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海】盐渍腥甜（二十三）（中长/HE）

“你还不打算见他？”
“想见，太想了。还不是时候。”
我说过，靠自己的能力好好生活，才会去见他。过了这么多年苟延残喘、傀儡般的糟蹋日子，终于可以摆脱掉曾经肮脏的一切，重头开始。
梦瘾
“圭贤，老样子。” 李赫宰从医院下班后，如常到梦瘾打卡，美其名曰工作太辛苦，李晟敏的歌声和曺圭贤的酒能让他紧绷的脑部神经放松下来，实际上不过是变相地思念李东海罢了。
从金善妍口中知道了真相的那天，李赫宰去了金钟云的家，金钟云挂下电话就坐在客厅沙发上等着给李赫宰开门，听见门铃声响起，一脸不出所料地朝门口走去，他猜到李赫宰现在一定有话要跟他当面说。
李赫宰从门口踏进屋内刚坐下，一秒也不多等忍不住开口问出自己的疑惑， “艺声，我不太明白，你是用什么方法能这么快就查到是金善妍他们收买了那个医生，不是前面跟我打电话的时候说还在查的吗？而且你什么时候找我要过金善妍的银行卡卡号了，我怎么不知道？”
金钟云不紧不慢地从厨房里端了两杯热可可出来，一杯放在李赫宰面前， “就知道你会过来问这个，别急，我们一个个来理清楚。” 说着，自己也坐下，拿着另一杯热可可喝了一口，颇有一种清清嗓子准备发表长篇大论的感觉。
“我现在知道的只有那个医生确实是我公司里一个员工的儿子，她确实是到处说他儿子在研讨会上拿了一笔丰厚的奖金，我也确实是打算下一步就去查这笔钱的来源。但我又想到你听完我的电话肯定会直接去找金善妍，厉旭在会所看到的事情不足以让金善妍承认他们对你和东海做的这些，所以我算了算时间，确保你已经回了家见到了金善妍，就打电话过去把查到的这件事加上我后面的猜测，也就是猜测那笔钱是不是金善妍的，直接说给金善妍听，如果我猜对了，就有办法让她亲口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出来，要是猜错了，那我也就知道要从别的地方下手。我承认我在赌，可我赌赢了啊。”
李赫宰睁大眼睛定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不可思议地看向金钟云， “你猜的？！”
金钟云冲李赫宰摆了摆手打断他， “也不全靠猜，我为什么现在才来查那个医生，是因为我前面在查金善妍自导自演的那出绑架戏，那帮人不过就是拿钱办事的喽啰，我给的多点儿他们自然就把金善妍让他们配合演戏这件事一五一十地抖出来。你仔细想就会发现，整个时间线都太巧了，完全就像是被人牵着鼻子走。”
一幕幕的记忆片段在脑海中飞速闪过，李赫宰闭起双眼皱着眉头仔细回想，确实是，从一开始研讨会的那段时间，李东海吃饭的时候就心不在焉，晚上还一个人喝得烂醉回家，再到研讨会上自己被言论抨击，李东海失踪，然后闭幕式上李东海和宋大成一起出席，打破了当时自己身上的所有争议，这一看就是有人威胁李东海说只有做宋大成身边的人，自己才会没事。
李东海跟宋大成走后，金善妍的“被绑架”让她成功重新生活在自己的身边，这样的精心策划竟统统都是蓄谋已久。
“你是怎么看出金善妍不是真的被绑了，我都没往那方面想过。” 巨大的信息量让他险些喘不过气，李赫宰一手揉着太阳穴，一手拿起茶几上的热可可往嘴里送。
金钟云耸了耸肩， “你当时因为李东海不在都已经人不人鬼不鬼了，还能指望你想些什么？就是她被我们救了，我却觉得表情不像太是一个刚脱险的人该有的表情，甚至眼神里有一种......啧，说不出的感觉，像是如愿以偿。”
扇形睫毛长长的浅影挡在李赫宰的眸上，他低着头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支录音笔，李赫宰每次出差听医学讲座都会随身携带的录音笔， “刚才全程都被录下来了，你想怎么样。” 说着，点开里面录音列表的最新一条，那是在医院和金钟云打完电话之后，李赫宰盯着钱包的里面空相片夹出神时，金钟云甩了一条短信过来——去见金善妍的时候记得用你那支录音笔开录音。
金钟云并没有伸手去拿， “是你想怎么样才对，这件事的决定权不在我，只能是你来处理。”
李赫宰还是时不时会想起这段令人唏嘘的风霜，但生活已经步回正轨，也不再用工作压制自己。
曺圭贤习以为常地不去抬眼看这个坐在面前吧台另一边的人，反倒自己在那里嘀嘀咕咕， “天天喝玛格丽特你也不觉得腻，喝不死你......”
李赫宰本是往舞台上李晟敏的方向看，听到这句话，立刻回头露出一脸明晃晃的笑容看着曺圭贤， “这不是你当时自己自信满满给我调的吗？在那儿跟上帝视角似的觉着自己看透了一切是吧。怎么？不乐意啊？”
曺圭贤语气里净是无奈，当初给他调玛格丽特不就是为了撮合他和李东海吗， “乐意，来消费的都是我的衣食父母，哪儿轮得到我不乐意啊，喝什么也是你的自由对吧，我又哪儿能干涉呢。” 将手中一杯调制完成的玛格丽特放在李赫宰面前。
抿下一口清凉，李赫宰没有接他的这句话，唇角保持着微翘的弧度，却收起了眼里的笑意而不自知， “他还好吗？”
曺圭贤摇着威士忌混冰块，眼神飘忽了一下，没有人看到， “也许吧。” 也许吧。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告诉他，我一直在等他。”
“你每次都让我帮你带这句话，能不能换点别的？”
“不能。”
在李东海知道护照和身份证都已经在韩国境内成功显示了挂失开始，他就没打算离开日本，也回不去了，到了日本全身上下只有一部从韩国带来开了新号码的手机，幸好还有一箱子现金，现在想来，对自己而言这其实也算一笔赃款吧。
拨出手机里唯一保存的号码， “喂。”
“东海你......” 那会儿正在家里轮休的曺圭贤破天荒接到了李东海许久没打过来的电话，从沙发上猛地一个起身，他特别害怕李东海的号码一来，就意味着又出了什么事。
“你仔细听我说，我现在不在国内。”
“我看新闻里说宋大成韩国公司被查，你跟他一起出国了吗？” 曺圭贤瞟了一眼手边的晨报，这是他和李晟敏一起出门买东西，路过书报亭，亭子里的老爷爷有一搭没一搭地吆喝着当日的最新资讯，宋大成的名字把曺圭贤吸引了过去，这份报纸便出现在了他们的家里。
电话那边的声音顿了一下，像是在组织着语言， “本来他要把我带去阿拉伯，被我逃跑了，现在在另一个国家，但是我不能告诉你在哪里，你听好，千万不要想办法找我，尤其是赫宰，你们越找，宋大成他们就越容易发现我。”
这回倒是换曺圭贤沉默了。
“圭贤？你在听吗？”
略显焦急的声音传入曺圭贤的耳朵，他才深叹出一口气， “东海，你是没看过李赫宰因为你，撑不住的样子，他还在等你。”
李东海泛红了眼眶，鼻尖的酸楚让他不得不仰起头，直望着上方这片陌生的天空，李东海以为，李赫宰应该恨他。
“圭贤，你帮我问问他，能不能等等我，等我能够平等地站在他身边，行吗？” 当李赫宰闯入了他的生命，那种亲口说出再也不见的话，李东海这辈子都做不到。
曺圭贤太了解李东海，他彻底听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一直以来，李东海在梦瘾过着财债笼罩任人摆布的日子，遇见了李赫宰以后，也是在他的羽翼之下生活，从现在开始，李东海要去创造属于自己的世界，唯一不变的，是两个人心中漠土淤泥下只属于彼此的那一瓣带血残花。
当天，曺圭贤就把李东海的话带给了李赫宰，李赫宰既没有表现出神情激越，也没有漠如冰霜，整个人就像是听了一句再正常不过的早安一样平静。
曺圭贤以为李赫宰是一时无法理解李东海的举动，又补充道， “赫宰，东海只是想靠自己的努力构建自己的生活，他这么做也是在为你们共同的未来奋斗，并没有觉得曾经是在亏欠你的意思，你别......”
没等他说完，李赫宰便将一只手搭上了曺圭贤的肩，眼中的柔和同样示意着安心， “你帮我告诉他，我会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生活。” 他笑着停了一下， “好好等他。”
曺圭贤也露出一个暖心的笑容， “不让他好好照顾自己吗？”
李赫宰缓缓摇了摇头， “他不会再舍得让我担心了。”
放个预告：下一章赫海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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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胶卷》是没写番外的，这一部有人想要番外的吗，是的呢快完结了哟