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文库
首页 > 网文

《VOCALOID同人文期刊——惊蛰特别刊》(第五期)

各位读者朋友,时隔多日,VOCALOID同人文期刊终于改版面世。在VOCALOID同人创作者之家近日的改革潮流中,举办了惊蛰征文活动。以下便是同人文作者们的作品。
惊蛰征文活动作品
《感春,以相加》
假设,四季是四道谜题,春表示一道加法,偶尔会在患得患失之间徘徊。流浪的心,去往何方,又在泪花的腐蚀下流血结痂,却无法遗忘那穷尽一生都在做的加法……
——题记
你曾经和我说过很多话,我都深有感触,然埋葬在记忆最深处的,仍是那“梨花树下,如约苏醒。”你曾让我守候在原地,望着树上的花开花祭,留意其随四季的变迁,但是,花来了,你却没回来。
或许,我该做一个沉寂于岁月的人,失了活力,放下感情。那些穷极一生而追寻不到的爱,永远只是天上一颗璀璨的星。
它不及月的光华,不及日的夺目,但它永远在那里,如同明珠一般向我的方向招手。就那样,闪烁,飘忽,成了在春之等式中,不可或缺的第一个加数。
七年风雨,七年忆,两颗原本温润的心,浏览了多少风雨,终于在大西洋与太平洋可以交界处停靠,怎的,却永不相容。便祈祷,这是自己选择的人,自己开始热衷的生活。那些曾经立下永不分离的誓言,却在无力的绵绵春雨中分崩离析。
时常会想,在将来的某个春,又是一个春,在细雨降下的午后,你会再次归来,若你肯认错,我决既往不咎。
年少轻狂也好,利欲熏心也罢,在这春天,万物复苏的春季,哪怕只是一个微笑,一次拥抱,也足以将我泣血的心或多或少地修葺。
一如,那时在梨花树下,你对我说过的情话。
然而,你没有回来,没有我想象中的狂风骤雨,更甚,连三月春雨,也被你所抹除。
或许,我该做一个善忘的人,将过去的一切如凛冬霜雪一般掩埋,再将有关于你的所有画面,通通撕碎,掷地,厚葬。
每一次逃亡,在那个土堆之中,看到你与那人厮混的点点滴滴,听到了你久违的欢笑与柔语,一切与你苍蓝色眸子有关的情节,都普通春雨一般划伤大地,将惊蛰探头的小虫悉数杀死,化作灵魂钻入头脑,将不时梦到你的面孔也啃噬地只剩下骷髅。血色纷飞的刹那,我也会流泪。
你曾临幸天依的地方,有一条通向冥河的长路,那张惊恐到扭曲的面庞,就连天依,都不敢相认。却记得,你屏幕上那些故作温柔的话语,恶心而扎心的录像视频,谁曾想过,那些亮堂而纯净的日子,少年你曾经再三强调的誓言,竟然是那般腌臜!
春雨模糊了奔跑少女的视线,泪花模糊了前来寻你,却看到的缠缠绵绵的躯体,一切的希望,一瞬间只剩下一句话:后会无期。
惨痛的记忆,梦魇爬起,昏暗的房间,依稀听到的呻吟与话语,成为这春中又无数不可或缺的加数。
命运使然也好,个人缺乏也罢,有些事,那个人,注定无法追回,终究,是睡过去了,在这万物复苏的季节中,被掩埋在了被春雨浸润的土壤之中。
回暖的春季,渐凉的芳心本以为读过冬,就可以把握春的自己,终究是错了。看着恬静却可怖的少年,泪流,如雨落。再见面,或许是几十年后,坐在梨花树下的无疾而终。倘若在那时再遇见,我们能否约定,重新开始,不再不辞而别,如此想一想,春天,的确是让人春心萌动的季节,一切不切实际的奢望,都成了对于生命的愿望。
加法中,会有得数,是所有加数相加,得到的结果。
有人把握了春天,就以为可以掌控四季,又有人失去了春天,就以为失去了生命,而天依,顽强地落泪,想把这个得数,随他一起,深埋在缄口不提的余生之中。重新品味春天,一首歌,在此生不必唱上许多年,与春天阴雨交往的过程中,往往伴随着和解与新生。
痛苦相加,千百种痛苦,随着雨随着他落入苍茫大地,偶然一阵春风,心灵碎在回忆的眸中。并非不舍,只是万般放下,又有什么不能放下?春风拂过的岁月,是代表着新生,代表着重生,而新生与重生,不约而同将人推向了一个地步。
每个人都会有这种想法,每个人也都有这种权利,在春天中,唯有将一切都相加,度过春雨,吞下得数,而后背上行囊负重前行,才可以蹒跚着走下去,期许那也许会得到的微弱胜利,与可望不可及的重头来过。
但有的人,随风而去,风雨飘摇的春天,却成了一场告别世界的晚宴。从此,这个季节,那个等式,成了女孩为之发狂的桎梏。
光阴流转,细雨朦胧,一些事,一个人,凡是遭遇,命中注定,绝非偶然。一柄刀,一行血,终结的不仅仅是梦魇,还有对爱情的渴望,与对生命的怜惜。如若不然,完全可以选择理智,而非弃置理性,抛弃一切。
岁月静好,春也静好,雨冲刷了脸庞,冲刷了不住落下的泪水。握不住的眷恋,与面前墓碑一样坍塌在脚下,随颈上鲜血令尘埃飘洒。
再见,再也不见。
挥别一个永远是正正得负的加法,此生一别,来世终会相见。天依此生无悔,但有一事相求:
来生,请与我再做这道加法,来生,请不要让正正得负的荒诞结局,再次在这春雨中,酿成一次落血的画面。
落笔时 2018.3.3
《惊蛰对》
改编自《三国演义》
表演者:中V相声表演艺术团
【缓缓开幕】
星尘(饰诸葛亮)在林中小憩,遇洛天依(饰刘备)来见。
洛天依(急匆匆,靠近星尘后放缓,拜礼):孔明啊,孔明啊!我军虽退守江夏,但并非长久之计,如今那曹贼在洞庭大练水军,军师可有对策?”(期待的眼神)
星尘(抬头舒气,做感慨状):“主公,自在下出山以来,便接管了军队大小事务,日夜操劳,头发都白了,好不费心呐!”(没有胡子,捋头发):“主公且先与我在这林中喝茶,抗操之事稍后再议。”
洛天依(妥协状):“也好也好,先生,请。”
【闭幕】
(霹雳哐嘡的搬运声)
【开幕】
星尘和洛天依在桃花树下对座喝茶。
星尘(做惊讶状):“主公怎么还在喝灵芝茶?来尝尝我的枸杞。”(抓一把枸杞就要撒进刘备的茶碗)
洛天依(用手挡住):“这是那时从樊城取回的灵芝,奔波途中,我连阿斗都没带,也要揣上这片灵芝,因为它让我记着那次大胜,它是我唯一有排面的一次,而现在……”(假哭):“像极了爱情呜呜……”
星尘(意味深长地眼神):“主公请看,这颗桃树生长在阳光稀少的阴凉之处,却又倔强地第一批开出新芽,正像是主公你这种屡战屡败,死缠烂打的抗操人士呀。”
洛天依(惨兮兮):“嗯。”
星尘:“可惜命苦啊!”(叹气):“这新生的小枝,将毁于蠕虫之口,待夏日,虫卵孵化,桃树必亡矣。 ”
【虫子:嘎吱嘎吱嘎吱嚼树叶】
洛天依:“无妨,自有麻雀捉它。”
【麻雀:扑腾扑腾扑腾抓虫子】
星尘:“此虫名为瞒虫,也叫阿瞒,阴险无比,皮肉俱毒,小蜀雀食之,非死即伤。但若蜀雀弃巢离去,则桃树定被阿瞒占据,若桃树沦为虫巢,这片林,也大难临头。”
洛天依(恍然大悟):“何不引入一毒蛇,以毒攻毒,作驱虎吞狼之效。”
星尘(呵呵笑摇扇子):“主公所指莫不是南蛇?此蛇虽能吃毒虫,但亦是蜀雀之敌。阿瞒已是大敌,且再加上南蛇,至此蜀雀必绝于林间也,蛇虫横行,这林子还能容你我二人喝茶观景乎?”
洛天依(若有所思):“军师有何高见,能治虫护林?”
星尘(眼里出现高光):“东南有一雁,名为吴雁,此雁厚得水土滋养,身强体壮,可耐瞒虫之毒。若引于林,则阿瞒皆不过为腹中餐食尔耳。”
洛天依(参透玄机):“但东吴之雁怡然自得,为何来治我虫灾?”
星尘(铿锵有力):“麻雀虽痛其毒,但也不惧其毒。那吴雁虽耐毒,但也不惧其毒。那吴雁虽耐毒,但也最怕毒。如麻雀灭亡,瞒虫声势则更大,吴雁则更怕!今年夏日,那吴雁断然让出栖林,从此林间再!无!鸟!禽!”(愤怒)
洛天依(坚定):“军师之言甚妙!唯有雁雀同心同德,共治虫灾,方可保树林兴盛!”
星尘:“过奖过奖,喝茶。”
【谢幕】
《天空中的导航星》
每当下雨的时候,雷电交集,狂风大作,总有一颗星,会为你指引方向,那就是北斗星。
雨后,女孩手捧一束鲜花,来到了一座新坟前面。
“爸……女儿来看你来了……”
女孩的思绪不由自主的回到了四年前,回到那个细雨绵绵不绝的江南小镇。四月的风已经不再像一月那样的刻薄尖利,而是变得柔情似水。雨水轻抚她的面庞,在雨的衬托下,没人能看得出来她的泪水。
“为什么!为什么女孩子就不能当飞行员?”女孩站在镇子里唯一的石桥上,向水中望去,迷离的眼神中,透漏的是迷茫和无助。那一年的春节,本应是团团圆圆的一家人,却因为女孩的职业梦想而变得支离破碎。
“凭什么要剥夺我的权利!我喜欢航空,我报考北航,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们无关。”“你给我走!我没你这不听话的女儿!”那可是大年初一啊,农民出身的父亲气的脱下鞋子,抄起来就要打他的宝贝女儿。而她的母亲就她的身后,一边拦住父亲的追击,一边对女孩说道:“快走啊姑娘!妈在这替你扛着呢!快走!”
那一刻,女孩的泪水在眼睛里喷涌出来,奋不顾身的朝着镇上唯一的公共汽车站跑去。而女孩的母亲,也结结实实的挨上了一巴掌,整整一天都没吃饭。
女孩一路狂奔跑到了汽车站,耗尽身上大部分积蓄买上了一张车票,回到了北京城。
由于没有钱,女孩每天只能吃方便面,最困难的时候就买一包挂面,下到锅里煮一煮。女孩吃着这一点油水都没有的面条,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流淌下来,但是每当她抬头仰望星空,看到那最亮的一颗星星时,便总会破涕为笑。
小时候的夏夜,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放松的躺在草地上,一颗两颗的数星星。父亲告诉女孩,最亮的一颗星星叫北斗星。它的作用可大哩,它能为迷途的人指引归家的路。
女孩的父亲最终也通过亲戚打听到了女孩的下落,他知道姑娘是因为赌气才不和自己一起过年的。想到这,头发已经花白的父亲的眼角泛起了泪花。
父亲决定,每个月的一号都要亲自蹬三轮去北京给女儿送米。从小镇到北京,再到北航,这三四十里地的路,父亲每次都要走上半天才能到女孩那里,然后又要花半天的时间回到家,继续盘算着下次给女儿送米的时间。
但是女孩却丝毫没有动摇。每次和家里通电话,也只是和母亲说话,从来不和父亲通话;他来送米也是,女孩就叫他把米放在门卫大爷那里,临走前还不忘留给父亲一句话:“用不着你操心,我跟门卫大爷的关系好着呢!”
父亲的三轮车,就这样蹬了四年。而这四年里,女孩再没回过家过年,也没和父亲说一句话。现如今四年过去了,女孩也已长大,马上就要毕业了。
距离毕业还有一个月的这天,又到了父亲送米的日子。女孩出门一看,他竟然只穿了一件长牛仔裤和白色砍袖背心就出来了,裤脚还沾着黄泥,衣服上也都是汗渍。
“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这是女孩四年来和父亲说过的第一句话。“我这不,路上下了点雨,泥路不好走。”“下个月你不用来了。”女孩留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了,只留下了瘦骨嶙峋的老父亲,一个人在风中凌乱的身影。
一个月过去了,今天是女孩从北航毕业的日子。她和同学们一样,把书本抛向天空,证明自己已经顺利的从大学毕业,接下来就等着分配了。
毕业典礼结束后,女孩便匆匆的赶往以前父亲经常来的门卫室。今天真的是很奇怪,父亲居然没有出现,看来他是真的听明白我的话,不会再来给我丢脸了吧。
女孩这样想着,心安理得的回到了宿舍。晚上,正当女孩想要休息一下的时候,一个电话突然打了进来,是母亲。
女孩接过电话,顿时五雷轰顶,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而女孩的母亲在电话另一头哭成了泪人。
原来,女孩的父亲今天本来是要来给她送米的,但是山路下了雨,道不好走,父亲又没睡好觉,竟直接从山崖上摔了下去,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
母亲还告诉女孩,父亲临死的时候手里还紧紧的抱着一包大米,她清楚的很,那是父亲要给她送的大米。
女孩什么都不想了,拦下一辆出租车就直奔家去。抬头望天空,一道光刺入女孩的眼球,是北斗星!
虽然出租车火速赶回来女孩的家,但是已经太晚,她再没能见父亲一面,到了火葬场之后,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直的哭,一直掉眼泪。
按照父亲家族那边的*****不能并入老家祖坟,女孩就为她父亲选了一个地方作为坟墓,那正是小时候,他们一起数星星的那片草坪上。
女孩一直对冷落父亲这件事非常后悔。
那个女孩就是我。
现在,我已经是一名机长了,我真的如愿以偿的进入了驾驶舱,亲手驾驶飞机了。
每次夜间飞行的时候,在万米高空,遇到雷电交加,风暴席卷。驾驶舱的挡风玻璃上都结上了厚厚的冰,每当我赶到绝望的时候,总有一道白光,照入我心房,是北斗星!
我知道,父亲一定在陪伴着我,伴我同行!照亮我的人生!
《春芳》
“东,春方也。”
乐正绫翻过那一连串泛黄的“二十七刪二十八山”,看到了东韵下面的东字。阁楼外面淅淅沥沥地下着雨,打着伞的行人从青石板上走过,而在更远处的田间,牛们自由自在地浮在水塘中。
“你那位带来的书总是晦涩难懂。”乐正绫趴在刻着鸳鸯的罗帷床上,一边翻看着书,一边翘着两脚,向她哥道。这床原是她们父母结婚时用的,造成的日子请西三弄的木匠吃了顿酱鸭子。
乐正龙牙光是顾着那几近崩离的线头:“你翻得轻点儿……”
“它这不还没拆出来嘛!”阿绫笑盈盈地说,“学堂的羽哥儿老是耍我们,趁放了课就把我们书的线头拆出来,再请人装订就是了。”
“装订是要钱的。”龙牙叹了一声,“爹妈供你上学堂这么辛苦,他们原不要你受课,这还是京师放榜说要普及教育,我好说歹说,自己又在外面挣,才把他们劝起的。在学堂好生辛苦着,圣人书给保护好,那些顽的,以后哪个再拆的书,惹得你麻烦,你告诉哥爹妈,我们着他问费用去。实在不行,叫你二叔叫上他徒弟去。”
兄妹俩的二叔是弄口的打铁师傅。上次阿绫的眼睛被馆里几个顽生弄伤,龙牙便叫上了铺里的二叔去学堂门口堵人。她看到二叔挂着一身皮围,左手将锻锤靠在肩上,右手拎着柴刀,她的心里就感到一阵害怕。
“不用了……先生自会教训的。”阿绫怯怯地说,“对了,哥,这本书是什么意思啊?”
“先生还没课小学么?”龙牙微笑着看她。
“先生说,你们且死记硬背先背着,等背过了,再说什么意思,小学是之后的事。”乐正绫用两只眼睛盯着桌前的哥哥,“小学是什么?”
“小学是文字、音韵、训诂,”龙牙掰着手指介绍道,“往古的圣贤写了书,后来文字更革,音声转移,人不明其意,就需要有人来注古书。对于你们童子来说,学的主要是小学的成果,句读,辨义,你们学了,背的东西自然就明白什么意思啦。”
“我才不是童子呢!”阿绫嘟起嘴,“那这本书是小学的书么?”
“对。”龙牙点点头,“它是宋代的人编的,但是沿承的是前代的书,换句话说,这是一千多年前时候的韵书。把当时同韵的字都合成一个韵,编排起来,注上字义,方便科考。”
“可是朝廷不是废了科考了么?”
“是废了。所以你哥没有功名,所幸这小学功底还在,大学堂延我去给他们讲古音去。”龙牙笑道。
“哥知道一千多年前的人怎么说话的?”
“原先靠底是文献的功夫,这总归是字,我们只能知道现在的哪几个韵,当时归在哪个韵里面,不知道它们读什么。可是大学堂里还有一位洋教员,他说要用方音俗语、从前的译称来考证古读,我就跟他学了学。”
“哥哥读来听听!”阿绫来了兴致,蹲坐到床上,想听那考证出来的读音。
“‘东’,tuŋ……”
“这不是跟官话差不多嘛!乡上一直读‘登’,先生课我们说不是雅言,要读得跟官话一样……”
“这个字在那边没有怎么变过嘛。”龙牙笑了起来。
“那这个‘春方也’,就是‘东’这个字的解释么?”
“对。世上有四方,东南西北;也有四季,春夏秋冬。这个东,就是代表春的方向。你看每次春至的时候,都有东风吹过来,然后便是下雨,打雷——春笋就冒出来了,梨花,桃花,玉兰,什么都开了。”
“那时我就到后山砍竹笋,回来剥皮煮好,沿上学路上卖去。到学堂门口,就卖完了。”
“阿绫还会帮爹妈贴补用度,果真是长大了,要当家了。”龙牙笑着理了理她的辫子。
“……可我总不希望这春来。我知道这雷一打,哥就坐车去省里,一年到头不回家!”
“哥哥是在省里的大学堂教更大的课哩!学堂里没有先生,学生怎么上得学呢?怎么每月寄二十元回来供你学知识呢?”
“为的这银元,你就把我和爹妈都忘了!会馆捎个信也不捎……我和爹每每念叨,省上人多混杂,都怕你在外面有什么……”阿绫的眼睛里涌出两行清泪来,几乎说不成话了。
“唉,谁让那大学堂不在镇里呢。”龙牙最看不得妹妹的泪眼,连忙取来手帕,坐到床边,为她拭泪。待到阿绫稍稍收住啜泣,睁开眼睛,她发现哥哥正端着一碗清淡的汤水。龙牙抬起碗,她抿了一口,甜丝丝的。
“是梨汁……”阿绫念道,“加了好多糖。”
“阿绫,你都忘了,今天惊蛰。”龙牙笑着说,“这天雷打得轰隆隆的,万物复苏,你喝了这梨,五脏和平,新的一年才好健健康康地长大啊。”
“我听妈说,集上的糖这两月特别贵……”
“妹妹,你们在镇里过惯了苦日子,你且放心好啦。”龙牙道,“我和那洋先生,同国子监申了个课题,带学生,正往法国发论文呢。”
“国子监……”阿绫的眼神里闪出光来。
“他们的祭酒也是位小学家,刚好西洋的大学堂也有做汉学的。大家想的是,把西洋的调查方法和本土的文献结合起来,先做方音调查,再推古音。”龙牙一边喂阿绫,一边温柔地说,“我这次在镇上待这么久不回省上,也是在做我们当地的调查。”
“真好……馆上从来没有哪个先生想过这事……可是哥延留再久,有朝一日也还是要回去……”一想到这,阿绫又喝不下梨汤了。她发现这个梨似乎恰好谐音了“离”。
“这次我们分别不用太久了!我的乖妹妹,你且在这墅里学着,我回头和学堂里的人商量着,如果没事的话,下半年我可以把你接到省里,让你上正经的初等学堂。”
“真的?”乐正绫的眼睛闪烁起光来,“哥哥要把我接到省里去?”
“院子也买好了,到时候把我们爹妈都接过去。”龙牙摸摸她的头,“你天资这么聪慧,科举都废了,当然不能光读镇塾下去啦。到时候,我们兄妹俩还能像小时候那样,住一块儿!”
还没说完,阿绫便扑在了龙牙的身上。龙牙将她抱起来,二人在阁楼上转了一个圈,又把她放回床上。
“到时候哥哥带你坐坐电车,看看洋片,你在学堂里学了格致、化学,洋人怎么把它们做出来的,便都懂啦。”
“嗯!乡人都说哥哥是大学士,我将来也要嫁个大学士,才能跟哥哥当配。这下到了省城,我要好好地学,当一个比哥哥更大的大学士哩!”
兄妹二人在这阁楼上你一言我一句地笑语。雨丝仍然微斜着,浸润在江南的膏腴的土地上。青蛙慵懒地趴在荷叶间,鱼塘里漾起无数的涟漪,田垄上的梨花一瓣一瓣地在风中飘散开来。
《惊蛰短篇》
一鼓轻雷惊蛰后,细筛微雨落梅天。
每逢惊蛰,便是万物复苏,一片生机盎然之时,可每年的这个时候,总会有一个人,背着背包,独自登上山顶,伫立于一座孤零零的墓碑前,对着自己那早已逝去的心上人,默默地鞠上三个躬,打开一壶烈酒,酒香四溢,面无表情的与黑色的墓碑对饮三杯后转身离去。
“阿绫...你在那边,还好吗?”
引子 完
“第一小队注意,人质位置在七楼,具体位置未知,劫匪手中有武器,允许自由开火,但一定注意不要误伤人质。”
“目标位置七楼,手中有武器允许自由开火,第一小队收到。”对讲机传来最后一声回应后再次回到了静默状态,在大楼外围的部队都屏住了呼吸,这次行动非比寻常,一股悍匪劫持了该市的一位重要人物,并向警方索要5000万的赎金,鉴于金额巨大以及目标重要,该城军方决定出动特种小队进行秘密营救。
而担当此次任务的狙击手,是军方的王牌狙击手洛天依,此时的她,正潜伏在百米外一座建筑物的顶层,静静地架着自己精心保养的狙击枪。
在银色月光下枪身反射着寒光,宛如是一匹等待进攻号角的野兽一般,静静地等待着,随时准备射出致命的子弹。
......
“咚...”一声微乎其微的声音,在这喧嚣的夜里似乎并没有引起什么注意,外面街道的繁华,正好为第一小队的潜伏打了掩护。
“大家都注意了,这次的敌人是未知数,我们掌握的信息太少了,连他们在哪个房间都不得而知,所以此次行动一定要注意自身和人质安全。”
作为第一小队的队长,乐正绫必须为全队成员的安全负责,不论什么任务,在面临抉择时,她都会选择队员的生命安全。
但这次人物不同,目标任务过于关键,连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绫也不由得有些紧张,“我还能保证所有人的安全吗...”
这时的她,只能把所有希望寄在了狙击手,同时也是自己的爱人的身上,“天依...”她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戒指,调整了呼吸之后,就再次绷紧了神经。
她们借助着高科技设备,一间一间地排查着包厢,最终在途径710房间时,仪器终于有了反应,“就是这里!”绫提了提精神,把相关信息回馈给了在场的所有人员,而在百米之外的洛天依也在最短的时间内收到了相关的消息,“710吗...”酒店楼层图早已烂熟于心,她的狙击镜很快锁定了710房间的窗户,厚实的窗帘将里面的一切都遮挡的严严实实。
“可恶,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啊...”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天依一枪都不敢乱开,万一误伤人质或者误伤友军,后果都将不堪设想。
“阿绫...想办法打开窗帘啊...”天依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着,希望绫能够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只有这样她才可以帮到第一小队。
可是谁都不会想到,这次任务,是第一小队的最后一次任务,也是...绫和天依的最后一次......
“发起进攻时,记住一定要第一时间找到人质以及绑匪的位置,自由开火。”绫通过战术手语把自己的意思传给了每一位战士,在确定全员收到之后,绫轻轻打开保险,同时,将手伸向了门把手。
“滴滴滴——!”屋子里突然想起了警报声,“坏了!有防备!”绫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打开房门就地一滚就钻进了房间里,下一个瞬间,刺眼的白光和耳鸣声如同潮水般涌进了绫的大脑,“什么?!”因为提前已经了解过每个房间的布置图,绫在第一瞬间钻进了包间的厕所里。
窗帘并没有挡住闪光弹的白光,洛天依的心瞬间揪了起来,“她没有配备闪光弹的啊!”这样只有一种可能,他们被发现了。
“摩柯,你来负责狙击任务!”天依大喊了一声,就直接冲下了楼,“天依姐!”在一旁的蓝发少年伸出手想去抓她,结果抓到的,之后一缕清风,“别冲动啊...”几乎在一瞬间,名为摩柯的少年就趴在了刚刚天依趴在的位置。
酒店外围,临时指挥部。
“你不能进去啊!”“走开!”
洛天依冲进了指挥部,抓起桌上放着的步枪就冲了出去,“天依?!你不是......”后半句虽然天依没有听清楚,但是她却很清楚指挥官想问什么,可是她顾不得那么多了,撤职也好,退伍也好,枪毙也好,阿绫不可以出事啊!
不知何时,天空慢慢被乌云笼罩,连明月都被乌云所遮蔽,在天依冲进酒店的一瞬间,一声惊雷划过天空。
 “砰!”
房间里的绫也已经和绑匪交上了火,尽管早就接收到了敌人有武器的消息,可是谁都没有想到他们的火力会这么强劲,绫甚至听到了机枪的声音,“到底是一群什么人啊!”
攻击才开始两分钟,第一小队就已经出现了伤亡情况,本来她们这支小队人就不多,这一下几乎伤亡过半了,“混蛋...”怒火几乎快把绫给点着了,自己队伍里的每个人,都是自己的兄弟,怎么容许别人这样去肆意屠杀?
“呼...呼...”经过几分钟的奔跑,天依显得有些疲惫,她现在的位置是酒店的1010号房间,她决定用索降的方式去夹击敌人,在确定绳索固定完毕后,天依顺着窗口滑了下去。
百米之外的摩柯自然也看到了天依的一举一动,“真的是太乱来了...”他的手指轻轻搭在了扳机上,就等待着扣下扳机的那个瞬间。
陷入苦战的绫,听到了对讲机里传来的熟悉的声音:“阿绫,想办法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我就位了。”绫在短暂的发愣后迅速做出来了指示,“全员都有,不惜一切代价火力压制住敌人!”她知道,机会不多了。
“哒哒哒哒哒哒...”激烈的枪声在这漆黑的夜里清楚地传进了附近每一个人的耳朵中,也让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紧的绷着,汗珠顺着摩柯的脸颊滚落了下拉,很快又被水泥地给吸收掉,他死死的盯着在710房间窗口的天依,只见镜中的天依朝着摩柯所在的方向点了点头,下一刻,她举起了手中的步枪。
“砰!”
又是一声惊雷炸响,在闪电划过天边的一瞬间,天依破窗而入,“哒哒哒哒哒...”手中的步枪喷出橘黄色的火焰,房间内的劫匪似乎并没有料到窗口会有人跳进来,一瞬间都慌了神,在门口的第一小队也不再躲闪,配合着天依将房间里的敌人一扫而净。
“呼叫总部,目标安全,重复,目标安全!”
“总部收到。”
两分钟后,地面增援部队就赶到了房间内,而天依也因为被指挥官叫回而提前离开了。“目标在房间的单间里,我需要担架。”作为队长,绫还是需要和增援部队交接工作,“明白了,这就去叫担架,请放心。”“辛苦了。”
在增援部队的队伍里,有一个人从始至终低着头,如果可以看到他的眼神的话,任何人都不难发现他眼神中的杀意,“那我先下去了,其他工作就交给你们了。”绫在打过招呼后,转过身准备离开房间,可就是那么的瞬间,绫听到了震耳欲聋的枪声,刚想做出反应却发现自己已经倒在了地上,“什......”
“洛天依,你知不知道你这次做了多不明智的选择!”临时指挥部,天依几乎被骂的狗血淋头,“平时是多么器重你,结果关键时刻你竟然撂挑子去当突击手?我知道你是救妻心切,但是你的举动很可能导致这次任务的失败你知道吗?”
天依低着头,一句话都没说,她也知道这次是她过于冲动,可是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觉得自己这次做错了,如果那时候自己没有第一时间赶过去,绫会怎么样...
“砰!”又一声惊雷响过夜空,闪电似乎要将夜空撕裂一般划过,可是,在这一声惊雷之后,天依却听到了枪响,下一秒,指挥官的对讲机里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她的眉头锁在了一起,“什么?卧底?有没有人受伤...”这时的指挥官抬起头看了看眼前的天依,“知道了......”
“洛天依,我命令你,现在立马归队,等待下一次行动命令。”天依轻轻一颤,她听出指挥官的话语里,夹杂着一丝丝别样的感情,天依突然抬起手,自己手中的戒指,阿绫送的戒指,本来戴着十分合适的戒指,却突然松动了。
“阿绫!!!”
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上7楼的,又是怎么站在710房间门口的,当她看到那倒在血泊中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棕发女孩儿时,天依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走了一般跪在了地上。
“阿...阿绫你醒醒啊...阿绫你起来啊...不要吓我好不好...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对吗...”一次次的摇晃,似乎是想把心上人从睡梦中唤醒一般,可是...她却再也没有醒过来......
两人的相遇,相识,相知,相爱,曾经一起经历过的点点滴滴,仿佛是放电影般从天依的脑海中闪过,就在这次任务前不久,绫还向天依求了婚,这枚戒指,似乎还残留着爱人的温度,“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砰!”
冬末春初,正是惊蛰节气,雷雨成为了这个季节不可或缺的天气现象。
“向我们英勇的战士,不惧牺牲的勇士,乐正绫,致敬!”
站在队伍最前排的洛天依,举起自己的右手,向自己曾经的同事,曾经的队友,曾经的搭档,曾经的爱人,无比标准的敬了个礼,久久不愿落下。
在那座黑色的墓碑前,放着两枚闪闪发光的戒指,那是一对爱人,永远永远,磨灭不掉的爱情见证,而那戒指上斑斑点点的血迹,似乎是在向所有人说,这是我曾经的军功章。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所有人都回去了,唯有洛天依选择了留下,她想陪绫说说话。
“阿绫,今天是3月6号了哦,是二十四节气中的惊蛰,你看,连天空都为你落泪了呢......”
天依从随身的背包中拿出了一瓶酒,打开的瞬间酒香四溢,拿出杯子,独饮三杯,将剩下的酒全部倒在了绫的碑前,“我好想你...我们不是还要结婚吗,你怎么可以违约呢,大坏蛋...这次不会原谅你的,除非你......”天依哽咽了,泪水夹杂着春雨从脸上滚落,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再说出半句。
“砰!”一声闷雷响过,雨慢慢大了起来。
“砰!”一声枪声响起,一抹鲜红,染红了雨水,染红了大地,还染红了,墓碑前的,那枚戒指。
“以后...要永远在一起啊...”
完 后记
每逢惊蛰,便是万物复苏,一片生机盎然之时,可以前每年的这个时候,总会有一个人,背着背包,独自登上山顶,伫立于一座孤零零的墓碑前,对着自己那早已逝去的心上人,默默地鞠上三个躬,打开一壶烈酒,酒香四溢,面无表情的与黑色的墓碑对饮三杯后转身离去。
可是自那年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这个人来过这里。
“阿绫...我去陪你,好吗?”
一鼓轻雷惊蛰后,细筛微雨落梅天。
后记 完
全文终
《枯木逢春》
“我的生活就是一本18禁小黄书,你觉得你那些在校园里牵个手都脸红半天的情节我能看得下去?”
“我脏得彻彻底底。”
“别等我,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我喜欢看的是万物复苏的场景,喜欢听的是竹笋破除而出的声音。外表光鲜的我却只能蜷缩在冰冷的地下室里永远见不得记忆中唯一的光。
“天依,今天几号了……” 
洛天依永远都是HS的头牌之一。是唯一能与那个神话般的Moke争第一的人,也是我们几个中唯一能随意出入外界的人。 
“三月五号了哦。”
角落里的心华由侧躺的姿势变为平躺,打了个哈欠——“明天是惊蛰了。”她看似随意,眸子中却又透着难掩的激动。
心华要被客人带走了。一个叫星尘的富家姑娘。整个宿舍都在恭喜她终于可以过上正常的生活了。我却有些难过。
我什么时候能像她一样呢……
那个白发小姑娘的身影又浮现在我脑海里。
希望她来把我带走。
但那不可以。
角落里,一个熟悉的身影翘腿静坐,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表演着劲歌热舞的女妓或是男妓们。他们或是骚眉弄首,或是有意扯开前两粒纽扣露出泛紫的咬痕。
她可能是找不到她渴望找到的那个棕发女孩子Legend ,便收回目光,颇有些无聊地咬着吸管。
“一转眼HS狩猎季又到了,欢迎各位来到我们的现场!废话不多说,倒数十个数,预约开始!”
“三……二……一!”
“请问这位先生您要预约哪位?”
“Legend。”
我听到我的名字,心跳得飞快。
“Legend,有人约你。”
我洗了个澡,披上浴巾,走进那个白发小姑娘定的房间。
“你叫什么。”她坐在床边,随手扯着我身上的浴巾,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Legend。”
“我是说你的真名。那只是个连英文名也算不上的名字。啊,我先告诉你吧,我叫言和。”
“乐正绫。”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名字告诉她。
乐正绫,是丢失的那个我。
她坚定地仰头,与我对视。
“那么阿绫,我喜欢你。”她一字一顿,仿佛想让我听得更真切一点。我也毫不怀疑她对我的喜欢。
如果可以,我想对你说,我也喜欢你。
我没有回答。她像是明白了我的心思一样,非常识趣地从包里掏出一沓A4纸。我扫了一眼——一部名叫《枯木逢春》的小说打印版。
“看看?以你作为原型写的。”她似笑非笑地把那叠纸推给我。我没有接过来。
她没有像普通的客人那样对我做些什么。听了我的话之后,她轻轻把那条被她扯下来的浴巾展开,包裹住我的全身。紧接着,她拎起包就出了门。
“再见。”我对着她的背影喃喃自语。
哦不对。应该是再也不见了吧。言和,我也喜欢你。
三月六号。 
二十四节气之一。是我最喜欢的节气,惊蛰。在我记忆中,总是有一个两三岁的孩子在惊蛰那一天听竹笋破土的声音。她附在地面上,耳朵紧紧贴着潮湿的泥土,衣服上沾满了泥水。
那个孩子叫乐正绫。那不是我,我是Legend。
一个蓝发的男妓——Moke见到我,轻瞥我一眼道:“爱上他们永远都是错的。”我不解地摇摇头,他解释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他们只是喜欢肉体而已。”
Moke走后,我抬腕看看手表的时间——“6:47.am.”。好久没起这么早了。
说起来是为什么呢?
啊。窗外的雷雨声太大了。
我印象中,V市往年的这一天,都是雨后天晴。今年的雨是不是又要赋予更多生命新的生机?
我只能在黑暗中听雨声。
天刚亮。透过半透明的浅色窗户,我依稀看到几道亮光,也能清楚地看到窗外阴天中树木傲然挺立风雨中的翠绿和坚韧。一抹黄色闪过树梢——我想那大概是树梢寻着家的雏鸟,它们张开并没有太丰满的羽翼飞到了某个温暖的地方。
不亮却没有任何杂质的天空让我想起了言和的头发,不算洁白,却让人忍不住想要去触摸一下。
下次的半月假,出去听听风,看看雨吧。
我带着这种想法睡着了。
“咚咚。”
“门没关,进吧。”
一名侍者推门进来,笑着对我说:“Legend小姐,今天,3月6号惊蛰狩猎季,您被包下了二十四小时。您快点洗漱一下,那位客人将带您出去。”
我丝毫不感到诧异。那一定是言和。
如果想带小姑娘出去,为什么不选洛天依这样姿色技术并存的女妓呢。男妓的话,Moke绝对是首选。能包二十四小时的客人应该都很有钱吧。
半梦半醒的我虽然嘴上问着能不能休息,身体却很诚实地穿起衣服来。
侍者则是一边帮我套上半裙,一边面有难色地说:“抱歉小姐,狩猎季是不可以休息的,况且您的半月假前几天已经用过了……”
啊想起来了。
我前几天用半月假出去买了几本言和才写的书——保证我不会与外界人发生不必要接触的工作人员们觉得我可能是疯了。春冬两季半月一次的假期被我用来买书,那么好不容易见一次阳光的机会便是就这样没有了。
他们觉得我可能是疯了。啊没错,我是疯了。
我穿好衣服后,侍者给我身上装了几个针眼大小的黑盒子。她解释说,那位客人要求工作人员不跟随,所以我得戴上GPS定位仪,微型录音机和针孔摄像头,共5个。目的是防止我和客人串通着回家或者报警。
我顺从地由着她在我衣服上扎孔,并有些无奈地保证——
“放心吧,我哥哥她早就不要我了。报警呢,万一抓不到你们我也是要没命的。”
在不远处的Moke仿佛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他随口接一句——
“明白就好。不过……那位客人,可是决定买下你呢……”
Moke的业绩虽然有时候会被洛天依刷下那么一两分,但也只是偶尔。大多数时候,他都在红榜的榜首,对客人和院长外的所有人都是有绝对的领导权。
他对HS幕后账单非常熟悉。
“你……你说什么!”那一瞬间我真的不知道我是应该开心还是难过。我心上立刻漫上一股子矛盾与委屈。无以言表的,又不知道从哪来的这些情绪。
“我是说,你将被当成商品卖出去了。”他对我表现在脸上的情绪毫不在意,勾起唇角就调侃般以局外人的角度对我说出了这句足以让我片刻呆滞后崩溃的话。
乐正绫是商品。
哦不对,乐正绫从来都不是商品,Legend才是。
大门口,停着一辆白色的车,对车一窍不通的我不知道这是个什么车。言和坐在驾驶位上。她下车,绕到副驾驶门前,熟稔地替我拉开车门。顿时一股汽油味钻进鼻子里,使我近似窒息。
她好像看出了我的状况,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我忙着堵住口鼻,并没有回话。她像是看出了什么一样,自问自答道:“嗯。新车汽油味大。”说着,她下车,拿出钥匙开了后备箱,翻出一个黑色的一次性口罩递给我。
我礼貌地道谢。她不知什么心情,只是扯扯嘴角摇了摇头。
她不知要把我带到哪里。我有些晕车,但因为外面仍然在下雨,她把我摇下来的车窗又摇上去,一路上我晕晕乎乎分不清东西南北。
大概行了有一个多小时的时候,我听到车窗降下来的声音——雨停了。我趁她减速时把头靠近窗户深吸一口气,才感觉身体舒服了一些。刚下过雨的空气透着潮湿,散发着我喜欢的青草味。
又不知过了多久,车停在一个小村子前。村子旁是一片很大的树林,树木却稀稀疏疏地分布着,每两棵树之间有很大的空间。
“进去看看?”她推了我一把,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呀抱歉。走吧。”她不紧不慢地跟在我后面。
偌大一片林子,我漫无目的地走了很长时间,心里揣摩着言和带我来这里的原因。
她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三两步超过了我,横档在我的面前,伸手指了指不远处。
一片蔚蓝的湖泊流淌在树林的尽头,附近的道路泥泞不堪,我犹豫地停了下来。
言和从一直背着的背包里掏出两个塑料袋——两双雨靴。她蹲下来,示意我抬脚。我听话地把右脚抬起来,她伸手替我脱掉鞋子,把一只雨靴套在我脚上。我轻跺一下右脚,蹬上。她埋着头,我看不清她的神情。她给我的左脚穿上雨靴,把原来的两只鞋子摞到一起放进袋子里。
她拍拍手站起来,弯着腰也蹬上了靴子。
啊……她对我可真好。 
风轮晓入春笋节。
湖边钻出一片竹笋,虽是稀疏几根,但我还是欣喜地上前贪婪嗅了一口我最喜欢的香气。湖水叮叮当当地奔跑,不远的树上传来阵阵清脆的鸟鸣。
泥地上也渐渐有了几分绿色,天空上也有几分要亮起来的意思。
好多年没有看到这种场景了。
还得谢谢言和了。
我正失神,言和突然一个箭步跳到我身前。
她湛蓝的眸子注视着我。她眼里好像包含着整个世界。
我甚至从那抹清澈中看到了我的身影——一抹淡又显眼的红。
我发誓小说里写的心脏怦怦跳都是真的。心跳加速是什么感觉?
应该就是有一对含星的眼睫与你对视时你的心情。
她撩一下白发。
“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 
春天来了, 
枯木逢春,万物复苏。
〔END.〕
以上便是征文活动的稿件,不署名,待投票选出第一名第二名后再在评论区署名。以下是其他稿件。
《改观有记》奥利奥【著】
时维正月,新春佳节。万物新苏,新策初启。纵观同好天下,百家齐鸣;俯瞰贵圈众社,帜旗常新。起于毫末,兴于动荡。未有风至木倾,不见地动山摧。唯见长青至今,而觉枝叶常青。
然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万仞之塔,覆于腐基。虽亡羊而补牢,岂可回失?若未雨而绸缪,方无长患。植者橐驼,布衣白丁。其植葱茂过常,其植繁花密果。顺万物之理而为,养生灵之息而治。非昼灌夜肥,非朝扶 夕理。顺其自理,应其天性。
长于人者,非为骄恃无度;服于众者,未需才出群贤。但其亲和所在,为其信任所归。服蛮收异,知攻身未若攻心。集众创基,会独智不及群贤。德之所至,道之所归。然德非挂口常述,需众人咸同。才非自鸣无有,依群人称是。凡有为者,自荐而非枉屈,而有德者,众叹而非自鸣。
群英席此,建树非凡。墨洒千里,如游龙之于海陆;乐通内外,如金凤之于乾坤。才至于此,自愧不如。洋洋洒洒,实为枉言。有赖诸君,一展霸业宏图。尚需群贤,扬我新社雄风。
劝学
不朽
读书有益戒轻狂,虚度光阴易感伤。
博学胸中隐五辐,求知室内惜三光。
囊萤映雪温初梦,暮鼓晨钟书别章。
天道酬勤当勉励,青灯黄卷留暗芳。
VOCALOID家园公社出品
感谢VOCALOID同人创作者之家的鼎力支持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