超常的方向感打开节流阀，起飞了。然而，还是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由于节流阀过大，探测器在浓厚的大气层中很容易受气流的影响，偏离正确方向，甚至失控以至于坠毁。Jeb注视着仪表盘，突然发现加速度表有点问题。马上就要失控了！他迅速反应过来，将动量轮切换为微量调节模式，用几乎颤抖着的手操纵着方向调节的手柄。好在，经过几十秒随时可能坠毁的紧张的调节，探测器脱离了危险，顺利穿过浓密的大气，准确地进入了预定轨道。
一边规划着返航的轨道，一边接受着KSC的赞扬，Jeb却陷入了沉思。在坎星，少有的几个想进入太空的小绿人有他，为这个想法而尽自己全力的小绿人有他，第一个实现了这个愿望的小绿人是他，面对危险尽力镇定下来并成功完成这个“不可能的目标”的小绿人也是他。这样前前后后若干年，烧了海量的经费，死了无数的脑细胞，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又一个好朋友失去，有意义吗？
变轨完成，就要离开紫星了。趁现在还在天的那边，看紫星最后一眼吧，Jeb自言自语道。紫星还在那儿，静静地，微笑着注视着Jeb。四目对视，Jeb心里的问题，早有了答案。
（全文完，共3495字。）
注：化二第一次写短篇小说，通过写KSP的题材来表现up实际想表现的中心，如有写得不好需要改进的地方欢迎各位提出。各位在阅读的同时也可以去猜猜up想要表达的中心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