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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蓝】油纸伞(含刀 慎戳)

文/潇潇
南园春半踏青时,风和闻马嘶。
青梅如豆柳如眉,日长蝴蝶飞。
雨后的空气泛着甜润的味道。杨柳绽芽,桃花绽放。夕阳微熙,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了湖面上,波色潋滟的湖面笼罩着一层薄薄的水汽,宛若轻柔的薄纱般,朦胧了西湖国色天香的惊鸿之颜。
湖水泛起层层碧波,反射着赤霞色的光辉。那落日的余晖终于赶在暮色蔓延之前挣出云层,在湖面洒下一片斑驳,伴随着对岸的游船。
湖畔的垂柳掩映着在夕阳下浮光跃金的湖水。如烟般的绿色与夕阳的金色交相辉映,把湖畔的女子染得如梦一般。
那身着黛青色的女子,站在一块石头旁,撑着一把胭脂色的油纸伞,像是在等谁似的。
当日宝峰湖旁的伞坊一战,油纸伞成了他们的定情信物。六年前同游西湖时虹猫给她买了这把胭脂色的伞,说像极了当年那把。从此每年四月初,她都会撑着这把伞来西湖。
“你看那个姑娘,好奇怪噢,不下雨还撑伞。”
“你不知道吗?那是七剑传人之一冰魄剑主,玉蟾宫宫主蓝兔啊。她每年清明都要来这里扫墓的。”
“长虹剑主真的死了吗?”
“那么多年了,要回来早回来了。”
五年前魔教余孽集结,又勾结了不知哪里来的邪教在江湖上掀起了腥风血雨。
长虹冰魄刚成亲不久,妻子有孕在身,长虹剑主遍孤身前往邪教铲奸除恶,等到其他五侠赶到的时候只剩了些残留的小兵,但长虹剑主却下落不明。
怕冰魄剑主受不了这个打击的其他五侠用着大大小小的借口愣是拖了一年才告诉她这个消息,这一年中他们也没有停止过寻找,却屡屡无果而归。
纸终究包不住火,蓝兔最后还是知道了。
她没有想不开,兴许是为了他们尚在襁褓中的女儿吧。只是在西湖畔为他立了座墓碑,即使并没有找到他的尸骨。
他说过最喜欢西湖的风景,说以后老了要和她一起葬在这里。
他又这么要强,听到江湖上的人都传他死了,看到她为他立的墓,如果他还活着的话,一定会回来的。
所以每年清明,她都在这里等他,撑着他送她的油纸伞。
可怜江浦望,不见洛桥人。
天渐渐黑了,当西湖那沉鱼落雁的容貌就要完全被夜色掩去时,湖对岸的灯光忽然亮了起来,不知是那船上的烛火摇曳还是对岸的行人偶然经过手里提着的灯笼。
一刹间的一片璀璨令这岸的人宛若进入了迷迷蒙蒙的仙境一般。
淅淅沥沥的雨落下了,打在了那把油纸伞上,又飘到了伞下人儿的脸上,果然下雨的清明才是常态。
湖水倒映着流光溢彩的灯火,霎时间披上了少女般的朦胧感和晶莹剔透。
“蓝兔!”
听到了魂牵梦绕的声音,伞下的女子蓦然回首,那白衣少侠就这样站在雨中,还像当年一样。
“我回来了。”
雨顺着他挺拔的鼻梁滑落,长长的睫毛上也挂上了几滴雨珠,湿透了的衣衫以非常不舒服的姿态紧紧贴在他身上,任谁看了都觉得略显狼狈。
但她却看着他笑得像个天真的孩子,恍然间仿佛回到了那伞坊。
我还无法直面死亡的时候,凝望苍穹会觉得那么凄凉,所有鸟鸣声都变得悲切,在天空中打着转儿最后又远离我。但我看到你的面容浮现在模模糊糊的碧绿的烟色之中,大雨淋湿了你的发,淋湿了你的脸。
于是我笑了,因为我看到你,幸福得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蓝兔伸手抚去了他脸上的雨水。却止不住自己的泪水从眼眶中流出,轻轻地滑落到嘴边。
平如镜的湖泊泛起层层的微波。
这是多少次出现在她梦里的场景。久别后的重逢,她以为自己会扑到他的怀里哭到无声,但她没有。
也许我就像他们所说的变了很多吧,变得成熟了,变得沉默寡言了,也变得冷漠了。
他就这样定定得望着她,深邃的瞳孔里看不出任何波澜,像要把她看穿了似的……
“姐姐,你在和谁说话呀?”一双稚嫩的小手拉了拉女子的衣袖。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脸庞已经全都湿了,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水汽覆盖了她的视线,又滴滴答答地顺着她的脖颈渗进领口。
清朗的月下,唯有天边若隐若现的星辰。
偶尔过往的车马,就像水波里穿梭的小船。大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不时还传出孩子们看见春雨时爽朗的笑声。
她走后,路人才看清她身后“石头”上的字。
——长虹剑主虹猫之墓
你看,我在你的墓上,都写的不是亡夫虹猫之墓,你不生气吗?
生气的话也没关系,等你回来,我就改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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